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

大典隊伍出了東城門,城門外也有百姓夾道歡迎,城門裏的人則等着大典隊伍出去后,再跟着去皇家獵場,畢竟只有今天,皇家獵場才能對百姓開放。

隊伍走着走着,姬雲繼赫然又發現一個高台,心道:不會吧?正想着,便看到又一文人爬上高台。他不禁以手扶額。

那文人歌功頌德的,和之前的文人還是一樣的內容,只是沒有最後那人臨場發揮的武功高強那一段,且文風卻有很大差異,顯然是他們自己分別所做的文章。

那人聲情並茂,同樣背了兩遍。姬雲繼尷尬了一次,現在已經適應了,看起路邊的風景,想起以前偷偷溜進皇家獵場的日子。

然後就發現路邊居然有人站直了身子,已經被侍衛圍了起來。因為之前兩個歌功頌德的文人,侍這次衛沒敢輕易動作,等着皇上示下。

御輦靠近,那人才單膝跪地,行南疆之禮,高呼:“我的王啊,祝您萬壽無疆!”

說完那人笑笑,又五體投地叩拜。

那人是律昆。

姬貫虹雖然對此次大典非常重視,但更加求穩,以至於不讓番邦使臣參加大典,待之後專門找時間讓他們面聖。

但律昆不同,他不是番邦,而是大正朝子民,理論上講,順朝算是正朝的延續,所以他是可以參加大典的。同時他又是南疆部落總首領,相當於特區首領,因此他不按漢人方式行大禮,是沒有錯的。如今是姬雲繼在大典行進,只要揮手示意,都不算失禮。但律昆五體投地了,相應的,姬雲繼至少要下轎才行。

姬雲繼頓時不悅。

姒月姬忽然從馬上飛下去,拽着已經拜倒的律昆的頭髮,愣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他小聲說,“你若再無理取鬧,不怕連見皇上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律昆頭髮是真疼,又不好此時掙扎,只說:“我是真心臣服。”

“可以,但不能是現在,等你呈上正式奏摺,百官朝議之後,方能定奪。”

律昆有些不可置信。在他的觀念里,姒月姬仍是個只知情愛的莽夫,沒想到姬雲繼不過做了半個月的皇帝,姒月姬竟已經有了政治思維。

他這時才意識自己魯莽了,道:“是我考慮不周。”

姒月姬這才放開他。律昆再行南疆之禮時,御輦幾乎已經走過去了,姬雲繼回頭看一眼,正趕上律昆旁邊有人抬頭,不滿地瞟了一眼律昆。

那人正是劉仁撫。大概姬雲繼想要問他關於姒珍的事,他就乾脆進京了。

姬雲繼四處找找,未發現皇甫綉山,猜測他有重要的事,沒有一起跟過來。

劉仁撫和劉雲都在京城,不在皇甫綉山身邊,劉仁撫又和皇甫綉山剛定情不久,就算皇甫綉山有人保護,劉仁撫也一定會擔心。姬雲繼頓覺心裏過意不去。

如此到了皇家獵場山腳,第三個文人已經等在那裏。

由於有了這三個文人的宣傳,及其他很多文人的推波助瀾,還有說書的,演戲的,唱小曲的,甚至賭徒妓子普通百姓的口口相傳,姬雲繼的事迹被越來越誇大,成為天神下凡一樣的存在。

姬雲繼如今已經可以做到寵辱不驚,在一片歌頌之中,下轎登山。

皇家獵場所在之處叫萬德山,並不高,但對懶慣了的姬雲繼來說,還是一大挑戰。爬了沒多久,他還沒累,先煩了起來。

姒月姬上前幾步,緊靠再姬雲繼身後,雙手放在他腰間,將他向上舉起一點。姬雲繼頓覺自己輕了很多,只需要晃晃腿,人就上了山。

姬雲繼偷笑。

沒過一會兒,姬貫虹便追了上來,低聲怒道:“姒月姬,你怎敢擾亂尊卑,恣意妄為?”

皇上登山封禪,姒月姬居然緊隨其後,着實是大不敬了。

姒月姬隨意道:“那我背着皇上也行,總之不能讓皇上累到,”他撇姬貫虹一眼,“皇上還要為天下大事操心,必須保重身體。”

“大典就是天下大事,你還要幫他省勁,你怎麼不幹脆替他登山封禪?”

“那當然也行,太上皇,我願意,您能同意嗎?”

姬貫虹看了他好久,到底不想打斷大典的進行,扭頭走了。

萬德山不高,但也絕不低,否則就不能叫做山了,就算封禪台設在了半山腰,至少也二里的高度,姒月姬始終保持托着皇上腰的高度,穩穩地用力,直至把皇上托到了封禪台。

放下皇上的那一刻,姒月姬才發現,他雙臂早已酸得不行。

姬雲繼轉過身,都沒看姒月姬一眼,嘴角卻藏不住笑意。

姒月姬退回一步跪下,盡量繃著臉。

姬貫虹和宋博庸趕上來,姬貫虹吼道:“你轉過來幹什麼?趕緊轉過去!還沒封禪呢,怎能背朝黃天厚土?!”

姬雲繼心情好,也不與姬貫虹計較,轉身接過宋博庸遞過來的表文,照着念,有氣無力:“黃天在上,厚土在下……”

姬貫虹氣得鼻子差點沒歪了,指着姬雲繼:“你!……”

姒月姬偷偷沖姬貫虹擺一下手,仰頭看向姬雲繼,小聲喊他:“皇上!”

姬雲繼低頭看他。

姒月姬接著說道:“皇上,我一直等着今天呢。您知不知道,您今天老帥了!”

姬雲繼得意地沖姒月姬揚了一下下巴。

接下來的流程,異常地順利。姬雲繼本來是對登基大典很抵觸的,也沒用心準備,但他畢竟記性好,即便不如姒月姬,這種拗口的表文,和刻意被姬貫虹簡化的過程,對姬雲繼來說本就是小菜一碟。因此萬德山封禪很順利就結束了。

這其中有一小插曲,便是山中下起了雨,姬雲繼在風雨中巋然不動,絲毫不受影響。山風吹拂衣衫,山雨洗滌鞋冠,端的是帥極了。姒月姬仰頭看得痴了,接了一嘴雨水。

待封禪流程結束,雨也停了,天邊現出一條美麗的彩虹,映着姬雲繼白玉一樣的臉,在他身後暈上一圈彩色的光環。那一刻,如天仙。

就算之前卜算過,大典當日應是一片晴好,但山中易雨,雨後霓虹,也是常見之事。姬雲繼沒想到的事,這點小事,居然也被說成了祥瑞。

他們下了山,回宮過程中,又接受了百姓的夾道歡送,和三個文人再次歌功頌德,只是這次歌頌之中,就已經加入霓虹祥瑞了。

回了宮,姬雲繼先稍事休息,之後就要接受百官朝拜。

如今已入秋,姬雲繼淋了雨,他又怕冷,路上被姒月姬圍上厚披風,摟着快馬取來的暖手爐,還不算太難受。待一進釣魚殿,姒月姬就把他衣服扒下來,直接塞進被子裏。

屋內和被子自然也是提前暖好,姬雲繼甫一進被窩,就舒服的嘆一口氣,對姒月姬說:“你也進來。”

“我身上涼。”

“沒事,被窩裏是熱的。”

姒月姬沒急着跟他一起擠,先脫了衣服抱着被,在火爐邊烤火,等身上涼氣散了,才鑽進被窩,抱着王上一頓誇。不止誇他美,誇他帥,還把文人對他的頌揚翻出來誇出了花。直到太監端來膳食,姬雲繼挑了一大塊糕點,死死堵住了姒月姬的嘴。

本來封禪的龍袍就與接受朝拜的龍袍不同,姬雲繼把早就準備好的換上就行。至於姒月姬也有新官袍,是姬雲繼命綉娘趕做的兩套,其中一套先做完,姒月姬已經開始穿了,現在正好換上這第二套。

眾朝臣中的絕大部分也換上了家人送至宮外的衣服,又喝了薑湯,吃了點心,大家精神狀態都很不錯,因此在宮中的流程一樣順利,包括律昆也沒整什麼么蛾子。姬貫虹很滿意。

晚宴過後,姬貫虹本以為姒月姬會留在宮中,沒想到姒月姬居然要和他一起回去。

“怎麼了?”姬貫虹問。

姒月姬說:“律昆來了,您不知道嗎?”

姬貫虹這時才想起,那律昆也算是姬雲繼的人之一,於是鄙視地看了姒月姬一眼。

回到忠勇公府,他們討論起姒月姬今日遇刺之事。

最可疑的,還是神秘組織。

首先姬貫虹已明令禁止番邦使臣參加大典,對他們嚴加看守,所以番邦派人刺殺的可能性小些。何況就算番邦要刺殺,那也得是針對皇上或是姬貫虹啊。

其次的可能是姬貫虹,但他就更不必要了,現在他手握姒月姬這個人質,而且姬雲繼現在也很聽話,完全沒必要在大典上搞事。

其他還有一些猜測,但幾率都不大。

而神秘組織的所作所為,無論對大正王朝,還是對姬貫虹,都沒有好處。這也符合神秘組織最終想做的,是恢復姒姓江山的猜測。

然而神秘組織為什麼不刺殺姬雲繼和姬貫虹?

只能猜測姬雲繼雖然身為皇帝,但實際身不由己,姬貫虹雖然掌握實權,但又沒坐上皇位,大概神秘組織在等着父子倆自己斗個兩敗俱傷?

至於為什麼要殺姒月姬,既然姬貫虹比姒月姬自己還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了,姒月姬便把神秘組織打算除掉他,為他們準備的姒姓王朝新皇掃清道路的猜測說出來。

另外,神秘組織為什麼挑這個時候刺殺姒月姬?刺殺姒月姬的機會太多了,唯有今日大典之時,守衛最為嚴密,實在不是刺殺的好時機。

於是他們又懷疑神秘組織的目標本是姬雲繼,只是不知為什麼,手滑了。

討論不出所以然,姒月姬先去休息,姬貫虹帶着兩個兒子繼續討論。

姬貫虹本打算建立了姬姓王朝,穩住了姬雲繼,姬雲承他比較放心,又保證了姬雲開的安全,之後就打算全力對付姚馳音。如今神秘組織這個攪屎棍再次強烈地刷了一波存在感,讓姬貫虹不得不重視。

姬雲啟說:“我們對神秘組織所知太少,未防他們壞我大計,還是先調查清楚了好。”

姬雲開也勸他:“爹,順朝建立才不到二十日,大典也是今日才舉行,如今根基正未穩,反正現在天下已是您的,我們還是不要過於急躁的好。”

姬貫虹點點頭:“放心,我只是想你們鋪好路,並不差這幾日。”

這時有人來報,說皇上的侍衛突然進府了。

姬貫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忙跑出去看。那侍衛叩拜過太上皇和兩位王爺后,說:“太上皇,皇上喝多了,吵着要找姒書記官。不知他人在哪裏,我們急着回去。”

姬貫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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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換工作了,得學習、考試了。

別說補章,估計以後日更都難了。

但仍承諾不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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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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