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謂我心憂

第二百一十章 謂我心憂

她早已忘記,一顆藥丸暫時廢了他武功的事。

聞宛白抱胸而坐,斜斜倚着身後的紫檀木,一顆毫無波瀾的心,早已不知何為悸動。

“就寢?”

尾音高高揚起,分明是疑惑的語氣,卻予人無盡的難堪。

她素來喜歡清靜,所以寢殿附近並未有人看守,每日都是清憐負責守夜。

“清憐——”

怯生生的女子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后,提着裙擺便沖了進來,看見蘇曄之時,訕訕地跪了下來:“宮主有何吩咐?”

聞宛白搖了搖頭。

“你就是這樣守的夜?”

清憐立刻解釋道:“宮主,清憐以為蘇公子身為男寵,是可隨意進入內殿的……這才不敢妄加阻攔。”

她便是阻攔也是無用的。

聞宛白揮了揮手。

“下去。”

清憐連忙起身退下,在身影即將離開內殿時,聞宛白的聲音一道追隨而來。

“滾回你自己的房間,本宮這裏,暫時不需要你。”

她立刻縮着身子退下了,主上的事,還是少管為妙。

蘇曄之自始至終都不曾搭話,他只是靜靜地看着聞宛白的容顏,似乎是在思忖何事。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聞宛白,抬起手擦去她額際的細汗,“你夢魘了。”

聞宛白皺眉,卻未拂開他的手。

“我說了什麼?”

一副緊張的模樣,她似乎生怕夢中說了不該說的話。畢竟,是那樣難以啟齒的事。

蘇曄之盯着她的神情,忍不住輕輕一笑。

“宛白,你究竟在擔心何事?”

此言一出,便是間接性地在告訴聞宛白,她什麼也沒有說。

聞宛白當即鬆了一口氣。

“滾。”

冷冷清清的一個字,自她唇畔吐露,透露出一種禮節性的疏離。

若是從前,只是這一個字,便會讓蘇曄之難看至極,可今時今日,不知怎的,蘇曄之的臉皮亦比往日厚了些。

他轉而抱上聞宛白的腰身,輕輕蹭了蹭。“宛白,我早與父皇說過,此生唯念江湖。他便放我回了江湖,亦不再派人跟着我。如今,你可是我唯一的依靠。你怎麼忍心,這麼久不來看我。”

聞宛白手一頓。

她該推開他的,但是她未曾這樣做。

須臾之間,那一日,他與宋玉裴濃情蜜意恍如一對璧人的情景再度湧入腦海。那時,是她為數不多情感戰勝理智的時候,約莫是因為懷了孩子的緣故,整個人都多愁善感起來。可那時的悲痛欲絕,她至今都難以忘懷。

聞宛白狠狠推開他,勾起唇角,“怎麼,又想從本宮這裏得到什麼?別忘了,是你自願來的水月宮,今生都永無踏出水月宮的可能。”

蘇曄之撞在身後的橫木上,發出一聲悶哼。

他這樣凌厲的一個人,在聞宛白面前,總是不由自主地軟了性子。

“我不會離開水月宮,更不會離開你。宛白,你為何還是不明白。”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近乎是喃喃低語,讓人聽的不大真切。

聞宛白彎了彎唇,突然湊了上去,揪緊了他的衣襟,“本宮成全你。”

她將他雪白的衣衫撕的七零八落,一揚手,明亮的紅燭登時滅了,屋內陷入了極致的昏暗之中。

蘇曄之的手搭上她的腰際,一個轉身的功夫,便與她互換了位置。藉著月色,可以清晰看見她的模樣。而事實上,這模樣早便刻進了他心裏,不死不滅。

一夜荒唐過後,卻不知,又傷了誰的心。

聞宛白跌跌撞撞地踏出門檻,她只覺得自己有幾分離譜。

枕月樓添了十幾位新人,嬌俏的,艷麗的,冷硬的,溫柔的,一應俱全。

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便是總有一個地方,與另外一個人相似。若是將所有人的五官都拼湊起來,便恰好是另外一個人,一個藏在她心底那樣多年的人。

聞宛白白日裏將水月宮打理的井井有條,夜晚則又過起了紙醉金迷的生活。

雅俗奢靡,男寵無數。

不過,聞宛白的殿內,從不會留人。即便有不識趣之人,最終都只能在聞宛白強硬的態度下悻悻而離。

夜夜笙歌,無不大張旗鼓。可是,這每一夜,蘇曄之都會神情緊繃地坐在毫不起眼的位置上,一杯接着一杯的給自己灌酒。他似乎不會醉,越喝便越是清醒。

而聞宛白則是接過旁側少年遞來的一杯又一杯美酒,她似乎在刻意讓自己喝醉。

可惜,事與願違。

她不會醉,靈台一片清明。

“宮主,今夜便讓阿葉來服侍您吧。”

歌舞過後,旁側一個男子見聞宛白迷離了雙目,便以為她是醉了,大着膽子要上前扶她。

可是手還沒挨到宮主的一片衣角,便被另外一個人狠狠打開。

蘇曄之將聞宛白穩穩護在身後。

“她不需要服侍。”

他壓抑着心底的怒意,語氣隱隱有幾分不遜。

聞宛白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是何人?”

那自稱阿葉的男子揉了揉尚在隱隱作痛的手,皺起眉來。

蘇曄之瞥了聞宛白一眼,抿抿唇,“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麼也不是。”

少年聞言一噎,反應過來時,立刻哭哭啼啼起來,“阿白,他罵我。”

聞宛白低低地笑出聲。

她輕而易舉地撥開蘇曄之的身子,一手攬過阿葉的腰身,絲毫不嫌棄地擦了擦他的眼淚。

“哭什麼,今夜就讓你留下。”

阿葉一愣,繼而喜出望外,甚至有幾分結巴。

“宮主此言當真?”

蘇曄之的身子一僵,趕在聞宛白回復之前,便冷冷開口,“不可。”

聞宛白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為何不可?”

語聲中夾雜着輕佻,顯而易見,他在她眼裏無半點位置。

蘇曄之咬了咬牙,冷冷開口,微微有幾分生硬。“宮主若是一定要人服侍,不需要麻煩旁人,曄之也可以。”

他淡淡望了周圍的幾個人。

“幾位請回吧。”

聞宛白掃了一眼不情不願的幾人,他們還真是讓她省心,知道她不喜歡口舌之爭,縱然是怒極,也只敢掛在臉上。

“行了,都散了吧。”

“是。”

殿內只餘下蘇曄之同她。

聞宛白迷離的目光逐漸清醒過來,抬起手將一個空酒盞丟了過去。那空酒盞咕嚕嚕滾到了他的腳邊,滲出幾滴香氣逼人的酒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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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立刻馬上開始碼字……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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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她偏要又美又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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