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臨三言兩語把太子扯到嫁妝這事上,太子即便心裏真有這樣想法他也不可能承認,堂堂太子,盯上了別人家的嫁妝,就算計人讓其去沖喜。這樣的話要是傳了出去,他這個太子的臉就真不要了。
太子黑着臉,看着據說心悅他,只要他隨便說幾句話就能勸聽話,但實則對他絲毫沒有尊敬之意的江臨,心裏不得勁兒的很。
“江臨,你好大的膽子,你是將孤當成了什麼人?”太子厲聲反駁。
江臨聞言,笑容瞬間燦爛了,“我就知道殿下不是這樣的人,那真是太好了,殿下也會為我主持公道,讓我拿回屬於我娘的嫁妝對吧?”
江臨眨眨眼,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太子。
太子微微一愣,許是因為激動,江臨臉也有些紅,模樣乖巧好看,又笑的勾人,太子又突然覺得江臨是心悅他的。
“孤既然來了,自然會為你主持公道,”太子幾乎是下意識應了江臨的話。
不過一說完他就後悔了,他今日是來鎮壓江臨別找安陽侯府麻煩的,怎麼反倒為江臨主持起公道來了?
太子正後悔着,安陽侯府突然出聲了,“殿下,這是安陽侯府的家事,殿下這般怕是不妥。”
安陽侯即便不滿趙秋如的行為丟了安陽侯府的臉,也對江臨有了那麼一丁點的愧疚,但江臨親娘的嫁妝他卻是不想給出去的,那麼大一筆啊。
而太子也覺得是有些不妥,但他一向不喜歡有人跟他反着來,太子視線轉到安陽侯身上正要說話,卻瞥見江錦月用祈求的目光朝他搖頭。
太子本就對江錦月有幾分好感,再加上美人這樣求他,又想到方才江錦月對他愛慕眼神,太子這心一下就軟了。
他清清嗓子,改了口,“侯爺說的對,這是侯府家事,孤的確不好插手。”
而後又厲聲點江臨的名,“江臨,你如今既已是將軍府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將軍府,你可切莫再抹黑將軍府,衛家為大越立下汗馬功勞,若你敢墮了衛家名聲,孤定不輕饒。”
真是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話。
太子說完,就發現江臨沖他搖頭,臉上儘是失望。
江臨定定的看着太子,“殿下如今還只是太子便已把出爾反爾當成了家常便飯,若殿下將來登基,怕是這天下要大亂。”
“殿下既然不肯主持這個公道,江臨自然不強求,一會兒就煩請殿下當真不要插手安陽侯府的家事了。”
江臨話一出口,太子頓時臉色鐵青。
“江臨,你好大的膽子!”
“江臨不敢,請太子責罰,”江臨乾脆利落的認罪,而臉上的失望卻越發明顯。
生生把太子給噎住了,弄的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
還有改口的事,太子這會兒徹底被架在中間,這會兒不知是改回來,還是不改,怎麼做都應了江臨那出爾反爾的話。
江臨不管他了,直接問安陽侯,“父親,嫁妝的事你不說點什麼嗎?”
聽着江臨一口一個嫁妝,安陽侯那點小愧疚已徹底消散不見了,“你一個男人要什麼嫁妝,丟人現眼。”
“你既沒衣服穿,那將你留在侯府的衣服全帶走就是,至於給將軍府的見面禮,先前已備好了,你一併帶回去,除此之外本侯還會給你一千兩銀子做花用,嫁妝的事便休要再提了。”
安陽侯這話江臨並不意外,財帛動人心,堂堂侯爺不也得使銀子,安陽侯這些年過的這麼瀟洒,靠的可不是安陽侯府的家業,而是‘江臨’親娘雲婉煙的豐厚嫁妝。
雲婉煙出身江南望族,千嬌百寵的姑娘被當年到江南遊玩的俏書生迷了眼,俏書生則被美人的美色勾了魂,兩人不顧長輩反對死活要在一起,兩年後,以雲婉煙身死而悲劇收場。
安陽侯轉眼就娶了當年的禮部侍郎如今的禮部尚書之女趙秋如進門,趙家雖有權,但論及錢財,十個趙家也抵不過一個雲家。
而趙秋如進安陽侯府未必沒有盯上雲婉煙嫁妝的意思。
“所以父親打算私吞了你亡妻的嫁妝?”江臨直接問。
“閉嘴,什麼私吞,你娘雖然留下了嫁妝,可你這些年也沒少花用,已不剩多少了,本侯再給你加一千兩銀子便是。”若被人知曉他想扣留亡妻嫁妝,他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安陽侯也算明白過來了,這小畜生今日就是衝著嫁妝回來的,外頭那些傳言就是他提前佈置的局。
“用我娘的嫁妝養我啊,是不是還用她的嫁妝養着整個侯府啊,父親,你是不是太沒用了點,什麼都靠我娘的嫁妝,會讓人笑話的。”
“孽障,你胡說什麼!”安陽侯府又讓江臨給氣紅了眼。
江臨:“是不是胡說,算筆賬不就知道了,不過這事得找個能主持公道的人,太子殿下不願,要不我們上衙門吧。到時再多請些百姓走見證,把我娘的嫁妝單子拿出來,我給說說我這些年花了多少銀子,我都記得的。”
安陽侯眉頭緊鎖,這小畜生一心要把事鬧的人盡皆知,只要一想到旁人會怎麼議論他,安陽侯就怒火中燒,高舉了手掌。
江臨反應他比激動,“你打,打死我正好沒人再問你要嫁妝,你就能吞的光明正大,保全你堂堂安陽侯的狗屁名聲!”
“啪”一聲,巴掌重重落在了江臨臉上。
江臨沒有什麼不可置信,反而臉上多了笑意,“我原本還想着你但凡對我有一絲父子情分,今日這事就好好跟你們說。但你這巴掌既然落下來了,那咱們就只能撕破臉皮了。”
“侯爺,只要今日門外那六輛馬車是空着的回去的,安陽侯府就會因為嫁妝的事永遠被盯在恥辱柱上,百姓只要一想到安陽侯府,就會說,是不是那個為了嫁妝把亡妻和亡妻生的孩子都害死的安陽侯府啊?”
江臨從懷中拿出一張紙,“侯爺先看看開胃菜。”
安陽侯一張臉又青又紅,一把奪過江臨手中的紙,只看一眼就又舉起了巴掌。
江臨好心補充,“侯爺知道這盛京有多少滿街跑的小孩兒吧,不用半日他們就會讓所有人都聽到這紙上的話。”
上頭寫着:
安陽侯,賣兒子,吞嫁妝
趙秋如,害前妻,虐繼子
狼心狗肺天生一對
江錦月,後娘生,心腸毒,逼哥替嫁不是人
……
安陽侯舉着的手抖了抖,心中生了忌憚,沒敢落在江臨臉上。
“現在只有你們兩口子和江錦月,但遲早我會加上你兩個寶貝兒子的。而且這只是個開始,後頭的好戲還多着呢,侯爺你信不信往後你只要上街你就能聽到百姓說安陽侯府?”
江臨向安陽侯靠近了些,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想讓江錦月當太子妃,但名聲徹底臭了的江錦月太子敢要嗎?”
安陽侯猛然瞪大了眼,“逆子,你敢!”
江臨淺笑,“我沒什麼不敢的,侯爺,如今的我一無所有,就是死也會拉你們墊背,如果我過不舒服,安陽侯府誰也別想舒服,我娘的嫁妝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呢?”
江臨佔據上風,而安陽侯現在就等着江錦月能嫁入東宮當太子妃,已經開始走下坡路的侯府才能穩固,甚至翻身。
安陽侯張了張嘴,話在嘴邊停了好一會兒,他才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個字,“給!”
說完就背過身去了,可能是怕江臨看到他臉上肉痛的表情。
江臨輕笑了聲,補了一刀,“如果一開始就把給衛家的見面禮給了,再隨便扔幾件衣服給我,何至於此呢。”
“侯爺!”安陽侯一說給,趙秋如就忍不住了,上前拉安陽侯衣袖,“侯爺,不能給啊,那麼多的嫁妝……”
“住嘴,你還有臉說,還不都是因為你,”安陽侯打斷趙秋如的話,江臨說的對,如果一開始就不剋扣嫁妝,今日他壓根就找不到鬧騰的由頭。
“蠢婦!”安陽侯越想越氣,顧不上還有其他人,直接罵趙秋如了。
“夫人這麼著急做什麼,那是我娘的嫁妝,又不是夫人您的。哦,我看到了,夫人手上帶的鐲子是從我娘嫁妝里拿的吧,真好看。”
“可夫人你帶着安心嗎,就不怕我娘半夜來找你?”江臨用陰測測的眼神看着她,咧嘴一笑,“找你下去給她作伴咧。”
趙秋如不知是心虛還怎麼,被江臨給了下一跳,驚呼着往退了好幾步。
江臨對她的反應很滿意。
他道:“我知道你們都動過我娘的嫁妝,侯爺你到底是我娘的夫君,你動的東西就不用還了。但其他人不行,我娘的東西絕不給後娘和她生的東西用。動了銀子就把銀子還回去,拿了東西就把東西給我原封不動的還回去,少一樣都不行,否則我們就衙門見!”
繼室動先夫人嫁妝,上衙門也是能討個公道的。
“哦,對了,將軍府的聘禮記得一併還回去,你們擺人家一道還想收聘禮,太不要臉了。”
“當然,不還也可以,你們把江錦月嫁過去好了,反正將軍納個妾也沒人會說閑話。”
江錦月一聽立馬搖頭,“不要,我不做妾。”
從太子來后江錦月幾乎沒怎麼開口,一是她不想在太子面前跟江臨起爭執,那樣太子眼中的她會很難看。二則是她發現江臨壓根不喜歡太子,靈牌也威脅不了江臨,這跟系統說的完全不一樣。她在讓系統找原因想新的法子。
“聘禮還回去!”安陽侯發了話。
趙秋如又想反對,但在安陽侯警告的眼神中閉上了嘴。
江臨燦然一笑,招呼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常安,“去,把人叫進來,搬嫁妝抬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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