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堪一擊
宮主她偏要又美又颯第一卷命不如你意,我如你意第二百一十三章不堪一擊屋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鵝毛般的飛雪,雪花紛紛,像極了那一年,她與他初見時的光景。
近日又滅了一個小門小派,這門派卻有着一個極為動聽的名字,喚作“輕羅門”。門主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似乎是從未見過江湖的血雨腥風,也從未想過,前一刻笑的花枝亂顫的美人,下一刻便能夠以一己之力滅了他滿門。
若他便這樣死去,縱然不甘心,也好過被她納為己有。
聞宛白總是這樣,用最舒坦的方式,給予旁人最為致命的打擊。
聞宛白之所以會注意到輕羅門,正是因着見過他一面。
他有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睛。
有一雙與她的心上人,極為相像的眼睛。
這位少年,名喚玉恪。
聞宛白慵懶地靠在他的懷中,半眯着眼,頗是享受地喝了一口他遞來的美酒。
在玉恪來之前,聞宛白已經許久不曾流連於枕月樓。水月宮中的人心照不宣,皆知她聞宛白為了蘇曄之,做了一回守身如玉的女兒家。
而聞宛白帶回玉恪后,這樣的局面便意料之中地發生了改變。
“宮主今日怎的想起了玉恪?”
少年低眉順眼的模樣讓人看了很難不生出憐愛之心。
事實上,他只是為了斂下眸中的殺意。
聞宛白骨節分明的手撫上他的臉龐,瑩潤的唇在躍動的燭火下忽明忽暗,姣好的面容讓人忽略了她那蒼白到不似常人的臉色。
“世人皆道我聞宛白是無情無義之人,玉恪認為當如何?”
聞宛白眯眯眼,望着這少年肉眼可見的僵硬,像極了過往時遇見的無數人。
玉恪捏了捏拳,他深知不能衝動。“宮主如何,恐怕輪不到玉恪來評判。”
他的話方才落地,聞宛白便已勾起他的下顎,溫熱的氣息噴洒在他的耳廓,讓他不由自主有幾分心猿意馬,孰料,聞宛白先他一步退開了些許距離。
他似乎從她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受傷。
這樣驕傲且強大的女子,也會有不為人知的一面么?
小侍戰戰兢兢地敲了敲門。
聞宛白瞥了一眼門的方向,還未有所動作,便聽見有人開口,“宮主,霜雪苑的那一位公子將您送的物事都盡數砸了個乾淨,屬下攔不住啊……”
霜雪苑是蘇曄之現在住的地方。
他是個不愛招惹是非的人。
聞宛白半坐起身子,卻依舊是軟着身子靠在玉恪身上,“再購置些新的去。他愛砸,便任他砸。”
她滅了這麼多門派,可不只是因為控制不住心底嗜血的慾望,這些門派的財力加起來,可是抵了從前好幾個水月宮。
殺伐有道。
過了半晌,那聲音又飄了進來。
“公子已經整整一日不曾進食了,宮主不如去看看吧……”
聞宛白漫不經心地瞥了玉恪一眼,輕輕地笑了。
“本宮與玉公子今夜歡好,當下有些乏了,明日再說,你退下吧。”
她搜羅來的弟子,縱然不情不願,也不敢公然冒犯她。有些東西,被馴服地狠了,便更容易管教。
只聽得“哐當”一聲,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道踢開。
蘇曄之抿着唇,臉色陰沉地立在門口。那小侍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二話不說便躲的遠遠的了。
聞宛白挑眉,語氣中滿是揶揄,“一整日不曾進食的人,竟還有這樣好的力氣”
玉恪來時,便有專門的人教導過他禮儀。他知道,這樣的情況,若是不走,極有可能喪命。
聞宛白是一個上一刻對一個人說愛,下一刻又能夠漫不經心殺人於無形之中的人。
“走什麼?”聞宛白攬住玉恪的身子,笑眯眯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有多愛懷中的人,“今夜可是要留宿的。”
蘇曄之緩緩上前幾步。
“你若是想留宿,可以找我。”
“聞宛白,你可以找我,但他不行。”
他很少會連名帶姓地叫她。
他依舊是一副清冷的模樣,可是眸子裏染了猩紅的顏色,若說是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到的,這幅情景他即便見了沒有百回,也有十多回了。
談不上刺激。
玉恪見狀,倒是笑了。
“為何我便不行?”
蘇曄之危險地眯了眯眼,清冷的目光中儘是不屑,待看清了玉恪的容顏,面上閃過一絲慍怒。
“滾。”
玉恪眸光一凝,努力掙開聞宛白的懷抱。“玉恪既然這樣不招蘇公子待見,走便是了。只是不知道宮主舍不捨得”
聞宛白別開身子,“明日本宮再陪你。”
待偌大的屋子內只餘下她與蘇曄之二人後,她攏了攏身上單薄的衣料,起身踱步至蘇曄之跟前。
“曄之此番,是有何事?”
蘇曄之突然緊緊抱住她。
“對不起。”
聞宛白微微一怔,她臉上的假笑幾乎維持不住。她推開他,踉蹌退後幾步。
“你知道了什麼?”
那段殘忍不堪的往事,她不希望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知道。
蘇曄之懷中一空,他的心跟着輕輕一顫。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宛白不想讓我知道,我可以通通當做不曾聽過。但是,別再折磨自己。”
聞宛白長袖一揮,十成的功力分明是精準無誤地對着他的方向,卻在他毫不閃躲的情況下,轉移了方向,一旁的木桌被劈得粉碎。
她轉過身,負手而立。
“你走吧。”
她自認是一個執念深重的人,對穆夜如是,對他,亦如是。她可以強大到無需顧忌自己的感受,麻木地重複着殺人這一件事。
唯一失態的那一次,便是見到他與宋玉裴成雙入對,如果那是愛一個人的滋味,想來,她是輸得徹底。
這場戲,她不願再演。若是蘇曄之現在離開,或許她可以考慮改變心中的主意。
蘇曄之淡淡地看着她,那般清冷如謫仙的一個人,也會滿目猩紅。
蘇曄之沒有強留,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便轉身離開。
聽見他逐漸消失的腳步聲后,聞宛白這才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再不見方才的凌厲模樣,脆弱地不堪一擊。
何為正,何為邪。
沒有了聞宛白的水月宮,本就是一盤散沙。真正強大的不是水月宮,而是擁有聞宛白的水月宮,可是,她終究是護不住這一方土地的。
可真正的水月宮,會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逐漸變得強大。
在沒有她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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