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你連她的生死都可以不顧嗎
藉著停車休息的時間,令江在洗手間換上了早就在行李袋裏準備好的衣服,換了一頂帽子,匆匆從中轉站的後方離開。
他要避開的視線,不僅是季子慕那邊的視線,還有駱知這邊安排保護他的人。
可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出了那些人的巡視範圍,準備打車離開時,一道聲音從後面響起。
“令江,你去哪?”
令江腳步一頓,回過身,是沈樂。
沈樂表情有些複雜,駱知讓她看好令江,務必做到寸步不離,看來是有原因的。
他表面是答應了離開,可根本就是另有自己的打算。
若自己不是在他身上安了定位,這會兒,根本不知道他已經跑到了這裏來了。
令江面色嚴肅,“沈樂,我不會走的。”
“可你必須走,這也是老大的意思,你不是最聽老大的話嗎?”沈樂反問,試圖搬出駱知,好讓令江聽話。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適合留在蘭城,接下來她們要做的事情危險重重,令江留下,無異於送死。
駱知讓令江離開,是為了他好。
令江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的。
令江抿唇,半晌,走到沈樂面前,“如果今天,換成是你,你會走嗎?”
在所有人都準備放手一搏的關鍵時刻,讓自己就像個逃兵一樣的離開,或許是可以保命,可其他人呢,老大呢?
他不相信,如果換成是沈樂,她就會這麼直接的離開。
顯然,如果換成是沈樂,她不可能聽話乖乖離開,可眼下,她不是令江,她只需要聽駱知的話行事,“可我不是現在的你,如果你就這麼跑了,老大肯定也會擔心。”
令江卻反問她,“我們要對付的,是季子慕,那麼多人里,只有我是最了解季子慕的,不是嗎?”
沈樂一頓,確實,因為令江了解季子慕,所以以前那麼多次的行動,都能夠順利的取得成功。
這三年,也正是因為少了這麼一個了解季子慕的令江,才讓她們的局勢那麼的被動,屢次行動出現問題,還被截殺,林佑也出了事。
從這些事情上看,令江的作用,太過重要。
令江見沈樂猶豫了,再度勸說,“沈樂,你們少了我,想要對付季子慕,勝算太少。”
縱使可以相信駱知,可駱知對季子慕的了解始終停留在季子慕想要讓她看見大的。
那個人慣會偽裝,尤其是在駱知面前,總是去模仿駱清河,試圖佔據駱清河在駱知心裏的分量,如今顯然是失敗了。
可正是因為失敗了,他必然會更加瘋狂。
瘋狂起來的季子慕,真的還會因為那一點對駱知感情上的執念而不去傷害駱知嗎?
以令江對季子慕的了解來說,太難了。
他從來都是利益與成功至上的人,其他任何再喜歡和再想要的人或者事物,都只能算是成功的附屬品。
沈樂皺着眉頭,“那你就更得離開了。”
令江臉色微變,“什麼?”
沈樂在短短的時間裏,把所有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正是因為你對季子慕太了解了,所以你才更應該離開,你覺得季子慕會放過一個那麼了解他可能知道他弱點秘密的人嗎?”
當時拼了命都要把令江救出來的原因,除了因為令江知道駱知補在蘭城周邊部署的勢力,更是因為,她們知道,等同於背叛的令江,心狠手辣的季子慕是根本不會放過的。
事實證明,就是如此。
所以才會有令江現在的情況。
若是駱知沒有把他救出來,此刻,他只怕已經徹底淪為季子慕項目里的實驗小白鼠了,或許已經死了。
駱知深謀遠慮,不可能沒有把令江了解季子慕的這一點考慮進去,所以她堅持要把季子慕送走,一定就是因為知道季子慕會對令江再次出手。
沈樂相信駱知的所有決定,哪怕令江這會再怎麼勸說堅持,她也是要照着的駱知的吩咐行事,把令江送走。
“走吧,我是不可能讓你留下的,或者我幫你打個電話給老大,你和她說?”
顯然,她很清楚,對於一直都很聽駱知話的令江而言,搬出駱知,是很有用的。
令江拳頭緊緊攥着,“沈樂,你可以就當作我已經離開了,什麼也不需要說。”
老大那裏,也不需要她去交代。
她沒必要一定跟着自己。
沈樂卻異常堅持,“抱歉,我和你一樣,只聽她的話。”
令江:“只聽她的話,可難道你連她的生死都可以不顧嗎?”
沈樂一頓...
...
把令江送走,駱知最後的顧及,也成功解決。
所有人都開始專心對付季氏,尋找季氏各種很可能被隱蔽了起來的蹤跡。
“老大,這是嚴容那邊給的,蘭城近兩年的可疑失蹤案,加上生病這一項,資料都在這了。”
男子將一打資料放在桌上,另外幾人也都圍了過來,一塊兒看。
駱知瞥了幾眼,拿過筆,旁邊的人連忙就將紙也挪了過去給駱知用。
資料很多,被篩選出來的人高達數百人,駱知從各個年齡段去做篩選,三個年齡段,十歲左右的孩子,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以及高齡的老人。
“老大,這些七十多歲的也要篩查嗎?”有人問。
駱知點頭,“在實驗數據這方面,季子慕力求個方面的萬無一失,所以每個年齡階層的目標,他都一定會詳細實驗記錄。”
“可這範圍拉開來,也太大了一些...”
“確實是太大了。”
駱知抿唇,指尖按了按額角,那些人用藥肯定不敢像對令江那樣的明目張胆,如果只是少量的藥劑,要想排查,確實難了些。
“把篩選完的這幾十個送過去給嚴容,讓他查查當初記錄的檔案有沒有什麼異樣。”
時間不多了,只能把一部分的事,像這種大範圍的事分給蘭城警局去查。
“可讓嚴容查,警局的人會不會起疑心?”有人提出了疑問。
確實,警局少不了有季子慕那邊的人,若是讓季子慕發覺了,又是一大問題...
這時,沈樂回來了,進了會議室,沒有料到駱知也在,微微一愣。
“沈樂姐,你回來了。”
沈樂點頭。
駱知這才從桌上的屏幕抬眼,看向沈樂,“令江送走了?”
沈樂一怔,點頭,“嗯,送走了。”
駱知臉色這才好了些,總算事有件可以讓人放鬆一下的事了,“好,上面派下來支援的人過兩天就會到,到時候你去安排一下,盡量不要引起警局那邊的注意。”
沈樂困惑,“警局的人也不能信嗎?”
那一直合作幫忙的嚴容呢,也不能信任嗎?
她不知道駱知這句不要引起警局的人注意,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次針對季氏的圍剿行動,已經徵得上頭的同意了,但是上面傳來的消息,近兩年,檢察院裏收到的舉報消息后,季氏每次都能避開檢察院和警局的審查...”
駱知解釋到這,就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她相信,說到這個份上了,沈樂她們都能明白了。
所以,接下來,她們要靠自己,警局顯然是靠不住了,嚴容傳傳消息資料之類的,倒也罷。
沈樂點頭,“明白了。”
“失蹤人口調查得怎麼樣了?”駱知問。
問的同時,她調開了蘭城的劃分平面圖,上面,通過環境,電力,以及多種符合醫學研究的因素,劃分出了幾個區域。
這是她劃分出來,有可能是季子慕秘密進行的非法研究基地的所在處。
沈樂這才坐了快下來,拿過自己的電腦,將這兩天收集到的資料調開來,“蘭城上一次記錄的失業,居無定所的流浪人群數是去年的事了,當時超過14000...”
“按照劃分區域后,這幾個區域加起來,大約是四百多。”
“這兩天按照這個區域去調查,發現,這幾片區域人口總和加起來比去年少了將近一半...”
“對比其他區域的數據變化,波動太大。”
本來無業無固定住所的人群,會在不同的地方輾轉,可固定了一個位置佔得了地盤的人卻不會輕易改變。
因此,這個數據的變動,是有問題的。
駱知面色微沉,季子慕果然還是對這些人下手了嗎?
旁邊幾個人都湊過去看,直接將沈樂電腦屏幕的內容投射到大屏幕上。
上面詳細的記錄了這兩年的調查結果,其中,有兩個區域的人數驟減得最嚴重。
駱知手指在鍵盤上輕敲,將這兩片區域重點劃分出來,在兩片區域中間的位置外外擴大範圍,“那麼,那個秘密研究基地就很有可能在這個範圍里。”
沈樂點頭,“我已經讓人去這兩個區域的位置調查了,尋訪看看是不是有大量的人頻繁失蹤。”
其他人臉上掛上淺笑,“總算是有點進展了。”
駱知抵在唇瓣上的手指微微收緊,她怎麼都沒有辦法想像,那個她認識的季子慕,那個同在研究所時總是同自己說著共同的理想目標的人,竟然真的會對這些連生存都成了問題的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下手...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還是說,是自己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真正的樣子。
“大家別放鬆,時刻保持警惕。”
“是。”
駱知合上了電腦,看向窗外,已是下午臨近傍晚,一天,又過去了。
這場硬仗,才剛剛開始。
...
林氏
從車上下來的駱知,徑直進了林氏。
原本還有些打瞌睡的前台,其中一個這會看見了這道走進來的身影,眼睛都亮了,走上前,“駱小姐,是要找林總嗎?”
駱知打量了一眼面前這個擋住自己去路的人,好像是有點印象。
是之前她來林氏時,碰見的另外一個人,一直沒怎麼說話,不過那小動作倒是不少。
駱知心情不太好,沒有時間應付,“嗯。”
她錯身往電梯那邊走,那女生便順勢跟了上去,自告奮勇,“駱小姐,我帶你上去吧。”
那天之後,原本一直評分就不如自己的另外一個人,直接就升職去了高層那邊了,就自己,還在這大堂當前台...
她算是明白了,只要能哄好這位駱小姐,這升職加薪都不是什麼難事。
這會兒好不容易見着了,當然是要緊緊攀住。
駱知眉頭輕蹙,腳步一聽,轉過身,“謝謝,不用。”
上次是因為第一次來,什麼都不清楚,又聯繫不上駱清河,這次,她都知道位置了,不需要人帶路。
可眼前這人...真纏人。
被駱知拒絕了的前台也不當回事,一路跟了上去,“駱小姐,您和我們林總...是什麼關係呀?”
八卦的心,總是忍不住的,尤其是上次,還看到公司群里傳來傳去的照片和視頻。
男女朋友嗎?
可這駱小姐和林總不是有那種關係嗎,還能在一起嗎,駱家和林家也能同意嗎?
這林總應該是比這駱小姐年長了差不多七八歲的樣子啊...
而且,這駱小姐私底下都是怎麼稱呼林總的?
喊叔嗎,還是別的?
她突然想到以前看過的電視劇和,這上流的圈子,果然很複雜,也真的很會玩啊。
駱知在很多的事情上不予以關係和計較,可眼下,這人直接探聽起上司的私隱了,只要是和駱清河扯上的,她就沒法不計較。
駱知眉頭輕蹙,唇瓣緊抿...
不悅了。
從一樓坐電梯上去,這會兒駱清河正在辦公室,言宣在外面,見到駱知時,還愣了一下...
他不免想到那份體檢報告,看駱知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的情緒了。
可駱知的注意力都在駱清河身上,根本沒有察覺言宣看自己的眼神的變化,“在裏面嗎?”
言宣點頭,上前拉開了辦公室的門,“駱小姐,請。”
駱知抬步走了進去,後面那前台小姐腦子沒轉過彎來,順勢也要跟了進去,被言宣一拉門,結結實實的擋在了外面。
言宣眉頭緊蹙,“你是?”
那前台小姐連忙道,“我是一樓前台處的。”
言宣目光落在她掛着的工牌上的名字。
他記得前陣子提攜了一個,現在一樓前台似乎一直還沒有招到合適的人,應該是只剩一人才是...
這人,工作期間擅離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