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個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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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雲繼只是把唐文舒當做樹洞一吐為快,沒想到這一席單方面交談竟給了他莫大的幫助。

唐文舒為人耿直,黑粉無數,但也有一批死忠粉,且以文人居多,在不久的將來,替姬雲繼頗多辯駁,對保他的命起了很大的作用。

這一日姬雲繼又入了宮,被皇上賞了不少好東西。似乎也是為了他將來取用方便,皇上賞的東西以金銀珠寶玉飾為多,而陶瓷擺件之類的很少。

姬雲繼看着那一套套五花十色流光溢彩花團錦簇金光閃閃的衣服,想了想,說道:“七哥,我想穿着顏色素淡的衣服試試。”

他七哥掐一下他的屁股,說:“還是鮮艷的顏色配你。我還想給你穿大紅色的喜服呢,讓你做我的新嫁娘,一定極為艷麗。”

姬雲繼於是不說話了。七哥對他是好,但七哥總是把他覺得好的推給他,好像從沒問過姬雲繼到底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姚馳音接著說:“總不能大過年的給你穿白的青的吧,那樣的讓姒月姬給你準備就行了。”

姬雲繼睜開了眼睛,看着姚馳音。

“看什麼?你就那麼喜歡姒月姬給你備的衣衫?還掐着他睡一晚上。呵,今晚我也讓你掐,用你好好比較一下,好叫你知道誰的更好。”

“當然是七哥……啊!”姚馳音忽然使了力,姬雲繼便說不下去了。

那夜姚馳音一直沒撤出來,讓姬雲繼好好比較了一下。

姬雲繼後來想起,那日在房樑上的是趙莘冉。雖然不是姚冰,但趙莘冉也是皇上派來的啊,剩下的那十個侍衛可都是首先忠於皇上的啊。只有姬雪不是皇上的親信。姬雲繼抓姦細抓得熱鬧非常,卻忘了最大的最多的姦細一直在自己身邊。

府里現在越來越有過年的樣子,牆上貼着年畫,窗上貼着窗花,檐下掛着紅燈,桌上擺着絹花,床頭掛着絨球,書房備着紅紙,就差王爺提對子,寫福字了。

姒月姬每天都在琢磨,還差些什麼沒準備,劉仁撫提醒他給灶王爺準備點好貢品。

姒月姬覺得有理,一個家裏不管貧窮富貴,只有廚房裏東西豐富多樣,才能算是過上舒心的日子。

他於是又上街了,路上聽說普善寺挺靈。不像相國寺,那是皇族貴戚氏族高官去的地方,普善寺是老百姓去的地方,專門保佑老百姓。

姒月姬雖然不信這些,但想起府里竟然連個求神上貢的地方都沒有,於是乾脆騎馬去了普善寺,備齊了供桌香爐等,燃香買了一大捆。

要請神的時候,那和尚提醒他,請來的神必須用心對待,否則反而會帶來麻煩。他也不知道王爺將來會在哪兒,總不能抬着佛像到處走,這神就不敢請了。

那和尚便教他可以請個臨時的神紙,因為不是神仙的替身,不會帶來麻煩,又能指定是哪路神仙,上的貢也能送到那位神仙那兒。

那和尚又說:有的人不明白,一張神紙上擠滿了玉皇大帝太白金星如來佛祖千手觀音十八羅漢文武曲星福祿壽仙天蓬元帥等等等等,生怕漏了哪位神仙,但這樣反倒讓神仙不喜。神仙不會替人擋大過錯,剩下的事對一般神仙來講都是小事,所以請誰保佑都行。你若把貢品分給所有神仙,你想啊,神仙也要面子的啊,誰會去搶那點貢品啊,結果反而沒有神仙肯搭理你了。

“要寫就下一位神仙的名字,你想寫那位神仙?”和尚說。

姒月姬想了一下,挑了一位。

那和尚愣了半天,說了一句:“這位其實確實也是神仙,只是很多人不知道。”於是幫他在紅紙上寫了那位神仙尊號,開了光。

姒月姬又給王爺算了一卦,那和尚一看,發愁,說:“這是下籤啊。您看這龍本是高天舞深海游的,可是被困在地溝里,要麼他沒法使出一身本事,要麼他一翻身,就地動山搖,連累頗多啊!”

“那請問大師,該怎麼解?”

“我這有一平安符,您給他隨身帶着,只要他不進地溝就沒問題,就算進了地溝,應該很快就能出來。”

有破解方法就行,姒月姬雙手接過那平安符收好。

今日他在廟裏捐了不少香火,那和尚謝他的善舉,要贈他一簽。

姒月姬對自己的事不上心,心裏只想着王爺可千萬別掉進地溝,拿着簽筒看也沒看,隨便一甩,那還沒完全放進去的下籤便又掉了出來。

“不好意思,”姒月姬忙道歉,“我剛才走神了,這次我好好抽一簽。”

“慢着,”那和尚止住姒月姬,盯着他的臉看半天,道:“天意,都是天意。我也給施主一張平安符,保佑施主不會深陷泥潭。”

“地溝。不過大師的好意我就心領了,我又不是什麼龍,還能地動山搖?”

不等那和尚多說,姒月姬就挑着兩擔東西走了。

那和尚仍看着姒月姬的背影出神,好一會兒才嘟囔一句:“這,這平安符送不出去,不會真的要翻了天吧?”

一般挑擔子,是把扁擔斜搭在肩上,最好兩手穩住兩頭的繩子,不讓下面的物品晃的太厲害,走起來也輕巧些。

姒月姬是兩根扁擔一肩一個,只能直直地挑着,雖然兩手抓住了前頭的繩子,但後面卻顧不上了,晃的厲害,加上他四捆貨物大小輕重都不一樣,晃的幅度頻率也不一樣,儘管他力氣大,還是覺得走得很不舒服,步伐就亂了。

正走着,他覺得後面兩捆東西晃得好像不那麼厲害了,而且好像也輕了些。

他心底有了猜測,回頭一看,果然看見姬雲開兩手正幫他握着後面的兩根繩子,見他回頭,尷尬地不知該鬆手,還是該笑一下。

姒月姬嗤笑了一聲,回過頭繼續走。好在他的馬就拴在附近,沒多遠就到了。

姒月姬放下擔子,把東西捆在馬身上,姬雲開伸手幫忙,但姒月姬力氣太大,他相當於沒幫上什麼忙。

他跳上馬就要走,被姬雲開拽住了韁繩。

姒月姬不悅:“姬四公子,你跟了我這麼多天,到底想幹什麼呀?”

姬雲開見他這態度,難免委屈,生氣地說:“我就是想問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哦對了,還沒謝過姬四公子呢,好得差不多了。”

“虧我還這麼擔心你,你就不能同我好好說句話嗎?”

“姬四公子,你三哥當年也很關心你,你同他好好說過話嗎?”

姬雲開一怔,姒月姬扯回韁繩,實在懶得搭理他,打馬就走了。

姬雲繼看着拆房旁邊一個放舊物的小屋新改成的佛堂,雖然屋子寒磣,但別說,佈置得還挺像樣,香案蒲團木魚佛珠金剛經,該有的一樣不缺。

只是這神紙上寫的是“賜福真照聖君鬼仙鍾馗鍾天師”是什麼意思?

“王爺,您不是喜歡鐘天師嘛,所以我想,您也想貢他。”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鐘馗?”

“您不喜歡?您不喜歡為什麼在我背上刺上鍾馗啊?”

姬雲繼心道我本來無所謂喜歡不喜歡,自從刺到你背上后,我就開始不喜歡了。

“行了別說那沒用的了,一回來就找不到你。趕緊跟我回屋。”

姒月姬跟王爺回到卧房,發現王爺竟是急着讓他把身子裏的東西拿出來。皇上給他了不少珠寶,撐得姬雲繼肚子都圓了,心疼得姒月姬直掉淚。

姬雲繼見姒月姬哭了,就覺得還是他對自己好。

等他以後發現姒月姬比姚馳音還不是人的時候,已經晚了。

姒月姬把那些珠寶取出,氣得當時就想摔到院子裏。總算他還不是太缺心眼,知道這是皇上御賜的,如果讓皇上知道他竟敢摔他賜的東西,那自己小命就難保了。

姒月姬拿着藥膏,發現王爺外面沒什麼大傷,但裏面裝了一路冷硬的東西,反而有可能傷得重,就不知該怎麼辦了。

姬雲繼發現他半天沒動,回頭問他怎麼了,姒月姬就說了自己的顧慮。

姬雲繼轉回來想想,笑了:“哪兒傷了就把葯上哪兒唄。”

姒月姬臉頓時紅了,心跳亂七八糟,更不知該如何是好。好不容易定了定心神,心道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這機會。

姒月姬抹葯抹得太過溫柔,就好像撓到了蚊子包,又不使勁撓,反而讓人越來越癢。

姬雲繼忍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低聲喝道:“使點兒勁兒,快點。”

姒月姬便在最癢處着力撓了起來,姬雲繼直哼哼了半天,才總算不癢了。

姬雲繼趴在床上喘了半天,回味了半天,也鬱悶了半天。他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姒月姬給他撓得極為舒服,比皇上要舒服很多。皇上只顧着自己,很少會管他的感受。但這姒月姬,他也太有天賦了吧!

姬雲繼瞪着姒月姬,滿臉哀怨。姒月姬正在飄飄欲仙間,好不容易抽出一點神識向人間看一眼,便看到了王爺哀怨的小眼神,偏偏那哀怨還生在王爺尚未褪去的滿面桃花上,實在是,

又可愛,又可憐。

姒月姬忍不住問:“王爺感覺怎麼樣?”

姬雲繼就算好也不說。

他忽然想起自己也從沒在意過姒月姬的感受,於是問他:“你呢?”

姒月姬又落回到了地面,羞赧地回答:“王爺,我還小,大概,以後就會知道是什麼樣的了。”

“也是。……不過也不一定,要不哪天我給你試試。”

姬雲繼趴了一會兒,趴累了,翻過身來,正看見姒月姬在那兒傻樂,回不過神來,忍不住笑了:“要不咱們現在就試試?”

姬雲繼自從回京,再也沒用過他,所以一開始,姒月姬只有痛苦。姬雲繼也的確是使了狠勁,近日他被皇上欺負得太狠,如今就想從姒月姬身上欺負回來。

姒月姬到最後竟然吐了,好在還沒吃午飯,肚子裏東西不多。姬雲繼將窗打開,一股凜冽的冷風迅速將那隔夜飯的味道吹淡了不少。姒月姬也回了神,意識漸漸清醒,想哭都沒了力氣,只小聲說:“王爺,受不住……”

姬雲繼忽然氣不過,憤恨地道:“我說受不住,但就能讓我不要嗎?”

說完他和姒月姬都愣了。

姬雲繼馬上就後悔,抬頭看向房梁,趕巧今日還是趙莘冉。趙莘冉擺擺手,示意不會把這事兒告訴皇上。

姬雲繼低下頭同時,被姒月姬撫住臉,溫柔至小心翼翼,彷彿他手裏捧的是一束早晨的陽光,一縷攜着輕霧的微風,一陣四處遊盪的花香,一顆不忍細品的真心。

姬雲繼猛地低頭吻下去,姒月姬在無盡的痛苦中一點一點地歡愉。

王爺着實累了,幾乎砸到床上,“真出來了,早點了吧?你才九歲啊!”

姒月姬仍處在巨大的震驚當中,徹底沒心情搭理王爺講的是什麼來。

那晚,他給王爺熬補身湯的時候,給自己也熬了一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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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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