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委屈委屈!

第11章 委屈委屈!

“鞋?鞋怎麼了?你說鞋了我想起來了,什麼事不都是得從頭開始嗎?丁子你不能現在趕走了,怎麼也得讓他弄幾個案子的,他要是讓薩娜罵回來了,咱再說唄。”闞亮敷衍的說著,猛的往眼前的水溝吐了一口水。

這個動作放在往常都司空見慣了,可在宋密德眼裏卻是有些反常,心裏暗想:“這是怎麼了?皮鞋,皮鞋怎麼這麼亮呢,比新的看着都亮堂。”

“這倆領導啊,這麼沒出息。”丁凡耳朵貼在門縫聽了會,心裏感覺有些失落。

遇到這種領導和前輩,自己大早上心情就壓抑,難免有些上火。

“擦個皮鞋就讓大闞服氣了,我要是拿出來別的呢?呵呵……”丁凡回頭看了幾眼自己收拾好的物品,心裏不由的心生一計。

丁凡皮膚白凈,很多生活上的事都是細心人,帶的東西林林總總,還都分門別類的。

比方說各個型號的瑞士軍刀、指北針什麼的,連針頭線腦都帶着。

“豆豆,你把這個給我叼出去,聽到了嗎?聽話啊,回來繼續給你吃火腿腸。”丁凡從靠窗戶那堆吃的東西里,在幾塊巧克力下面,掏出了兩塊長條形的東西,放在手裏掂了掂了,眉開眼笑的自語道:“宋所,看看你動心不?”

“小子,磨蹭什麼呢,吃飯去。”宋密德臉色不溫不火的的看着。

畢竟是個當過多年所長的領導,就算是心裏對誰再有想法,大早上的也不能貿然發火。

再說丁凡是京城來的公大高材生,就算是把他弄走也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是,所長早啊!休息的還好吧。”丁凡從小就是懂禮貌的孩子,這會更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上身微微彎曲,不卑不亢的打了個招呼。

“……”宋密德盯着他的臉,平靜的看着,雖然沒說話,可那似乎能明察秋毫的目光里,特別渴望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麼問題。

就這麼細緻入微的看了幾秒鐘,他突然看到丁凡身後那條臟乎乎的大狗。

他突然目光放低,像是大早上看到了烏鴉一樣的晦氣,怒不可遏的指着豆豆罵了起來:“這傢伙誰弄來的?臟死了!趕緊的,給我趕走。”

豆豆這條流浪狗很多人都見過,誰見了誰打,經常被打成了見人就跑的喪家犬。

丁凡真就沒想到他能這樣,暗想:“昨晚它就躺在外面了,你真沒看着啊,宋所,你腎功能這麼強大嗎?一夜不去廁所。”

他側身站着,明知道宋密德討厭這個傢伙,可在可愛的狗狗和領導跟前,總不能不讓領導說話吧。

闞亮貼着牆根,踱着小步,自豪的掃着自己那雙擦得錚亮的皮鞋,到了他跟前。

“丁子,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闞亮語心情複雜的說著,嘴唇上長長的鬍子抖着。

丁凡一摸腦袋,小眼睛飛快的轉了一圈,一下子恍然大悟起來了。

昨天晚上,他整理倉庫,也就是現在住處時,看到有個縣局發來的通知。

準確說,那是一封帶有批評、警告性質的上級文件。

文件上有段話,說宋密德在財務上把關不嚴,支出的七塊錢辦案經費上,有個項目是支付狼狗狗糧的費用。

項目下面的明細上竟然貼了張供銷社出具的十斤白酒的白條.子。

丁凡清楚的記得,報銷的批准人是宋密德,經手人是民警於興旺。

這又是犯了人家的忌諱啊!

丁凡心裏一沉,但馬上又上火了:“這地方民警都什麼人啊,連白酒都放狼狗身上報銷,等我見到那個老於的,肯定好好問問他,懂不懂公安業務啊。”

他正想着,闞亮從他身前擦着衣襟走了過去,拉着臉,胳膊手伸的長長的喊道:“出去,出去,小心勞資把你剝了皮頓了。”

儘管他態度粗野,可丁凡知道這是給自己台階下,連忙跟着喊了起來:“出去,出去,沒看着領導急眼了嗎。”

宋密德緊跟着豆豆後面出去,指着它跑在路口的背影,氣的在說著什麼。

他倆跟在老宋身後,抽着煙閑聊着。

果不其然,闞亮不停的往地上彈着煙灰,一邊扭頭訓着丁凡。

他說了什麼,丁凡根本就沒聽進去,心裏一直在嘀咕着一個事:“豆豆,想起來了,狗得了蛔蟲病,該吃左咪唑才對啊,關鍵是,關鍵……”

越想越內疚,丁凡轉頭看了幾眼,早就看不到它的影子了。

他們快到政府門口了,丁凡老遠就看到食堂門口正站了一群人,正在閑聊着什麼。

雖然還隔着十幾米,丁凡從他們表情看出來了,劉波鄉長心情似乎比昨晚好多了。

起碼他沒把宋密德訓的低着頭。

“丁子,肯定讓你去調查薩娜的事了,這個宋老密……”闞亮也看清了,肯定是宋密德當著劉波的面打包票了,讓丁凡去歐浦灣調解谷悅和那個女人的糾紛。

丁凡嗓子眼裏哼了聲,心裏頓時感覺這個所長太冷酷無情了:逮住個新民警收拾起來沒完了。

倒是闞亮現在和自己站在一條線上,給自己又解了狗圍,又幫助說好話的。

“師父,我來的時候多帶了點糖,咱這地方沒賣的,吃了精神頭好多了,比喝酒還刺激,給……”丁凡摸了摸褲兜,從剛換上的警褲掏出了兩個長條形的東西。

上面寫着英文字母,上面是一個眼睛深邃的外國明星嘴裏吹出了個亮晶晶的大泡泡。

泡泡圓溜溜的,還透明,在陽光下顯得非常神奇。

沒錯,這是丁凡從家裏帶來的泡泡堂。

那時候還不叫大大泡泡堂,叫綠箭!

這種東西才剛剛進入京城、羊城那些大城市,還必須憑藉特供票在涉外商場能買到。

在偏遠的翻身屯很多人別說吃了了,就是聽說都沒聽過。

“甜嗎?麻溜的是嗎?吹啊,你吹啊!”丁凡看着旁邊的闞亮腮幫子誇張的嚼着口香糖,眉宇間彰顯出一絲神奇的感覺,趕忙提醒他。

闞亮長着大頭一次吃這玩意,在丁凡的提醒下,真就感覺出一絲甜味在口腔里散發,嚼着彈性很大,然後猛的往外一吹,真就吹起來一個泡泡。

他本來想馬上收回去,省得泡泡破了,或者掉在地上了。

“接着吹,沒事,沒事,老宋看你了……”丁凡餘光看到了,別說宋密德了,連劉波那些鄉幹部,都在往這裏專註的看着。

沒錯,劉波雖然去地區行署開過幾次會,逛過百貨商場,也沒見過這玩意。

“這小子,還神奇上了,大闞,洋氣了,肯定是那小子……”宋密德剛才和劉波解釋了半天,說自己肯定派人好好去調解下幹部谷悅和薩娜的事,沒想到這倆傢伙不是乖乖的表現,還吹起東西了。

丁凡看到了,宋密德把手裏長長的煙頭扔在了地上,雙手又掐着腰,在台階上擺出了一副收拾人的怪模樣。

“丁子,這玩意好玩着呢,有股子什麼味了,好聞,好聞……”闞亮聞着裏面很多味道,有甜味有淡淡的酸味,嘴外面的泡泡怎麼吹也不破,簡直太神奇了。

他猛的收回來泡泡,一下子擔心的說:“老密這是急眼了啊,歐浦灣的事,你行嗎?那娘.們是潑.婦,都跳了好幾次江了。”

說著擔憂的話題,但他還是掩飾不住感受新事物美好的激動。

“師傅,多大事,一個女人,又不是殺人犯,沒事。”丁凡淡淡的說。

當然,他怎麼能不知道現在自己惹了宋所長,可心裏更明白一個道理:這種基層單位的老油條,自己光是一個勁的貼上去巴結絕對不行,莫不如直接讓他服氣。

他們走到食堂門口時,劉波張了張嘴,想問問闞亮吃的什麼好東西,可終究沒放下架子。

“小子,早上來吃飯的多,你就別上桌子了,去找老林頭打聽打聽歐浦灣的情況去。”宋密德跟在劉波身後,從前面領導喘氣發粗的動靜已經聽出來了,領導看丁凡不順眼了,連忙難為情的轉頭說著。

他這是讓丁凡去后廚吃去。

在他眼裏,丁凡這種年輕人,剛來時間不長,在政府里就是個普通上班的,去后廚隨便對付口吃的,吃點剩飯剩菜很正常。

這倒是次要原因,關鍵是從早上到現在,只要是看到丁凡,他就沒順心過。

他可不想再讓劉波找茬說一頓了。

丁凡倒也懂事,隨便應承了句什麼,就推開食堂旁邊的小木門,直接進去了。

他和老林頭打了招呼,看他圍着還算乾淨的圍裙忙乎着,隨口打了個招呼,就拿了副碗筷,坐在小木凳上,盛了半碗稀粥,吸溜吸溜的喝了起來。

“大爺,你去過北京嗎?我家附近一圈全是美食蒼蠅館子,燕京飯店,廣和居小院,川味樓,有機會我教你做松鼠桂魚。”林老頭站在一口大鍋跟前,對着冒着騰騰熱氣的蒸籠,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人家聊着。

“小夥子,我白長五十多了,就沒進過城,但金山鄉紅白喜事都叫我掌勺呢,一次兩盒煙……讓開,讓開……”林老頭忙的不可開交,尤其聽着外面吃飯的人,尤其是領導都進來了,雙手伸出,墊着抹布,一下子捧起了蒸籠。

就在這麼一秒鐘時間裏,滿屋子頓時散發出了香噴噴的熟玉米味!

是剛出鍋的黑白面的蒸饃!

丁凡抬頭看了看,又白又黃的蒸饃大約有八九個,一看就是這些領導節省了好幾天的糧票才攢夠的糧食做的好吃的。

怪不得宋密德打發自己來后廚呢,是怕好吃的不夠,讓自己吃剩菜剩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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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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