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006.
裴宿眨眨眼，看着屏幕上勾勒出的珊瑚海的特效，深藍的海底珊瑚隨着海水搖曳，周圍還有幾條小丑魚甩動尾巴從這頭穿到那頭。
特效非常逼真。
曾有人說白鯨直播背後的人肯定非常有錢，而且很講究細節。
《影帝的戀愛三十六計》裏倒是沒講過誰是老闆，想來也無關緊要。
一直等到特效的播放結束，裴宿才笑着說了一聲謝謝，“謝謝老闆，老闆要一起打遊戲嗎？我帶你吃雞呀。”
宋亭硯揉了揉眉心，緩緩打下幾個字：不用，我看你打。
想了想又道：你的聲音很好聽。
宋亭硯的彈幕帶着旁人趕不上的花里胡哨，前面一個榜一的標誌格外顯眼，令裴宿一眼便看到了內容。他想原來這位S老闆還是一個聲控。
這好辦啊。
男聲女聲大叔音蘿莉音御姐音他什麼都可以。
裴宿笑眯眯的問：“既然老闆誇我聲音好聽，那我給老闆表演一下我的絕技。”
裴宿的本意是想要讓老闆看看他用女聲打遊戲，然而這話一出，彈幕迅速便刷了起來。
[終於到顧南城的部分了嗎？我等好久了！]
[實不相瞞我看了好久的遊戲，就為了顧南城。]
[主播趕緊的，講完顧南城的故事就可以講其他的了。我幫你物色好了，我覺得那個穿越以後發現自己破產了的故事就很有趣！]
[我艹原來有人和我一樣在追這個故事嗎？可惜那個叫做修圖軟件的大哥更新速度太慢了。我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餓死了QAQ]
裴宿：“………………”
看不起誰呢。
他現在粉絲幾十萬，一天收入一萬，怎麼可能餓死！
裴宿想了想這確實能算作是他的絕技之一，他問了老闆一句：“老闆想聽故事嗎？我的第二副業是講故事，我給你表演一下啊？”
宋硯亭壓根不知道彈幕和裴宿到底在說什麼。他只聽出了青年說這話的時候言語中滿滿都是躍躍欲試，帶着點小小的激動。
宋亭硯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好’字。
緊接着，宋亭硯就見識到了裴宿的表演。
“顧南城，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們之間完蛋了，我沒賤到再回來找你。”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你這麼纏着我不放？不就是當年看上你的時候眼瞎了點嗎？”
質問聲聲嘶力竭，隱隱還帶着幾分哭腔，聽得直播間的觀眾心臟猛地一抖，恨恨打下‘顧南城死渣男’的彈幕發送。而伴隨着眾人的謾罵，屏幕上出現了無數禮物的特效。
一人分飾兩角精分似的撕心裂肺吼了半個小時，裴宿的嗓子都啞了。他咕咕咕灌了一大杯的水，放下杯子的時候笑着問：“老闆你看我這絕技怎麼樣？”
宋亭硯：“……”
宋亭硯沉默地用一個珊瑚海告訴了裴宿答案。
裴宿：“！”
這真的是個大老闆。
嘻嘻哈哈地鬧到了晚上十二點，裴宿和鬼風說了聲明天再玩才下播。關掉直播后他看了眼粉絲排行榜，榜一的老闆S在給他砸了兩個珊瑚海之後便沒了動靜，估計是有事去忙了。
裴宿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開了老闆的系統默認頭像，給他發了私信。
星宿：老闆，我把微信給你。你要是什麼時候想玩遊戲了，隨時來找我。不一定要吃雞，我全能！
裴宿順便點開了S老闆的資料，這一看就愣了，這老闆的賬號竟然是今天才註冊的，而且註冊的時間就在他砸下第一個珊瑚海的前幾分鐘。
這……該不會特地為他註冊的賬號吧？
裴宿面上表情一囧，心想他這着實有點不要臉。人家跟他屁關係也沒有，隔着網絡更是連他姓甚名誰都不曉得，憑什麼要特地為他一擲千金？沒這個道理啊。
甩了甩腦袋將腦海中那些有的沒的猜測扔到一邊，他又看了一眼和S老闆的對話框，關掉了電腦。
…
夜深人靜，圓月掛在深色夜幕之上，盈盈光輝灑落大地，將樹葉和蟬影投射下去。
宋亭硯蓋上電腦，骨節修長的手指捏着一疊資料放置於一旁。被放在一邊的手機屏幕不知道什麼時候徹底暗了下去，沒電了。
他摘下金絲邊框的眼鏡，露出一雙狹長的桃花眼。
宋亭硯拿着手機回到卧室將手機充上電，沒一會兒之後手機開機，電量從0跳到了10。屏幕上，一條自動跳出來的消息躍於宋亭硯眼前。
白鯨直播通知：主播星宿給你發消息啦~
宋亭硯今夜就跟吃錯藥了似的，手機開着直播放在辦公桌前，屬於遊戲的突突突聲和主播含笑的嗓音時不時傳入耳中打斷了他看文件時的認真和思索，然而宋亭硯卻意外的沒有半分不耐。
直到手機沒電自動關機，將一切嘈雜不嘈雜的聲音都關在了另外一個世界。
他很喜歡星宿的聲音。
讓他意外地有一種歸屬感。
他垂眸看跳出來的信息，隨後將手機放到一旁，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漱。
等到宋亭硯再出來時，已經是凌晨一點。男人蒼白的肌理和鎖骨大片抖落在外，他靠在深色的枕頭上，最終還是用手機加了星宿的微信。
好友申請很快就通過了，一同回復的還有對方的招呼：老闆你還沒睡啊，這都一點多了。
宋亭硯不愛跟人發信息，饒是微信這種社交軟件於他而言也不太需要。他看着星宿發來的信息，不由得伸手掐了掐眉心，覺得今天的自己不大正常。
不過只是聲音有些熟悉而已，沒必要這麼做。
或許從他下載白鯨直播時就是錯誤的開始。
…
裴宿給S老闆發了信息以後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沒等到對方的回復，他覺得應該是老闆休息了。他也沒在意，打了個哈欠便鑽進了被窩。
裴宿的這一晚睡得極好，睡夢中更是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大餐。
什麼烤全羊、烤鴨、海底撈、烤肉應有盡有。他在夢裏一直嚷嚷着不吃了不吃了吃不下了，睜開眼睛才察覺到只是一個夢而已。
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想到直播平台提現還要一段時間，裴宿委屈得都快哭了。
早知道就應該在夢裏多吃點。
裴宿嘆着氣拿起手機，很快就注意到S老闆在三點左右給他回的信息。非常高冷，只有一個簡單的‘嗯’字。
他基本也摸清楚了這位老闆的性格。
很冷淡。
他摸摸鼻子，說了句：老闆早上好。
這次對方的回複信息速度倒是很快：不早了，現在是上午十點三十二分。
裴宿：對於我們這種年輕人來說，不到十二點都算是早。老闆昨晚三點多睡的，今天還起這麼早？
S：要上班。
裴宿拖長聲音哦了一聲。
是個社畜。
但是這位社畜昨晚給他砸了兩萬，他遲疑了一瞬，問道：老闆，你成年了吧？成年的話，平時工資怎麼樣啊？要是不多的話，我可以把錢退給你一半。另一半被平台收了，而且得再等一等。
宋亭硯：“……”
他扔出去的錢，一般情況只有在生意上才會收回來。
兩萬塊而已，跟在路邊撿到兩毛錢一樣。
宋亭硯還不至於為了這麼點錢出爾反爾。
S：不用。
裴宿摸着鼻子尷尬地哦了一聲。他看S老闆挺閑，跟他嘮了許久，一直到肚子咕嚕咕嚕地響起來，才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去熱饅頭吃。
接下來的這幾天，裴宿的直播事業都很順利，被鬼風有意提攜，裴宿的粉絲漲得非常快。
但對於裴宿而言最讓人驚喜的事情是明天他就可以提現了。如今他的賬號里已經有兩萬多的收益了，扣掉稅後到手也能有兩萬，裴宿差點熱淚盈眶。
他終於不用每天吃饅頭了。
這天晚上他照常直播，拿着粉絲的賬號在魚塘局裏炸魚。他是單人四排，一個人扛着槍橫掃了整個機場，開着車過橋的時候看到一個男性人物正在橋頭打轉。
裴宿以為這是什麼新型的吸引敵人的方式，悄悄摸過去的時候，發現對方頓了一下，莫名其妙朝天開了幾槍。緊接着，對方又扭了扭身體，甩了個花手。
裴宿：“？”
裴宿：“這兄弟是什麼意思？嘲諷我？”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好傻啊！]
[星星快點女聲逗他！]
[GKDGKD]
[星星上！是男人就應該直接上！]
[星星趕緊去一探究竟。]
裴宿本人也挺好奇的，他清了清嗓子以後打開了麥，柔軟的女聲立刻便傳了出來：“哥哥，你在幹嘛呢？蹲我嗎？”
對方沒有半點聲音，反倒是又做出了各種極其離譜的動作，一會兒彎腰一會兒探頭一會兒趴下，折騰了大概兩分鐘，對方終於開口了。
“研究。”
兩個簡單的字響起，整個直播間都震了震。
[卧槽卧槽卧槽這是個小哥哥，聲音好好聽！]
[低音炮啊啊啊！絕了！！]
[星星跟他一起玩！要聯繫方式，你不喜歡沒關係，就說是我要的！！！]
[一分鐘，我要這個男人所有的資料。]
裴宿的耳朵有點癢。出人意料的，這人的聲音竟然意外的好聽，裴宿不由得摘下耳機捏了捏朵耳朵，才緩過來繼續用女聲問：“研究什麼啊？”
對方：“怎麼玩這個遊戲。”
不知是為了直播效果還是單純的出於私心，裴宿試探般的問：“要不，我帶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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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宿：誰拒絕誰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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