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傳（六）聯盟（3）

“屬下司羿，拜見九鳳大長老！”主殿門口，司羿一改往日大大咧咧又傲慢不遜的模樣，單膝跪地對着一怪物抱拳躬身說道。之所以說這大長老是怪物，是因其身形着實有些駭人，比之師尊的那條大尾巴還令人恐懼。這怪物長有九個腦袋，人面鳥身，全身被金黃色的鱗片和羽毛包裹，背生一對金色大翅膀。這怪物的氣息波動，雖比之殿內的那二十多道氣息偏弱，卻也是真神境。

“起來吧，眾位族長和太上長老等你們多時了。”那大長老對着司羿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又似是無意地對我瞟了一眼。我也趕緊對其抱拳拜了拜，生怕因為禮數不周而惹怒了這凶神。

入殿前，我雖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入殿之後，還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地無地自容。加上剛才在殿門外接應我們的那位大長老，整整二十二位真神境強者啊，如果沒有“陰陽八卦陣”的加持庇佑，這其中的任何一位只要一出手，不出半晌便能滅了我那仙境大軍。

入殿後，那大長老隱去真身，幻作一年輕美貌女子的模樣，對着上座的十二位真神境強者彎腰深深作了一揖，又對下座的九位深深一揖，這才說道：“眾位族長，太上長老，司羿與那人族族長到了。”說完轉身也入了下方之位。

我的個乖乖，剛才還是一凶神模樣，轉眼就變成了惹人憐愛的小嬌娘，要不要這麼變態。

“屬下司羿，拜見眾位族長，太上長老，大長老！”見這大長老入了座，司羿趕緊跪地，戰戰兢兢地俯首跪拜。看來這麼多的真神境強者，不只把我給驚地不輕，就是這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連雲城主，也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震驚歸震驚，心裏雖然也在發虛，但該裝的還要繼續裝下去，才見了二十來個真神境強者就把自個兒給唬住了，那我還聯什麼盟，還鬧什麼天宮搶什麼親！見那司羿說完，我也對着眾人抱拳說道：“人族伏羲，見過眾位族長與列位大能！”

“伏羲族長，請上座！司羿，你也找個位置坐下吧。”那十二祖巫其中的一位說道。

待我入座后，那祖巫又開口說道：“吾乃巫族大族長帝江，敢問伏羲族長來我巫山宮，究竟有何要事相商？”那帝江也未與我寒暄，一開口便直奔主題。

“大族長，幸會！在下此次冒昧前來，是來商討結盟之事。還望……”既然人家都這麼直截了當了，我也不好裝腔作勢，也就將此行來的目的如實說了出來。

“結盟？哈哈……大哥，這人族小子莫不是千里迢迢來給我等講笑話聽的罷！”那十二祖巫之中長着龍頭人身、雙耳穿有火蛇、全身被火紅鱗片覆蓋的一位，還不等我說完，便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我哈哈大笑了起來。

“大族長，這小子隱藏修為裝腔作勢，讓我來試他一試！”

“還試什麼，直接趕了出去！”

“大哥……大族長……”不只那餘下的十一位族長站了起來擺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就連台下的一干太上長老，還有那大長老也站起了身來，對我怒目而視，彷彿我一句話就捅破了一個天窟窿。

“眾位族長，太上長老，大長老息怒，萬望請聽我伏羲兄弟……”那司羿還未將話說完，那帝江便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要多言。

待眾人重新入座后，那帝江又道：“伏羲族長，結盟之事暫且不談，但我也和眾位兄弟一樣好奇，伏羲族長到底有何神通？”也不等我答話，那大族長又對司羿說道：“你與伏羲族長切磋一番，點到為止。”

“屬下遵命！伏羲兄，得罪了！”那司羿對着眾人一抱拳，又對我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得罪了司羿兄！”我也拉開了架勢，看來今天不露一手，結盟之事恐怕就要泡湯了。

“那日在連雲城，我已見識到了伏羲兄的厲害，今日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伏羲兄小心了！”話畢，那司羿便攤開雙掌直衝我而來。

相比於那日在連雲城與我對掌的那神丹境大漢洶湧狂暴的神力，司羿周身釋放的神力似乎不帶一絲殺氣，但我能夠感覺到，他的神力幾乎完全凝聚在掌心之內，而且司羿比一般的下神境要強上不少，如果我被這假象迷惑敢有絲毫大意，必定被他一掌重創。

見這司羿攻來，我也趕緊運起全身仙力，雙掌嘭地一聲與其對撞在一起。只是一剎那，這司羿便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我也被反震地連連倒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沉寂，大殿之內無比沉寂，彷彿時間空間都被定格。片刻之後，那全身生有骨刺嘴長獠牙的一猙獰巨獸模樣的祖巫厲聲道：“這……小子，你真是仙王境？”

“在下不才，的確只是一個小小的仙王，諸位見笑了！”見這大殿眾人一臉吃驚外加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我趕緊將隱藏修為的至寶從體內取出，霎時，除了比較平靜的司羿外，那二十二位真神境強者，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

“大哥，這小子，絕非池中物啊！不如我們暫且聽他說上一說。”見那帝江點頭，那龍頭人身的祖巫又道：“小子，吾乃巫族三族長祝融，我等且聽上一聽，你為何要與我族結盟，結盟的目的又是什麼？”

“那在下也就不賣關子了，實不相瞞，此次前來與眾位族長商討結盟之事，乃是為了我們共同的敵人。這敵人想必……”

“伏羲兄弟，眾位族長，我伏羲兄弟……”話還沒說完，那司羿便一臉甚是擔憂地打斷道。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對他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言，便接着道：“天庭和鴻蒙山視我人族為草芥，身為人族族長，我理應為我族人討回公道。可我人族勢單力薄，根本無法與他們抗衡，所以今日前來，就是為了與眾位結盟，一同殺上那天庭，滅了那鴻鈞老祖的威風！”

“什麼？殺上天庭？還要滅了鴻鈞的威風？這……”“瘋了！定是瘋了！”“這簡直是在找死！”……見我一臉義憤填膺地說完，這座上的十二位族長面面相覷，沒有多言，但這座下的九位太上長老，還有那大長老可就不淡定了。

“夠了！都閉嘴！”那祝融一開口，大殿之內頓時鴉雀無聲。見大家都不再說話，他繼續道：“小子，你確定你想殺上天庭？而不是在此大放厥詞？”

“不錯！”

“那本族長再問你，你人族兵力多少？實力如何，有多少像你這樣的仙王？”

“不怕眾位笑話，我人族有大軍五百萬，均為金仙境以下實力，仙王也僅我一人而已。”我如實回道。

那祝融先是一臉驚疑，繼而沉思片刻又道：“小子，你的實力的確不錯，就是我等與你單打獨鬥，或許都無法將你制服。可那天庭畢竟真神境強者眾多，你人族軍隊又如此孱弱，如果真要攻打天庭，真正派上用場的不過你一人而已。而你，又能對付多少神境強者呢？小子，你的算盤打得不錯啊，僅憑三言兩語就想要我族替你賣命！”

“三族長多慮了，既然要結盟，我人族自當不止我一人出力。我人族大軍雖然孱弱，但眾位有所不知，這幾萬年來，我自創了一套攻守兼備的陣法，這陣法名為“陰陽八卦陣”，只要大陣一啟，即便是下神境、真神境強者，一炷香之內也難以破開。”

“‘陰陽八卦陣’？還是自創的？真是想不到，伏羲族長竟然還精通陣法之道！”一聽到陣法兩個字，那原本居於座上半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大族長帝江，頓時來了精神。

“不錯！聽說眾位族長對陣法一道也頗為擅長，伏羲不才，我人族也沒什麼貴重之物獻於諸位，今日就將此陣法作為見面禮獻上，承蒙眾位族長不要嫌棄。”說完，我趕緊將陣圖取出，對司羿使了個眼色，那司羿便心領神會趕緊上前接過了陣圖，雙手奉於帝江座前。

“妙！實在是妙！眾位兄弟，這陣法簡直絕了！”那帝江雙手捧着陣圖觀察了許久，突然抬頭對着座上一眾兄弟激動地嚷嚷。

“大哥，讓我們也看看！”

“這……這等手法，這與那傳送陣的手法頗有些相似啊！”

“奇才!奇才啊!”

“就是我們那“八荒聚靈陣”，還有那帝俊的“九天星辰大陣”，也沒有此陣如此精妙！”

……

外面的說法果然不假，這巫族十二族長，果然對陣法一道甚是痴迷。

“伏羲族長，不知伏羲族長師從何處？竟然能夠悟得如此通天徹地之精妙陣法？”那帝江難掩興奮地問道。

“在下師尊，眾位應該也不陌生，正是那鴻鈞老祖之親傳弟子女媧。”

“什麼？女媧！伏羲族長，我是越來越聽不明白了，這麼說，那鴻鈞就是你的師祖，那帝俊與東皇太一便是你的師叔，你又為何要……”見那帝江與眾人一臉的難以置信，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猶如上次那般將我視作鴻蒙山的探子，還不等那帝江話畢我便趕緊解釋道：“名義上是如此沒錯了，但我與那鴻鈞，還有天庭一干人不共戴天。實不相瞞，此次前來巫族共商大計，一來是為了大仇得以共報，二來就是為了救我師尊！”

“救你師尊？對了，前日天庭下了帖子，兩月之後那東皇太一便要納你師尊為側妃，難不成她是受了脅迫？”那帝江若有所思道。

“正是！眾位有所不知，我與師尊早在十萬年前便定下了親事，而那鴻鈞老祖卻要親手毀人因緣，實在可恨！今日，如果眾位族長肯助我，萬死難報大恩！如果今日聯盟不成，即便我孤身一人，也定要殺上那天庭！”說到此處，一股暴戾之氣從我全身洶湧而出，整個宮殿之內殺氣瀰漫。

“好強的殺氣！大哥，這小子真乃性情中人，又是曠世奇才，我喜歡！聯盟之事，我看可行！”那祝融站起身來，對着帝江抱拳說道。

“大哥，那天庭欺我太甚，何不藉此機會攪了那東皇太一的喜事，殺殺他們的威風？”

“是啊大哥，當年一戰，只因鴻蒙山那幾位強者動用了誅天劍陣的力量，才破了我們的大陣。今日又得伏羲族長贈予此精妙陣法，如果我們將其與“八荒聚靈陣”融合，威力必定不可想像，就是那天神境強者再催動那誅天劍陣，只怕也不能輕易破我大陣！”

“那……依眾位兄弟所言，這結盟之事……”

“大哥！不可！”那祝融、玄冥等人對結盟之事甚是贊同，那帝江也心有所動。聽那帝江開口，我懸着的一顆心終於落地，成了，伐天之事成了！可不想內心正激動之時，半路卻殺出一個程咬金。不！應該說是半路殺出一條超級大黑蟒。

那帝江話還沒說完，只見那手纏青色大蟒、蟒頭人身全身生着黑色鱗片的一位祖巫急忙打斷道：“大哥！此事還需細細斟酌，可別忘了，那天庭不僅有鴻蒙山眾上神境、天神境強者撐腰，還有那實力深不可測的鴻鈞老祖，貿然出兵，只怕……”

“共工，你什麼意思，莫不是怕了不成？像你這樣前怕狼后怕虎，大仇什麼時候才能得報？難道你就甘願一輩子被天庭打壓，在這蠻荒之地苟延殘喘？”見那共工如此擔憂，那祝融立刻開口譏諷道。

“三哥，小弟並非膽小怕事，而是覺得伐天之事，不能草率而定？”

“大族長，屬下也贊同五族長所言，請大族長與眾位族長……”

“九鳳，你怎麼一點都不像你的大哥？”那祝融啪的一掌將座前的玉桌拍了個粉碎，兩眼怒視九鳳道。興許是這祝融平日裏就有些蠻橫霸道，那九鳳被其怒目而視后，竟慌亂低頭不敢言語。見這九鳳在祝融面前吃了癟，那原本已經半開着嘴準備進言的幾位太上長老，看了看低頭一臉委屈的九鳳，又看了看暴戾之氣陡增的祝融，竟活生生將到了嘴邊的字又咽了回去。

“好了，都不要爭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眼見大家七嘴八舌也爭不出個好歹來，似乎還有些傷了和氣，那帝江趕緊厲聲制止。沉思片刻他又道：“伏羲族長，那東皇太一與你師尊大婚在兩月後，請給我等一個多月時間，也好讓我等將這‘陰陽八卦陣’融會貫通。如果我等僥倖練得此陣，便與你族結盟共伐天庭。如果我等無能，那就恕我巫族愛莫能助了。伏羲族長，如果你覺不妥，現在就可將此陣圖收回！”說完，那帝江還真的手握陣圖，徑直朝下座而來。

“不不不，大族長所言在理，就依大族長所言！”收回？開什麼玩笑？眼看着結盟之事被那共工攪黃，我心裏着急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強裝歡笑依了那帝江所言。現在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總不能拿着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逼着人家答應吧，只希望這十二祖巫不是浪得虛名的廢材才好，能及早習得我那陣法之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