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臨門

雙喜臨門

文穆楊從四中回來就到學校上課了,中午,文穆楊直接找到了夏校長,要求不等五年級畢業了,現在就直接上初二,初一都越過。

夏校長一聽,“文穆楊同學,你肯定是上初二,初一都不上嗎?能跟上初二的課程嗎?”

因為前兩次文穆楊跳級,夏校長有過懷疑,後來聽各科老師講,文穆楊不論到哪個班,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就像神童一樣有了傳奇色彩,夏校長已經不驚訝了。

“夏校長您放心,我保證到初二還每門拿第一。”

夏校長一聽,既然文穆楊說了,那就讓他試試吧,“好吧!既然你有把握,那就上初二,我會告訴張老師的你先去上課吧!”

“謝謝校長!”

那時是九年制義務教育,普及初中,小學初中在村裡一個學校。

下午剛一上課,班主任鞠老師就和初二班主任張老師,一起到五年級來了。鞠老師一指文穆楊:“文穆楊起立!”

文穆楊一看,校長真說話算數,張老師來接自己了。

“鞠老師好!張老師好!”

“嗯!你就是文穆楊同學,走吧!跟我去初二。”

“張老師,明天吧?再讓文穆楊在五年級…。”鞠老師不捨得了?

“哈哈,我可是早就等着他呢!走吧!”

張老師拉起文穆楊就走,同學們一看,文穆楊又跳級了,還一下子蹦到初二了?他可比我們還小呢!

就這樣,十一歲的文穆楊上初二了,這是黃土崗小學從沒有過的。

到了初二班,張老師向同學們介紹文穆楊,大家都認識,知道文穆楊學習好,但沒想到文穆楊越過初一,直接到初二來了?

初二可比五年級書多多了,科兒也多了,但這都難不住文穆楊,半天時間,文穆楊把所有書都翻了一遍,書本上的知識就算全掌握了,到家再做做習題,基本上就沒什麼事了。

下午放學時間到了,文穆楊到一年級接弟弟一起放學,弟弟鳴迎慶已經上一年級了。

哥倆到了家,文姥爺和張豐東放羊還沒回來,媽媽文蘭在做飯,三弟歡慶在院子裏玩着,三弟歡慶已經三歲了。

媽媽文蘭看倆兒子放學一起回來了,就趕忙擺上飯桌子說道:“先寫作業,飯馬上就好!”文穆楊就領着倆弟弟到飯桌上,拿出一年級書,讓二弟背課文。

因為二師父張豐東輔導過二弟鳴迎慶,二弟一年級課文和算數都學得不錯,三弟也拿本兒書,看着書上的圖畫。

工夫不大,文姥爺和二師父張豐東放羊回來了,二師父張豐東看着哥仨都在學習,欣慰的笑了。

文穆楊見二師父笑了:“二師父,您快大笑嘍!”

“怎麼的?拿師父開心?”嘴上這麼說,但張豐東心裏高興,他知道文穆楊的本事。

“二師父,今年春節,可就是您最後在農村最後過年嘍!”

“真的?大概幾月份?”張豐東着急的問。

文穆楊裝模作樣的掐着手指說道:“國慶節之後吧!”

“還得半了年啊?”張豐東有些迫不及待了。

“二師父,瞧您現在這身體棒的,您的春天就要來嘍!就等着桃李滿天下吧!”

張豐東摸摸文穆楊腦袋說道:“你個臭小子竟拿師父開心!”張豐東高興啊,半年就半年,一晃而過。

“二師父,我已經開始上初二了,明年就上高中,到時候我就到您那裏去念大學。”

“我說穆楊,現在還沒有大學招生,你高中畢業怎麼辦?在家待着幹活兒嗎?”

現在大學已經中斷了招生,要兩年之後才恢復招生。雖然還有兩年,但文穆楊是誰啊?那是張豐東弟子,袁氏絕學繼承人。

“二師父,新時代就要來嘍!”

張豐東趕緊擺手說:“穆楊,可別瞎說,小心隔牆有耳,師父就在這方面吃虧了!”

“二師父,那樣的時代就快一去不復返了,別看麻將桌上的人現在折騰的挺歡,到時會有人收拾他們。”

張豐東又拉文穆楊說:“穆楊,打住打住!師父這些年閉門思過,什麼事情不到水落石出,先不要過早下結論。”

張豐東這些年真是怕了,堂堂大學教授副校長,竟落得個黑人,生死無人問的結局,雖然和袁超溫黃樹壯在一起,心情有所緩和,但他們改變不了大局,文人還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

“哈哈,二師父,風風雨雨幾十年,黨不就是這麼走過來的嗎?”

張豐東敲着文穆楊說道:“你小子長能耐了,怎麼感覺你再給師父上課似的?嗯?哈哈!”

文穆楊就是要張豐東開心,解除顧慮敞開胸懷,為了新時代新天地,為了新的生活,先保持樂觀的心態。

轉眼到了夏天,鄭總恢復了工作,隨即召開了經濟教育專題會,會議要求要把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發展上來。

發展經濟,就需要人才,會議要求把搞亂的教育,重新走到正確軌道上來,這就為恢復高考奠定了基礎。

張豐東這幾天精神抖擻,眼鏡擦得蹭亮,精神頭也好像年輕了好幾歲,跟着文姥爺放羊都哼着小曲兒。

“張老師,精神煥發了?怎麼?你也要走了?”文姥爺望着張豐東問。

“三叔,這些年多虧您了!要不我還真堅持不下來。”

“快甭這麼說了,正像穆楊說的,你是金子,早晚會發光的。”文姥爺也會甩詞了。

“哈哈,三叔,我走了您老可要保重身體,穆楊還等着您老給他哄孩子呢!”

“放心吧張老師,我會好好活着的,這裏就是你們的家,沒事常來看看我這老頭子。”文姥爺眼圈紅了。

那時候的國慶節大喇叭播着社論,老師學生貼着標語: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社會主義好,這就是過國慶節了。

國慶這天文三叔殺了一隻羊,張豐東一見血躲得老遠的,文穆楊就和姥爺把羊肉羊下水收拾乾淨了,羊皮釘在了牆上,等幹了好做羊皮襖或者羊皮褥子。

國慶過了天就涼了,人們都穿上了長袖衣服。

吃了早飯,文穆楊和二弟就去上學了,文蘭媽媽也帶着三弟去生產隊幹活了,文姥爺和張豐東還沒去放羊呢。

這時,大隊書記領着一位公安同志來到了文三叔家。

“蓬蓬”的屋門被敲響,大隊書記張可采領着一個公安推門走了進來。

“三爺,沒放羊去呢?”

三爺一看有公安來了:“呦!書記,公安同志,快快,快來坐炕上。”

張豐東一看公安,心裏有些忐忑,我可是黑人沒戶口,他來是?

張豐東正那低頭琢磨呢,公安說話了:“你叫張豐東吧?原來在平山一中教書?”

“是是,我是在平山一中教過書。”

正說著,又從門外進來三個人。

張豐東一看是徐江,但另外二人不認識。

另外二人都穿着中山裝,一個人夾着公文包,倆人都戴着帽子穿着正裝,像是公家人。

“張副校長你好吧?還認得我嗎?”徐江上前主動和張豐東握手。

張豐東趕緊下了炕說:“認得認得,徐主任,您怎麼來了?”

文三爺趕忙讓座,幾個人在炕沿、凳子上各自落坐。

“張校長,您可是讓我們好一頓找啊,多虧了這位公安同志,要不還找不到你呢?”徐主任拉着張豐東說道。

“行了徐主任,您就甭客氣了,既然你們已經找到人了,我就告辭了。”

公安同志從包里掏出一張證明材料說道:“張老師,這是您的身份證明,我已和張書記了解過了,您在黃土崗村表現的很好,您收好嘍!”

張豐東接過證明材料,眼淚就下來了,十多年了,我終於解脫了,我終於有身份證名了。

送走公安同志,其中一個年輕夾包的就上前和張豐東握手介紹:“你好張校長,這是教委高校口的陳照祥同志,我們這次來,是特地接你回部里述職的。”

陳司長起身和張豐東握手:“豐東同志,這些年你學習的怎麼樣。”

張豐東一聽,鼻涕眼淚全下來了,哽咽着說:“挺好挺好!”

陳司長又接著說:“部里領導聽了你的情況后,很快做出了決定,對你的情況非常重視,責成我們儘快落實你的情況。”

“謝謝部領導,謝謝你們!我一定不負領導們希望,把丟掉的時間補回來!”看樣子這段時間的教訓,對張豐東還真是受益匪淺。

拿出幾張表格,讓張豐東填寫完后,陳司長要求張豐東立馬就和他們一起回城,部領導等着見他呢。

也么什麼可拾掇的,除了給文穆楊留下幾本書,其他的就是他那個寶貝柳條書箱子了。

文三叔再三挽留,幾個人還是走了,因為張豐東歸心似箭。

走的路上,張豐東才從徐江那裏知道,部里下來調查的同志,先找到一中校長那裏,校長告訴部里調查的人,張豐東死了好幾年了。

調查人員抱着實事求是的態度,又翻閱了一中檔案和老師記錄名單,還走訪了好幾名老師,但都沒有張豐東的消息。

那時的特殊社會狀況,徐江也不敢多說話啊,他就在送調查人員的路上,把張豐東調走的那張存根交給了陳司長。

“徐主任,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剛才不說?”

徐江就把前後經過講了一遍,為了完成領導交給的任務,陳司長就和節節高公社取得了聯繫,節節高公社就安排一名公安,來到了黃土崗村調查張豐東情況,並把結果彙報給了上級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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