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4
這是哈利度過的最幸福的暑假。
只有前兩周的時間他是待在姨媽姨父家裏，即便這樣小天狼星也會偷偷在每天晚上跑過來敲他的窗戶，開着從韋斯萊先生那裏買來的汽車帶他在夜色的隱蔽下穿梭在雲層中。
偶爾在人煙稀少的地方，小天狼星還會帶着哈利一起躺在山上露營，一起躺在穹頂透明的帳篷里望着星空入睡。
哈利從日漸恢復風采的小天狼星口中聽到了越來越多關於他和父親的事。
“剛入學的時候詹姆就喜歡莉莉了。”小天狼星雙手枕在腦後，很沒長輩樣子地翹着腿，“我敢說是因為第一天上火車的時候，他眼睛就離不開她了。”
哈利已經聽了許多遍父母的相遇史，可他怎麼都聽不膩。
也許是這天晚上小天狼星喝了點酒，話格外的多，哈利便忍不住問他的教父：“那你呢，西里斯，你在上學的時候，有沒有遇到喜歡的姑娘？”
“我？”小天狼星眉梢眼角流露出一股傲氣，“我幹嘛要看上一群長得還不如我的？”
好吧。
哈利看着教父英俊的臉，嘆了一口氣。
“話說回來，你在學校里挺受歡迎的吧。”小天狼星露出壞笑，他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躺在身邊睡袋裏的哈利。
“不。”哈利很有自知之明，“大家喜歡我都是因為這個。”
他指了一下自己的傷疤。
小天狼星看着那道閃電形的疤痕，想到了造成這道疤痕的原因，心臟猛的一縮，臉上的笑散去不少。
“小天狼星，”哈利看着星空道，“我很想爸爸媽媽，聽你的描述我就感覺他們是非常好的人。他們是活在我心裏的英雄。”
“也活在我心裏。”小天狼星說。
“所以，就讓他們繼續活在我們心裏吧。”哈利翻了個身，他原本是不太敢說這樣的話的。
尤其是小天狼星剛剛出獄的那段時間，他雖然每次當著自己的面都會笑的沒心沒肺，甚至還會故意作怪來逗自己。
可哈利知道，在小天狼星的心裏一直有一道傷疤還沒有完全癒合。
監獄裏的生活，小天狼星就是靠着自己是清白的這一件事一直支撐下去，可見他內心的執念有多深刻。
隨着他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甚至是像這樣長期地待在一起，哈利每聽到關於爸爸媽媽的事都非常的高興，可他也發現——小天狼星好像跟他聊的話題只有他的哥們詹姆。
小天狼星注意到哈利看過來的眼神：“怎麼了，哈利？”
“小天狼星，我知道你非常想念爸爸。”哈利道，“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永遠都是。可是我想，那天晚上……真的不能怪你。無論是爸爸還是媽媽，他們肯定都不希望你十二年後還在因為那件事自責。”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談論到關於那個赤膽忠心咒保密人的事。
“是我的自大害了他們。”小天狼星眼睛中的神采暗淡下來。
那時候的他從未經歷過失敗，人生遇到的最大的挫折就是來自偏執的母親，可即便離家出走他仍有收留自己並留下了一大堆遺產的叔叔。
那會兒的他，多心高氣傲呀。
連鄧布利多都信不過，只認為校長顧不過來詹姆和莉莉，他是布萊克家族臭名昭著的叛徒，也是波特夫婦最好的朋友。
他和詹姆一起破壞了伏地魔許多的計劃，本以為那天他的自作聰明一樣可以像往日一樣戲耍伏地魔和他那幫廢物食死徒。
可他錯估了人心。
“彼得·佩迪魯在阿茲卡班，他接受了攝魂怪之吻，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哈利伸出手，搭在小天狼星的胳膊上，“他的一生都會在痛苦和愧疚中度過，這就是他的懲罰。”
“可是你的父母因為那個卑鄙小人喪了命！”小天狼星激動地攥着哈利的手臂，“僅僅只是在阿茲卡班又算得了什麼？”
哈利並沒有被教父激動的情緒嚇到，他很冷靜地問：“那你是想殺了他嗎？你要因為這樣一個人而雙手染上鮮血嗎？你殺掉了他，我的爸爸媽媽就會回來嗎？”
小天狼星閉上了眼睛，英氣的眉毛緊緊皺着。
他沒有殺過人……
哪怕是在跟那幫食死徒戰鬥的時候，用的最多的還是繳械咒。
不可饒恕咒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一旦使用了那種咒語，巫師獻上的代價就是自己的靈魂。
“我的爸爸媽媽又會願意你為了沒有辦法挽回的事情去殺掉那樣一個人，然後髒了自己的手嗎？”哈利再次問道。
小天狼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哈利，他的教子在關鍵時刻就跟他的爸爸一樣善良又冷靜克制。
在以前每次他們闖禍的時候，詹姆也是這樣提醒着他的尺度。
布萊克家殘忍偏執的血果然一直流淌在他的身體裏，始終沒有變過。
哪怕他自以為進入了格蘭芬多，也沒有辦法擺脫來自家族的影響。
“你跟你的媽媽一樣善良，哈利。”小天狼星望着哈利綠色的眼睛道。
哈利單手握成拳頭，像好兄弟那樣給了小天狼星一下子：“振作起來，小天狼星，如果我爸爸知道你十二年之後還這樣天天只知道回憶過去，他也會覺得你很沒勁的。”
“也？”小天狼星揚起眉毛，“你是在嫌棄你的教父嗎？”
哈利嘿嘿笑着轉過身去，欲蓋彌彰地拉上了睡袋的拉鏈。
小天狼星也含着笑給自己的睡袋拉上了拉鏈，終於像個靠譜的成年人那樣說話了：“睡吧，明天我們就要動身去魁地奇世界盃的營地了。”
——
夏洛克和謝默斯都不需要太過刻意地去偽裝，他們平時除了特定場合之外穿的本來也就是麻瓜的衣服。
這對父子並沒有使用門鑰匙，夏洛克已經習慣了幻影隨行。
只不過他們也沒辦法像韋斯萊家年紀最大的兩個兒子那樣睡到下午再去，事實上，他們是在魔法部跟部長福吉一起用的午餐。
“本來巴蒂也要一起過來的，但他一直擔心着司里的事務。”福吉同情地砸砸嘴，在切他那塊菲力牛扒的時候還很關切地詢問夏洛克在霍格沃茨的學習情況。
這張長餐桌上坐着的人還有盧多·巴格曼——魔法部體育運動司司長，以及法律執行司的司長威廉·梅勒。
“威廉，我聽說你的兒子也在霍格沃茨？他是哪個學院的？”福吉得知夏洛克來自格蘭芬多之後並沒有像一般人那樣開始掰扯斯圖爾特大多數都是拉文克勞的例子，這點眼色讓夏洛克很滿意地想着或許魔法部部長並不像大家說的那樣草包。
梅勒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的紅酒漬：“布雷斯是斯萊特林的。”
“噢，”福吉看向夏洛克，“夏洛克，你認識梅勒先生的兒子布雷斯吧？”
夏洛克考慮到這是一場政治意義多於享用美食的午宴，他還是很有顏色地沒有提到布雷斯的姓氏：“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一起上魔葯課。”
保護神奇生物課就罷了，夏洛克擔心部長想到他那天來霍格沃茨就是為了處置那頭在課堂上襲擊學生的鷹頭馬身有翼獸結果被迫打臉承認魔法部錯判了小天狼星·布萊克的事。
謝默斯瞥了一眼夏洛克，顯然沒想到只是在荷里活那個名利場待了一個月這小子油嘴滑舌的功力又上了一層樓。
比起之前耿直的噎死人不償命的樣子長進多了。
“布雷斯跟我說夏洛克是他的好朋友。我還挺欣慰的。”威廉·梅勒掃了一眼正在品酒的謝默斯。
謝默斯放下酒杯：“客氣了，梅勒先生。我兒子還有許多不足的地方，平時忙着工作，我也沒怎麼教育他。”
誰都知道天底下重組家庭很難有和睦相處視作己出的，梅勒倒是有意去“教育”布雷斯，可天知道他媽媽把他看的有多緊。
威廉·梅勒篤定謝默斯是在內涵他二婚的事，可偏偏他也不能主動翻臉——這麼多同事都眼睜睜看着呢！
盧多·巴格曼就像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似的，那雙圓圓的眼睛只盯着烤羊排和巧克力布丁，哪怕肚皮已經撐的很鼓了，他還是一個接一個地吃着蛋撻。
福吉倒是笑眯眯地看着餐桌上的刀光劍影，要不是夏洛克跟他坐的遠，他還想給這位來自格蘭芬多的小偵探添菜呢。
這頓午飯用的時間就比夏洛克以往每次參加的正式晚宴的時間還久，也不知道魔法部是不是為了顯示自己的排場跟保加利亞的人叫板，就連去魁地奇世界盃都要乘坐加了魔法引擎的勞斯萊斯幻影。
幸虧坐車的時候是分開的，夏洛克跟謝默斯終於又有了單獨相處的空間——司機就罷了，反正他也不會主動搭話。
“今天晚上還要跟部長一起吃飯嗎？”夏洛克靠在舒適的座椅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車內冰箱放置的冰鎮咖啡。
謝默斯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聽了這話只是點點頭。
夏洛克發出一聲說不清道不明的輕嘆。
“你還有朋友一起過來看世界盃嗎？”謝默斯自然明白兒子沒說出來的那層意思，要他在這個年紀跟着魔法部那群中年老男人周旋也覺得沒勁，還不如花時間多看幾本書。
寬敞的車內空間足以讓夏洛克翹起二郎腿，他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莫森和迪普會來，不過他們不在頂層包廂。”
“波特呢？”謝默斯勾起嘴角，“哈利·波特的教父不也弄到了票嗎？”
夏洛克瞥了一眼他的爸爸：“你直接說小天狼星不就得了？”
虧他剛剛還覺得這臭小子長進了，結果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默斯輕嗤一聲。
“哈利估計會跟羅恩·韋斯萊和赫敏·格蘭傑一塊兒。”夏洛克不覺得他跟大難不死的男孩有交情是什麼重要的國家機密需要防着司機用另一種語言說，因此他也沒有降低聲音，“我不喜歡湊堆。”
夏洛克跟哈利可以好好相處沒錯，但有哈利的兩個朋友在的時候，他們就難免會顧忌到那兩個朋友的感受。
有好幾次夏洛克都注意到哈利在跟自己說話的時候羅恩和赫敏因為插不上話而尷尬。
夏洛克沒興趣摻和進格蘭芬多的鐵三角，哈利對他釋放了友好，他回以同等的友善。但羅恩和赫敏對他而言，跟普通同學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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