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章 消息

這一行人前腳走，蘇謹進東廂房與常夫人和林寡婦寒暄兩句，便進裏間磨了墨，寫了封，將蘇士貞的情況簡短說明，差張荀到市口租匹馬，將信送到棠邑的族長家裏。/http:///

做完這些，她才真正鬆了口氣。

擺了桌對常夫人來說不太豐盛的宴，宴后，本着替掌珠鋪路的心態，留林寡婦和常夫人在家裏閑坐半日，說些閑話，順便打發時光。

送走這二人，已是近傍晚。

蘇謹立在東廂房門口遙望西邊天空絢麗多姿的晚霞，享受這鬧劇過後，格外難得的安寧。

這兩日的事，她做得並非全對。對與錯並非指人情道理，而是……女兒家的名聲罷。這件事大約會為她本巳不甚好的聲名上再添一筆，比如驕縱潑悍之類。

想到這兒，低頭掃過蘇謹兒纖細的手指，微微搖頭，根本與這四個字扯不上關係，看來都是她的錯。但是，現在想這個，好象已為時晚亦。她自打開始，做的都本內容首發於55ab社區不是全對的事兒，現在也不差這一宗。只要不累及蘇士貞，她么，會對自己的行為所產生的後果，完全負責。毫范怨言。所謂有因必有果嘛。

即使這樣，她送走那些老傢伙們，亦乖巧收斂了許多。

算算日子，杭州的信當是快來了，餘下的日子便安心的在家練練琴，或者心血來潮，取了筆墨練幾筆字。

忽忽十幾日過去，蘇謹安安生生的做了十幾日大門不出的小家碧玉。杭州的來信和稅監來臨的消息，先後而至。

杭州的來信先到一日。那日蘇謹剛練了半晌的琴，剛虐足家人的耳朵，信便到了。

蘇謹驚喜躥出房門，自拴子手將信取來，三兩下扯開封口，搭眼掃過。信是丁氏親筆寫來地，很長的一封，仔細講解了，蘇士貞為何會誤傳出這消息的原由，竟與陸仲晗推測的相差無幾，而汪家隨行的船隻上確有蘇士貞和常貴遠的名字。因他們是頭批出誨的商人，路上暫時未遇到回程的商船，，並不能準確預知。不過，再過些時日，若有商船回程，或海外船隻到港，或能再探得蘇士貞的消息。

信也提到了孫記，慶幸的是，他們的人和貨物都安然無恙。信抹又言叫蘇謹去杭州住些日子。

將信着完，蘇謹長長的出了口氣。向聞訊而來的常氏笑道，“消息確鑿，爹爹當真無事。奶娘，你們都放心罷！”

常氏亦歡喜笑道，“無事便好。小姐咱們明日去山上燒香還願！”

蘇謹點頭，在第二日自清源山上還願回來，她便聽到了稅監到來的消息。聽聞此次派來的稅監也是姓馬。蘇謹對這個姓氏無好感，尤其是姓馬的太監。聽蘇士貞說，萬曆時有位姓馬的稅監將歸寧府的商戶壓榨得紛紛關門歇鋪子，這位……不知這次歸寧府的稅監事件何時能過去，仍是自蘇士頁處得來的訊息，稅監之事，各地情況不一，短則半年，長則一年有餘，甚至有更久……望着依舊繁華熱鬧，遵循着固有規律生活的人們，蘇本內容首發於55ab社區謹微嘆，若真如孫毓培和蘇士貞所言，這份熱鬧的安寧，怕是等不了多久便會被無序和恐慌所取代。

這商業秩序一旦受創，要多久才能恢復還真是個問題。

顯然大商號們不會坐以待斃，必會走旁的路子。也許商人們會將資本轉移到兩關附近的州府么？

蘇謹思量半晌，認定這大可能。想了想自己手少得可憐的兩千兩本錢，她微微擰眉，突地轉念，孫記的貨物即無事，想來資金不受太大影響，不知道能否將今年所餘下的貨物折算成本錢，若有可能，明年的合約也折了現銀……想到這兒，她站起來，出了房間，叫梁小青，“走，我們去孫記一趟。”

梁小青匆匆跑來，因為士貞的事兒而沾染上的憂心退去，臉上一派輕鬆笑意，“小姐，去孫記做什麼？置生辰禮么？”

生辰是說她兩天後的十七歲生辰。常氏和梁小青已開始着手準備為她慶祝。蘇謹搖頭，“不全是，走罷。本內容首發於55ab社區我們快去快歸。”

到孫記時，這間重新煥發生機的百年老號，生意興隆依舊，店前地坪上停了好幾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孫二掌柜正巧送一行客人出門兒，蘇謹下了車，立在一旁，等那客人走了，才迎上前“蘇小姐好。”早已看見她的孫二掌柜拱手迎來，蘇謹笑着還禮，“二掌柜好，近日生意可好。”

孫二掌柜笑容滿面，連連拱手，“托福，托福！”

閑話着至店內，不待蘇謹開口，孫二掌柜巳拱手道，“在下一向在鋪子裏忙，前幾日才聽說蘇小姐父親地事，未及前去探望，便又聽聞這消息乃是誤傳。不知現下可有確切消息？”

蘇謹笑着點頭，“勞二掌柜費心了。已經證實了，我爹爹無礙。”

“無礙好，無礙好！”孫二掌柜連連點頭，將她帶到二樓雅室之，又唏噓一番，說了些稅監消息的閑話，才問起蘇謹的來意。

蘇謹便笑着將想提前兌現兩本內容首發於55ab社區年合約之事說了。

孫二掌柜睜大眼睛，“蘇小姐可是缺銀子使？”

蘇謹搖頭，“日常家事倒不缺，只是我是個閑不住地，想以次為本錢，再探探旁的門路……便來問問孫二掌柜是否方便……”畢竟孫記要買礦山，必也缺銀子，而，現在又非孫毓培做主。若能提前兌現最好不過，若不能，最起碼能兌出今年還餘下的近五百多兩銀子罷？

聽明白她的話，孫二掌柜更驚訝。

“若是不方便，就當蘇謹沒提。”蘇謹看他沉吟不語，連忙起來。

“不是，不是！”孫二掌柜忙擺手，笑道，“這事兒我得請示大掌柜，才好給蘇小姐回話。”

蘇謹點頭，“合該如此。就有勞二掌柜代蘇謹問問，若不能提前支取前三年的，便將今年還餘下份額摺合成銀兩，不知這樣可行？”

孫二掌柜笑道，“好，我定然將蘇小姐的意思原原本本地結達給大掌柜。”本內容首發於55ab社區此時正是孫記生意正好的時候，蘇謹也不多耽擱他的時間，又寒喧幾句，便告辭而去。

目送她離去，孫二掌柜自鋪子後門出去，匆匆進後院，去找孫毓元說此事。孫毓元微怔，“提前支取銀子……探探旁的門路？”

“是。蘇小姐是這麼說的！”

孫毓元不解，站起身子，在室內踱了兩步，“不是傳言說她父親無礙么？”

孫二掌柜又點頭，“蘇小姐也確認，蘇老爺的事兒是誤傳。”說著看孫毓元面帶疑惑，其實他也疑惑，蘇老爺回來便是幾萬兩的盈利，怎的蘇小姐仍要親自操持生意？

“莫不是二伯母要拾大哥訂親的事么？”孫毓元思量片刻，自言自語，聲音很輕。

隻言片語飄入孫二掌柜的耳朵，他聞言一怔。雖不敢擅自搭話，心卻一動，大少爺與蘇小姐交往過於密切，孫記的夥計帳房們私下常有議論，他自然也聽得幾句。不過看蘇小姐本內容首發於55ab社區每次前來，皆是為了生意，並無小女兒情態，他少不得要喝斥夥計們，少議論東家的是非。

此時，二少爺這話，莫不是說，早先夥計們私下說，二夫人嫌蘇小姐家貧寒，門戶不般配這話是真的？所以為小姐是想多掙些銀子？

正思量間，孫毓元巳抬頭道，“按合約上的寫地，支付今年未提取的餘額。”

孫二掌柜又是一怔，再看孫毓元時，他巳轉過身子。知道他這是要照章辦事，沒有迴旋地餘地。忙應了聲是，出了房門。

相比較性子活泛的大少爺，他更怕這位不苟言笑的二少爺。

只是二夫人要給大少爺訂親了么？孫二掌柜一向老實，極少關注東家的和事，而二少爺的地位又不比大少爺，自大少爺走後，自寧波那邊傳來的消息慢了許多，亦少了許多。

重新回到鋪子，他微微嘆了口氣，進帳房叫人查查蘇家今年還余多少小食未提。

“小姐，掌柜會不會不同意咱們提前支銀子？”見過一次孫毓元的梁小青顯然對他的印象不佳，一路擔心着，回到家，終是問了出來。

蘇謹想了想，“那就等到年底，到時今年餘下多少，也許能支取出來罷。”

“姚大哥不是說明年不知道何時成行么？小姐為何這般急切？”梁小青有些不解。

蘇謹看看她，又掃過自廚房後面來過來的常氏，心微嘆，要去忻州還得好好說服這一家人呢。反正還有時間，便拿早做計劃的借口先搪塞過去。

十月十，姚大郎成親，蘇謹和常氏一道去送了禮，那吉慶的大袖，歡樂的氣氛，震天的喜樂和炮竹聲，讓蘇謹有些恍然，腦海有一閃而過的身影。

“陸公子還沒回來么？”回去的時候路過林家，常氏低聲問且。

蘇謹搖頭一笑，“不知。春闈將至，忙着溫書或其他事情也說不定。”

過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