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轉告你爺爺,不要再來找我們
她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領:“咱們和爸爸聊聊?”
“我好睏!”他打着哈欠,逃也似的上樓去了。
她這才上前去:“爸,顧醫生明天還要上班,我先送他回去。”
“好好好!”他知道他們當醫生的辛苦,就放人走了。
陸錦棠送顧西維出門:“那個……抱歉,我爸他就喜歡拉着人喝酒,你……還好吧?”
她和在家人面前不一樣了,在他身邊,整個人都溫柔了,像個小女人。
“我也喜歡和伯父喝酒,能和他喝兩杯,是我的榮幸。”
她一臉錯愕。
兩人已經來到大門口:“我送你回去?”
“你好好休息吧,我打車回去就好。”
“哦,好。”
他叫了網約車,兩人站在門口等車,昏黃的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靜謐溫柔。
她低頭,就看到兩人的影子,兩道影子離得很近,幾乎依偎着,她屏着呼吸,親親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影子就靠在了一起。
好像自己靠在他的身上一樣,她的心臟“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覺察到她的急促,他一轉頭,只見她獃獃地看着地上,順着目光看去,就看到靠在一起的影子,猛地一頓。
他咽了咽,開口,聲音有些沙啞:“陸錦棠……”
剛一開口,車子就開來了。
“嗯?怎麼?”她回神,語氣有些慌張。
“沒……什麼,車來了。”他欲言又止。
“哦~你快回去吧……明天見!”
“嗯。”
她看着他上了車,車子消失在林蔭道上,才轉身進了大門,拍了拍有些發燙的臉,感覺跟做夢似的。
顧西維竟然來她家了!
京大附近小區。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正躺在床上看書準備睡覺的常禹眉頭一皺。
都半夜了,怎麼還會有人來?
他一個翻身爬了起來,跑去開門。
一到客廳,就看到母親披着外套,從房間裏出來,向他說道:“我來,去睡吧。”
安寧現在還沒有回京大,仍然在榮氏葯業的研究室搞研究,她很努力,每天只睡五六個小時,其他的時間都用來搞科研。
她要為丈夫報仇,不能只靠霍又樘,她需要自己有籌碼。
常禹沒有回去,呆在原地看着。
再過幾個月他就成年了,家裏的事,他要自己扛起來,保護母親和爺爺。
常老爺子也從房間裏出來,他身上還穿着唐裝工作服,也還沒有睡覺,在總結霍又樘這幾個月來的治療情況。
安寧上前,拉開門,一看到方享,臉色一沉,就要將門摔上。
“安……安寧老師?”方管家一臉詫異。
十八年的時光,京城的這些人,容貌變化都不大,而她,上一次他見時,才二十多歲,現在也才四十齣頭。
京城這些豪門富太太們,四十齣頭,正是豐腴美艷的年紀,都看不出歲月的痕迹。
但她的臉看起來,就像五十歲六十歲的老太太,他差點沒有認出她來。
唯有一身挺直的傲骨,透露着她還不老,看着他的眼神,深邃犀利,充滿仇恨。
他頓時愧疚,不敢直視這雙眼睛。
當年,她的丈夫常歡死的事,他心之肚明。
在門即將關上的瞬間,他推住了門:“安老師,我們有點事,想找下常老。”
“不見。”她死死推着門,冰冷決絕地看着他:“請回,不要再來這裏。”
當年,他們常家已經因為他們失去了丈夫,一家老少只能遠走他鄉,隱姓埋名。
這次回來,她絕不允許他們一家再卷進去。
方管家倒吸了一口冷氣,放低了姿態:“安老師,我們老爺只是想問問長孫少爺的情況,不會再打擾到你們的。”
“不會打擾?你們拿什麼保證?”
方管家一臉為難:“我們很快就會送常老回來,有老爺子在,在京城,你們一家人都平安。”
“呵!”她諷刺冷笑:“這麼無恥的話都說得出來,你們霍家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下一秒,她神色陰沉。
“想讓我相信你們,除非我們能讓我丈夫復活!”
說完,她用力推門。
後面的保鏢見狀,上前一步按在門上,她無法推動分毫,抬眸看去,外面還站着一眾保鏢。
他們要來硬的,沒有他們帶不走的人。
“可以,那就把我的屍體也一起帶過去。”她強硬尖銳,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當年,他們霍家內鬥,卻犧牲了她的丈夫。
霍天縱又如何?
他真的能什麼都決定嗎?
根本不是。
十八年前,她就不再敬畏和信任他了。
方管家臉色慘白,往門內看去,沒有看到常老,只看到一個和當年常歡教授長得很像的年輕男孩,心裏已經猜出他的身份。
孩子警覺地看着他們,隨時準備幫自己的母親。
他感覺得到,常老也在客廳里。
常老爺子看着門口,一臉沉着。
他性格生性溫和,年紀大了,更加沉着冷靜,不會與人正面衝突。
兒媳心中有恨,越發的衝動尖銳,他理解她,也支持她,她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方管家見狀,硬請,只怕要鬧出事來,只好退讓。
“安老師……”他無奈地說道:“打擾了。”
然後示意保鏢退開,自己也後退了兩步。
“砰!”安寧將門摔上,轉身看着常禹爺倆,怔了下,一臉冷肅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常禹,去睡吧。”老爺子向孫子。
他看看爺爺,又看看母親卧室關上的房門,要消母親的氣,解她心中的結,得替父親報了仇。
現在,只能不打擾她。
“爺爺,你也早點休息。”他回了自己的卧室。
老爺子沉默了片刻,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安寧回到自己的房間,思索了片刻,拿起手機,給霍又樘打電話。
“霍爺,請轉告你爺爺,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們常家的人。”
她用了一個“請”字,但口氣卻是命令,態度強硬。
霍又樘聽得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語氣平和,態度恭敬:“安姨,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