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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葛飛疑惑地問道。現場不管是物證組還是化驗組,都是穿着制服的。配合封鎖的警員也是臨時調動過來的地方警員。縱觀現場,沒有穿制服的只有張老爺子和這個年輕人。
“他被攔在封鎖線外,並且封鎖現場的警員沒有放他進來,說明他不是警局內部人員,也不是案件相關人員。”秦璐的頭腦甚是清晰,很快就推斷出了這個男生的身份。可是他們還是不知道這個男生是誰。
張老爺子笑道:“他是我的學生,叫寇天明。是我聽到這裏有怪案,就過來看看。順便也就帶他過來了,讓他進來吧。”
“順便就帶他過來了?”張老爺子隨口的一句話,葛飛的眉頭就皺起來了。自從十幾年前的那起案子,張老爺子就再也沒有收過徒弟。雖然這十幾年來,張老爺子帶出來的學生是一屆又一屆,數以百人都是說少了,可能都有幾千人了。但是這些學生里,真正被張老爺子當做“關門弟子”來對待的,零,一個都沒有。
而如今,張老爺子手下還沒畢業的學生至少也有幾十人。但是唯獨帶這個叫寇天明的一人來現場。這種“特別待遇”,怎麼看都像是比普通的師生關係要更深一些。
就連滿分畢業的葛飛,都沒有機會成為張老爺子的“徒弟”。此時看到這個小傢伙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不由得有些心生妒忌。
“你剛才說儀式感?”葛飛看着眼前這個面容白凈的小男生,長得俊俏,跟個女生似的,一點都不像是在警校里磨練過的樣子。
“是的。”寇天明自信地說道,“兇手將死者綁在這裏,說明兇手有能力直接殺死死者。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用這種殘酷的手法,讓死者折磨自己而死。說明死者的意圖不是殺死她,而是要折磨她。折磨,才是兇手的本意。從犯罪心理的角度去分析,兇手很有可能是想讓死者在自我折磨的過程中體會到一種意義,或是信念什麼的,簡稱——儀式感。”
寇天明說完,看了看張老爺子,從他迫切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希望得到這位“老師”的肯定和讚許。
誰知張老爺子並沒有如他所願的表揚他,而是略有些嚴厲地訓斥道:“年輕人太過高傲、自以為是,這對你來說是一個致命傷。”
看到張老爺子的訓斥,以及寇天明臉上落敗的感覺,葛飛心裏湧出一股爽快感。
但是張老爺子也沒有完全將寇天明打入谷底,而是在給了“一巴掌”后,又給了“一顆糖”,說道:“你的答案,如果作為試捲來評分,我只能給20分。滿分100分,我只給20分,說明你已經看到了案件中的某個關鍵的點,但是卻沒有和其他的關鍵的點聯繫起來。”
緊接着,他看向秦璐。
秦璐也是個聰明、機靈的女人,她立刻明白了這位老師的意思,說道:“從屍檢結果來看,死者腳底心,以及手掌心有着不同程度的燙傷,而且燙傷程度還不輕。但是從體表的痕迹來看,他又似乎被凍傷過。屍體內部暫時沒有化驗出什麼毒物,說明死者沒有中毒,也沒有服用什麼致幻類藥物。她的內臟也幾乎是空的,說明她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結合以上幾點,我推斷兇手是將她綁在這裏,用熱與冷交替的方法來折磨她。在折磨了一段時間后,死者忍受不住,選擇自殺來了解自己。折磨一定非常殘忍,死者寧願自殺也不願意忍受這種折磨。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死者會選擇這種方式自殺。因為比起自殺,折磨更加痛苦。”
張老爺子點點頭:“30分。葛飛,你怎麼看?”
在這裏,刑警隊長葛飛的職位是最高,別人都叫他葛隊長,即使是同輩或是差不多等級的人,也是打趣地稱呼他為“光頭隊長”。然而剛對這位刑警隊長直呼其名的,也就張老爺子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