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

逼迫

杜靖風似乎知道擎北望會來一樣,對於他的出現一點也不訝異,而且也閉口不提杜靜琳,杜靖風如此倒讓擎北望疑心了。

杜靖風對南涼王提議,進行一場比賽,比賽分為三項,擂台比武,騎馬射箭,以及武器比試。

兩國各派三名人員進行分項比試,三場兩勝,勝利的一國可向另一國提一個要求,在不違背兩國和平與利益的前提下,必須滿足對方的要求。

擎北望還以為杜靖風會有什麼舉動,不過杜靖風想玩,他倒樂意奉陪。

杜靖風也自知在南涼的地盤上,明斗暗鬥都鬥不過擎北望,倒不如通過公開的方式,來給自己增加勝算,而且礙於兩國的關係,南涼也不敢刁難於他。

比賽在尚武宮廣場舉行,這裏作為皇帝的練武之所,平日裏王宮禁衛軍也會在此處進行訓練。

今日,尚武宮廣場中央,搭建了一個十米之餘的擂台,擂台對面,臨時搭建了一個觀看台。

左側是南涼王,擎北望,擎北塵,鄭驍和崔戩,以及幾位位高權重的朝臣,右側則是北陽王,城臨和史雋,以及幾名隨從。

北陽為客,先由北陽選人,南涼再派出同等階位的人員應戰。

擎北望等人都認為,杜靖風提出這等提議,他占不得半點優勢,且不說此次隨他來的人員並不多,除了城臨和史雋之外並無其他官員,只有北陽禁衛軍,應付他們,夜影衛綽綽有餘。

但是杜靖風卻一副勢在必得模樣,讓擎北望心裏很沒底。

第一場擂台比武,北陽派出了逸王城臨,南涼作為對應,則應派出瀛王擎北塵。且不說擎北塵失去一臂,就算他雙臂健全,以他的三腳貓功夫,也根本不是城臨的對手。

南涼王提議讓擎北望代替擎北塵應戰,然而北陽卻以擎北望貴為太子,城臨為異性王爵,兩者身份相差懸殊為由拒絕。

所以第一場比試,毫無疑問,北陽勝。

第二場比試,如眾人所料一樣,北陽王派出了史雋。

騎馬射箭,史雋並不擅長,不僅北陽知曉,擎北望等人也知曉,也很明顯,這一局,杜靖風是故意輸給南涼的。

史雋現任官職是北陽禁衛軍副統領,所以第二場比試,崔戩完全碾壓史雋。

即便輸了一場,杜靖風依舊胸有成竹,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他給了擎北望一個挑釁的眼神,讓擎北望很不舒服。見擎北望眉頭微微皺起,他很是得意,終於可以勝過一次擎北望。

第三場比試,雙方隨意挑選一件拿手的武器進行比試。

北陽這次派出的是一名小侍衛,個頭低矮,瘦瘦弱弱的站在杜靖風身旁。

擎北望眯眼盯着那名侍衛,由於低着頭,他看不到臉,可是直覺告訴他,那侍衛並不簡單,他們會輸。

他直接派了六子前去應戰,本以為勝算會大一些,可是當那侍衛抬頭看向他的時候,擎北望才知道,杜靖風為何那麼成竹在胸了。

擎北望簡直要被楚傾氣死,她是何時脫離了他的監控跑去杜靖風那邊的。

何止擎北望,鄭驍崔戩等人也快要被楚傾氣死,沒想到這個前朝公主還真有本事,他們也是小看了她。

楚傾從兵器架上拿了一柄長劍,走到擂台中央。六子硬着頭皮,也拿一柄長劍上了擂台。

六子以為會是一個身手不凡的侍衛,已經做好了要苦戰一番的準備,誰知自己根本無法與之應戰。

“等一下!”擎北望突然站起身來制止道。

杜靖風低頭冷笑一聲,抬起頭看向擎北望故作不解地問道:“南涼太子有何事?”

“北陽所派之人實則為我南涼之人,還請北陽王另換他人。”

“哦?”杜靖風輕疑,“她是北陽侍衛,又怎會成為南涼之人?”

“呵!”擎北望嘲諷道:“北陽王如此之舉怕是輸不起吧。”

杜靖風也站起身來,與擎北望相對而立,“輸不起的是南涼吧!只是一個小侍衛而已,南涼太子不必如此忌憚。”

擎北望不疾不徐,臉帶着些不明的笑意,“讓前朝公主,現今南涼太子的側妃給你做侍衛,北陽王還真是好大的架勢。”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一片嘩然,在場的朝臣紛紛議論,就連楚傾本尊都震驚到了。

擎北望對上楚傾的目光,嘴角噙笑,她不知道楚傾心裏是何打算,但是他絕對不會允許楚傾胡來。

“前朝公主楚傾自小與本王就有婚約在身,雖暄月已亡,但本王還一直記得承諾。”

杜靖風不知道擎北望說這些話的目的為何,但是這些話,確實刺激到了他。

見杜靖風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擎北望自得一笑,繼續說道:“本王的愛妃與本王鬧彆扭,本王依着她,可如今她的舉動關乎到兩國關係,本王便不能再寵着她,還請北陽王換一位人員。”

城臨見杜靖風似乎是被擎北望氣得失了冷靜,上前一步替杜靖風回答道:“這前朝公主是不是南涼太子的側妃,北陽不知,但是她主動要求代替北陽參賽,用的身份便是前朝公主,並不屬於南涼之人。”

城臨的一番話倒讓擎北望沒有了理由,楚傾自願幫助北陽,那就代表着她個人意願,身份自然也是前朝公主。

南涼的朝臣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們的太子娶前朝公主為側妃,他們是堅決反對的。

有位高權重的老臣,壯着膽子向南涼王詢問,但南涼王卻笑而不答,以太子心中自有打算為由搪塞。

“既然北陽派出的比賽人員,身份為前朝公主,南涼並無前朝的王室與之相當。”

“既如此,南涼太子還是直接認輸吧。”城臨得意挑眉。

鄭驍提議道:“規定兩國必須派出一名參賽人員參加比試,如果有一國沒有身份相當的人員,此項比試倒不如作罷。”

南涼的退讓倒讓北陽很是得意,有些咄咄逼人,“南涼派不出人就要取消比賽,此舉就不怕失了身為皇室的信諾嗎?”

鄭驍方想反駁,擎北望卻抬手制止他,只見擎北望信步走下觀看台,飛身上了擂台,與楚傾相對而立。

“公主身份尊貴,南涼王爵只有二人,瀛王已參加過比賽,現在只剩下本王。如果北陽執意,那就讓本王來跟公主比試。”

楚傾臉上也隱隱有些怒意,她走到擎北望面前,只用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你能不能不要管我!”

擎北望搖搖頭,“除非我死,否則就算拼上我的一切,我也會護你周全。”

“擎北望!不要忘了,你也是害我和哥哥弟弟國破家亡的仇人。我不殺你,是看在你對弟弟的情分上。你不要逼我。”

“你想要殺杜靖風,我可以幫你。”擎北望對楚傾也是苦口婆心,“但你不要再任性妄為,你若出了什麼意外,我就更愧對楚捷。”

“你願意幫我殺了杜靖風?”

擎北望頓了一下,點了一下頭,又忙補充道:“但不是現在,杜靖風還不能死,等時機一到,我自會幫你殺了他。”

“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

“等我把一人接回南涼。”

“何人?”楚傾雙眼緊盯着擎北望的,追問道。

擎北望眼神閃躲開,看向一旁,“我最重要的人。我會說到做到,其他你不用管。”

“我要如何相信你?”

“……倒不如你自己說要怎樣才會相信我。”

楚傾輕哼一聲,抱臂環胸看着擎北望道了兩個字,“娶我。”

擎北望一怔,神色複雜地看着楚傾,他真的猜不透楚傾的腦子裏到底在盤算着什麼,沒有小時候的一半單純。

“你說你一直記得對哥哥的承諾,那就兌現你的承諾,我才會信你。”

“能……”

“不能!”楚傾似乎知道擎北望要說什麼,立刻否決,“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側妃嗎?那你就娶我啊,兌現你對哥哥的承諾,娶我保護我照顧我一輩子啊。”

見擎北望沉默不語,楚傾又逼迫道:“如果你不願,那我也不會相信你,殺杜靖風也不需要你幫忙。”

“好!”擎北望的一個好字讓他的心受盡折磨,“我娶你,只要你不再任性妄為,什麼我都答應你。”

楚傾被擎北望震驚到了,他知道擎北望喜歡男子,而且她也從擎北望的下屬口中得知,擎北望已經和一名男子成了親,她會提如此要求,只不過不想再讓擎北望去管她的事情。

然而擎北望真的答應了,倒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擎北望抓起楚傾的胳膊,拉着還在震驚狀態的楚傾走回觀看台,站到擎涼和朝臣面前,拉着楚傾的手,很鄭重地說道:“父皇,兒臣想要娶前朝公主楚傾為側妃,還望父皇成全。”

楚傾這才反應過來,擎北望沒有開玩笑,而是真的。

楚傾掙扎着甩開擎北望的手,怒聲道:“擎北望你瘋了嗎?”

“我說到做到!”擎北望的語氣也很不好,帶着怒意,他也是快被楚傾逼瘋了。

“太子殿下!”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一位老臣,“還請您三思啊!前朝公主娶不得啊!”

“閉嘴!”擎北望現在就是一□□桶,誰點炸誰,“本王作何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

擎北望這麼一吼,把想同這老臣一樣勸阻的官員都吼回去了,現如今是沒人敢惹他們的太子殿下。

擎北塵雖然不知道他皇兄和這前朝公主以及北陽王之間有什麼糾葛,但是很明顯,擎北望是衝動行事,更是有賭氣的成分在裏面,“皇兄,這件事茲事體大,不可衝動。”

擎北望很無所謂地說道:“北陽公主我都娶了,也不多她這一個前朝公主。”

“娶杜靜琳的是你?”

“那你以為是誰?”

北陽和南涼議和之時,楚傾還在吳陽郡,那時南涼民間就流傳着一段故事。南涼宣王擎北望心中一直挂念一人,不願娶北陽公主為正妃,為了那一人,宣王與南涼王父子反目。

所以當她知道杜靜琳要下嫁南涼和親之時,以為杜靜琳嫁的是瀛王擎北塵,不是擎北望。

楚傾似乎不願相信擎北望真的娶了杜靜琳,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

擎北望娶杜靜琳,代表着兩國的聯合,如今對於她這個前朝公主如此在乎關照,就不怕會影響到兩國關係嗎?

楚傾現在完全不明白擎北望到底要做什麼?他難道認為自己會原諒杜靜琳嗎?

“擎北望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想護我又想要護北陽……”

“我只想護你,北陽如何與我無關,你還不明白嗎?我只想替楚捷護好你。”擎北望神情嚴肅,“我大可以不管你,更沒有必要為了你而千里迢迢地折騰,你在我這裏並不是最重要的,我希望你可以放清自己的位置。”

擎北望的話讓楚傾臉紅尷尬,她會如此跟擎北望肆無忌憚,一半是因為她還視擎北望為仇人,一半是因為擎北望對她的縱容,讓她以為自己在擎北望心中佔了很重的分量,讓她還抱有一絲幻想。

“安露!”杜靖風站起身來走到二人身邊,提醒道:“不要忘了我們兩個的約定。”

擎北望突然抓住楚傾的小臂,質問道:“你和他約定了什麼?”

“這是本王與安露的私人約定,恐怕不方便告知南涼太子。”

楚傾看了一眼杜靖風,沒有作聲,她也不知道自己和杜靖風做的約定是對是錯。

“楚傾!你非要如此任性妄為嗎?”擎北望怒到了極點,手上的力氣也不自覺的加大許多,讓楚傾有些吃痛。

“你弄疼我了!擎北望!”

“你這就算疼嗎?”擎北望雙眼微紅,語氣冷冽,“楚捷被挑斷手筋腳筋,剜掉髕骨的疼痛都是來自杜靖風和城臨,你現如今還要聯合他們來對付我嗎?”

“我並沒有想要對付你!如果沒有城臨的性命做為交換,我是不會和他做交易的。”

楚傾的話,讓城臨的臉色頓時鐵青,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而這一瞬間的變化,卻被鄭驍給捕捉到了。

擎北望也抬眼看了一眼城臨,見城臨神色如常,便以為這一切都是杜靖風和城臨的計謀,利用楚傾的報仇心切來欺騙她。

“杜靖風,”擎北望將楚傾護在身後,“我勸你趁早打消了那些念頭,有我在,你休想再動楚傾一根頭髮。我也不希望,因為那些新恩舊怨,而影響了如今兩國的和平。”

杜靖風突然冷笑,“擎北望,你比我還天真。你會為楚捷護住他的妹妹,那我的妹妹呢?她隻身遠嫁與你,你認為我會安心地讓她留在你身邊,或者讓楚傾在她身邊嗎?”

杜靖風頓了一下,“如果琳兒少一根頭髮,我同樣也不會放過你,大不了我們兩國徹底決裂。”

杜靖風的話讓在場的南涼朝臣們不淡定了,又勸擎北望又勸杜靖風的。但是二人誰也不理,只是相互恨視着對方。

擎北望也是不敢逞性子,荀軒的一切,他不得不放在第一位考慮。一旦跟北陽決裂,他最擔心的便是他們兩個的關係。

但是現如今,按照杜靖風的意思,楚傾和杜靜琳,必須有一個跟他回北陽。

楚傾他是絕對不會放的,杜靜琳更不可能,一旦杜靜琳回去北陽,那他和荀軒的一切,都將會被暴露,到時候,有生命危險的便是荀軒。

只有荀軒,他賭不起。

見擎北望躊躇憂慮,杜靖風心中有些得意,他討厭擎北望自信滿滿的樣子,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不如擎北望。

“琳兒和楚傾,你只能選擇一個,”杜靖風逼迫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擎北望依舊默不作聲,與杜靖風相對而立。他突然有些後悔,讓荀軒回了北陽。

如果荀軒在他身邊,他便可以護着他,也可以護住楚傾,還有兩國的和平。但是荀軒不在,他便什麼都護不住嗎?

“太子殿下!”那個膽大,敢兩次往擎北望怒氣上撞的老臣又跪到擎北望面前哀嚎,“太子殿下您可要三思啊!一切以兩國關係為重啊!”

擎北望不耐煩地瞥了一眼這老臣,他又怎麼不知這其中的利害。

其餘在場的朝臣也紛紛跪下,諫言擎北望以兩國關係為重,不可讓兒女情長影響天下太平。

杜靖風得意地坐回到椅子上,繼續添油加醋道:“一個前朝公主便可換兩國和平,這其中的利害和價值,身為南涼太子應該不會不懂吧?”

面對朝臣的勸諫,杜靖風的威脅,以及對荀軒的擔憂,片刻之後,擎北望還是鬆開了楚傾的胳膊。

他猜想,至少,杜靖風對楚傾還是有情的。所以在他將荀軒接回南涼之前,楚傾應該並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選杜靜琳。但若是楚傾在北陽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會從杜靜琳身上討回來。”

杜靖風只笑不語,他的目的達成了,楚傾是他從小就想要得到的人,是他心裏的執着,就算楚傾是前朝公主,他依舊會不顧一切地留下她。

楚傾沒有作聲,心裏卻十分難受,擎北望說會拼盡一切保護她,但是現在卻拋棄了她,選擇杜靜琳。

果然她不能相信擎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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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望終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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