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林平之受難記
這究竟是怎樣的運氣啊。
林平之一人,那便代表左挺已經與他分開了。
先是被木高峰纏上,危急時刻有楊秋亭撈人,而後又獨自撞上左冷禪,若非有劉荇相助恐怕脫不了身,饒是東方不敗見多識廣,此時也險些笑出聲來。
自林家滅門之後,林平之簡直是瘟神附體,每當得到新的機緣,都有新的暴擊緊隨其後。
無論是拜入華山還是得授紫霞,還有楊秋亭給他的秘笈指導,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足以驕傲一段時間,結果他愣是成功做到了“一直在進步,從未風光過”。
江湖中高手雖多,但真論起來,如今的林平之的實力在年輕一代中算是不錯的,只是實在太倒霉,每碰到一個都是硬茬子,遇一次栽一次。
楊秋亭低頭看着不斷顫抖的東方教主,伸手就捏了他一把,皺着眉頭問道:“只你和平之兩個?”這倆人能從左冷禪手下討得好,他怎麼不太信呢。
一語中的。
劉荇的情緒低落下來:“不是,若是就我倆,那左冷禪的俘虜就變成倆了。左冷禪倒是沒帶多少人,只有他的師弟‘九曲劍’鍾鎮相隨,但莫說二對二,單一個鍾鎮就已經夠我頭疼的了。左冷禪在一旁都未拔劍,隨手摺了根樹枝擲過來,就阻得我手忙腳亂,劍當場被鍾鎮挑飛。”
“……好不要臉。”楊秋亭咬牙道,“好歹也是一派掌門,放鍾鎮那種老人去欺負年輕人也就罷了,還要從旁協助,這個死老頭。”
劉荇慚愧道:“我和林平之都被點了穴,被鍾鎮一手一個就拎着了,幸好緊接着就又遇上了救星。”
楊秋亭有些無語地催促道:“一口氣講完吧,這樣聽下去,我和教主要心肌梗塞了。”
劉荇終於簡化了語言,迅速彙報了沖虛道長如何路過並為他們解圍的經過。
“……我也聽不懂沖虛道長跟姓左的說了什麼,他們便放過我們了。左冷禪他們走後,沖虛道長問了我的劍法是誰教的,聽說你並未正式收我為徒后,便提議要我拜入武當山。”
“哦?”楊秋亭的手一頓。
“但我立刻就婉拒了。”劉荇趕緊表白心跡,“家父已經退隱江湖,我承了楊大哥和教主的情,自然沒有再轉投武當的道理。”
東方不敗淡淡道:“也可。不過若是真拜入武當派,倒並非壞事。”
劉荇嘀咕道:“但正邪不兩立,那樣就不能見……你們了。”
楊秋亭笑了笑,道:“你不是總想着,一定要嵩山派付出代價么,武當派一貫明哲保身,成了武當弟子,恐怕不能再由着性子來。像這樣無門無派飄着,雖然心裏不託底,卻方便行事。”
劉荇應了一聲,又道:“看沖虛道長的行路方向,倒像是要回武當山,我們倆自然不好意思多打聽。不過經此一遭,林平之說一個人走江湖真要命,他已經受夠了,要改道直接回華山,回去后請他師父親自來找。”
楊秋亭嘴角一抽:“他終於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劉荇補充道:“順便一提,他說回華山後會給你寫信的,如果過了很久都沒收到他的信,那他大概就又又又遇到了什麼厲害的仇人,叫你逢年過節記得給他燒……不說了。隨後我送他走了一段,我們便分開了。”
楊秋亭:“……”
只是為什麼聽起來這麼可憐,但他卻很想笑呢?
與此同時,東方不敗終於忍不住了,一抖一抖的笑了起來。
從劉荇口中得知林平之這一路的艱辛,還有他自己多日以來的見聞,楊秋亭不禁長嘆,江湖便是如此奇妙。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有人一路平安行事順遂,也會有人步步受阻驚險萬分。
行走江湖,便是各行各的路,各受各的苦,無人能得長伴,不過是各安天命或各自改命而已。
林平之這小子……
但願無事吧。
兩日後,他們回到了老窩黑木崖。
東方教主的小院子依然乾乾淨淨,侍女侍衛們各司其職,老老實實等待教主夫夫回來。
數月沒回家了,重新撲倒在東方不敗的大床上,楊秋亭打了個滾,熟練地拍着柔軟的床:“來,上來。”
東方不敗嫌棄地看着他:“大白天的,這是在做什麼?真受不了。”
看東方自顧自的喝茶吃點心,不肯理他,楊秋亭只好一個人孤獨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心道,受不了你也得受着。
東方不敗的大床又厚又軟,比正常人睡的要高得多,人躺在上面便要陷下去,雖然不如硬板床那樣對腰背好,但他倆都喜歡這樣被包圍捕獲的感覺。
只要有一個人躺下,另一個人便躺不住了,非得不由自主地朝着凹陷處滾過去不可,楊秋亭最喜歡用這一招來捕捉東方,而東方沒有一次能逃開。
過了一會兒——
睜開眼睛,透過窗戶看着燦爛的陽光,楊秋亭感慨道:“夏天是萬物生長的季節。”
東方不敗一臉迷惑,在他懷裏抬起頭。
楊秋亭懶洋洋地笑着:“躺着不動,懷裏就會悄悄長出一個夫人來,還挺大隻,能說能笑又能吃。”
誰能吃了,東方不敗被他這一語雙關弄得面上發燙,恨恨地咬了他一口。
他總是管不住自己的雙腿,總要往楊秋亭在的地方走,或者聽楊秋亭的指揮。
這樣被說,他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從這人懷裏爬下來,坐在床邊,不給夫君抱了。
楊秋亭勸道:“大寶貝,進來進來,抱着舒服。”
他的大寶貝很敏感:“那誰是你的小寶貝?”
楊秋亭一把將他抓進懷裏,摁倒在床上,笑道:“從前沒有,你要是願意當,以後就有了。”
這話還說得過去,東方不敗微微點頭,心氣兒順了。
他想安靜地躺一會兒,楊秋亭卻鬧騰得很,又不肯放過他。
楊秋亭道:“東方寶寶……”
東方不敗糾正道:“不是東方寶寶,是東方不敗。”
聽起來,發音倒真是很像呢。
楊秋亭從善如流:“東方不敗……”
東方登時渾身汗毛直立。
他小時候若是闖了禍,父母就會叫他的全名,讓他聽着頭皮一緊。雖然這是他繼位教主后才取的,但感覺也差不多,現在被楊秋亭一叫,真是讓人害怕極了。
楊秋亭也覺得不對勁:“哪有這麼叫的,多生疏,不好不好。”
東方想了想,也贊同地說道:“你還是叫我寶貝吧。”
楊秋亭抓住了他的話柄,當即壞笑道:“真不害臊,大男人還這麼膩歪,就知道撒嬌。”
東方不敗:“……”
突然被倒打一耙,倒成了他在撒嬌,東方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勉強鎮靜下來,好容易才沒昏過去。
摸起來,感覺懷裏的教主被氣得渾身發熱,楊秋亭心知不妙,當即抬手運起擒龍功,將滿滿一杯涼茶吸過來。
“來,教主大人喝茶。”
他恭恭敬敬地捧上,老實地侍奉尊敬的教主飲茶。
東方不敗生氣地喝了一口茶,稍稍冷靜下來,哼道:“只會欺負我,算什麼本事。”
楊秋亭也哼他:“連你都欺負不了,算什麼本事!”
倒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東方不敗想了想,發覺這話沒法反駁,只好低頭喝茶,自己安慰自己,至少還知道給他奉茶降火,這個夫君勉強算是沒白疼。
見懷裏的大寶貝消氣了,楊秋亭登時又放鬆了警惕,把東西拋回桌面,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
他這一伸展不要緊,把好好一張大床全佔了,留給東方的空間只有一點點,而且稀碎。
幸虧東方不敗心胸寬廣,並憑藉火眼金睛識破了他的壞心眼,面對他的故態復萌完全不生氣,絕不給他逗人的機會。
這樣想着,東方露出一點狡黠的笑,主動趴在了他身上。
儘管很滿意東方的表現,但楊秋亭還是有些失望,忍不住嘀咕道:“……怎麼不鬧小脾氣,唉。”
果然是故意氣他。
東方不敗表揚了一下自己的先見之明,拉起他的手臂,把自己環住:“有什麼好鬧的,本座跟你可不一樣。”
他越是溫柔善良大度,越襯得楊秋亭為人不咋地,兩廂對比,實在太明顯了。
楊秋亭理虧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調整了一下姿勢,把東方圈進來:“行吧,你說什麼都對。怎麼好好的床不睡,非要往我懷裏鑽?”
東方不敗對這明知故問十分不屑,在心裏嗤之以鼻,不過表面上只裝聽不見。
楊秋亭也老實了,安安靜靜抱着他,享受着午後短暫的靜謐。
之所以短暫,全因為東方教主太過放鬆,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心裏話——
“你懷裏舒服。”東方微帶饜足地小聲嘟囔。
楊秋亭想都沒想就順口接道:“你身體裏更舒服。”
東方不敗:“……”
怎麼就不能好好的說一會兒話呢?
他真是太難了,太難了。
楊秋亭看出了他心中的無奈,連忙做出補救措施:“我知道錯了。”
東方不敗驚訝又略帶恐懼地看着他,彷彿被嚇到了。
下一刻,楊秋亭繼續:“下次還敢,下次還敢。”
“那就好,沒被別人冒充。”東方不敗放心地點點頭,在他懷裏蹭了蹭,得到獎勵性的親吻。
他們雖並未急着趕路,但走這一趟到底不比在家裏舒服,勞頓過後,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哈欠。
東方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肚子:“你的手……”
楊秋亭的大手鑽進他的裏衣,放在他肚子上,懶洋洋道:“我的手就愛放在那裏,不許有異議。”
說著,又在他柔軟的肚皮上捏了捏。
“哦。”東方不敗小聲應了一下。
楊秋亭的態度太過自然,讓他以為被捏肚皮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今後也要經常被摸,所以只好忽略掉這奇怪的感覺。
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幾句,他們都有些困了,一齊呼呼大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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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又需要加更了……已經偷了半個月懶的作者瑟瑟發抖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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