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徹底負責
青嶺的良田那真是綿延無際,官道兩側,那蔓延出去的綠油油的田地,映照的人眼瞳都是綠色的。
在山上的宅子裏待了三四天,鹿元元和衛均下山了。
倒也不是在山間久待成了原始人的樣子,因為山上那可是相當恣意,要什麼有什麼。
不過,見着了人間煙火,還是開心的。
坐在馬車裏,後背倚靠着衛均,一邊順着敞開的窗子看着遠處那綿延的田地。偶爾的,還能遇到擦肩而過的巡邏的官兵,誠如衛均所說,這地兒的確是看守的相當嚴密。
這大片大片的良田,若真被毀了,那真是哭都哭死了。
“聞着人味兒了,也聞着農家肥的味兒了。這才是煙火氣,人果然還是群居動物,脫離太久了,總覺着要返祖了呢。”鹿元元邊說邊嘆,雖是不喜歡人太多的味兒,可離開太久了也不適應。才三四天而已,這忽然要進城了,她就有一種興奮的感覺,怎麼特像劉姥姥。
“返祖是什麼?”她奇奇怪怪的話特別多,有時候她說了,他都得需要一些時間去琢磨,琢磨到底是什麼意思。
噘起嘴,鼓起臉頰,鹿元元扭頭去看衛均。
瞧她弄出的那怪模樣,衛均微微眯起眼睛仔細的觀察了下,“魚?”
“這是猴子,沒看出來嗎?”怎麼會是魚?她這樣子像魚嗎?
猴子?
衛均揚眉,顯而易見的不明所以,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一看他那表情,還原來如此呢,他是根本看不懂,也get不到她的點。
算了,她和一古人計較什麼?
低頭看她那副不與他再浪費口舌的樣子,衛均不由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扭了扭,繼而又轉到她耳朵尖兒上。
“其實有些時候,你犯病了也未嘗不是好事。”因為她犯病了,忘事了,做的說的某些氣人的事兒,也會因為她忘事兒繼而就原諒了她,誰會和病人計較呢。
鹿元元斜着眼睛睨了他一下,“還有你這樣的丈夫?唉,此時後悔已是無用,就這樣吧。”
她故意氣人,而且也是真的氣人,衛均低頭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以示懲罰。
她倒是不緊不慢,也不是不疼,疼也是疼了一下,無所謂了。
那模樣,頗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總的來說,拿她是沒辦法,她有各種法子氣他。
“你嘆什麼氣啊?我又沒說你不好。為了不讓我犯病忘事,你這些天來做的努力我都看到了。那汗是白流的嗎?跪是白跪的嗎?我都看着呢,念你的好,承你的情。”聽他嘆氣,鹿元元立即哄道。瞧她是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可是那小嘴兒叭叭起來,還真是辯不過她。
衛均就那麼歪頭看着她,還是以前的想法,她若是個男人,不能為己用,那就不能留着了,為禍一方啊。
他不說話,還用那種眼神兒瞅她,鹿元元直接反抬手,在他的頭上胡嚕了兩下算作安慰了。
擁緊她,讓她發出恍若要溺水一樣的聲音,衛均才鬆了勁兒。
他鬆勁兒了,鹿元元就在那兒樂,覺着他極是好笑。
隊伍晃晃悠悠的,總算是在晌午時進城了。這城不算太大,但也並非小城,若說和青溪城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這地兒到底是糧食大產地,相對來說還是富庶的,看着街上那些人來來回回的百姓身上的穿着就知道了。
臉露出車窗看着,鹿元元頗為感嘆,人間煙火氣,雖是難聞,但必不可少。
馬車停在了一家酒樓前,這酒樓,應當是這城裏最好的了吧。
被衛均抓着從馬車上下來,仰頭往那酒樓的牌匾上看了一眼,如她所想,這酒樓應該就是城裏最好的。
走下來,兩人進了酒樓,前後有數個護衛跟隨。在櫃枱那裏和掌柜的簡單交涉一下,便直接朝着樓上走去。
路過櫃枱,鹿元元看了一眼那掌柜的,上了些年紀,不過身體挺不錯。
踩着樓梯往上走,正好有客人從樓上下來,兩個男人,穿着長衫,一股子書生氣,一看就是讀書人。
擦肩而過,鹿元元又扭頭去看那兩個走下樓的男人,饒有興味兒。
一直上了二樓,進了一雅間,臨窗敞開,在這兒正好能望得見一片的民居。
走到窗前,鹿元元先那麼張望了一下,然後這才坐下。
衛均已經坐在了對面,並且,在倒茶了。
他手修長,瞧着應當給他的手裏塞一根筆才合適,但實際上卻是握刀見血的手。而此時,拿着茶壺倒茶,倒也不違和,因為漂亮。
鹿元元盯着他的手看,驀地又笑了,他這雙手,的確是能握筆,能握刀,能倒茶,還能撫摸。
她最喜歡的,自然還是他的撫摸了。
腦子裏閃現的是不宜描述的畫面,他這幾天在儘力的讓她不要犯病,他很‘艱難’,但也的確是有所成,她沒犯病。
因為記着,她很是開心。
“喝吧。”倒好了,將杯子推到她面前。
看了一下他的眼睛,那黑瞳那麼大,漆黑又深邃,可此時瞧着,真像每晚她泡澡的水。
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鹿元元忽然開口,“這城裏萬輔人很多嘛。”
她忽然這樣說,衛均也再次抬眼看她,本來要喝茶的,這會兒倒是也將茶杯放下了。
“鼻子那麼好用?”這裏的萬輔人,還是不太一樣的,她居然都聞出來了。
“那是,也算見識過那麼多的萬輔人了,無論是普通的,還是那些舊派的,我都見過。這些普普通通過小日子的,想必就是那些舊派所說的大萬太保了。他們生活在大魏,其實就是普通的大魏子民。”應當在全國各地都有,他們未必習得那些妖術,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
衛均輕輕地頷首,“大魏這麼大,其實他們遍佈各處。他們是否普通尋常,須得時時監視。調查清楚了,才能給予定論。”這個工程量,那是相當大的。
或許那些普普通通的萬輔人,從未察覺到有人在監視觀察他們,但實際上,所有調查到的萬輔人,都在被監視之中。
鹿元元輕輕地點頭,她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寧殺錯不放過。
在監視的過程當中,哪怕出現一點點的可疑之處,他們就會採取行動了。
基本上來說,方式就只有一種,殺!
很快的,小二來送菜了。
都是這青嶺的特色菜,別的地兒,或許也能吃着,但味兒絕對不一樣。
所謂正宗吧,合不合口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吃個新鮮。
菜品一一的擺放在桌子上,鹿元元先各自掃了一眼,然後又吸鼻子聞了聞。
衛均就那麼看着她,等着她說話。
“你又不吃魚,還特意點了兩道魚做的菜,王爺,你在自虐嗎?”兩道用魚做的菜,其實已經看不出來是魚了,不止改變了形狀,還添了許多的菜。
但是吧,又不像西南那邊做的那麼辣,反而酸味兒非常濃。
這種吃法,倒是也別具一格,反正,聞着味兒是不錯的。
乾淨,那種酸酸的味兒,來自於天然的食材,並不是醋。
“你不是愛吃嗎?本王,可以忍着。”再說,這魚,也並非有那麼大的氣味兒,加入的料太多了。
“唉,可不是當初讓我吃了魚離你兩條街那麼遠的衛均了。愛情這東西,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鹿元元笑眯眯,執箸夾菜,她真想嘗嘗這酸到底有多酸,因為用鼻子聞真的很酸。
看着她吃,衛均倒是也沒動筷,只是盯着她看而已。
“味兒不錯,魚肉滑嫩,有點兒酸菜魚的意思。”很相似,但又不一樣。
“多吃些。”見她說好吃,衛均也不由彎起了薄唇。因為他從不覺着魚這種東西好吃,但看她吃的歡,就會覺着很是不可思議。
瞄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準備要跟我說什麼大事啊?”
“為何這麼說?”衛均微微歪頭,問道。
“你聽說過斷頭飯嗎?就是有大事之前,給吃一頓特好的,什麼要求都儘力滿足。然後呢,腦袋就掉了。”依她看,衛均是有事兒跟她說。
衛均表情不變,“你有什麼猜測?”
“你要去青溪城?但是,不想帶着我。”要她猜的話,就是如此了。因為自從回了帝都之後,他連採星司都沒讓她去。分明的,他就是不想讓她再參與了。
衛均笑了,“你想回去?”
“你若不想讓我去,那我就不去唄。不過,我就是擔心我家小胖和阿羅,他們還在那兒呢。”庄禾做餌,面對的肯定不是簡單的衝突。再加上還有閻青臣帶領邊關的軍隊,單是想想,這一回,就是要來大的了,因為衛均生的是全部剿殺的心。
誰又想到她會這麼聽話,衛均都詫異不止,若早知如此,便早早的與她說了,何必這麼費力。
“驚着了吧?你根本就不知道,要一個混吃等死的人去衝鋒陷陣有多難。你若當時不去青溪城找我,我這輩子都在那兒混着。”所以,他把她給帶出來了,這往後,他可不就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