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章
韓一笑猛地從夢中驚醒,彈坐起身。
夢裏波瀾壯闊的萬里河山和浩渺無垠的星河璀璨飛速塌陷坍縮,在被黑洞吞噬前,化作了塵埃浮雲,消散不見。
她坐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心情,推門走了出去。
“睡醒了?”v臉英雄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貼心的倒了杯水遞了過來。
“嗯,謝謝。”韓一笑接過水杯,小抿了一口,就抱在了懷裏。
v臉英雄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他們出去散散步,順便吃夜宵,還沒回來呢,你要來點嗎?”
“啊......”韓一笑搖搖頭,“不用了,我出去走走,馬上回來。”
v臉英雄差不多已經猜到了她要去哪裏,“去哪?”
韓一笑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後反手關上了門,徑直朝樓上走去,站定在1201房前。
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她抬手憑着直覺按下了密碼,只聽咔擦一聲,電子鎖自動打開,她推開門走了進去,熟悉的佈置和色彩映入眼帘。
現實和夢境終歸有區別,比如現實和淺層夢境裏,1201使用的是電子鎖,而深層夢境裏使用的卻是最普通的鑰匙。
再比如......仇這個字,作為姓氏應該念qiu,再比如......
喵嗚一聲,一隻黑貓從半開的窗戶縫裏擠了進來,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她腳下蹭起了褲腿,“是你。”
她翻開貓銘牌一看,果然寫着C1102。
韓一笑擼了擼貓尾巴,又撓了撓貓下巴,“以後,不要再來這裏了,知道了嗎?嗯,嗯,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
她抱起貓咪,徑直走向了牆邊,準確找到了開關,打開了所有的光源,然後拉上了落地窗。
或許根本就沒有什麼基因複製體,她還是她,只是因腦部受損而陷入了昏迷,一切都是方子奇編造的謊言。
她回想起方子奇當初的自剖心意,“每一個世界都是獨一無二的,一笑,我無法篡改永恆世界的基礎設定,我也沒有辦法用我本來的樣子靠近你,我只能頂替npc的角色,這樣......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我是......我就住在你樓上,1201,你還記得嗎......我聽見你的敲門聲了,可我不敢開門,我怕你認不出那是我......”
或許,方子奇並不是想要假冒仇斐欺騙他,他只是以為她想起了所有曾經遺忘的記憶,而仇斐一開始就想要取代居住在1201的存在,他不想讓她想起來意外發生前的所有事。
她環視着房間裏的所有佈置,目光在牆上的雙人照上停留了一小會兒,又來到卧房看了一眼熟睡的方子奇,最後毫無留念的抱起了貓咪,回到了1102。
v臉英雄眼前一亮,“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隻貓。”
可擼着擼着貓咪,他就反應過來有點不對勁,“這是小黑?你的貓?”
“嗯,你一直沒睡?”
v臉英雄點點頭,“這不,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來嘛,怕你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睡得跟豬一樣,對了,還......順利吧?”
韓一笑微微一笑,“嗯,我沒事了,謝謝你們,以後說不定......還會在夢裏見面呢。”
“這也倒是,我剛剛刷到官方消息呢,永恆世界更新了,不光開放了更多的自由世界,還將紅線細分為“情緣”和“結義”,好感值越高,越容易出現在同一個世界......”
窗外星光璀璨,月光悄無聲息的穿過窗檯照亮了1201卧房一角的床頭柜上的相片,照片里的韓一笑和方子奇靠得極近,他們眉眼彎彎,嘴角彎彎,臉上都洋溢得濃烈的幸福感,幾乎要溢出紙面。
而樓下,一隻狐狸和HInoO敲響了門,被v臉英雄迎了進去,“噓!小聲點,她又睡著了。”
v臉英雄拉開儲物櫃,被琳琅滿目的貓罐頭嚇倒了,“這麼多,她是屯了多少的貓罐頭。”
HInoO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時候,她有這習慣,不過也多虧了,她有這習慣。”
v臉英雄熟練的將貓罐頭和貓餅乾拌在一起,倒進食盆里,推到了小黑跟前,“吃吧,小黑,我去給你倒牛奶,我還記得,你最喜歡喝牛奶了。”
一隻狐狸小聲的提議,“要不你們兩個把她抬回房吧?我怕我們待會兒說著話,又把她吵醒了。”
“也好,再等她睡得熟一點吧。”
狼吞虎咽的解決完口糧,又快速舔乾淨盆里的牛奶,黑貓猛地跳起,落在了沙發墊子上,它瞪圓貓眼,盯着韓一笑的睡顏看了好久,才抱成一團,縮在了她腳邊,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呼嚕嚕的貓鼾聲肆無忌憚的響了起來,片刻后,黑貓又被自己的呼聲嚇醒,它踩着沙發邊沿,來到了韓一笑的身邊,把自己塞進了她脖頸和枕頭下空隙,枕着她的長發安眠。
一回想起初始世界裏無比慘烈的一幕,v臉英雄再也抑制不住洶湧的眼淚,“祝你好夢,一笑,如果有一天,我們在夢中再次相遇,我希望我可以保護你,保護你平安喜樂的度過一生,哪怕你不認得我,也沒有關係......”
HInoO被他弄得又想哭又想笑,“你幹嘛這樣說......弄得我也想哭了。”
一隻狐狸破涕為笑,“謝謝你救我,羅伊......”
永恆世界中的無數個大世界和小世界突然和現實產生了共鳴。
韓家父母站在兩人的墓前,獻上了雪白的鮮花,“一笑,媽媽愛你,下輩子你記得一定要來找我,我還做你的媽媽,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你不用那麼聽話懂事,你可以隨着你的心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姐,”趙白虎跪坐在屍橫遍野又鮮花遍開的原野上涕不成聲,“為什麼,為什麼,我們總是護不住你......是我沒用,是我沒用,總是要你,來保護我們,我姐......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你......”
“人世無常,大侄女,我還說,要喝你的喜酒呢,什麼來生不來生,虛無縹緲,可我......”從未如此期盼過來世,韓風澈哽咽了,“若有來世,我希望我比你強,這樣......”任何的艱難困苦,任何的危險和責任,都可以交給他來扛。
撲通一聲,仇斐跌坐在地,他幾近癲狂的將韓一笑勒入懷中,“一笑,對不起,對不起,摔疼你了吧,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這就帶你回家......我這就帶你回家......”
黑貓靈活的踩着幾人的肩膀飛竄到了主人跟前,喵嗚一聲,它抬起爪子拉扯了下她的衣袖,好像在說,趕緊起來,本貓餓了。
白雪飛舞,紅梅飄零,元蕊站在沒有名字的墓碑前輕聲念道,“你自由了,姝戎,希望你們下輩子都不要生在皇家,我祝你們下輩子白頭偕老,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走吧,”南安公主催促道,“我們就不要打擾他們了。”
棕的靈魂飄上天空,看着她的神祗抱起她的屍身跨上了巨狼的脊背,“走吧,我們帶棕回去。”
“對不起......”蘇見沂站立在城市的最高處俯瞰着滿城的綠意盎然和春暖花開,除了對不起,他還能說什麼呢?
“她聽不到了,”賀樓陳嗤笑道,“知道什麼是戳骨揚灰,屍骨無存嗎?不,你不知道,你現在可是掌管着整個聯邦的未冕之王,你擁有着羅伊用血肉修補的萬里河山,掌管着她用所有的異能換來的太平盛世,恭喜你了,蘇見沂,從今以後,你我只有君臣之交,再無親友之誼。”
無數道滿含祈願的聲音滑過永恆世界的天空,照亮了深沉的暗夜,將韓一笑的意識帶出了混沌凝滯的黑暗,帶往了已知的來世。
“萌翻,你怎麼了?!”
重疊的兩聲稚嫩的呼喊,“媽媽!”
“快叫救護車!”
耳邊滑過急切的呼喊聲,眼前閃過刺眼的白光,被紛雜記憶攪得凌亂不安的意識猛地回到了身體,韓一笑緩緩的張開了雙眼,一雙清冷有神的眼睛闖入了她的視線。
愣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他是誰,“何遇之?”我回來了?
“你醒了?”何遇之後怕的探了探她的額頭,“燒退下了,沒事了,沒事了,萌翻,你覺得怎麼樣,哪裏有難受,有不舒服,你就說出來,千萬不能扛
着,不能忍着,知道嗎?”
“我......怎麼了?”韓一笑想不起來,她昏迷前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
“你沒怎麼,就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就沒事了,”何遇之牽着她的手,放到了微微隆起的小腹,“萌翻,都怪我,你又得這麼辛苦......”
“啊......”或許是昏睡了太久,韓一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言外之意。
何女士眼見兒子嘰嘰歪歪,羅里吧嗦也沒吐出正事,只好上前寬慰,“萌萌啊,我和親家母商量過了,他們兩兄弟呢,也大了,就先和舅舅住幾天不打緊的,你不用操心,你安心養胎就是,你媽媽呢,回家給你熬湯收拾東西去了,我先打電話給她報個平安哈。”
韓一笑這才回味過來,“你不是......”
“你小聲點,我媽還不知道呢,”何遇之趁着他媽出去打電話,悄么么的在她耳邊解釋,“我是做了手術沒錯,可是......醫生說,我還得再做一次。”
在非常罕見的情況下,斷開或結.扎的輸精管也確實會再度復通,韓一笑沒好氣的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呀,都這麼久了,還沒告訴你媽呢。”
何遇之一把抓住她的手,有意無意的在心口上蹭來蹭去,“我這不是怕她揍我嗎,你不知道,她和岳母每天都背着你,在我耳邊嘮叨,說她們還想要個孫女,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說我們還年輕呢,得抓緊。”
韓一笑瞧見他那委屈巴巴的慫樣,只覺好笑,“她們怎麼沒在我耳邊嘮叨?”
何遇之偷瞄着門口的動靜,生怕他媽下一秒就會衝進來,“那還不是看我沒你幫忙,好欺負,一個是含辛茹苦把我養大的親媽,一個是我敬重愛戴的岳母,她們聯起手來整治我,說得我無話可說,我又不敢說重話,怕傷了情面,看着她們那麼滿心期待的樣子,我真怕我說出來,會被打死。”
話音剛落,何女士硬朗大氣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們小兩口悄悄么么的說什麼呢!”
“媽!”何遇之突然端正了坐姿。
韓一笑拍了拍何遇之的手背,“好了,喜事當頭,是個好機會,媽不會拿你怎麼樣的,快告訴她吧。”
果不其然,何女士一聽就炸,“告訴我什麼,何遇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萌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大喜當前,又有媳婦鼓勵,何遇之鼓起勇氣,拉過親媽到一旁,將他以為他倆原本不會再有孩子的事實和盤托出,“媽,就是這樣......”
“何遇之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這麼重要的事,都不提前知會她們一聲,害她們白操心了這麼多年!
何女士怒急攻心,差點破口大罵,可轉念一想,何遇之本可以讓這件事永遠沉入水底,早不告訴,晚不告訴,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是怕她將來事後知曉,又疑神疑鬼,對兒媳婦心生嫌隙嘛。
何遇之啊何遇之,你學精了!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何女士收斂了洶洶的氣勢,語重心長道,“兒子,這是天意,知道嗎?你倆註定還得有一個。”
何女士也看開了,“算了,是男是女,都無所謂,當然,要是女孩更好,你岳母那,我會和她說,不過,你還是得真誠實意的去道個歉,要不是因為你,萌萌也不會暈倒住院,知道嗎!”
“知道了,媽。”詭計得逞的何遇之終於可以放放心心的摟着自家媳婦睡大覺了。
韓一笑被何遇之的故作緊張逗笑了,“媽,我有預感,這次應該是個女兒。”
“真的?”何女士乎覺喜從天降,越想越開心,“萌萌,想吃酸的還是辣的?”
“媽,這個不準的,你看上一次,我的口味隔幾天就換一次,今個兒想吃酸的,明個兒又想吃甜的,後天呢又想吃辣的。”
何女士也怕‘酸兒辣女’這招不準,“這也倒是,還是得等照了B超才知道。”
轉眼一年就過去了,當何家老三出生后,何家老大和老二瞬覺失寵了。
同樣發出感嘆的還有崔明昊,“唉,地位不保呀。”
何家兄弟不解,“舅舅,你嘆什麼氣?”
崔明昊鬱悶得想抽煙,可是又不敢,“還不是因為你媽,我媳婦最近老抱着我閨女往那跑,就剩下我們四個大老爺們獨守空房。”
何家兄弟同情的看向親舅舅和比他們小了好幾歲的表弟,“唉,舅舅你真可憐。”
“咳咳......”同樣被自家媳婦嫌棄的拋在家裏的崔爺爺抬起報紙狠狠地往兒子身上抽了一下,“胡說八道些什麼,還不趕緊收拾,待會兒過去吃飯。”
“哎喲,好,爸,”平白無故挨了頓不痛不癢的打,崔明昊催促着三小隻趕緊收拾玩具,“好了好了,兒子,咋們不玩了,收拾乾淨了,換身衣服,就去看小妹妹好不好?”
轉眼又是兩年過去了,何家老三何亦歡也到了亂跑亂跳的年紀。
一天,猶如脫韁野馬的老三趁着媽媽不注意就溜進了會議室,一把抱住了擋在面前的小腿,奶聲奶氣的叫了聲,“爸爸......”
何遇之噗嗤笑出了聲,“女兒,爸爸在這裏呢?”
“嗯?”何寶寶費力的仰起頭,想要看清她抱着的人的模樣。
長手長腳的大人也不計較,彎下腰把這隻糊塗蟲抱了起來,“你好好看看,我是你爸爸嗎?”
“見笑了,”何遇之搶在女兒嘴巴一癟,就要哭出來之前抱了回來,“爸爸在這裏呢,你個小傻瓜,怎麼老是認錯,抱着舅舅也喊爸爸,抱着陌生人也喊爸爸。”
長腿大人看着軟糯可愛的白糰子心生喜愛,差點忍不住上手捏捏她的臉蛋,“你女兒?多大了?”
說起女兒,何遇之就停不下來,“剛好兩年零三個月,她有些認人,從小就認,除了爸爸媽媽,連爺爺奶奶都不讓抱,一抱就哭,現在好多了。”
長腿大人玩心大起的對何寶寶做起了鬼臉,“那我得在她面前多晃晃,先混熟了再說,不然是不是一見我就得哭。”
何遇之牽起女兒的小手向長腿叔叔問好,“寶寶,說你好,這是你韓叔叔,剛好今天是她媽媽的生日,要不要來我家吃個便飯?”
有機會逗弄這麼可愛的小娃娃,長腿大叔豈有拒絕之理,“好呀,就是你說得太遲了,這都下午了,我可還沒準備生日禮物呢。”
“沒事,不用客氣,她媽媽不會介意的......”
兩人正說話,遍尋不到女兒的韓一笑推門而入,“找到了,我就說,怎麼一轉眼就看不到人了,這是......?”
熟悉的名字從何遇之口中吐了出來,“萌翻,這是韓風澈,我和你說過的,我們公司新聘請的男裝代言人。”
“你好,”韓一笑狀若驚詫的朝韓風澈伸出了手,“我是崔萌翻,何遇之的妻子。”
也是不驚不懼的韓一笑,也是無懼無畏的趙姝戎,也是年少成名的路遙,也是奮力反抗的伊,也是秉持着師尊教誨的璇璣,也是辛苦掙扎的羅伊,也是強大到與神同在的賽維......也是,她早已忘記了名字和過往的許許多多的,生於滾滾紅塵的普通人。
她被困死在了永恆不滅的永恆世界,也將和永恆同在,亘古永生,長存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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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寵小哥哥》就在這裏結束了。
一路走來,歷經寒暑,整整一年的辛苦碼字,終於迎來了大結局。
然而,故事並未結束。
獻上小小的番外:
話說,八荒世界中與世隔絕的玉虛山上有個長青宮,宮主師尊最近收到了隔壁扶搖山尊上送來的賀禮,這份別出心裁的賀禮乃是扶搖尊上某次下凡遊玩時,隨手在人間攤肆上撿起的小玩意,一本平平無奇的野書。
扶搖尊上隨手翻了翻,覺得頗為有趣,就買了下來,送給了師尊,師尊也隨手翻了翻,沒看出什麼有趣的東西,就隨手扔到了一邊,從此再沒見過。
沒成想,兩百年後,師尊出了趟遠門,帶回來了個小娃娃,認作了親傳弟子,並賜名璇璣,和那本書上的一個人物的名字一模一樣,只可惜,兩位仙尊都沒把那本書看完,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
師尊十分寵愛璇璣,走哪帶哪,從那以後,以清冷和高傲著稱的玉虛山仙尊,嘴角總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意,說話比先前和緩溫柔了些,個性也好相處了許多。
就這樣,又過了幾百年,有一天,璇璣也出了趟遠門,還帶回了個俊俏少年郎,以師徒之禮相待,卻不肯收人家為徒。
沒過多久,玉虛仙尊賭氣般也領回了個機靈女娃,不過這回,師尊沒有賜名,因為人家原本就有名,叫黃鶯。
黃鶯人如其名,生得活潑可愛,鮮活生動,最喜鮮黃色,她的出現,就像朵迎春花開在了寒山之巔。
從此,璇璣多了個嘰嘰喳喳的跟屁蟲師妹,黃鶯多了個勤快能幹的師侄,但,故事並未結束。
沒過幾天,黃鶯下山扛回來一個毛頭小子,剛好是她師侄走散的親兄弟。
兩兄弟一個沉穩勤快,一個毛躁衝動,長兄叫周晟,幼弟叫周時,剛巧應了那本書上的名字。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本書叫《蜀山仙俠傳》,書里寫盡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恩怨情仇,也寫盡了八荒世界的波瀾壯闊和雄奇瑰麗。
從此,玉虛山上熱鬧起來了。
只是,仙尊卻越來越鬱悶,越來越喜歡喝悶酒,越來越容易徹夜難眠了,原因無它,乖徒兒有人陪了,做師父突然就清閑了。
就這樣又過了幾年。
排行最小的,年紀也最小的周時也到了鬱悶的年紀了。
他鬱悶的事情,主要有三件。
一是,師伯和大哥私奔了。
二是,小師叔最近不想搭理他,他的皮有些癢了。
三是,師尊天天找隔壁扶搖尊上打架怎麼破。
同樣鬱悶的小師叔黃鶯也有三件事卡在心裏不上不下。
一是,師姐和師侄私奔了,雖說兩人未曾正式舉行過拜師禮,但名義上還算是師徒,因為這事,師尊的臉面有些掛不住。
二是,名義上算是半個徒兒的周時越長越壯,可腦子還是顆核桃,沒開竅。
三是,自家師尊最近天天找隔壁扶搖尊上斗酒打架,還賴在尊上的棲鳳嶺不肯回來,隔壁首徒霜清總是來煩她去恭請師尊回山,她有點煩。
就這樣,又過了幾年,小師叔實在是受不了了,只得下山去尋人。
黃鶯拽着璇璣的衣袖甩來甩去,“師姐,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璇璣欲言又止,“等過幾個月......就回去了。”
“為什麼不是現在?”
“我怕師父還沒消氣,而且......最近旅途多有不便。”
“有什麼便不便的,咋么御劍回去就是,再說了,師父再生氣,也捨不得處罰你的,你就跟我回去吧。”
兩個正說著話,兩隻白糰子一前一後的溜進了屋,進屋就喊,“娘親,我們回來啦。”
“娘親,爹爹摘了好多李子,他說娘親最喜歡吃了。”
“李子又酸又澀有什麼好吃的,”黃鶯沒好氣的打算先誘拐兩白糰子上山玩玩,“咯,你們兩個要不要跟我回玉虛山拜見仙尊呀,山上有種蟠桃,又大又甜,果肉水靈水靈的,可好吃了。”
“真的嗎!”兩小隻一聽有吃的,興奮得樂開了花。
“小師叔,”周晟不冷不熱的沖黃鶯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來意,只是回歸宗門一事,不容商量,還是得璇璣身體好些吧。”
“她怎麼了,受傷了嗎?快讓我看看。”黃鶯突然緊張起來。
周晟搖搖頭,“小師叔,她沒受傷,她只是有孕在身,倘若現在運功御劍,有損真身。”
“啊!......”黃鶯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