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牢
就在這種似夢似醒的狀態下,熏香的氣味隱隱傳來,整座帳篷充斥着這種古老的味道。林瑤也不知身在何處,就是隱約聽見有談話聲,“是。由於攝政王變更了作戰計劃,我軍沒趕往漠蒼主城而是先進攻北溯邊陲,父,北宮勝將軍一直沒等到兩軍合作,只能硬着頭皮放棄了原先的戰略,按照攝政王的想法放棄主城強攻水邑,現在正和水邑守軍打得不可開交。”
“攝政王的用兵總是攻其不備。這次用意卻很明顯不是攻,而是守住他的東耀騎兵,確實,拿東耀人擅長平原作戰的鐵騎去攻打漠蒼城的城堡,東耀將士的命畢竟不是北宮大將軍換功名的賭注。至於攝政王為何繞遠路內外夾攻水邑,偏偏想拿下那座城池,老夫倒是猜不透。”
“嗯,小以也猜不透。不過師父,北宮大將軍並非如此貪圖功名之徒,就是有點老頑固,對了,不說這個了吧,昨天送來的病人肩膀上那一下子不輕,師父有把握醫好她嗎?”
這時,林瑤覺得肩膀猛疼了一下,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一個山羊鬍子的老軍醫往她的傷口上擦藥:“說真的,這病人肩上比胸口那一下子輕,但都不算什麼。連攝政王深可見骨的刀劍傷和入骨的箭傷老夫都能醫好,哪有什麼我羊佗醫不好的傷了?”
啥,羊駝,草泥馬?
林瑤忽然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想起屠殺里那些死掉的人想起萱兒,想起生死未卜的惜兒和傾兒,兩行眼淚又流了下來。
……
這幾天昏迷了又醒,反反覆復的,耳畔不是噩夢裏那道魔咒,就是現實里一道很爽朗溫暖的男聲或羊佗蒼老的男聲。
林瑤也不知道大軍行進了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另一番情景。
首先被凍得一陣戰慄。確實,沙漠的夜晚本就寒冷,四面透風的大鐵牢更是陰風陣陣!
這鐵牢看似不小,需要四匹戰馬同時拉才能拉動,其實裏面的空間極其狹小,甚至根本很難活動身體,因為至少同時關着20幾個人!
“男女授受不親,你們坐到我腿上了!”、“媽的,疼死我了,你的肘子撞到我的肩膀了!”林瑤不停抱怨着。
除了她以外的那20幾個大男人卻哪管這麼多,疲勞又絕望的他們倒頭就呼呼大睡。
奇怪的是林瑤這麼漂亮的女人和他們近距離共處,這些男人竟然看都不多看一眼,互相之間也不說話。
從始至終都是一種絕望等死的狀態。
“那天押我到魔鬼面前和殺死萱兒的東耀兵都穿這種盔甲,這些混蛋是他們自己人,怎麼也被關在這兒了?”林瑤打量着這些男人,他們穿着銀色鎧甲,這時一個男人翻了個身,腦袋剛好枕到她的胸/部,林瑤反感的尖叫一聲。
“卧槽,我的胸不是你的枕頭!!”
“吵什麼?老實一點!”一個穿黑色鎧甲的士兵策馬過來,揚起皮鞭就往大鐵牢林瑤的位置狠抽了幾下。
林瑤卻沒覺得疼,但當那士兵走遠后,她轉過頭,發現緊挨在身邊的兩個男人瞪着牛眼不滿的看着她。
原來,這裏太狹小了,黑夜裏光線又不好,那士兵明明想抽打林瑤,皮鞭卻抽在了那兩個男人身上。
“兩位大哥,抱歉啊。”林瑤嘟囔了一句,同時趁着這兩個男人往旁邊躲閃皮鞭時留出的空隙,使勁挪了挪身子,總算把胸從那個呼呼大睡的男人頭底下掙了出來。
“吵什麼吵!老子還問你抖什麼抖呢!”那兩個男人厭惡的搖搖頭,“真是個麻煩的女人,還這麼丑。”
“我丑?”
從小到大,根本沒人罵過林瑤丑,哪怕是吵架吵得最凶的時候,也是罵小太妹小婊砸狐狸精之類的,說她丑,這兩個男的什麼審美眼光?
但很快,她摸了摸自己的腫嘴,給尉遲傲天一掌打到地上的時候嘴先着地的,鼻青臉腫加上這兩片“香腸”,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副什麼模樣。
“哈,醜女人,都被關進這裏了還不老實點,為自己最後的命運做好心裏準備?‘十九層地獄’的酷刑是個人都無法忍受,我們的舌頭被打了防止自盡、讓人昏昏欲睡的漠南麻藥,要不然早就在被攝政王宣佈命運的時候自殺了!”一個男人說。
“都被關進這裏了,你的命運也不會比我們好多少!看什麼看,別以為我們是攝政王的俘虜或屬下,我們可是皇上增派給北宮大將軍的援兵!攝政王擅自變更皇上的作戰計劃進攻北溯,簡直是抗旨,我們憑什麼替他賣命打仗?再說了,北溯人的反抗比我們想像的強,在守城將軍都棄城逃走的狀況下,敢死軍隊還是個個殺紅了眼,我們不是攝政王培養的黑甲鐵騎,平時就缺乏訓練,硬衝上去不就相當於送……送死嗎?”另一個男人說。
“後來呢?破城的時候,這些守衛邊陲的敢死士兵全給你們東耀人殺了?”
“沒殺,沒死的全給俘了!這次攝政王留了一大批俘虜,誰也猜不透他想幹什麼。不過攝政王這麼殘忍,他的手下敗將命運又能好到哪去?早知道要被押到‘十九層地獄’受折磨,還不如戰死算了,任何死法都不如攝政王設計的那十九種酷刑可怕啊!”
“現在只希望聖神保佑,可憐可憐我們這些逃……不願意抗旨的兵,皇上或北宮大將軍能把我們救出去,哪怕把我們關進天牢受刑,哪怕立刻斬首,也千萬別送進‘十九層地獄’啊!”
林瑤微微皺眉,弄了半天,原來這20幾個大男人是逃兵。他們說的“十九層地獄”,想必是尉遲傲天那個魔鬼設計的私牢,平時裏面會關些什麼人呢?
不過她倒不急於了解這些。反正被俘了,該她知道的早晚會一清二楚。
由於漠南麻藥的作用,這兩個男人說著說著,又開始大睡起來。
林瑤無奈的揉了揉吹進眼睛的風沙。擠在一片震耳欲聾的呼嚕聲中,想睡卻睡不着,枕在大鐵牢冰冷的欄杆上。
……
再次見到尉遲傲天,是在幾天後。
黑甲士兵里混雜着少數銀甲士兵,正在清掃戰場,清點繳獲的兵刃。
這幾天林瑤留意到了,隨尉遲傲天進攻水邑的軍隊裏,確實有部分和那20幾個逃兵衣着一樣的士兵,想必就是東耀皇帝另外增派給北宮勝的援兵。
作為漠北最強國漠蒼比北溯的兵力強大很多,水邑也不是小城池。連續幾天的強攻,尉遲傲天軍中卻再沒出現一個逃兵,想必是他關押這20幾個人殺雞儆猴起到了一定作用。
血紅的斜陽中,尉遲傲天策馬緩緩馳騁過來,一邊巡視着戰場的清點情況,一邊和旁邊騎在白戰馬上的老將軍交談着。
林瑤撇撇嘴,看來不僅魔鬼渾身散發著邪氣一看就不是好人,連那個老將軍也一臉奸險的樣子,貌似面目受過傷還戴着個銀色假鼻子,怎麼看怎麼像古裝劇里的貪官佞臣。
這些毀了她新家、屠殺她恩人的東耀混蛋,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北宮大將軍,救救我們啊——”這時鐵牢裏的20幾個逃兵不顧皮鞭抽打,緊緊抓着鐵欄杆,向尉遲傲天和北宮勝馳騁過來的方向瘋狂喊着。
“攝政王,老夫今天想帶走這些兵,按軍法進行處罰,你看如何?”那個一臉奸險的老將軍轉頭,看了看尉遲傲天。
“不行。”很乾脆的一聲拒絕,尉遲傲天漾起一抹冷笑,“恐怕要讓大將軍失望了,我尉遲傲天軍中,沒有活着走出鐵牢的逃兵。”
“你!恕老夫直言,老夫是除了皇上外最有資格調配士兵的人。更何況這些銀甲將士是皇上增派給老夫的援兵,收到的軍令是支援老夫進攻漠蒼主城而不是攻北溯。既然是老夫的人,又怎能按你的軍規處置?”北宮勝一臉挑釁。
倚老賣老,他雖沒打過幾次勝仗,卻領了幾十年的兵。對於和戰無不勝的黑甲鐵騎共同攻下漠蒼主城他是很希望的,炮灰的傷亡和他的功名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
哪成想,這攝政王連聖旨都敢違,硬是沒等來黑甲軍隊和銀甲援兵,只能按他的想法進攻這水邑。盤算半天一場空還如此被動,北宮勝心裏憋着一股火,逃兵的處置當然和他對着干。
尉遲傲天鷹眸微眯,聲音淡漠:“他們沒機會回國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這話在林瑤聽來帶着一絲危險,總覺得哪不太對,卻讓那雙銳利的眸,捕捉到了她的不安。不能在這魔鬼面前慫,林瑤立刻狠狠瞪了他一眼。
“攝政王!老夫知道你功勞高,但抗旨這事,是否太不把皇上放眼裏了?呵呵,水邑這座城池最著名的是什麼,很多人不了解,老夫可清楚的很!王爺想找漠北人復仇老夫管不着,但不要摻和進老夫的銀甲精兵!”
“呵,那又怎樣!大將軍這話本王沒聽懂,漠北人的仇對於所有東耀人,本王攻打水邑有本王的國讎,大將軍你不肯放棄主城,不是也有你的私心么。”
“攝政王倒說說,老夫什麼私心?”北宮勝皺眉。這喜怒無常的殺神連抗旨都敢,會否立刻翻臉,如果就是翻臉了怎麼辦,如何應對。
“緊張什麼。”戴着血紅色板指紅寶石戒指的手,若無其事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本王知道,大將軍你的鼻子丟在了水邑邊緣那片沙漠。但也不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鬆了口氣,北宮勝下意識摸了下假鼻子。卻在這功夫,尉遲傲天已經策馬離開,狂傲的就像完全沒把他這軍職最高的人放眼裏。
“北宮大將軍,救……”鐵牢裏的人還在拚命求救,互相扭動着把林瑤擠壓得都快喘不過氣了。
北宮勝沒再管,如果能救下他們不過長個面子而已,如果真翻臉,他的士兵加上皇上給的銀甲士兵都打不過黑甲軍隊。
“呵呵。老夫可沒那麼神通廣大,救不了你們!下輩子記住了,別在攝政王的軍中當兵……哦,不,逃兵!不然死的還不如頭牲口!”北宮勝調轉馬頭。
心底早已恨的咬牙切齒,這些事回國必須告狀,抗旨的罪名夠他尉遲傲天受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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