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這是蕭軟軟第二次出遠門了,不同於第一次出的遠門,只是在江城辦事逗留了一會兒,這一回是要去往遙遠的北城。
光坐火車,就要坐一天一夜。
周青青坐火車暈車,仲芝華自己的卧鋪也不待,就在這邊照顧周青青,等躺了好一會兒后,才算是好一些,仲芝華買了點零食放在這邊,又和蕭軟軟道。
“麻煩你了,蕭老師。”
蕭軟軟搖搖頭,“沒事,估計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仲芝華的眼底還是擔憂。
天色已經不早了,蕭軟軟吃過飯之後,給周青青倒了點水,等周青青喝下后,才感覺這種難受好了不少,她臉色有些蒼白的看向蕭軟軟,尷尬的說道:“沒想到坐火車這麼難受。”
“有些人是比較會暈車的。”這種看個人體質,有些人坐公交沒事,可是坐火車,聞到火車上的味道,就覺得受不了。
好在的仲芝華給訂的是單獨的房間,兩張卧鋪,沒有別人來打擾,要不然的話,那估計周青青更受不了。
這邊和硬座還是有區分開來的,買卧鋪的人在少數,畢竟價格不低。
周青青沒什麼胃口,但是吐的胃裏都空了,多少有些餓了,勉強吃了一些仲芝華買來的粥和小菜。
她看了一眼窗外,心情並沒有變好,而是越發的緊張,“軟軟,你說仲家人會不會不喜歡我?”
仲芝華那樣好的條件,結果硬要娶自己,就算是周青青自己,都覺得是委屈了仲芝華。
聽到周青青的話,蕭軟軟沒有立馬回答,而是仔細的考慮了一下,認真的回答道:“目前還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仲校長這個人,是很有主見的,這說明家裏面他說話是有分量的,就算仲家人真的不滿意你,但是只要仲校長認定了,我覺得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問題,人無完人,你是個好姑娘,值得好的。”
這是比較客觀的回答。
畢竟真的要去見人的家長,只能說做好兩種準備,對方是有可能不喜歡,也有可能喜歡的,問題就是周青青自己想不想要和仲芝華在一起。
蕭軟軟覺得,既然仲芝華願意帶周青青回去,那就說明他是很有想法的人,不是聽從家裏安排的,那麼他說的話,肯定是在家裏有用的。
周青青本來還有些擔心,現在聽蕭軟軟這麼說,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她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你軟軟。”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火車在停靠在北城。
仲芝華回來的消息,是早早的就和仲家人說了的,當然是仲老爺子那邊,至於仲振邦那邊,仲芝華向來不會跟他們有什麼交集的。
仲家人安排了人來接。
車子一早的就在外頭等了,看到仲芝華就喊了一聲,打趣道:“喲,我們家的大少爺終於肯回來了啊。”
仲芝華眉頭皺了起來,壓低了聲音道:“李叔,這在外頭,這種稱呼要不得。”
畢竟現在抓的還是嚴,這種奢靡的作風是要不得的,現在講究的是樸實無華。
被稱之為李叔的人笑了笑,說道:“成,快上來吧。”
他倒不是專門為仲家做事的,只是一般仲家的事情都是他來接手的,以前是仲老爺子手底下的兵,對仲家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很。
等上來的時候,李叔看了一眼跟在仲芝華身後的兩人,都是長的很是標緻的,而有一個,卻讓李叔眉頭微微皺起。
怎麼看着有些眼熟。
蕭軟軟上車的時候,就覺得來接的這人,身姿站的筆挺,雖然年紀大,可是精神風貌卻是極好的,看的蕭軟軟覺得很舒服。
只是這個李叔,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仲芝華和周青青還有蕭軟軟解釋,接下來這段時間,都是住在仲老爺子那。
聽到這話,周青青有些疑惑,怎麼是爺爺奶奶,那爸爸媽媽呢?
關於仲家的事情,周青青從來沒有聽仲芝華說起過,自然對仲家的人口,不是很了解。
只是在車上,她不太好意思問。
仲芝華見周青青乖巧的答應下來,明明眉眼間有所疑慮,也沒有問什麼,心中暖了幾分,他和周青青相處這麼久,知道她向來是個懂事的。
仲家是住在軍區大院裏的。
車子到了門衛那,看到車牌號時,守在門口的警衛就趕緊開了門,車子使了進去。
越是往裏面開,周青青就越是感覺到,自己和仲芝華的區別,心中倒是又升起了幾分惶恐。
蕭軟軟面色如常,雖然感覺這裏很氣派,守衛很森嚴,來來往往有很多巡邏的軍人,但是也不知道怎麼的,蕭軟軟就是覺得,自己好像是見過世面的,並沒有那股子小家子氣出來。
車子停在了一處洋房面前。
仲老爺子的身份高,退休了以後,分到的房子也在周圍里,算是不錯的,面積大,有三層樓,外面還有個不小的院子。
下了車之後,李叔負責幫忙拿行李,仲芝華帶着人先走了進去。
院子裏有鞦韆,還有個喝茶的涼亭,周圍種滿了花草,不過因為是冬季的關係,花草顯然比較單調。
鞦韆旁有着一棵楓葉樹,現在樹葉都掉光的差不多了。
光禿禿的,有些蕭瑟感。
仲芝華帶着人,門是打開着的,進去后,他就先招呼着蕭軟軟和周青青先坐去客廳了。
這個洋房處處佈滿了老幹部風。
蕭軟軟瞅了一眼,客廳里是木質的桌子和凳子,後面一面牆還放着一副領導人的畫像,四周圍隨處可以見到的,都是有軍用標緻的,房間很大,但是很空,東西不多,感覺就是空空的很乾凈的一處。
仲芝華給兩人倒茶。
而李叔則是負責把三人的行李給放到準備好的房間裏,再去通知仲老爺子夫婦。
本來家裏是有傭人在的,只是後來因為這種風氣不能要,加上也就兩夫妻待着,不太需要人照顧,就把傭人給辭退了。
關於蕭軟軟和周青青要來的消息,仲家人知道之後,就準備了兩個房間出來。
孫子帶回來的人,哪怕不滿意,禮數也得做到。
仲芝華回來的動靜,立馬引起了書房裏的人的注意。
仲老爺子還在那練字呢,坐在前面喝茶的仲老奶奶就耳朵很尖的聽到了,抬眸看向仲老爺子,有些激動的說道:“是芝華回來了么?我聽到聲音了。”
“差不多也該是這個時候回來了。”仲老爺子面上也染了幾分笑意,畢竟是自己最寵愛的孫子回來了。
果不其然。
李叔放完行李,就去了書房裏和仲老爺子彙報。
“芝華回來了,還帶了兩個女同志,有一位……”
說到這,李叔欲言又止。
他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蕭軟軟為什麼給他熟悉感,到底是像誰呢。
仲老爺子沒有聽後面那句話,只是道:“現在在樓下么?”
李叔點點頭,“那女同志長得倒是挺標緻的,不過手上滿是繭子,應該是干慣了活的。”
仲老爺子有問過仲芝華,打算帶回來的姑娘是個什麼樣的,還旁敲側擊的問過家境,但是仲芝華只說人他已經認定了,若是他們不滿意,那他也不打算帶回來,就在那邊把婚給結了,往後也不會帶着自己妻子回來看他們。
要是他們還想要孫媳婦的話,那他就帶回來,讓他們看一看。
話說的很強硬,可仲芝華知道,這個時候要是自己不強硬一些,依照自己爺爺的性子,絕對會讓自己去和其他人相親結婚的。
周青青哪怕再好,在仲老爺子看來,怕是都比不上那些大家閨秀。
仲老爺子嘆了口氣,“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幫忙招呼招呼,我等會就下來。”
等李叔一走之後,旁邊的仲老奶奶看向仲老爺子,笑着道:“這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別操心那麼多了,芝華這人向來有自己的主意,從小就執拗的很,認定的事情就要去做,誰管都不行,那女同志既然芝華看上了,說明就是個好的,哪怕家境差一些,但也能照顧上芝華,他年紀也不小了,總比他一直不結婚的好吧,我可想要抱曾孫子了。”
仲老爺子沒吭聲,只是沉着臉。
見他如此,仲老奶奶又嘆了口氣:“當年你非要兒子和桑家女兒結婚,結果成什麼樣了?”
之前仲振邦喜歡就是岳雲月,兩人是大學裏認識的,只是岳雲月的家境比起仲家,實在是太看不上眼,而且仲老爺子一直都覺得,岳雲月這個女人看着就不是個好的,所以並不同意岳雲月進自己家門。
反而給仲振邦選了個知書達理的桑家女兒,當時整個北城的好人家,可都是看中了桑家這閨女的,長得模樣好,性子好,什麼都好,簡直就是兒媳婦的標準。
桑家也是按照琴棋書畫的給女兒培養出來。
只是可惜。
後來變成了這樣。
桑家和仲家也結了仇。
那邊帶走了桑知瑾,這邊則是留下了仲芝華。
而仲振邦死心不改,妻子死後,還是把岳雲月給娶回了家。
那時候桑家女兒桑阮沁才頭七剛過,岳雲月就大着肚子來到了仲家,非要仲老爺子給個交代,這事情不僅是把仲家給氣壞了,還把桑家給氣的進了醫院。
要知道桑老唯一的女兒,才剛死啊。
要不是仲老爺子不肯把仲芝華讓出來,桑家是想要把一對兒女都給帶走的。
這件事情是仲家的污點,也是仲老爺子的痛處,現在聽妻子這麼說,仲老爺子沉默了半晌,才長嘆一口氣,“我知道了。”
仲芝華和仲振邦不同,他做事情心裏清楚,他看人的眼光,比他的父親定然是要好的。
兩人聊了會兒就下了樓,總不好讓客人一直在樓下待着的。
一樓客廳里。
這客廳還是很大的,而且東西很少,這麼一看,就更顯得大了。
蕭軟軟手裏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味四溢,唇齒間都是,看來這茶葉是不錯的茶葉。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很多東西,似乎都有自己的見解,就像是熟門熟路一般。
蕭軟軟還真是沒喝錯,這茶葉確實是好的,仲老爺子平日裏就沒什麼愛好,唯獨喜歡的,那就是喝點好茶,所以大家送東西,都是送茶葉過來。
這隨隨便便的茶葉,那都是頂級的。
聽到腳步聲,蕭軟軟抬眸看了過去。
仲老爺子穿着老軍裝,看起來威風的很,哪怕頭髮已經花白,但還是精氣神十足,而一旁的老夫人,也是穿着得體,面容大方,看起來慈祥的很。
仲芝華喊了一聲,“爺爺,奶奶。”
“乖孫子。”老夫人笑眯眯的應了一聲。
周青青在旁邊看到這兩老,有些緊張的很,順從的跟着仲芝華,也喊了一聲。
仲芝華介紹道:“這是青青。”
別的他之前電話里就說過了。
仲老爺子依舊是面色淡淡的點頭,而仲老太太則是笑眯眯的,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樣子,聽到孫子的介紹,就朝着人笑着道:“好孩子,到北城來辛苦了吧。”
周青青紅着臉搖頭。
仲老太太又看向了蕭軟軟,剛想問這位是誰,在瞧見蕭軟軟那張臉時,面色一震,瞳孔瞬間放大,脫口而出道:“阮沁?!”
聽到這聲稱呼,仲老爺子也下意識的看了過去,結果反映和仲老太太是一模一樣的,不敢置信的看着。
而李叔這會兒才恍然大悟,自己為什麼從接到蕭軟軟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熟悉感,現在聽到老太太的話,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這個蕭軟軟的長相,眉眼間有六七分像極了先前夫人的模樣。
只是時間太久遠,當初他也只是看過幾眼,所以記憶里沒有那麼清楚了,而且阮沁這個名字,是不能在仲家提起的,要不然誰都不痛快。
因此,李叔才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而蕭軟軟聽到這話,只是一臉疑惑的看向仲老太太,不太明白為什麼她會突然這麼激動,還喊了一個自己很是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