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顏色各異的星雲擠擠挨挨在一起，朦朧而夢幻。
之前被擠滿了修士的地方已經空寂下來，只剩下秦千戈和站在他這邊的修士，一時間有些安靜的可怕！
師彥笑着看空中的星雲，突然目光微動，眼中出現一絲喜悅。
不過他的速度再快，也比不過全心投入的秦千戈。
一道身影從面前劃過，他看見秦千戈已然飛到空中。
而被星雲聚攏的中心處，有無形的波動朝着四周擴散。
一雙手驀然從星雲中冒出，抓住兩邊的星雲朝着旁邊推開，露出一雙赤金色的豎瞳。
森冷的目光一一掃過地面上的修士，卻在看見朝着飛奔而來的秦千戈時，化作了一灘溫水。
他加快速度，從星雲的包裹中脫身，然後張開雙臂……被抱了個滿懷。辰煜，“……”
但是在被秦千戈抱住的一瞬間，他赤金色的豎瞳也在剎那變回了正常修士的模樣。
“歡迎回來。”
辰煜聽到秦千戈這麼說，他的回應就是把自己深深埋進了對方的頸窩，撒嬌一般，“我好累！”
“那就休息一下。”，秦千戈的手輕輕壓在辰煜的後腦勺上，輕聲說道，“都結束了。”
他的目光穿過柔軟的髮絲，落在後方的星雲上。
只見擠擠挨挨的各色星雲開始不斷收縮，朝着中心處，也就是辰煜出來的地方收縮。
“他死了。”，辰煜冷不丁的出聲。秦千戈沒有被驚到，反而心領神會的點頭，“他是開心的。”
“嗯。”，頸窩裏的腦袋動了動，似乎是表示贊同，“如果龍神還活着，不會喜歡只剩下殺虐和暴戾的它。”
“嗯。”，秦千戈輕輕撫摸着辰煜的脊背，那已經不是龍神了。
黑甲和杜笙自欺欺人的以為可以換回龍神，最後迎來的依舊是絕望。
星雲越縮越小，“噗”，有什麼東西破開了星雲，攜裹着光芒飛速的刺向秦千戈和辰煜所在。
“通天。”在秦千戈的一聲輕喚下，光芒下的物體露出了原來模樣，通體深黑的通天劍停下，安安靜靜的橫在秦千戈的腰側，等待着它的主人。
秦千戈垂眸，慢慢的握上通天的劍柄。
“嗡”，通天劍輕微而劇烈的震顫，似乎是在回應它的主人，又似乎在為自己而高興。
與此同時，遠處的星雲也發生了質變。
絮狀半透明夢幻的星雲壓縮成了實體，凝縮成指頭大的結晶，表面流光溢彩，內里似有光線般的液體在流動。
而在星雲凝縮成實體的瞬間，天空轟鳴作響。
秦千戈冷笑一聲，用另一隻手去抓星雲液體。
一道雷電“啪”的落下，打在秦千戈的手背上。
白皙的皮膚眨眼變得焦黑，還散發著焦糊了味道。
辰煜氣惱的回頭，恢復正常的眼睛又有豎瞳的趨勢。
秦千戈也沒有阻攔他，伸手和他十指相扣，被雷電燒焦了的手繼續向前。
天空頓時黑雲翻滾，無形的威壓幾乎碾壓下來。
除了秦千戈和辰煜，沒有一個修士還能站着。
秦千戈突然笑起來，他的手，已經抓住了星雲結晶。
他輕笑着抹去手背上的焦黑，露出白皙的皮膚。
“天道，你不出來嗎？”辰煜在看見秦千戈遊刃有餘的表情之後，就懶洋洋的把自己貼在他身上。
不關注接下來的發展，也不關注秦千戈想做什麼，把全部的安全都壓在了他身上。
即便是聽到秦千戈平靜又張狂的叫板天道，也只是懶散的掀了一下眼皮。
瞬間聚過來的黑雲也在一瞬間散開，一道光柱從天際投射而來，在秦千戈的面前形成一個透明虛影。
秦千戈都能看見虛影后的地面，他抬頭，仔細打量虛影。
勉強可以看出是一個人形，面容更加模糊，若不是仔細看，都能直接忽略掉。
“秦千戈。”，暗含韻律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秦千戈的衣袍被擠壓撕裂，他神色自然應了一聲，“是我。”
然後是一片寂靜。
長久的寂靜是無形的壓迫，來自雙方彼此的壓迫。
“我給了他們機會，是他們自己沒有把握住。”，虛影，也就是天道先開口了。
秦千戈沉穩的笑了笑，“要麼，龍神開闢出一條通道來。要麼，他們都作為龍神的陪葬。”
“我撐不住。”，天道晃了晃，“消靈石的出現……是一場災難。”
“它們會吞噬掉三千大陸。”
“但是你不會有事，沉睡而已。”，秦千戈冷靜的點出了事實，“你本來可以袖手旁觀。”
“我本來可以袖手旁觀，高高在上。”，天道喃喃自語。
“但是我產生了情感，我對小金龍產生了喜愛之情。”，天道的話語中充斥着悲傷，“我有些害怕小金龍會消失，所以我暗示了他們。”
“可是他們誤解了，嫉妒了，退縮了。”
千機宗起了惡意，挑唆了魔族。
知更鳥預言了預言，選擇明智保身。
還有許許多多當時的修士，被自己的私心纏繞，或無意，或有心，最終導致了龍神的死亡。
“你說的對，也不對！”，天道看着秦千戈，聲音恢復平靜，“他們造成了小金龍的死，我也會死。”
秦千戈瞳孔驟然緊縮，這是他沒能想到的。
辰煜也感受到了來自秦千戈心中的驚濤駭浪，徑直問道，“為什麼？”
“消靈石是每一個世界的坎兒，過去了就過去了，過不去就過不去了。”
“龍神不願意你消失，所以他即便是死，也用自己全部的靈力將消靈石控制住。”，秦千戈一字一句的說，他突然就想明白了在幻月的秘境中困住消靈石的屏障。
“他既選擇了這樣的道路，我尊重他的選擇，只是他們也需要付出代價。”
“嘖。”，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辰煜突然不耐煩的出聲，“所以你一邊控制着自己不要出手，另一邊又控制不住的動手。”
“對。”，天道絲毫不遮掩的回答。
“不死木，心魔，知更鳥，通天藤，龍神的血，龍的鱗，上古殘魂，隕龍碎片。”，天道到底是不甘心的，“為什麼沒能叫小金龍全部拿到。”
“為什麼，他不能狠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