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孤兒院
李辭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手裏捧着一杯豆漿小口喝着,離他兩米遠的液晶電視正冒着雪花。
這不會又是從哪個收廢品站里淘回來的五手電視吧?本來以為上次的二手滾筒洗衣機都夠厲害了,沒想到還有更離譜的。
“小辭,最近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都怪老爸沒本事照顧好你們娘倆。”坐在李辭對面的中年男人蓄着胡茬,臉色憔悴。
李辭點頭敷衍,繼續喝豆漿。
有些人吶,表面上是鬍子拉碴的大叔,但背地卻是身價千億的公司總裁。
男人慾言又止,朝門口方向使了使眼色。
李辭垂下眼皮:爸總,咱能不能走點心,別搞這麼明顯的小動作?
“小辭啊。”穿着居家服的婦人慢步走進房間。
只看她那張像剝殼雞蛋般的臉,就知道平時保養做得多好。
李辭:……都說做戲做全套,您這捨不得臉面是幾個意思?
“小辭啊,這些年來,為了養你,我和你爹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沒享受過。哎,我們年輕時拚命掙錢究竟是圖個什麼啊……”
李辭:“圖個團團圓圓?”
辭媽:……
“老媽,你要這麼演,我可真沒招。”李辭把手裏的豆漿杯丟進腳邊的垃圾桶里。背靠沙發抱着胳膊,無奈道:“這邊給您提個不成熟的小建議。
建議您說這話的時候,先把朋友圈去各國旅遊的‘P’圖都刪了成不?沒準還能提高您說話的可信度呢。”
“小辭,你要這樣說,就別怪爸媽把你生下來了。”
“您說的對,就算怪也沒用,畢竟我也回不去。”
辭媽:……
“好了,趁大家都在,我就開門見山直說吧!”辭爸陪他老婆玩這齣戲也是腦殼痛。奈何老婆說必須得用迂迴政策、委婉地告訴小辭這件事。
李辭:“爸總,請講。”
辭爸;“其實,我和你媽是在一個遊戲裏認識的。後來,我倆就結了婚,有了你。”
李辭:“然後呢?”
辭媽嘆氣:“你看你爸也沒多大本事,開這麼多年的公司,也就混了點小名堂出來。
我是怕啊,等咱倆都走了。你這不會那不會的,還沒什麼特長,你爸掙得那點錢還不夠你活完這輩子的。”
不,足夠了。
就我爸那身家,夠我活好幾輩子了。
“所以,你爸和我托關係給你找了份來錢快的工作。”
您能換個不讓人誤會的說法么?來錢快的工作?這聽着,是要慫恿你兒子去搶劫還是怎麼的?
李辭拒絕:“不去。”
“小辭你放心,這不是多難的工作。”辭媽循循善誘,“平時會給你發佈點小任務,都很簡單的。你就當是被騙了,免費出國旅遊就行了。”
李辭挑眉:“有這好事?”
“有。”辭媽拿出一份白紙黑字的合同,合同上壓着一根鋼筆,“簽了它,你就能出國旅遊了。”
李辭覺得蹊蹺,“那我看看合同先。”
“哎,沒什麼好看的。”辭媽趁李辭走神,在他食指壓了印泥,然後朝紙張上的簽名處就是一按。
李辭:……
行吧,事已至此,再計較也沒用。
他拿起合同仔細翻看一遍。
簡單來說,就是個逃生遊戲的合同。
或者說是開通特權身份的合同,只是合同的申請理由寫的是:此子離經叛道,需要進行社會再教育。
這是豫X書院東山再起,又開學招生的節奏?
辭媽搶過合同,對李辭笑着說:“哎呀,這些不都是瞎填的嘛,不用放心上。好好準備,估計晚上就能去旅遊了。”
這大半夜的,我去哪兒旅遊?
夢遊還差不多。
晚上十點半,李辭準時關燈睡覺。
……
不知過去多久,李辭睜眼,醒了。
他正躺在地板上,身上蓋着薄薄的被子。
冰冷的寒意透過布料鑽進背脊,凍得他嘶了口冷氣。
他翻身坐起,觸目所及是十幾名蜷縮在地板上的孩童,這些孩童和他一樣身上蓋着有股霉濕味的破爛被子。
月光穿過鏽蝕的鐵窗灑入房間,照亮一個角落。
李辭轉頭看去,一隻穿着破爛洋裙的洋娃娃,闖入他的視線。洋娃娃只有左眼,右眼是用紅筆畫出的實心圓,頭髮被綁成兩根翹起的麻花辮,看起來頗為詭異。
[任務要求:在荒島孤兒院存活七天,任務完成,可獲得任務隨機獎勵]
[背景:荒島孤兒院本是收留各種殘障孩童的愛心機構,直到老院長去世后,新院長上任,孤兒院的孩子隔三差五就會消失一個,聽說是死去的怨童在作祟……]
[玩家身份:孤兒]
[檢測到玩家為逃二代,開通特權:開局隨機道具。]
[是否開啟‘隨機道具’特權]
李辭:是。
[恭喜玩家獲得隨機道具‘食堂大媽的掌勺’]
[道具介紹:沒有人能拒絕顛勺冠軍食堂大媽的誘惑,用此道具做出的食物,會讓人慾罷不能。]
李辭:……這就是老媽說的免費出國旅遊?
這時,房門外隱約傳來輕微的響動聲。李辭本打算去看看究竟,但實在抵不住睡意,閉眼躺在地板上,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亮。
李辭被一陣敲打鍋蓋的聲音吵醒。
一個身穿褐色背心,體格健壯的男人站在房門口,提着大嗓門喊:“小崽子們,起床集合了!”
原本睡在地板上的孩童們瞬間翻身坐起,緩緩睜開雙眼。但每個孩童的眼睛沒有絲毫的神采,臉上也不帶任何錶情。
他們如同機械般疊好自己的被子,然後排隊朝門外走去。李辭沒表現突出,學這些孩子疊好被子,然後排隊離開房間。
走出房間,是一條很長的走廊。
走廊上的吊頂,每隔兩米就安裝着一根日光燈。
燈管接觸不良加上電壓不穩,使燈管忽明忽滅,時不時發出細小的電流聲。
在走廊兩側牆壁掛着一幅幅破舊的裱框油畫,油畫上描繪的是幼稚的兒童畫。
其中有幅用紅色裱框框起的油畫。
畫裏有一棵大樹,樹下站着扎着兩個馬尾辮、穿着紅裙子的小姑娘,小姑娘手裏抱着金髮洋娃娃。
李辭的視線與那洋娃娃交錯的瞬間,一股寒意順着他的脊背直竄腦門。就在這時,一個巴掌突然拍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強勁,險些把他拍倒在地上。
“你在發什麼愣?還不快走!”背心男嘴裏嚼着根草,用腳輕踢李辭一腳。
李辭沒出聲,也沒再多看。
埋着腦袋跟上隊伍。
經過長長的走廊后,眾人面前出現一扇大鐵門。
背心男走到鐵門前,手在鐵門大力拍了三下,震得門上鐵鏽簌簌落下。外面傳來人聲:“輕點輕點!門都快被你給拍爛了!”
伴着鐵門被推開時的厚重摩.擦聲,一個光頭刀疤臉男人出現在鐵門前。
“人都齊了吧?”
“齊了。”
“把小孩洗乾淨,等會兒狗仔要來。”
“狗仔又要來?你昨天怎麼不說?”
“臨時通知的,我有什麼辦法?”
“行吧。”
光頭刀疤臉離開后,背心男帶上孩童們來到一口井邊,離水井不遠處放着一堆結了蛛網的木盆。
背心男朝水井抬抬下巴:“都去洗澡,洗乾淨點。”
說完,轉身走到一棵大樹下,從褲兜摸出煙盒和打火機,開始抽煙。
孩童們就像是接收到命令的機器般,一窩蜂地朝水井方向撲,有好幾名孩童險些掉入水井中。
李辭故作擠不過那些孩童,頻繁摔倒在地。與此同時觀察者四周的動靜。
按逃生遊戲規則,和他進入這個世界的玩家,應該有三到七人不等。但到目前為止,他沒有發現任何一個疑似玩家的人出現。或者說,還沒有取得充分和對方對線的機會。
在這群孩童搶水洗澡的過程中,李辭能斷定這裏沒有玩家嫌疑人存在。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孩童在聽到洗澡命令時迷茫地呆立在原地。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演技高超的可能性。
如果他的結論成立,那其他玩家現在的身份又會是什麼?他們的通關任務,是否和他一致?又是否有合作的必要?
這些問題,還需要他自己去判斷。
在思考這些問題的同時,李辭也從水井裏打好水。
他脫掉衣服和褲子,把水桶里的水兜頭澆下,冷水淋透身體的瞬間,他渾身一個激靈,原本迷濛的腦袋也清醒不少。
等孩童們洗完澡,背心男帶上孩童們朝召開記者會的地方走去。
——幸福教堂。
幸福教堂,是幸福孤兒院唯一的教堂。
這座教堂是幸福孤兒院院長親手所建,其初衷是為帶給孤兒們希望與救贖,為他們開導與解惑。
院長是這座教堂的第一位神父,但也是最後一位。
在他離世后,這座教堂就逐漸荒廢了。
“孩子們,一會兒都要表現好一點哦。”
身穿傳教服的英俊青年,表情溫和地看着走進教堂的孩子們。他是幸福孤兒院的第二任院長,查爾斯。
溫暖的陽光穿過教堂穹頂鑲嵌的彩繪玻璃窗,投射在他的身上,像是沐浴光明誕生的神子,神聖又親和。
李辭斂起看向青年的視線,無意間掃過周圍的孤兒們,卻發現他們的眼神充滿畏懼與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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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文啦~
求收藏~
1.辭媽的訪談
主持人:請問您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
辭媽:給孩子取錯了名字。
主持人:為什麼?
辭媽:早知這孩子要子承父業,當初就不該叫李辭。
主持人:那叫什麼?
辭媽:應該叫過兒,不管是什麼遊戲副本都能過!
主持人:……
李過兒:???真是謝謝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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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9.28.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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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和鬼共存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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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既視感?
請問鑒抄就這麼無成本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