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變態?!
大帥哥表情一凝,他看着面前瘋狂擦臉恨不得把嘴唇都撕下來的炸毛青年,嘴角牽出一個興味的弧度,眼神卻幾分透着無辜,控訴道:“明明是你自己湊上來索吻的……”
怎麼能說他是變態呢?
“閉嘴!”
郁夜泊的皮膚很白,近乎透明,臉上有任何變化都相當地明顯,比如此時,肉眼可見的,這張白皙的臉上從耳根一直燒到了臉側。
紅暈勾勒出的臉部輪廓比平時看起來柔軟不少,連帶着嘴唇都多了一抹血色,像是滴血的白玫瑰。
他鮮少有如此激烈的情緒波動。
雖然事實的確是他湊上意外地吻了這個帥哥,還舉起剛加滿了爆發力屬性的拳頭揍了人家一拳,但是有個詞語叫做“惱羞成怒。”
郁夜泊紅着臉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滾!”
於是大帥哥被掃地出門。
當晚,郁夜泊衝進浴室洗澡的時候瘋狂洗臉,一直搓到嘴唇都快破皮了才出來。
然後第二天,郁夜泊就發燒了。
他一夜都沒怎麼睡好,過於亢奮的大腦讓人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彷彿閉上眼睛就回到了那棟灰黑色的大樓里。
大腦混沌不堪,太陽穴針扎似得突突狂跳,胳膊一動就牽扯着渾身的肌肉都酸疼得要命,散架了一樣。
而且還很餓。
喉嚨也疼得發不出一絲聲音,郁夜泊使出渾身的力氣喚了一聲,然後才想起他媽這半個月都不在家。
更糟糕的是,胃也開始一抽一抽地疼了。
郁夜泊難受得要死了,他想打電話,但實在提不起力氣,只想睡覺,迷迷糊糊中他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
“你沒事吧?”
“乖寶寶,你家葯在哪裏?”
“喂,醒醒。”
郁夜泊燒糊塗了,緊擰着眉,沙啞的嗓子不耐煩道:“你出去……別煩我。”
那個聲音識趣地閉嘴,轉身出去還帶上了門,似乎就真不打算管他了。
然而二十多分鐘后,房門再次被推開,郁夜泊嗅到了一股濃郁的甜香味,鼻翼動了動。
好香,芝士?
哪家人在做飯?
然後他聽到一個低沉好聽的嗓音在耳側:“你醒了?我買了點吃的,你嘗嘗?”
郁夜泊費力地睜開眼睛,赫然發現床頭柜上真放着一碗他最愛的芝士紅薯。
更離譜的是,竟有人蹲在床邊,扶他坐起來,舀着一勺紅薯送到了他的嘴邊。
滿滿的芝士入口又軟又眠,濃郁的奶香霸佔了味蕾,底下的紅薯入口即化,甜齁了。
郁夜泊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啊——再吃一口。”
原本是低沉冷洌的聲線卻帶着幾分哄小朋友的味道。
郁夜泊聽話地張嘴,餵食的人也耐心十足,不催不急,勺子一口接着一口慢慢地喂他吃完了這份紅薯,糖粉緩解了低血糖,胃也沒那麼疼了,白得發青的臉上這才有了幾分血色。
胃裏暖和,人也舒服多了,他心滿意足,正要躺回去,那個聲音又對他說:“先別睡,吃藥,你還在發低燒。”
直到溫水過喉,郁夜泊才清醒了兩分,反應過來好像有哪裏不對。
這他媽是誰啊?!
郁夜泊猛地睜大眼睛,頂着凌亂的雞窩頭和床邊的俊臉來了個正面暴擊。
凌厲的黑色短髮,劍眉星目,從額頭到下巴的輪廓線分明,眼睛雖大,卻半點沒有水光瀲灧的感覺,反倒是透着一股冷戾,墨黑色的瞳孔比尋常人要大一些,眸底的深淵像是要把人的魂兒給吸進去。
男人望着他,沒忍住,輕笑着騷了兩句:“乖寶寶,你剛睡醒的樣子還挺可愛啊。”
?!
郁夜泊又清醒了幾分,這下他認出眼前這個大帥哥是誰了,並且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臉瞬間黑了下來,柔美的輪廓線條陰得能滴出水來,脫口而出:“你怎麼還在這裏?”
“好好,我現在就出去。”
病人最大。
男人擺擺手起身:“你要是不舒服就叫我,我在門外。”
完了他退到房門外繼續對着牆壁“面壁思過”。
他輕倚在門框上,視線的右側有一塊浮空的藍色屏幕,上面寫着關於郁夜泊的身體屬性等信息,最底部有一根綠色長條,旁邊寫着三個大字“好感度”。
長條裏面是空的,證明現在的郁夜泊對他半點好感都沒有,非但沒有,可能還是負數。
“你在這裏守了他一晚上,但是大哥哥好像並不喜歡你。”
男人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抱着熊娃娃的紅衣女孩。
這個女孩正是沈月月,從大樓離開后,她身上那些駭人的傷口全部癒合了,失語症也被治癒了,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秦淮舟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問題,側過臉看了她一眼:“你怎麼還沒走?”
男人的語氣十分不客氣,冷漠又霸道,那張英俊的臉上不見絲毫笑意,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冰冷與狂傲。
一點不像剛才對着郁夜泊時候的溫柔體貼模樣,判若兩人。
小姑娘不服氣地撇嘴:“哼,你別得意,我的畫冊給了他,只要我想,我也可以一直跟着他……”
她話還沒說完,冷不丁地對上了一雙冰冷陰鷙的眼眸。
男人那雙極黑的眸子眯了眯,緊抿着的嘴角扯開了一個冰冷的幅度,臉上明明在笑,卻給人一種令人膽戰心悸的壓迫感。
露出的兩枚犬牙又尖又利,像是極度護食的惡狼。
按理來說作為厲鬼的沈月月不應該怕一張道具卡,還是個種族不明等級也不明的道具卡,可這一刻,沈月月心裏卻莫名發毛。
小姑娘立馬抱緊玩偶熊哆哆嗦嗦地往後飄了飄:“我、我開玩笑的,我處理完陽間的事情就走……”
見她如此識趣,男人滿意了,不再理會她,等了會兒,見裏面沒有聲音,他輕輕拉開一點門縫看了看裏面。
吃了葯的郁夜泊睡得很沉,臉埋在枕頭裏,柔軟得像是貓咪皮毛的髮絲散開來,隨着呼吸平穩地起伏。
他無意識地哆嗦了一下,瘦長白皙的手臂抱着膝蓋縮成了顆蝦米。
男人進去,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床單輕輕地蓋在了郁夜泊的身上。
“你……是認識這個大哥哥嗎?”小女孩有些好奇。
她不明白,為什麼才見面這個男人就對郁夜泊表現出如此強烈的佔有欲,而且——她看向旁邊他對郁夜泊的好感條。
這黃黃的顏色,已經滿得都快溢出來了啊喂!
……
吃過退燒藥以後,郁夜泊睡得安穩多了,一直到了晚上才醒來,喉嚨還有點疼,嘴很乾,他剛咳嗽兩聲便有溫水杯送到了嘴邊。
“你醒了?”
男人坐在床邊,語氣透着幾分關切。
郁夜泊睜開眼睛,眉頭微皺:“你……”
男人起身,往前踏了半步,恰到好處的擋住了刺眼的光,在郁夜泊模糊濕潤的視線里,深邃鋒利的輪廓線逐漸清晰起來。
“忘了嗎?”對方微抿着薄唇,無害輕笑道:“我是你抽出來的道具卡。”
他當然忘不了!昨天意外親到就算了,這傢伙還伸舌頭!
“你是那個變.態……”見青年的臉色又難看起來,男人微微嘆息,看起來無辜又無奈:“乖寶寶,你還在生氣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更何況我也是第一次,你沒吃虧……”
你他媽還提!郁夜泊兇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好,不提了,你先把水喝完。”男人不怎麼在意,又把杯子送到他嘴邊。
這貨生病的時候脾氣非常大,剛才迷迷糊糊醒來幾次看到他都臉色難看得要命,他習慣了。
郁夜泊本來想自己拿水杯,奈何手沒有力氣,這個時候逞強又顯得太小家子氣,只能硬繃著喝完水。
“還想吃點東西嗎?我喂你。”
“……不用。”
他有種自己被當成了小動物的感覺。
“好,那我出去了。”男人眸底有幾分明顯的失落,他的睫毛很長,但並不彎卷,直直的下垂,投在眼瞼上的陰影平添幾分脆弱。
讓人不忍。
落在郁夜泊眼裏也是如此,甚至於動作比思維快了一步:“等等。”
“嗯?”男人扭頭,嘴角牽起一個明朗的弧度。
“……”郁夜泊差點被他臉上的笑閃瞎了眼,倏地移開視線。
退燒以後,他腦子也恢復了一貫地清醒冷靜,慘白的臉上有了幾分血色,精神也好了一些,他坐起來伸手去夠床頭柜上的煙,含進嘴裏,靠在床頭上又打量了一下坐在床邊的男人。
平心而論,長得是真的很帥,比如今娛樂圈很多男星都帥不少,近距離看着,那深邃的輪廓還有些混血的味道。
“怎麼了?”男人嘴角又勾了起來,好像十分愉快,有意無意地在放電。
郁夜泊眼皮一跳,又移開了視線:“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我也不知道。”男人回答地直接且乾脆。
郁夜泊想起這傢伙屬性欄里密密麻麻的馬賽克,他從床頭櫃裏拿了盒煙,眉心壓了壓:“你也不知道?”
“嗯,乖寶寶你……”
“打住!”郁夜泊叫停:“我叫郁夜泊,不叫什麼乖寶寶。”
“哦,這樣嗎?”男人擺出恍然的模樣。
“……”郁夜泊一時間分不清這人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男人繼續說道:“你是第一個把我抽出來的人,在今天之前我都在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裏,記憶是斷斷續續的。”幽深的視線在他手裏的煙上停了一下,實話實說:“關於我的個人屬性及技能,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郁夜泊把煙放進嘴裏,懶懶地靠在床頭上:“其實沒什麼用?”
男人薄唇微抿,用着像是在推銷自己的語氣:“我會點外賣。”
郁夜泊:“我也會。”
男人:“我可以為你學做飯。”
郁夜泊:“我不需要。”
男人:“你生病了,需要照顧。”
郁夜泊:“我已經好了。”
“……”男人臉部肌肉微不可聞地抽了抽。
郁夜泊輕輕嗤了聲,低下頭拿出手機,開始研究怎麼把這看起來沒什麼用的廢物小點心卡給收回去。
雖然這個男人看起來對他沒有惡意,今天也的確是照顧了他一整天,但不管怎麼說,家裏突然多個陌生人,還不知道是人是鬼,這感覺令人不安。
他正在手機上尋找召回按鈕的時候,耳邊啪一聲,一隻強有力的胳膊伸過來撐着他耳側的牆壁,抬頭又對上了那兩隻黑色的眼眸。
“有沒有人說過,你還是生病的時候比較可愛?”
男人盯着這個過河拆橋的大渣男,臉上笑容不減,修長的手指抽出他嘴裏的煙扔進垃圾桶里:“我叫秦淮舟。”
郁夜泊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嘖了聲,挑眉看着他:“你不是不記得了嗎?”
“靠近你我就想起來了。”秦淮舟伸手捏住青年的下巴,指尖在他的唇角輕輕點了一下:“如果再近一點,可能我會想起更多。”
“要不要試試?嗯?”
男人傾身貼近,以一個非常標準的壁咚姿勢霸道地把他抵在了床頭上,黑眸里看不見底的深淵像是要把他的魂兒給吸進去。
“喂。”郁夜泊皺了下眉,有些彆扭地側過臉:“說話就說話,別摸我,也別湊這麼近。”
gay里gay氣的。
“你嘴上沾了水。”秦淮舟把手指上的水珠給他看,笑得很無害。
呵,又是這種無辜的笑容。
郁夜泊撩起眼皮,看着他坐回椅子上,突然發現他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是那件他打死不穿,郁女士強行給他買的又蠢又幼稚的迪x尼聯名襯衫。
穿在對方身上倒是意外的挺好看。
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叫衣架子,俗稱穿啥都好看。
只是黑色長褲穿在他腿上略短了一些,兩條長腿隨意地交錯着,男人斂去嘴角的笑,正經了幾分:“我想我對你來說還是有一定價值的。”
“你現在是新人,手上的道具卡肯定不多,我現在的確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我的所有技能屬性都是以後可以解鎖的,只要解鎖我就能使用。”
哦。聽到這裏,郁夜泊明白了,這張馬賽克道具卡應該是屬於成長型道具,就像很多遊戲裏的神器,才拿到手的時候沒什麼威力,需要做一系列任務或者積攢經驗來解鎖它的技能or屬性,後期才會發光發熱。
“如你所見,我的體能屬性是S+,這是最高級的屬性,保底也是一張A級稀有度以上的卡,別的屬性肯定也不會差,在任務里我能幫你做很多事情。”
男人像是一個精明的談判家,一點都不像是個失憶的人,思路清晰條理清楚,語氣誠懇,不緊不慢地誘騙着對手掉進他的圈套里。
“我也很想恢復記憶,所以我們可以合作。”
剛才沈月月問秦淮舟認不認識郁夜泊的時候,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
在他的記憶里他並不認識他,可在見到郁夜泊的那一刻,卻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寂靜已久的心臟鮮活地跳躍起來。
“以後我會保護你,你就是我的主人。”
——你是我的master嗎?
郁·資深宅男·夜泊腦子裏非常應景地出現了這句動漫經典台詞,只可惜人家抽出來的是金髮美女騎士,而他的是張一問三不知的廢物小點心卡。
不過略思索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
他雖然習慣單獨行動,但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這個秦淮舟目前雖然技能全鎖屬性不明,背景故事還是個失憶人設,但知道的明顯比他多,以後還有成長的可能。
反正作為他抽出來的道具卡,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背叛他。
而且他已經為昨天的行為道歉了,態度還算誠懇,又都是男人,郁夜泊就不計較了。
當個app說不明書也不虧。
郁夜泊挑了下眉毛:“最後一個問題。”
“嗯?”
“既然不是故意的,你……為什麼伸舌頭?”提到這個的時候,郁夜泊努力作出不在乎的表情,卻不知臉側浮現的紅暈已經出賣他了。
秦淮舟配合他的演出,假裝無事發生,滿臉無辜地眨了眨眼,食指卻不太老實地點了點座椅的扶手,透着幾分玩味,語氣一如剛才的誠懇,說出口的話卻像是在耍流氓。
“我說那是情不自禁,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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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嬌嬌:你這個道具卡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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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0-08-2800:28:56~2020-08-2919:28: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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