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千戈心底的震撼短時間無法平復，碩大的龍首靜靜的懸浮在他的面前，眼睛緊緊閉着，似乎在沉眠中旅。
回首看過去，修長的龍身正是他方才走過來的路，而他此時不過在龍身的中間偏下的位置，龍首蜿蜒向上，挺拔直立，折回低着頭，正對着他。而方才指引他過來的明燈便是含在龍嘴裏的龍珠。
“吾名辰煜。”，滄桑悠久的聲音陡然從龍首之上傳來。
秦千戈驀然抬頭，正是方才送他下來的男人，此時高高在上的站在弧度優美的龍角中間，“汝之名？”
“秦-千-戈。”，似乎受到什麼指引，秦千戈用一種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聲音，帶着遠古的氣息緩慢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話音剛落，一條金紅色的光線從秦千戈的胸膛中射出，與此同時從金紅色的龍身上射出一條金紅色光線，兩者相接，逐漸融合。
一種奇妙的感覺頓時湧現在秦千戈的胸口，他摸上自己的胸口，彷彿容下了另一個人的情緒一般。
融合的兩道金紅色絲線在空中糾纏，化成一條小小金紅色的龍，仔細看過去，龍首之上還坐着一個小人。
剎那，一聲龍吟在秦千戈的腦海響起，小人和小龍化成兩個虛影，重新回到了秦千戈的胸口和龍身之中。
龍首之上的男人悠然飄落，站在秦千戈的身邊，“把我收起來吧！”
“收起來？”，秦千戈的目光落在佔據他整個視野的龍身，“還請辰……前輩教我，如何妥善安置前輩的身軀。”
對於秦千戈的說辭辰煜滿意的點點頭，就不說這個人類愚蠢了，“仔細感受一下，我們之間有一個共同的聯繫，想着我的身體會在裏面。”
秦千戈仔細感受片刻，搖搖頭。
“你怎麼這麼蠢，都簽訂了契約，水到渠成的事情，你居然感受不到！”，辰煜氣惱的瞪大眼睛，“果然我就是鬼迷心竅，居然和一個蠢貨簽了契約。”
秦千戈摸摸鼻子，識趣的沒有說話。水到渠成的事情你怎麼自己不做呢？
定定的看着秦千戈，辰煜似乎想到了什麼，大聲稱讚自己，“我真是太聰明了，你現在還沒辦法調動自己身體裏的靈氣，怪不得感受不到空間的存在。”
秦千戈嘴角帶笑，剛才沒辦法感受到空間的存在他便想到可能是因為沒有靈氣，不過這話他肯定不能自己說出來。
這不前輩自己便找到原因了。
另一邊，不知道秦千戈短短時間便轉了幾個彎的辰煜肯定的點點頭，不假思索的給秦千戈下命令，“你煉化身體裏的靈氣，再把我的身體放進空間裏。”
煉化？怎麼煉化？秦千戈微愣。
“快一點，時間不多了。”，辰煜指向前方，“看見那邊的黑暗了嗎？”
秦千戈點點頭，“嗯。”
“那些都是消靈石和消靈石產生的霧氣，我設下的屏障很快會被消靈石侵蝕，到時候若是你沒辦法煉化體內的靈氣，那些霧氣就是你的後果。”
“前輩還可以控制多長時間。”，秦千戈冷靜的問道。
“至多一刻鐘。”，辰煜盤腿坐在龍身之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秦千戈，“反正我已經在這裏呆了幾百年，一個人跑掉還是綽綽有餘的。”
“前輩放心，我會煉化體內的靈氣。”，秦千戈學着辰煜盤腿坐下，語氣肯定的說道。
辰煜沒好氣的拍了拍身下的龍鱗，“我有什麼放不放心的，該擔心的是你自己吧！在消靈石之下怕是一個呼吸都撐不過去。”
“前輩說的是，我自然比不過前輩。”，秦千戈絲毫不見生氣，“煩勞前輩抵抗消靈石了。”
看着秦千戈放心的閉上眼睛，辰煜咳嗽兩聲，小聲道，“又不是為了你抵抗消靈石，我是為了自己好不好。”
說完向後仰面躺在龍身上，若是秦千戈沒有走到他面前，或者秦千戈對着他露出一絲怨懟……辰煜心想他一定會叫秦千戈知道肉泥是怎麼做成的。
現在看來，勉強……算是過關了。
如果一會兒他沒辦法煉化體內的靈氣，他就勉為其難的護他一段時間了。
另一邊秦千戈看着體內黑洞洞一片，想起了當時辰煜送進他體內的東西，應該是龍血吧！世人皆知，龍，沒有一處不是寶貝。
秦千戈現在自然是真真切切的認識到了這一說法的可信度，傳聞龍血可重塑筋骨，鍛造強大肉身。
當時那股龍血不僅自己強化他的身體，並且流氓般的強迫因為破界丹引來的靈氣為他重塑筋骨。並且在重塑的過程中把各種屬性的靈氣從看不見柔和成一種黑色的無屬性的靈氣。
而現在便是要求他煉化這一種無屬性的靈氣。
秦千戈運起修鍊口訣，試圖將這股黑色靈氣煉化，只是半晌兒都不見黑色靈氣有煉化的可能。果然破界丹還是毀掉了他的根基。
目光掃過丹田處，那裏也是一片漆黑，但是秦千戈卻能感受到細碎的一點點。那是他的丹田中催出來來的金丹，被漲破以及碾壓留下的殘骸。
秦千戈試着去調動這些殘骸，驚奇的發現居然有反應。
一點點亮光在丹田處亮起，好似夜晚天空的繁星點點，不一會兒便亮起一片。
這時候身體筋骨里的黑色靈氣突然動了起來，秦千戈驚喜的發現這些靈氣似乎受到了丹田的吸引，自發的向著丹田前進。
加入了黑色靈氣的丹田卻不見光亮黯淡，反而在黑色的襯托下變得更加耀眼。並且由於黑色靈氣的加入，破碎的金丹殘骸竟是被催動着圍繞原先金丹所在的位置慢慢旋轉。
秦千戈睜開眼睛，試探的調動丹田裏的靈氣，一縷黑色的火焰靈活的跳動在他的指間。
“居然真的煉化了。”，辰煜心底暗叫，滿臉的驚喜，從地上躍起好奇的看着黑色的火焰，“不錯不錯，還算有點聰明，沒有枉費我一滴精血。”
秦千戈笑着點點頭，“我試一下把前輩的身軀放進空間。”
辰煜猛的點頭，站在一旁期待的看着秦千戈，當然他的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眼中卻是展露無遺。
下一瞬，巨大的金紅色龍身消失，因為龍珠帶來的光明一瞬間回歸黑暗。
秦千戈腳下一空，被辰煜拉了一下，耳邊是辰煜催促的身音，“快看一下，我的身體是不是在空間裏。”
秦千戈下意識看了一眼，“前輩放心，我“看”見了，在的。”
“那就好。”，辰煜鬆了一口氣，既然他的身體已經保存妥善，那麼……“走，我帶你去可以逃離這個鬼地方的傳送陣。”，一邊說辰煜在黑暗中捏了一個手決。
秦千戈驀然發現自己似乎踩在了軟綿的地面上，“前輩？”
“放心，你摸摸看。”，辰煜信心滿滿的說道。
秦千戈順從的伸出手，摸到了一堵軟綿的牆壁，“這是？”
帶動着秦千戈向前走動，辰煜解釋，“你的運氣不錯，剛來這個世間就幸運的傳到了我的玲瓏球里，當時的花花草草都是我造出來的幻象。幾百年看着周圍的霧氣，不弄點新鮮的出來我怕是要瘋。”
吐槽完辰煜繼續說，“我這個玲瓏球可大可小，當初廢了老鼻子勁兒才把它拿到手，我縱橫多年都靠它。”
“在這裏全靠它阻擋消靈石霧氣，損傷不小。”辰煜嘆了一口氣，“它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等出去了你多找些天材地寶什麼的把它好好鍛造一番。”
“前輩說的是。”，秦千戈點點頭。
秦千戈欣然同意，叫辰煜對他的印象好了不止一點。
幾句話的時間，辰煜停下腳步，“這裏就是了。”
“秦千戈，你聽好了。”，辰煜的聲音變得嚴肅，“等下我撤去玲瓏球，全力阻擋消靈石霧氣的侵蝕，這段時間裏你要放血，放足夠多的血。”
“這個傳送陣不知道是那個人族創建的，非人族血脈者不可用。”，辰煜的聲音充滿警告，“沒有我，你奈何不了消靈石，我和你簽訂是主僕契約，我若是消亡，你也逃不過同樣的結果。”
“前輩放心，我不是言而無信，背信棄義的小人。”，秦千戈的聲音同樣堅定，沒有因為辰煜的警告而惱怒或者心虛。
辰煜冷聲道，“有主僕契約在，想背叛也要看你能不能。”，說完他大聲說道，“開始了，我數到三，一……二……三，動手！”
秦千戈頓時以手作刃，在胳膊上劃出數道傷口，鮮血頓時噴涌而出，滴滴答答的落下。黑暗中血紅的光芒泛起，一道道血紅的線條出現在無盡的黑暗中。
與此同時，還有火紅的光芒，是從辰煜的身上散發出來的。火紅的光芒硬生生撐出一片安靜的天地，不大不小正好將正在成型的圖案覆蓋。
眼見辰煜的臉色越發蒼白，身上的衣服越發透明。秦千戈驚奇的發現他透過辰煜的身體看到了流動的血紅線條。
辰煜在消失……秦千戈驀然認識到了這個事實。
秦千戈不假思索的大腿上又劃了兩道，鮮血流的更加迅速，血紅線條流動的速度肉眼可見的加快。
與此同時，辰煜的身體越發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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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哥的龍已到貨，請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