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戰列艦上的糕點師
手握方向盤的杜克緊盯着路面,腦中一幀幀記憶在快速閃現。
他的確重生了。
他叫李偉,本是天鼎國21世紀的一名空軍王牌飛行員,因為大洋彼岸的一架戰機冒然闖入領空,他和他的僚機奉命驅逐,對方屢屢不停勸告,他鋌而走險,結果不幸發生了意外,他的戰機和對方撞機,生命因此隕落,而靈魂得以涅槃重生。
現在,他的宿主名字叫杜克,是亞利桑那號戰列艦上的一名華裔水兵,杜克是他的英文名,中文名叫杜根華。
杜是他的姓。
他的本職工作是艦上的一名廚師,更準確講是亞利桑那號戰列艦上糕點師之一。
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給艦上將近兩千名官兵做麵包和甜點。
宿主杜克是夏威夷人,今年24歲,兩年前從夏威夷大學畢業,作為一名華裔,杜克的爺爺是最早一批赴美的勞工,歷經了千辛萬苦終於經過兩代人的努力后,才在這片土地上站穩了腳跟,可因為美國一直不承認華人的地位,到了杜克這一代依舊卑微地活着。
處處受人歧視的杜克在大學畢業后,本希望通過參軍的方式試圖改變不如意的窘境,為此他曾報名陸軍參加飛行員培訓,可兩輪不到就被刷了下來,不甘心的他又報名參加海軍,雖然如願被錄取,然而,軍隊中的種族歧視卻有過之而無不及,機械專業畢業的他不但連個輪機兵都沒能混上,最終被發落到艦上的廚房,成為一名每天和麵粉打交道的伙夫。
雖然很鬱悶,但杜克內心的希冀並未破滅,他時刻幻想有一天會得到量才施用。
不過,讓他欣慰的是,在夏威夷的珍珠港基地,他有幾個好哥們。
長着一臉絡腮鬍須的羅伊便是其中之一。
羅伊是杜克的大學同學,和杜克一道報名飛行員,最終成了陸軍航空兵的一名飛行員。
就在昨天晚間,正好趕上杜克輪休,羅伊約了兩名陸航第十四驅逐機聯隊的戰友,一個叫馬里奧,一個叫喬伊斯,四人相約到海邊喝酒露營。
也不知什麼原因,李偉前腳一墜機,後腳他的靈魂便附在了杜克身上。
……
杜克深吸了一口氣,一道精光驀然從眼裏逼射而出。
“但願不負此生!”
還想繼續思索下去,忽然耳邊傳來喬伊斯驚懼的聲音:“有敵機!”
杜克抬頭一看,果見左前方的掠來一架銀白色的飛機。
耀眼的陽光下,機身上血紅的膏藥顯得格外刺眼。
果然是小鬼子的敵機。
再次細看,杜克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是一架三菱A6M2“零式”艦載攻擊機!
杜克腳尖一用力,一下子將油門猛踩到底,身下的道奇吉普發出一聲嘯叫,開始全速飛馳。
“杜克,悠着點!”羅伊大聲提醒。
杜克置若罔聞,迎着戰機極速逼近。
零式戰機突然從數百米的高空俯衝下來,像一隻掠翅的大鳥……
這個時候,杜克甚至可以清晰看到那名戴着飛行頭盔的鬼子飛行員,年輕的臉上湧現的肆無忌憚的得意獰笑……
“噠噠噠——”敵機的機載機槍吐出密集的火舌。
掃射撲面而來,呼嘯的子彈擦過吉普的車身,在山坡上掀起一個又一個彈坑。
眨眼間,雙方錯身而過。
顯然,敵戰機另有任務,這番掃射只是摟草打兔子,它在掠過車頂后一個猛地拉升,隨之揚長而去。
“好險!”每個人都長吐了一口氣。
羅伊異樣地看了一眼杜克,怪叫道:“杜克我的兄弟,這一年來都發生了什麼,難道是你從捏糕點中找到了靈感?”
其他兩人抹了抹臉上的冷汗,給杜克豎了個大拇指。
吉普越過一道山樑,很快駛上一條水泥路,西凱姆機場遙遙在望。
一眼望去,是一大片無垠的開闊地,修葺一新的跑道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最前方是一條寬度60米的主跑道,此外還有兩條寬約30餘米的副跑道,在冉冉升起的朝陽下,這幾條灰白色的混凝土跑道愈加顯得褶褶生輝。
跑道的一側,是緊依着大海的連綿山峰,山腳下,有七八處依山開鑿的隱秘機庫,在它的外圍,散佈着大大小小的建築物,從外形可以判斷,有機棚,有油庫,有營房,還有發電廠和修理廠,而機場的塔台上,豎著一根又粗又長的金屬天線。
此時此刻,一百多架戰機已被從機庫拖出,整齊排列在跑道兩側,有B-18和B-17以及A-20轟炸機,更多的是P-40戰鬥機,除此之外還有少量的P-3和P-26戰鬥機。
陽光下,機身折射的光芒有些刺眼。
“謝天謝地,小鬼子一定會因為他們的愚蠢付出巨大的代價!”
幾名飛行員同時感嘆,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杜克兄弟,麻煩你再快點,我已經快等不及了!”馬里奧推了推杜克。
話音剛落,身後的羅伊大聲疾呼道:“不好,有大批敵機來襲!”
這是一支由二十多架艦載轟炸機組成的編隊,戰略意圖十分明確,就是要拔掉這處隸屬夏威夷陸軍的西凱姆機場。
此時的杜克已不是原來的杜克,無論是靈魂還是身體,他已被那個叫李偉的主導,作為一名曾是天鼎國優秀的王牌飛行員,日軍偷襲珍珠港的這段歷史早在李偉上軍校那會就已成為經典案例,因而,現在的杜克已熟知珍珠港整個事件中的每一個細節。
敵人的第一波攻擊必先取夏威夷所有駐軍的機場,包括陸航、海航以及海軍陸戰隊三大軍種。
這個時候,美利堅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獨立空軍編製,空軍力量主要集中在陸航和海航,直到1947年,美國才單獨成立了空軍。
只有消滅了空中打擊力量,接下來的第二波、第三波攻擊才會一馬平川,從而為最大限度重創美軍太平洋艦隊創造條件。
杜克還知道,日軍的這次偷襲珍珠港,則意味着以美日為主導的二戰太平洋戰爭的正式打響。
這之前,長袖善舞的美國政府在二戰之中的表現更像是個投機商,在進一步認清形勢后,它通過一系列的制裁手段已逐步扼制住了日本國的喉嚨,這才有了日本的激進派決定孤注一擲,採取奇襲的方式試圖消滅美軍的海上有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