茄子~

茄子~

二月末,天氣如冬日一般,氣溫卻又偶爾回升,植物們被突如其來的升溫迷惑了腦子,出現了梅花和迎春同時盛放的景觀。

一中開學了,雖說讓他們安安穩穩過了個年,但大多數學生都沒有什麼過年的興緻,出去拜個年都能被七大姑八大姨揪着問“你今年就高考了吧?打算考哪個學校啊”,一眾學生苦不堪言。

俞泠倒是沒有這樣的煩惱,他沒什麼親戚,外公外婆也早就去世了,他需要應付的只有胡鹿一家,而且胡鹿媽媽和俞晚一樣,向來不喜歡過問小輩的決定,胡主任也只是在言行舉止上對孩子們有要求,平時也不會多說。

十幾天的假期對於俞泠來說有點兒太短了,不過還行,過得有滋有味的,每天都有男朋友陪着逛街買吃的,晚上睡得也香,還沒什麼作業……

不過唯一讓他頭疼,啊不是,讓他牙疼的是,他智齒齲壞了。

牙醫說是因為他吃糖吃多了,建議他拔牙。

“能不拔嗎?”拔牙多疼啊!

“可以,但你要做好每天都牙疼的準備。”

“……”

於是開學第一天他就頂着紅腫的臉頰去了學校,像被蜜蜂蟄過一樣。

夏桁之好奇地戳了戳他的臉,“amazing!”說完還想再戳一下。

俞泠斜着眼看他,“再戳我就把你手剁了。”

夏桁之不信這個邪,趁俞泠在看書,悄咪咪伸了個手指出來,還沒碰到俞泠的臉就被一隻從天而降的手截住了。

“艹艹艹!疼疼疼!我再也不敢了洛哥你先放開!!”夏桁之手指被洛棽捏住了往後掰,疼得當場飆淚。

洛棽把周圍無關緊要的人趕走了,順帶踢開了夏桁之的凳子,搬了自己的凳子坐到俞泠旁邊,撐着臉看着俞泠。

俞泠被盯得睫毛顫顫,書也看不下去了,冷着臉問他:“你幹嘛?”

他臉頰還是紅的,偏偏眼神凶得像小野貓一樣,洛棽看着心裏發燙,伸手碰了碰他的臉,“好可愛。”

“……懶得理你。”俞泠抱着書轉過去了,對着牆臉紅耳赤。

洛棽沒敢多逗他,但就這麼走開好像有點兒可惜,於是只好拿了本書坐在擺在俞泠桌子上看。

一個人坐剛好,兩個人就有些擠了,肩膀都是貼在一起的,俞泠看着霸佔了他桌子的不要臉的傢伙,想捶人,又捨不得,白着眼把手肘搭在洛棽手上,兩人交疊着手臂。

“看什麼看?我手累了,讓我搭會兒。”俞泠理直氣壯。

洛棽眉毛微微挑了挑,沒反駁俞泠這狀似正經實則撒嬌的話,心甘情願當著肉墊。

高三下學期過得更快。

每天泡在題海里,和排列組合元素周期免疫系統打交道,睡覺都在做遨遊題海的噩夢。教室里的倒計時不停變換,學校四處貼着勵志標語,整日埋頭苦幹,一抬頭就只剩最後一個月了。

五月份俞泠去了趟醫院,喬醫生說要給他做一次具體檢查,檢測一下他血液里的信息素含量和分泌管的情況。

整個過程花了一整天時間,俞泠奔波於各個科室,快晚上了才拿到檢查報告。

喬醫生拿着那幾張單薄的紙看了又看,這一看就看了半個多小時。

俞泠一直看着喬醫生的臉色,看他一會兒皺眉一會兒點頭的,有點兒坐立難安,抿着嘴巴問:“喬醫生,我情況怎麼樣啊?”

“還行,信息素含量已經降回了正常值,腺體和分泌管的病變也得到了控制,雖然沒有根治,但已經沒有任何炎症了,這可真是罕見啊……”喬醫生咂咂嘴,感嘆道:“甚至可以說是奇迹了。”

那您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還看了大半天,直接說不就行了嗎?俞泠面無表情,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一下。

喬醫生又開始看那份報告,看着看着又抬頭瞅他幾眼,俞泠終於拋棄了禮儀教養,忍不住吐槽了,“喬醫生,這紙上有花兒嗎?”

“沒有花兒,但是比花兒更讓人驚異……”畢竟是專業上的事,喬醫生看到醫學奇迹比看到六月飛雪還激動,俞泠覺得如果自己不是個活人可能會被喬醫生拉去做標本了。

總之,喬醫生說是因為新雪和米蘭的信息素匹配度太高,俞泠又整日帶着洛棽的標記,新雪勾引米蘭,致使腺體無意識分泌信息素,日久天長的這病就逐漸好了起來。

“您的意思是,洛棽的信息素在促使我的信息素分泌?”俞泠思考片刻,問道。

喬醫生點頭,“沒錯。”

俞泠坐直了,皺着眉問:“可是信息素分泌不是會有味道嗎?我沒聞到啊?”

“這很好解釋。”喬醫生終於捨得把報告放下了,雙手撐着臉,目光打趣,“因為你們兩個人的信息素相互交融,彼此抵消,我猜你倆最近肯定形影不離。”

是形影不離,除了睡覺時間基本都待在一起,俞泠閉嘴了,沒敢接話。

“那要怎麼樣才能根治啊?”俞泠問喬醫生。這病不犯還好,一犯就要了命了,現在已經不疼了,但他臉都要臊盡了,一病發就不管不顧往洛棽身上撲,像只餓鬼一樣。

“不好說,你可以去問問洛棽,讓洛棽問問他爸媽就知道了。”喬醫生坦言。臨南有一個治癒者,但這個患者又是他們不敢瞎問的主,只能遺憾地把這個任務交給俞泠。

俞泠哦哦兩聲,拿着報告回去了,到家后給洛棽打了個電話。

他今天是請假出來的,一整天沒上課,覺得有點兒心虛,畢竟不是誰都像洛棽那樣隨便學學就能考第一,他腦子可笨了。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洛棽在做一套理綜卷子,發覺手機在震動,拿出來看了看。物理老師在改卷子,他從後門光明正大地出去了。

“洛哥,喬醫生讓我問你,阿姨的病是怎麼好的啊?”俞泠趴在床上,開篇直言。

他聽到洛棽那邊笑了一聲,緊接着洛棽回答說:“標記。”

“標記?應該不會吧……”俞泠疑惑地翻了翻身,又差點兒翻下床去了,挪了挪身子,挪到床中央,“我們不是標記過很多次了嗎?喬醫生說沒根治啊。”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俞泠拿開手機看了看,也沒掛啊,剛想問什麼,洛棽四個字把他鎮住了。

“永久標記。”

生物能考滿分的俞泠泠同學瞬間就知道了這什麼意思,以前在書上看到這幾個字也沒什麼具體印象,但自從看了林傾發給他的那個視頻之後他老是能想像到那個畫面,甚至會不受控制地把那兩張臉換成他和洛棽的……

沉默快十分鐘之後俞泠又想開了,標記就標記吧,反正遲早都是要標記的,還能順便治個病,何樂而不為呢?

“可以啊,要不就這個周?不過這個周末要考試也沒時間啊,要不下個周吧?好像也不行下周要拍畢業照,再下周就得準備高考了……”俞泠翻開日曆一天天看日子,覺得這天也不行那天也不行,有些苦惱,“要不高考完再標記?”

洛棽喉頭一澀,“你願意讓我永久標記?”

“願意啊。”反正再拖他也得被那啥,長痛不如短痛,早死晚死都得死。

而且,和心愛的人一起做那件事,應該也不會太疼吧……

洛棽深吸氣,站在樓梯間的窗戶邊,被夜晚的涼風一吹,心底風花雪月的旖旎心思慢慢消散,“你先休息,這事等高考完再說吧。”

“為啥?”俞泠不解。

洛棽:“因為我怕你一星期下不來床。”

俞泠又罵罵咧咧地把電話掛了,洛棽看着窗檯外的一小簇青苔,低着頭笑了好久。

紅着脖子趴在床上像條豬兒蟲一樣縮了好幾分鐘俞泠才突然轉過彎來,omega只有在發情期才能接受alpha的永久標記……

“狗逼洛棽!就知道逗我!”俞泠生氣地發了一連串的表情包過去。

洛棽看着幾十個整齊劃一的“甩巴掌”的表情包,笑得直接靠在了窗台上。

有個晚自習出來摸魚的同學從他身後走過去,驚疑地扭頭看了他好幾眼,一看窗外只有一大片樹林子,心說校草這是中邪了吧這一定是中邪了吧!嚇得三步並兩步,幾下就從樓梯間消失了。

拍畢業照那天張主任哭得厲害,別人過來安慰他他還凶神惡煞的,說自己這是被沙子迷了眼。

俞泠在七班眾多ab中顯得格外嬌小,被安排站在第二排,他懷疑地看着坐在他前面偷偷擦眼淚的張主任,又睜大眼睛眨了好幾下,問張主任:“最近的沙坑在操場,這風也不大啊怎麼可能把沙子吹過來了呀?”

張主任氣得一拍俞泠腦門,“我說是就是!不是沙子就不能是灰塵嗎?啊?!”

俞泠捂着腦袋小聲逼逼:“可是這塊地我們掃得可乾淨了,也不至於揚灰吧……”

升旗台那塊地是七班的公共區域,這周正好輪到俞泠他們那組打掃。

張主任氣惱:“我說沒掃乾淨就是沒掃乾淨!再問扣你們班分了!”

“您扣唄!反正下周我們就考試了。”俞泠歪着腦袋眨着大眼睛無辜地說。

張主任:“……算了,快點拍完我回辦公室去了,免得被你氣出了三高……”

三十一個人站了三排,加上最前排的老師領導們也才四排,人是少了點兒,但好在alpha多,氣勢不凡。

洛棽本應該站在最後一排的,硬是擠到了第二排站到了俞泠後面,攝影師喊“茄子”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咧嘴笑,只有他微微低着頭看着前面人的腦袋,嘴角掛着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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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第二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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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校草想標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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