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

正當秦凡打算開口拜師，沒想到，眼前這老爺子的肚子突然咕嚕嚕的叫了起來。他有些感嘆，好傢夥，這兩天之內碰到兩個餓死鬼呀！

看看西斜的日頭，也是快到飯點了，秦凡也不含糊，立馬道：“老爺子您等一下，我立馬做飯！”

在姜恆和張瘸子的驚詫之下，秦凡直接問了廚房的位置，轉身走了進去。

看到秦凡已經去做飯了，姜恆回過神想了想，也立馬開始收拾起雜亂的院子來。

張瘸子挑了挑眉，笑而不語，直接拿着煙袋坐在了院中的椅子上。

秦凡進入廚房后，首先淘米做飯。飯做上了，他轉身打開冰箱。裏面有些蔬菜，不過沒什麼肉，只有一團凍着的肉餡。

想了想，秦凡立馬拿着盆和菜刀走出了廚房。

來到院中，放下盆，來到那隻公雞面前，一把抓住了它，連讓公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不過就是那刀比了半天卻怎麼也划不下去。

此時姜恆來到秦凡旁邊，蹲下身，直接搶過雞和菜刀，刀影一閃，雞脖子一歪，血就流在了下方的盆子裏。雞還沒等叫喚幾聲就歸了西。

這動作之快，讓坐在一旁的張瘸子好懸眼睛沒瞪出來，這小子心挺狠啊！

“你去做飯吧，幫我燒一鍋熱水！”姜恆邊放血邊說道。

“好嘞！”秦凡連忙轉身回了廚房。

震驚過後的張瘸子繼續饒有興趣看着忙碌的兩人，手指不由得在腿上敲着。

這兩個小子不錯啊！

公雞拔完毛，姜恆交給了廚房裏的秦凡，他則出去繼續收拾院子。這邊秦凡三下五除二的將雞收拾好了。

這麼些年，秦凡在養父母家，做飯已經做慣了。

畢竟如果他不讓自己有用的話，說不定他可能會遭到更多的毒打。也因為這樣，他鍛煉了一手好廚藝，而也因為這好廚藝，他的養父母偶爾還會招待朋友同事上他們家吃飯。

當初他在高一的時候，他的養父母還曾打算讓他退學去飯店打工。好在他一直是全校的學習尖子，而他的班主任也不想放棄一個可以考上重點大學的苗子，最後由他的班主任出面，親自說服了他的養父母，才讓他免於退學。

但是他讓他的班主任失望了，如今高二的他離家出走了……

想到這裏，秦凡笑了，不論如何，他既然已經出來了，那麼以後的日子就是屬於他自己的！

秦凡此時居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不由得哼起了小曲。

坐在院子裏的張瘸子動了動耳朵，那小曲正是《太平歌詞》裏的一段。姜恆也聽見了，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你小子的氣息應該在後音，你聽我唱一下。”

“杭州美景蓋世無雙西湖岸奇花異草四個季的清香……”】

聽着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調子，聞着廚房中傳出的香味，看着那房頂上飄出的白煙、天邊的火燒雲、歸家的一群白鴿，張瘸子突然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他猛吸了口手中的煙袋，強行將眼中的酸楚壓了下去……

※

飯菜的香氣越來越濃郁，此時姜恆已經將小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物品也歸置的整整齊齊。

隨後，他將一個小方桌抬了出來，放在了院中，又拿着抹布擦了起來。他的想法跟秦凡一樣，不管拜不拜師，尊老愛幼總是沒錯了。

擦的差不多了，姜恆又拿出三個小板凳放在了桌邊。他坐在其中一個小板凳上休息着，就等着一會開飯了。

張瘸子也不理姜恆，就在一邊慢慢抽着煙。

“飯好了！”

隨着秦凡的一聲喊，他端着兩盤菜從廚房走了出來。

姜恆聞言起身，他沒有去接秦凡手中的菜，反而進了廚房，不一會他也端着飯菜出來了。

此時這小方桌上擺好了豐盛的飯菜。

秦凡除了燉了一個小雞燉蘑菇，還紅燒了一個獅子頭、炒了一個青椒雞蛋，雖然就三個菜，但全部用盆裝着，菜量十足。

張瘸子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三個硬菜，動了動鼻子。

“老爺子怎麼樣，上桌唄！”秦凡坐在小板凳上，邊說邊從電飯煲里盛飯。

張瘸子點點頭，起身來到方桌前坐下。

坐下后，他衝著地上磕了磕煙袋鍋，將煙灰磕了出來：“冰箱裏有酒，咱們三個喝一口！”

這意思不言而喻，姜恆立馬起身去拿酒，秦凡心中興奮。

喝一口酒，再吃一口鮮嫩的雞肉，張瘸子眼睛就眯了起來。這手藝都快趕上大廚了吧，真不錯！

不過他的心裏也有些犯嘀咕，這好好的手藝當廚子得了，學什麼相聲啊！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對面姜恆的一碗飯已經吃進去了。

姜恆來帝都的這一路，差不多跟逃難似的，錢包手機都被偷了，身無分文，還真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流浪歌手。要是沒有剛才秦凡那麵包，估計他早餓暈過去了，所以看到熱乎飯菜，他立馬就吃上了。

秦凡這邊也猛吃呢，他養父母家裏也不寬裕，哪能像現在讓他這麼敞開了吃肉啊。

還好那肉餡挺多的，他直接就團了好幾個大獅子頭。此時他那一筷子直接插起一個大獅子頭啃着。

唔，他的手藝連他自己都佩服，實在太好吃了！

張瘸子舉着筷子，看着對面這兩個飯桶，又驚奇又好笑。

這就是自己未來的徒弟嗎？這也太能吃了吧！不過好在以後就是他們兩個伺候自己了，吃吧吃吧，吃好了，好乾活！

就這樣，三人一門心思都在吃上，不一會就將這些飯菜給吃了個乾淨。

吃完飯後，張瘸子舒服的呼出了一口氣，看着桌上盤光碗凈的場面，還有那已經空空如也、連一粒飯粒兒都沒有剩的電飯煲，下意識的摸了摸肚皮，這種滿足感好像許久都未有過了。

“老爺子，吃的怎麼樣？”秦凡笑嘻嘻的問道。

“哈哈！不能再好了！”

看到張瘸子吃的開心，秦凡和姜恆兩人也都笑了出來。

飯已經吃完，兩人開始起身收拾。張瘸子也沒有制止，他則是起身又坐回了剛才的藤椅上，抽起了煙袋。

※

等一切完畢，秦凡和姜恆拿着小板凳，坐在了張瘸子的面前。

看着面前兩個乖寶寶，張瘸子樂了：“說說你們自己的情況！”

秦凡首先開口了，直接把他自己的身世講述了一遍，毫無隱瞞，而且為什麼要學相聲，他也都說了出來。

“我養父母生不了孩子，在我小的時候，他們把我從福利院接走了。不過沒出三年，他們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是個男孩兒，我的待遇就沒有剛開始那麼好了。但是我得活下去啊，所以我就照顧弟弟，洗衣做飯，反正我是不想回福利院了，只要能在那個家待下去怎麼都行，即便他們打我罵我，我也挺着！

後來，他們又有了一個女兒，家裏變得拮据了，我養父打起人來更狠了。我也沒想去舉報他，畢竟他要是進去了，這個家就完了，反正只要打不死我就行。”

秦凡的神情淡淡的，但是說出的內容卻是讓人觸目驚心。

“你就沒想過逃跑嗎？”姜恆皺眉問道。此時他才注意到秦凡眼角旁的疤痕，心中暗道，沒想到眼前這開朗少年居然有這樣的身世。

“想過啊，但我還要照顧弟弟妹妹，我不忍心將他們留給那對父母。”秦凡不由得低垂眼眸，隨即他又咧開嘴笑道，“現在弟弟長高了、長壯了，應該能保護小妹了，所以我這才離開了那個家！”

“我經常在我同學那裏聽相聲，那相聲太有意思了，我就想我一定也要學相聲，所以我就來帝都了！”秦凡說著還笑了起來，其中不乏嘲笑自己的一時衝動。

可能因為吉慶堂招新，也可能因為他養父最後的那一頓打，秦凡終於是反抗了，然後他就離家出走了……

張瘸子的神情由始至終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點了點頭。字正腔圓，條理清晰，很不錯！就是這命苦了點。

秦凡反倒覺得沒什麼，他不需要別人的可憐，他以後會好好的活下去，也一定不會讓自己再陷入不開心的境地！

“那你呢？”張瘸子問向姜恆。

秦凡的耳朵豎了起來，對於這個新認識的小夥伴他還是很好奇的。

別看姜恆現在有些頹廢，但是仔細看這人，長的還真的很不錯，白白凈凈，劍眉星眸，如果再收拾收拾，姜承陽說自己是偶像明星，他也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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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師傅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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