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照實的說

220 照實的說

苟能來了。萬事屋重新開門的第二日,苟大捕頭便帶着惴惴不安的神色來了。

正端着苦藥思索着找個理由倒掉的夏目,首次在看到苟能的出現時,可愛卻可恨的臉蛋上浮出了笑容。至於這個笑容是否真誠,詫異她態度轉變的苟能沒去多想,然而那個一直在防止她找借口倒掉葯的孟巽,則是自動的把她的笑容給忽略屏蔽。

“小目,一切廢話少說,先把葯喝了。”孟巽頂着被夏目鄙視的壓力,一臉嚴肅的堅持着原則。

夏目沖他撇了撇嘴,端着葯想了想,突然轉頭對苟能說道:“苟捕頭,您是來找老闆的么?她剛剛與昊哥出門了。”說完順手把葯往桌上一擱,像是很忙一樣的站起身來,左摸右蹭着準備給苟能倒茶。

孟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上前一把搶了夏目手裏的茶具,轉身再把葯碗硬塞她手裏,末了蹙着眉頭,說道:“這葯怎麼也得喝了,別的小目什麼都不用管。”

夏目再撇了撇嘴,似乎還說了句“討厭”,倒是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喝起葯來。

這個時候,苟能總算找到說話的機會了。

“夏姑娘生病了么?”她對他這般沒由來的親切,他自然不能裝作沒看到一樣。不說他非得關心夏目什麼,不過這適當的問候還是應該有的。

正在喝葯的夏目,不可能在這當頭來回答苟能,此時自然是孟巽代勞了。他答道:“不,不是病,是小目有傷在身。”

苟能訝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夏目露在外面的小手,此時正包着紗布。他好奇地問道:“誰敢傷了她?”這話說得不太禮貌,卻是不可磨滅的事實。放眼和順縣,誰敢來惹萬事屋?居然還有人這麼大膽的傷了夏目。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唔唔”苟能的話,明顯讓夏目不滿,她邊喝葯邊抗議,發出不滿的鼻音。

夏目受傷一事,的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聽到抗議,孟巽便苦笑了下,卻岔開了話題,說道:“苟捕頭是來找老闆的吧?”

這是夏目一開始就問過的話,等到孟巽再問一遍的時候,苟能才有機會回答。

“嗯。萬老闆出去了么?”苟能其實是想問她什麼時候回來,不過又覺得這樣問顯得他很心急,便只是問了這麼一句廢話。

“應該快回來了。”早上萬世是和羅昊一起出去的,當時他倆走得急,他便沒問到他倆出門的原因,不過他家老闆沒交待不回來吃午飯,那就說明他倆一定會在中午之前趕回來。

這個時候,接近了中午,想必快回來了。

就在苟能與孟巽一來一去的對話之間,夏目總算是把那碗苦藥給吞了下肚。她一臉怨懟的把碗丟給孟巽,一抹嘴便開始嚷嚷:“巽哥拿糖來,這次不許食言”

這話苟能聽不懂,不過孟巽卻很明白。那夜在青花鎮的客棧里,他答應了給夏目拿糖的,結果直到後來在和順縣城門前碰上羅昊,他都沒把糖拿給夏目。其實也不能怪他,之後她喝葯都有乖乖的,沒有哪次再吵着要吃糖的,所以他便把給糖的事都忘了乾淨。

此時夏目舊話重提,不依不饒的要着萬事屋平時不會刻意準備的東西。

他苦臉想了想,說道:“小目等着,我這就去給你買。”此時就只能這麼辦了。他應該慶幸這個時候不是半夜。

孟巽匆匆的出門去給夏目買糖吃,留下必須得等着萬世回來的苟能對着面無表情的夏目。苟大捕頭表示壓力很大。

他認為,女人心海底針,不過也有例外。比如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夏目,又比如他正在等的那個多變的萬世。這倆女子的心就是例外,例外的更加難懂。

當他對着這個搞不明白在想什麼的女子時,苟能便顯得拘謹得手腳不知應該往哪兒擺才妥當。

“那個……夏姑娘。”苟能想了想,決定找個話題來打發時間。他起了個頭,再頓了一頓才說道:“這次離開萬事屋,是去了哪裏呢?”關鍵是她怎麼會受傷的,苟能很好奇。

夏目向來就不怎麼喜歡苟能,加上他此時問到的話題很敏感,敏感到隨時都有可能涉及到她如何受傷的問題。她想了想,隨口掰道:“去遊山玩水啊,天南地北隨便走走唄。”

“那怎麼……”苟能指了指她手指頭纏着的紗布,那意思明顯是在問她的傷是從何而來。

“這個?”夏目揚了揚小手,不屑地哼了兩哼,說道:“這是被狗咬的那狗趁着我沒留意,一口咬了過來,結果手上就受傷了,結果就喝了這麼幾天的葯”不爽的情緒,絕對是真實的,自然流露的。於是,光頭和刀疤便成了無理取鬧的狗了。雖說這是夏目的瞎掰,不過就這個比喻而言,還是有幾分恰當之處的。

苟能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暗道了句,哪裏的惡狗,居然張口就咬人。他剛在這麼暗想,便聽玄關處傳來了腳步聲。

沒多久,萬世那張帶着倦意的臉,便出現在了屏風的後面。

苟能等的人總算是回來了,他有點小激動,有點小開心,更有點小忐忑。他此時十分想知道徐衛明的情況。

他剛一站起來,便看才進來的女人愣了下,下一秒像是受了驚嚇一般的轉了身,跟着傳來一陣細碎的步子聲,且聲音越來越遠。光聽聲音來分析,此時她應該是跑出了店外。

苟能愣了愣,回過神來追了出去,到了玄關正好看到羅昊愣怔的站在玄關處,腦袋卻是轉向大門口的,顯然也是被萬世突然的逃跑給弄迷糊了。

“那個……萬老闆跑什麼呀?”苟能摸着腦袋,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蔓延開來。

聽到苟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的羅昊,頓時有幾分明白了。合著她是在躲苟能,應該是不好講出徐衛明的事吧。

羅昊轉過頭,衝著苟能笑了笑,說道:“她可能突然想起有要事要辦,不用管她。”他說完拍了苟能的肩頭,意思是讓他進店內坐着說話。

苟能知道萬世離開萬事屋的這一路,羅昊都有跟在她身邊的,那徐衛明的事,想必羅昊也是知情。他這麼一拍他的肩頭,苟能便順着力道再走回到了店內。

進了店中,羅昊只看到夏目一人坐在榻上,便順口問了一句:“小目,巽呢?”

夏目淡淡地答道:“出門買糖去了。”

羅昊早就習慣萬事屋中的三人跳躍思維了,所以他也不繼續去問夏目,孟巽買的是什麼糖之類的話。他只是平淡的點了下頭,回頭沖苟能說道:“苟捕頭,咱們坐着慢慢說吧。”

他的開門見山,讓苟能有些不適應的愣了下,隨後他聽話的坐了下來,順應羅昊的直接,再說道:“不知你們可有去周家大院?”

“去了。”羅昊認為,就算徐衛明的事不好和苟能講,最終也是得向他說明的。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單刀直入。

“關於徐衛明的事,我們在周家大院裏找到了他的屍體。”而且還是被魚吃了差不多的屍體。

苟能的雙眼瞪了瞪,顯然是被羅昊的話給驚得不知如何回答。對於他這個遠房的親戚,其實他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縱是如此,心裏所想與親耳所聽相比,他還是有幾分不能適應。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的沒了,這讓他要怎麼和徐家的人交待。

“兇手已經送去了富裕縣的衙門,苟捕頭要想知道更具體的,可以問問那邊的衙門。”他們那一趟,不是為了查案,也不是為了委託,他們去周家大院,只是純粹的興趣而已,所以死了人與殺人者的事,都不是他們過問的重點。

愣了半晌之後,苟能總算的回過了神來。他張嘴“啊”了一聲,然後獃獃地說道:“這樣啊……那就……還是挺麻煩你們的……”說著愣愣的起身離開。

苟能僵直的模樣,走得夏目偏頭瞧了許久才收回目光來。

“苟大捕頭在短時間裏是不會再來咱們店了。”夏目撇嘴說了一句,說完便聽羅昊輕笑了笑,補充道:“應該是沒事的時候,就不會再來了。”

徐衛明的死,對苟能來說,打擊是不小的,加上此次算是欠下了萬事屋的一個人情,他之後要是沒事,就應該不會往着萬事屋跑了。

夏目點點頭,認為羅昊說得不錯,末了抬眼掃向屏風邊。

老闆又回來了。

夏目一抬眼,羅昊自然也轉了頭。他比她更早一步感覺到背後有人,卻因猜到了來者是誰,便沒急着回頭去看。

事實證明,這個逃得如同被火燒的女人,此時神出鬼沒的又回了店裏。

“人走了吧?”萬世邊問邊掃了一圈之後,沒看到苟能的臉,這才拍着胸口進了店中,朝着榻間坐了下來。

“唉,徐衛明的事,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講才好。”她很認真地揉了揉額角,抬眼卻見羅昊笑得很淡定。

“沒關係,我剛剛說了。”他沒覺得哪裏不好說的。

萬世眼角顫了一下,暗想,他不是什麼好人,她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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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屋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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