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cm

坑深3cm

方唐想到秦止水身上帶了刀,急得一邊拍門一邊找鑰匙。

“嘭嘭嘭,嘭嘭嘭!”

她大力敲着門,沒過一會,便隱隱約約聽到歇斯底里的慘叫聲——

“秦止水,你要幹什麼?你別過來!把刀拿開,啊!我的頭……”

頭?!

方唐嚇得不輕,她以為兄弟之間打架,即使有武器,也必定有分寸,現在是直接拿刀砍頭了嗎??

甘棠小站決不能沾血惹人命!

摸到鑰匙,方唐迅速開了門,雙手猛力一推,正要氣勢十足地叫停所有,不料闖入視線的場景讓她震驚得忘了言語。

天色漸晚,店裏光線有些暗沉,唯獨吧枱處敞亮一片,溫馨柔和的光暈籠罩成一個圓形舞台,秦止水是最璀璨的那部分。

男人側對着方唐,寬肩、勁腰、翹臀勾勒出一道爆發力十足的性感弧度,他僅用一隻手便將對頭摁死在吧枱邊緣,右手的刀直對着漆黑後腦勺,動作利落決絕,所過之處,頭髮一綹一綹地往下掉。

方唐看直了眼,視線自然而然地移向秦止水的臉,男人微垂着頭,細碎劉海和長翹睫毛在臉上留下點點暗影,深邃五官散發著隱秘的邪氣,桃花眼勾出鋒利弧度,如手中的刀,狠厲,嗜血。

烏黑的短髮不斷往地面落。

順着秦止水的動作,方唐看向趴在吧枱邊緣任對手宰割的人。

只見他原本濃密亮麗的頭髮已經被剃得不倫不類,這兒剩一撮,那兒留一小塊,有些地方頭皮都破了,烏黑髮根滲着血,看起怪模怪樣,凄慘萬分。

“呃——”

方唐倒吸一口涼氣,驚訝又意外。

為什麼要剃頭呢?

心中的疑惑剛形成,下一刻便得到解答。

被摁在吧枱一動不動的秦可觀突然發出有氣無力的求救聲。

“弟妹,嗚嗚嗚,你可算來了,救救我!小水好狠的心,割我大寶貝,嗚嗚嗚,我嘔心瀝血養到濃密的頭髮啊,花了那麼多時間,那麼多精力,那麼多錢,比女朋友還重要,竟然說剃就剃……”

方唐頓時瞭然,她下意識瞄一眼面如修羅的秦止水,收拾人專挑寶貝下手,可真是個狠角色。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說:“已經救無可救,只能從光頭做起。”

秦可觀聽後放聲痛哭,但嗓子早就喊啞,也沒多大聲,“嗚嗚嗚,我的寶貝我的心肝啊,秦止水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欺負哥哥沒爹沒娘,你等着!回家我就告訴叔叔嬸嬸,自有人收拾你。”

沒爹沒娘?方唐愣了愣。

“啪!”

秦止水氣勢洶洶地將手中剃頭刀拍向吧枱,厲聲道:“你儘管告狀,誰認輸誰是弟弟!”

話落,他突然眼睛瞪直,吧枱飲品區,竟然有G&T標識的酒瓶,這名不見經傳,亂他神經讓他失身的酒,原來出自甘棠小站!

秦止水瞬間鬆開了對罪魁禍首的鉗制。

沒人摁着,傷心嗚咽精疲力竭的秦可觀頓時爛泥一般滑坐在地,兩眼汪汪,好不凄慘。

方唐看着眼前場景,有些鬧心,只想把這兩兄弟連同地上那堆頭髮,一塊弄出門,界限劃得清清楚楚。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行動,秦止水銳利的目光掃過來,語氣冷然,“方老闆,到你了。”

聽這話,是要一個接一個收拾的意思?

方唐無所畏懼地勾了勾唇,手臂優雅一揮,“秦先生,這邊請。”

-

甘棠小站的燈依次亮起,方唐將秦止水帶入了休息室,一個十平米不到的地方,是她特意留給自己的私人空間。

休息室簡約素雅儼然小卧房,進門,當先映入眼帘的是茶几和沙發,往左邊看,有一張榻榻米,床頭與書桌書架連為整體的設計,節約了很大空間。

方唐挑了張靠窗的單人沙發,姿態閑適地窩着,見男人警惕地打量四周,視線落在榻榻米上好幾秒,她感到好笑。

那裏,午休用的枕頭和被子沒有收起。

方唐不禁自嘲,怎麼,花錢買需求的自己,在正經男人秦止水眼中,已經如如狼似虎需要防備了嗎?

真是滑稽。

她不緊不慢地解釋:“沒別的意思,這兒私密性強,隔音效果好,方便暢所欲言。”

隱晦想法被戳破,秦止水神色微僵,隨即大步走近,坐到方唐對面的位置,不咸不淡地誇讚,“方老闆聰慧,我要問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我不清楚。”

方唐搖了搖頭,否定得很快,反擊的速度也很快,“我倒是想問問秦先生,說好事後兩清再也不見,你怎麼食言?”

“你欠我一個交待。”

秦止水一句話把話題牽回,同時目光變得犀利起來,“方老闆,麗都那晚,花錢買需求的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

男人聲音凜冽,語速緩慢,尤其強調“花錢買需求”幾個字,因為他很氣惱,那晚,房間裏本應該是秦可觀安排的單純照顧他的女孩,而並非買需求的方唐,如果沒有調換,清白肯定不會丟。

這個羞恥又窘迫的問題,方唐以為自己早就想開,眼下秦止水來問,內心依然尷尬。

她有些不自在地偏頭看向窗外,清冷雙眸盯着如墨夜色,她無所謂地說:“是我走錯房間又如何?後來發生的事,我並沒有強迫你。”

“……你是沒有用強。”

思及剛才在吧枱看到的熟悉酒瓶,秦止水面露嫌惡,一字一句極具威壓,“但如果G&T酒,有問題呢?”

聽聞男人提到G&T酒,方唐心中警鈴大作,秦止水收拾秦可觀,霸道又狠辣地剔掉了對方的寶貝頭髮,而自己的寶貝是甘棠小站。

想到此,她嚯地一下轉過頭,冷冷地盯着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呢?

秦止水暗忖,自己喝過很多酒,見過很多美人,都從無意外發生,為什麼到方唐這裏,就反常了呢?

她並非什麼絕色,五官也不精緻,雙眼細長,且距離較寬,不夠立體的鼻樑和眉骨,偏方的兩腮……真心平淡,唯一出彩的大概是膚質,白皙、通透、水嫩,猶如上好羊脂玉。

至於身材,胸不夠大,腰不夠細,腿不夠長,屁股……也許還沒自己的挺翹。

秦止水眸光銳利,細細地打量方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都不認為,這樣一個女人有讓自己酒後亂性的資本。

那麼,很有可能是酒的問題。

於是他迎上女人清冷目光,毫不避諱地說:“方老闆,走錯房間的是你,亂我神經的酒也出自你,我懷疑一下,合情合理。”

方唐:“……”

自己管不住下半身,竟然懷疑酒?

合情理個鬼!

她忍着一個耳光扇過去的衝動,嘴角微勾,毫無徵兆地笑了起來,本就細長的眼睛,很自然地往上挑出一個迷人弧度。

“如果秦先生追究這些的目的——”

方唐突然身體前傾,往男人跟前湊了湊,紅唇輕啟,語氣破天荒溫柔,“是想讓我負責,那真不過分。”

秦止水原本正襟危坐,方唐笑着靠過來,他像是被開水燙到,頃刻四肢並用急忙後退,直至完全縮入沙發里。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逼成這般狼狽樣,男人羞愧到耳紅臉熱。

他挺直腰桿大聲反駁,“誰讓你負責?!”

方唐立刻冷了臉,“那你糾纏這些早就過去的破事做什麼?”

話落,她蹭得一下站起,居高臨下睥睨眼前人,“秦先生,我很忙,沒功夫陪你折騰,你如果懷疑這懷疑那,沒完沒了,那我不介意現在就把你堂哥請進來,談談‘弟妹’的事。”

秦止水微微仰頭,眼睛危險地眯起,“你威脅我?”

方唐面露輕嘲,突然彎了腰伸出手,非常嫌棄地拍了拍男人的臉,並一字一句道:“不是威脅,是表態,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瓜葛!秦止水,處理好家事,別讓他們擾亂我的生活,否則……”

後面的話她沒再往下說。

秦止水想到什麼,突然起身迅速往外走,臉被拍都不計較了。

-

方唐舒舒服服地窩在休息室,慢條斯理地喝掉一杯溫水,再出來時,果不其然,討人嫌的兩兄弟都已經離開。

店裏安安靜靜的,真好!

只是……她垂眸看向落在地面,散亂得到處都是的粗黑短髮,這也太沒品了吧,走前都不知道清理一下“戰場”。

方唐無奈,只得自己動手。

等她清理完頭髮,把地面拖得乾乾淨淨,捶着微酸的后腰,準備去吧枱找吃的犒勞自己時,猛然發現——

特意給雪知黎準備的夜宵,竟然不見了。

吧枱一角多了張便簽,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弟妹,你家糖水超級無敵好喝,能讓人原地復活力量滿滿,我明天還來!

落款,秦可觀。

不消說,是這人偷喝了雪梨玫瑰露。

手藝被肯定,方唐自然高興。

但這個人是秦可觀,她瞬間眉頭緊蹙,真的不想再跟秦家有任何牽扯,可開店做生意,怎麼拒絕別人的到來?

一時沒轍,方唐越想越煩躁。

她短訊告訴雪知黎——晚上不必再回小站,雪梨玫瑰露已經餵了狗!

雪知黎:……怎麼能這個樣子???

雪知黎:晚上的美好期待就這麼說沒就沒。

雪知黎:我四十米大長刀已經準備好了,快說是哪只天殺的狗,搶姑奶奶吃食!

方唐:禿頭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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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甜度超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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