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 第 170 章

沈卿身邊跟這個兩個一等丫鬟，王杳身邊也跟着丫鬟，王彬身邊跟着寶娘，回頭幫着拿東西。

來接人的大管家和內管家，看見人下車了趕緊上前行禮，側身請人進門，內管是右前方帶路一行人進了門，進了大門三人直接讓了軟轎，往老夫人住的院子去，這會老夫人、老爺、夫人都在那邊等着。

王老爺今年馬上要致仕了，最近已經不上朝了，一直在家歇着，門口的小廝聽說是自家三娘子回來，傳話本來要到正院夫人那裏，可夫妻倆都在老夫人那說話，老夫人聽了派人去接要開正門。

三人在商量王大人致仕后是留在京城，還是回江南生活。

人已經到院門口，院子傳來問安的聲音，守門廊的小丫鬟挑起帘子，沈卿帶着一雙兒女進門，隔着屏風脫掉大氅和面巾，交給小丫鬟放好，三人進門后早有下丫鬟鋪好墊子，跪下給老夫人磕頭，沈卿給阿耶和阿家問安，兩個小的給祖父和族們磕頭。

兩個孩子在蘇州府的時候每年還去一趟酈城，自從王老爺進京后，三位老人就沒見過，這回見了趕緊孩子突然長大了。

沈卿帶着孩子錯兩個位置坐在王老爺對面，王老爺問了幾句后，跟老夫人告辭回前院書房去了，臨走的時候帶走的了彬小郎，剩下幾位女眷說起路上的情況，這馬上要午飯時間，老夫人發話讓她們回去休息，夕食的時候過來一家人吃個飯。

母女倆起身告辭，帶着王杳回西路的院子了，兩個孩子已經十二歲了，王彬肯定安排在前院，院子是院裏他阿耶住的文瀾苑，女兒王杳住的院子依舊叫菀寧園，院子的匾額還是王柷親手寫的，他回來這段時間按照娘子的囑咐，吩咐青梅帶着把前後院都收拾出來，他唯一做的就是給女兒的院子題字。

沈卿親自送女兒回到院子，她的一車行李已經放到西廂房裏，就等着人到了收拾，到正房四處看看收拾的沒問題，才離開回正院去了，院子的匾額還是當初沈卿親手寫的，煙波齋，如今顯得有些舊，看了看想着改天再從新做一個。

進了正房四處看看，這還是她第一次來，本來修好之後這要做新房的，可惜王柷直接外任，她一天都沒來過就離京了。

終於踏進這個門口，沈卿感慨良多，離開京城多年終於回來了，青梅等在院子裏，看見人進了正房脫掉大氅，趕緊上前問安，蘭芝上前遞了熱帕子，擦擦手邁步進了起居室，小丫鬟上了熱茶，把擦手的帕子放在一邊，端起茶盞輕啜，洇洇嗓子問青梅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事。

青梅是跟着郎君一起回來的，到京城已經有月余，外面的人和事她都不熟悉，只是府里的事外面的人也不了解只有她多少知道些。

說起家裏，霖小郎春天的時候已經成婚，珍小娘也訂婚了，出嫁的日子也都定了明年年底，大郎君夫妻留在嘉興那邊，連小郎成婚都沒有來，說是大人不讓過來，小郎如今在太學念書，打算明年參加考試。

二郎君一家的年禮昨天送到的，今年人就不回來了，不過小郎和小娘明年開春要回來，他們都是在京城定的親，肯要回來成親的，還有庶出的兩位娘子據說都在魯地那邊，庶出的兩位郎君也在，好像聽說如果大人致仕也去魯地那邊養老，據說王氏一族的祖地在。

沈卿聽了心想這是琅琊王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那邊，就是不知道在魯地的什麼地方買土地。

又聽青梅說，聽說在魯地的蘭陵縣，買了好多地至少有萬畝，還蓋了一個莊子，就是佃戶都有上千戶呢，這些都是聽青風打聽來的，她是沒有辦法掃聽的。

這也是沈卿要把身邊的丫鬟嫁給王柷身邊管事的原因，她身邊的人打聽不到婆家的事，可作為夫妻總有些情況可以透漏。

說的差不多了，青梅起身要去廚房催午飯了，讓沈卿先歇會，出門的時候帶上蘭芨和蘭芹，先讓她們知道出院在哪。

沈卿獨自坐在榻喝茶，透過玻璃窗忘向外面，眼睛的落點不知道在哪裏，旁邊的蘭茹和蘭芝守着，暗自覺得大娘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想的是如果阿耶致仕真的去魯地，那麼她還有沒有必要搬家，回頭這個三路的宅子以後就只剩下他們家的人和幾位小郎和小娘了。

可上面的三位老人說是致仕去魯地，可真的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要一直在就得天天早起去問安，這可真是個愁人的事，以前在酈城回去過年的幾天，早起問安都很痛苦。

午飯是典型的京城特色，一看就不是陳娘做的，應該是原來的廚娘已經做好的，抬頭問這是西路院子的廚房做的，原來是家裏大廚房的東西，沈卿吩咐把西路的小廚房讓陳娘帶着人去收拾，不管怎樣在吃食上不會虧待自己，又吩咐竹娘把準備的年禮單子都整理出來，晚上去老夫人那邊把給家裏的帶過去，順便把東西送去外管事處。

下午沈卿去了女兒的院子看了看，囑咐下午申時過半去她那，好一起去老夫人院子裏用夕食，又去東角院看顧先生，才又回到煙波齋休息。

辰時過半的時候王柷和王杳一起回來了，父女倆一起進門，她想起兒子讓人去前面看看小郎君在幹嘛，如果無事讓人現在就過來。

三口人坐在起居室里，聽着王柷說起來京城這段時間的趣事，沈卿提出明天帶兒女回娘家，王柷答應一會跟跟阿娘說一聲，兩刻鐘后王彬到了，酉時初刻要用夕食，這會還有兩刻鐘就到時間了，一家四人起身整理衣衫髮飾，出門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他們一家到的時候，別人還沒來，就圍着老夫人聊天，王老夫人拉着孫子和孫女親熱，這時一對龍鳳胎，少見的很，出生的時候老夫人特開心，覺得這是祥瑞之兆，兩個孩子確實長的好，今年的壽宴送來的禮物特別貼心，孫子親自寫的百壽圖，孫女綉出來的，合起來就是一份特別好的壽力。

老祖母拉着孩子問問課業，正說著王大人和夫人來了，身邊跟着霖小郎和娘子，還有珍小娘，沈卿家四口人趕緊起身，從小輩開始依次見禮，頭次見霖小郎的娘子，沈卿趕緊送見面禮，從丫鬟手裏接過盒子遞過去，就是一對金鑲紅寶石的步搖。

閑聊的時候，王柷提出娘子多年沒回來，明天要去沈家一趟，老夫人笑着點頭表示應該的，王夫人就無話可說，王大人對這些都不甚在意。

一家人客氣的過份，寒暄過後丫鬟來回話，夕食已經擺好，老夫人帶着大家往花廳去，上首是老夫人，男左女右分開列席。

飯後老夫人覺得有些睏乏，就打發眾人離開，回去的路上她問王彬今天都做什麼了，那麼晚才過來，後者無奈的嘆口氣，被祖父帶到書房各種考教，午飯都是在那邊用的，也就是時辰差不多，才回去院子換了身衣服就往煙波齋去了。

好在昨天晚上敢到了麓園，也算好好休息一晚，今天又出發晚，不然這一路今天也夠王彬累的，就吩咐他們早些回去休息，明天早起要去給夫人和老夫人問安，還要去沈家。

四口人跨過角門進入西路，在迴廊處分別，王彬向南王杳向北，夫妻倆繼續向西回煙波齋，夫妻夜話說起金陵城的事，家裏在金陵和蘇州府兩地的產業，有一座茶山、一座桑園、兩個水田莊，金陵城有一個日雜鋪子和一個文具鋪子，這些產業一年的產出大概能有五千兩左右，不算在京城的，剩下都是沈卿的私產，不過當初說好江南那邊的茶園和茶樓，將來兒子成婚都給他作為私產，王柷也就不太在意公產少一些。

又說起寧遠去蘇州府做長使，沈卿特意安排人去送了信，還有金陵城新到任的太守，夫妻倆都見過了，沈卿請他們吃了一頓飯，又私下送了太守夫人一套檀木梳篦，這枕頭風有的時候還是好使的，以後每年的年禮意思一下肯沒問題。

說完江南的事，王柷說起他的差事，如今還是掛單在戶部沒有具體的官職，只等阿耶致仕他這邊就接替尚書的職務，沈家大哥就會離開吏部直接進入內閣做宰府，以沈家大哥的年紀將來不出意外肯定是內閣第一人。

至於內宅的和私下的八卦，王柷也不甚清楚，家眷不在也沒人和他說那些，囑咐她明天去大哥家路上消息，下午從衙門回來去接她們回來。

昨天下午春娘進城，去了燕衣紡把新作的冬裝取了，派人送進府，她早就讓人送去，囑咐孩子今天早上去沈家要穿上。

沈卿今天帶全套的白玉鑲金頭面，樣數不多款式簡潔，就是那個低調的奢華，收拾完一雙兒女來請安，四口人一起用過朝食，王柷起身去衙門了，沈卿帶着孩子去正院。

他們到的時候霖小郎的娘子和珍小娘也在，互相問安后，王夫人開口，“以後你就逢十過來給我問安，其他日子都直接去老夫人那邊，來回走也是折騰，小輩們過來請安就算了。”其實王夫人也是逢十去老夫人那邊請安。

客套一番起身往老夫人的院子去，問安后喝了盞茶的時間，告退往沈家去，她去老夫人的院子裏的時候竹娘就吩咐人去備車了，今天孫嬤嬤和顧嬤嬤也跟着一起過去，竹娘還派小丫鬟去燕衣紡那邊的小院請行年過來，直接從后角門去謝先生的小院子。

母子幾人從老夫人的院子出來，直接上了候着的軟轎，出了二門上馬車往沈家去了，三輛馬車魚貫而出，顧嬤嬤管着王杳，孫嬤嬤管着王彬，給解說京城的景緻，馬車的窗口沈卿吩咐糊了一層煙紗，白天的時候從外面看不見裏面。

三刻鐘後到了沈家所在的坊里，馬車拐彎進入巷子，停在大門口都不用叫門，守門的小廝一看是王家的馬車，就知道自家的大娘回來了，昨天得了大管事的吩咐，趕緊派人往裏傳信，他這邊開大門請人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