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1 章 Chapter.111 分別

「小心！！！」德拉科慌亂地驚叫道：「盔甲飛來！！」

此時的斯內普雖然勉強能夠避開致命部位，但本來是已經無法全身而退了，不過這一下由於德拉科召喚咒一拉，斯內普得以尋到時機將盔甲砸破窗戶丟了出去。

「孩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弗立維教授有些生氣地尖聲叫道。

德拉科也叫道：「我知道！他不是伏地魔那邊的！」

斯內普深深地看了德拉科一眼，但顯然並不打算聽着兩個人的爭論，轉身一揮披風，似乎要逃走的樣子。

德拉科福至心靈在斯內普轉身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立刻朝他飛奔過去，總算是在他跳出砸碎的窗戶時抓住了他的腳踝。

斯內普差點被德拉科拽得從空中摔落，此時的他雙手伸展，披風化作雙翼，像一隻蝙蝠似地努力在空中掙扎着再次保持住平穩。德拉科已經被他帶了出來，現在高懸在空中也不能把他甩下去。

德拉科本想着是要抓住斯內普不讓他離開，可誰知眼前一花就被帶着從窗口飛了出來，他看了一眼腳下，頓時渾身緊繃，只要一撒手他就會掉下去，這個高度他來不及揮杖自救，但足夠比他摔下樓梯死得更慘。

於是德拉科更用力地緊緊抱住斯內普的腿，甚至還掙扎着想努力往上爬一點。

如果停留在窗邊太久，斯內普不確定弗立維會不會攻擊，只能墜着德拉科向遠一點的地方飛去，然而德拉科這不安分的東西竟然還打算往上爬，於是斯內普的努力向前飛行被拽得重心不穩變成忽起忽落的掙扎前行，看得弗立維都忍不住他們捏了一把汗。

終於飛到足夠遠的地方，斯內普也再受不了了，高度已經下降了很多，他直接朝下俯衝下去，在掠過地面的時候，用力一蹬將德拉科甩在了地上。

德拉科早就雙臂酸脹終於是抓不住，被甩了下去，因為離地面已經不遠，他只是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摔了個灰頭土臉就爬了起來，倒是沒有受傷，但等他站起來轉了半天終於找到斯內普的時候，他已經飛進了禁林。

也不知道伏地魔是不是已經來了，德拉科可不敢跑進禁林去，只得對着他的背影喊道：「回來啊！！！」

回應他的只是毫無回應的安靜。

德拉科沒辦法，斯內普顯然是下定決心了的，不僅僅是鄧布利多算計好了去死，還算計好了讓斯內普去死，可斯內普竟然也甘願去死，德拉科真是不明白了。作為一個斯萊特林，不，作為一個人，為什麼明知道會死還要遵循別人的算計？

總不能是斯內普對鄧布利多有什麼非分之想吧？德拉科打了個寒顫，立刻否定了這個亂七八糟的想法，顯然看斯內普和鄧布利多的相處模式並不是這麼回事。

就這麼被丟在了半路上，眼看斯內普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禁林里了，德拉科也沒有辦法，只好轉身自己走回城堡去。總歸斯內普是知道黑魔頭會對他動手的，也許他自己也有什麼打算也說不定。

現在城堡的窗戶里已經亮起了很多燈光，顯然是裏面的人已經活動起來了。德拉科不能丟下哈利不管，他現在八成已經知道他甩掉他們跑來找斯內普了，他說不定正在生氣。這麼想着，德拉科又加快了腳步，小跑起來。

而在德拉科看不見的禁林邊緣，斯內普並沒有走遠，他在樹林中，看着德拉科站了一會兒才轉身走向城堡，心裏不是沒有觸動，他從來沒有想過德拉科會來找他，而且還這麼堅定地說他是他們這邊的人，那一瞬間他甚至都有點動搖了。

他應該在當年盧修斯第一次提的時候就同意認他作教子的，幸好後來他還是這麼做了，幸好他把那枚胸針也給他了。雖然他那東西也沒有多麼值錢或者多麼榮耀，不過也算是能給他愚蠢的教子留下點東西，免得白白當人家教父還比不上一條蠢狗。

‘聖誕節該和家人一起，你應該和你的家人們過個劫後餘生的快樂聖誕，我也……"

‘教授！教授！！我們打贏了格蘭芬多！你看到了嗎！！哈利那個不敢置信的蠢樣兒！哈哈哈哈！我終於報了二年級的大仇了！哈哈哈哈哈！！！"

‘教授，是我！……你不能去找他！我來找你就是要跟你說這個。"

‘我知道！他不是伏地魔那邊的！"

‘你回來啊！！！"

——‘……必須由伏地魔親自動手，西弗勒斯。"

一個令人不快的聲音闖入了斯內普的腦子裏。

‘當他毅然赴死時，就意味着伏地魔的真正完結。"

‘我冒着生命的危險……你卻告訴我，從一開始你養着他其實就像養着一頭待殺的豬仔……"

‘你喜歡那孩子吧，德拉科，你之前不願意認他作教子只是怕他以後在哪邊都落不了好吧？別不承認，我聽說他剛被帶回馬爾福家的時候非常可愛，你這從不肯抱孩子的人可完全撒不開手。"

‘那是一時大意讓他抓住了我的衣服，要不是所有人都盯着我，我早就把他扯下來丟出去了。"

‘盧修斯也是看你這麼喜歡他才希望你做他的教父，雖然你拒絕了，可是你對他的關注可一點都不比一個教父少。從你抱着他等他睡着起，你就從沒有撒開過手了吧。"

‘胡說八道，我沒必要在這裏聽你腦補這些並不存在的溫情大戲。"

‘他喜歡那個男孩，他深深地愛着哈利，他為他一遍遍重啟這個世界，不惜讓自己的靈魂遍體鱗傷……"

‘可是你卻在知道了過去所有的事後處心積慮地讓他去死，你是要除掉這個不安定因素嗎？這是最後一次了，這樣一切又會按照你的計劃進行下去。"

‘不，沒有人可以讓世界總是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我也不行。毫無疑問，如果沒有他的犧牲，我早就失敗了。經歷了那麼多次，恐怕連他自己都已經不清楚有多少次了，所有的一切才讓如今的勝利成為可能。而我們做的這一切只是要讓他們有機會抓住那一線生機，雖然微弱，但這是唯一的辦法，你願意嗎？西弗勒斯，你願意為了讓他們能一起生存下去而去死嗎？"

——‘咦，他又睡著了嗎？終於啊……你別看他今天這麼乖，這些天他一直焦慮不安的樣子，不肯吃東西、不肯睡覺，剛剛還發脾氣扯掉了貝拉一大把頭髮，貝拉可氣壞了。沒想到他一見你就喜歡你，這麼抓着你不放，看他多可愛啊，西弗勒斯，不如，你就做我們小德拉科的教父吧？"

憤怒！驚恐！更加憤怒！更加恐懼……暴躁的憤怒幾乎要炸了！！

斯內普感覺到小臂一陣劇痛的同時，哈利已經在密室的門口了，額頭的劇痛差點讓他疼昏過去，伏地魔踏上小船，控制不住的憤怒化作烈火從他的杖尖噴涌而出，在湖面上燃起熊熊的烈火，嚇得湖面下的陰屍都不敢靠近湖面，只是慘白地飄在幽黑的湖水中用冷冰冰的死人眼像看死人一樣冷冰冰地看着上方火焰的中心。

哈利從伏地魔的情緒中掙脫出來，他從地上爬起來，密室的大門並沒有關上，他一進去就看到了蛇怪只剩枯骨的屍體，以及枯骨腦袋旁邊蹲着的羅恩和赫敏。

羅恩按着放倒的金杯，赫敏高高地舉起一顆毒牙，伏地魔的靈魂碎片又一次在做着最後的掙扎想要蠱惑她，而赫敏連一絲都沒有受影響，乾脆果決地將毒牙狠狠刺向金杯。..

熟悉的伏地魔靈魂慘叫聲，赫敏另一隻手也用力按在握住毒牙的手背上，毒牙頓時又沒入了金杯一點，更多的黑煙從金杯里冒了出來，痛苦的尖叫聲越發尖銳刺耳。

羅恩放開了金杯，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另一隻去幫赫敏，然而光有一隻手捂住耳朵根本沒什麼用，他乾脆兩隻手都捂住赫敏的耳朵。赫敏抽空感動地看了羅恩一眼，又專心致志地用力把毒牙又按進去幾毫米。

而哈利則早在先前就因為傷疤突然傳來的劇烈灼燒痛得跪倒在地，密室在他的周圍突然消失了，他從天上摔落下來，遠遠地已經可以看到黑暗中燈火通明的城堡，和從城堡中直直升起的幾道咒語的光柱，在城堡上方逐漸積聚形成一道透明瑰麗的保護罩。

他的心中是憤怒和驚恐，他在飛行中從天上摔落下來，甚至無法自控，原本懶散地纏在他肩頭的納吉尼也痛苦的扭曲着，幾乎絞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在極度的痛苦中甚至不能呼吸，他掙扎着用魔杖點了一下納吉尼，納吉尼渾身就失去了力量從他的脖子上無力地滑落下去。靈魂的灼燒讓它無法昏迷，死亡的恐懼籠罩着它，但是它無力地動彈不得，雖然動彈不得，但是他還是在它的眼中看到那個本應早已消散的仇恨的眼神。

納吉尼不能死，他再也受不起任何一個損失了。

他知道他有魂器被毀滅了，這來自割裂靈魂傳來的痛苦雖然因為長久的虛弱和分離已經減弱得十分厲害，甚至距離稍遠就會徹底感受不到，可是只要距離夠近就不會沒有一點感覺。畢竟是一片靈魂的毀滅，曾來自於同一個靈魂的分割，消散的灼痛和恐懼從微弱的聯繫中傳達過來，折磨得人幾乎要發瘋。

他終於控制住自己，重新飛了起來，他一揮魔杖趕在納吉尼摔死在地上之前把它也拉了起來，小心地困在一個漂浮的氣泡中。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