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他打算收網了
她這一句話聲音就更小了,但是站在她附近的那些賓客卻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原本還有人覺得她這樣一個女流之輩教訓一個少爺,多有不妥,無非就是仗着郡主的身份欺侮人罷。
此時聽到她的這一句話才覺得她原來是識大體的,真正不懂事的人卻是三少爺。
就算安子遷以前再有不是,可是他終究是嫡子,庶子欺到嫡子頭上來了,真不知道一向講規矩的安老爺是如何教兒子的。
安老爺恨不得將楚晶藍的嘴堵上,面上卻還是一片溫和地道:“晶藍當真是極識大體的。”
楚晶藍淺笑,便將這句話給接受了。
安子遷見楚晶藍處置三少爺的手段可以說是相當巧妙的,他的嘴角微微一揚,把三少爺的嘴封住,倒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也應該讓這些所謂的老爺們看清三少爺的品性。
安老爺溫的對他道:“遠溪,把你方才沒有說完的話說完吧!只是這事你得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這家主之位為父是難以放心傳給你了。”
安子遷冷笑,安老爺嘴裏說是不放心將家主之位傳給他。
可是卻設下了一個又一個的陷阱等着他,昨夜裏放火想燒死安大老爺,方才是血淚,此時又是沉船,安老爺的花樣還真是不少。
這隻老狐狸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陰險的多,今日裏安府的長輩在此,再加之杭城裏有名望的人都在這裏。
他在外人的眼裏原本就是一個紈絝子弟,雖然這幾個月來安老爺已經知道他的本事。
可是其它的人另不知道,安老爺今日的奸計沒有得逞,又來這一出。
他不過就是想讓所有的人都覺得他就是一個紈絝子弟,根本就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
而他今日裏再給他們留下這樣的印象,那麼他這一輩子就只能做一個不爭氣的紈絝,安府的當家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當的!
安老爺費盡心力布下這樣的局,看似沒有半點逼迫之意,只是他自己做不好而已。
可是安子遷卻知道,這樣的局本身就是一種逼迫,逼他在眾人的面前“做”一個不折不扣的無能之人,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
可是這樣的為難,對他而言,也許是另一種轉機,而且他還有另一個選擇方式和結局,他的命運又豈是安老爺所能操控的!
安子遷環顧四周后不慌不忙地道:“父親顧慮的甚是,安府的家主,事關整個安府往後的命運,自然是擇有能力者來做,而任何人犯了錯,都得承擔……”
二少爺一直站在安子遷的身邊,他早已看出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在操控的。
目的是極為清晰的,他心裏有了幾分氣悶,扭頭看了安子遷一眼,眼裏卻滿是擔心。
安老爺聽他這麼一說,眼裏便有了淡淡的得意,姜還是老的辣。
安子遷縱然聰明,縱然有楚晶藍幫襯,卻在他的教導下早已成了一塊扶不牆的爛泥,再學的東西還多的去了。
不管怎麼說,那些米是因他而沉,他是斷斷推脫不了任何責任,他無論找什麼借口都是多餘的。
安大夫人看到這樣的情景卻有些急了,安子遷的紈絝之名縱然他們在千里之外也都知曉一二。
原本對他是有些失望的,卻也恨安老爺心腸惡毒,將她的兒子教成那副樣子。
而昨夜裏看到的安子遷卻分明是成熟穩重的,只是再成熟穩重,他也不過才二十五歲,又哪裏斗得過安老爺!
當年他們都敗在了安老爺的手上,更何況是安子遷!
她清楚的知道這事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和借口都顯得有些蒼白,縱然楚晶藍收拾了三少爺,讓三少爺沒有一分臉面。
可是明眼人都看出來三少爺才是安老爺屬意家主之位的傳人!
安老爺根本不可能把家主之位交給安子遷,她原本也是極聰明的女子,忽然明白安老爺這一次請他們回杭城只怕還有另一番心思。
那就是二十五年前他們敗在安老爺的手上,二十五年後他們的兒子也得敗在安老爺的手上。
她心裏頓時有些惱了,忍不住看了安大老爺一眼,安大老爺雖然比她鎮定的多,但是心裏也沒有一點把握。
雖然安子遷昨夜在他的面前表現的極優秀,可是安老爺設的這個局卻太過陰狠。
他卻滿是安慰的看了一眼安大夫人,兩人夫妻多年,早已心意相通,只一個眼神便已明白對方的意思。
安大夫人的心馬上靜了下來,也是,就算是做不了這個安府的家主,他們在千里之外還有個家,安子遷還可以做那個家的家主!
沒必要和這一堆人渣擠那個位置!她是這麼安慰了自己,心裏卻還是覺得有些堵。
一直微微低着頭的四少爺眼裏有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華,心裏升起了一抹希望。
三少爺出事,安子遷做不了家主,二少爺不成長,六少爺醉心詩書,七少爺年少,安府里能繼任家主之位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安夫人以前覺得楚晶藍的樣子太過拔扈不討人喜歡,今日看到楚晶藍收拾三少爺的樣子,當真讓她覺得痛快至極!
看到三少爺那般跪在那裏的樣子,心裏突然覺得在這個安府之中能替大少爺報仇之人或許就只有安子遷了。
她一時間心念複雜到極至,這些年來,她雖然一直將安子遷養在身邊,也是發自內心的疼惜安子遷。
可是在她的心裏,安子遷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跟大少爺比的。
而如今大少爺已逝,安府那些庶出的兒子卻也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跟安子遷比的!
她一扭頭,卻看到安大夫人和安大老爺對望的眼神。
她的心陡然間跳了跳,想起她年青的時候,也曾和安老爺如此深情對望,也是只需要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的心意。仟韆仦哾
卻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和安老爺在一地的時間越來越少。
安老爺醉心安府的生意,而她卻醉心馬吊和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