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捉蟲)
每次遇到類似情況,司羽都要懷疑到底誰是學法律的,抓別人話語中的漏洞、從側面印證、甚至轉移重點,這些不是律師常乾的事嗎,偏偏每次都輸在肖奈身上,果然偽天才跟真正的天才還是沒得比的,但司羽不知道,肖奈勝過她是因為他常關注她,而她自己放在肖奈身上的心思卻沒那麼多。
因為說不過肖奈,司羽就安靜的聽肖奈教訓,有時候她還懷疑肖奈是不是她以為的小說男主,但她也明白,有了她的出現,肖奈絕對跟小說裏面不一樣。肖奈說了她一會兒,見她安靜不語,就知道她又跟原來一樣,認真聽你的,忙起來絕對想不到自己,他還在她身邊的時候能時刻注意到,分隔兩地就有些束手無策,只好停止說教。
司羽是閑不下來的,想要拿書看看,被肖奈制止,躺在床上看書傷眼,而且她現在需要休息,但司羽又睡不着,就說讓肖奈玩遊戲,她在旁邊看。司羽有幾天沒上線了,都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於是肖奈便坐在病床邊,用司羽的電腦操縱着“浮生若夢”進行任務了。
司羽原先還在看電腦上面的遊戲人物,慢慢的,視線就滑到操縱鼠標的手指上,膚色白凈,五指纖長,骨節分明,卻又不像普通男生那樣關節粗大。司羽知道這雙手能寫出大氣的書法,畫出美麗的景色,彈奏優美的樂章,還能使出高超的球技,現在這雙手在鍵盤上面跳躍,舞出絢麗的舞蹈。
視線游移到肖奈穿着的白襯衫上面,司羽從沒見識過有比他更適合白襯衫的男生,何以琛也比不過,肖奈坐姿很好,就算側坐在病床上背也挺得筆直,襯衫上面沒有一絲褶皺,跟他本人一樣嚴謹律己。再然後,司羽的視線就落在肖奈令人驚艷的側顏上,睫毛纖長,鼻樑高挺,頭髮只是簡單的碎發,濃黑的發色卻襯得肖奈越發麵如冠玉,真的,沒有比他更好看的了。
在司羽視線游移的最初,肖奈便有意識,剛開始還不在意,只是在她關注自己的時候把脊背繃緊了幾分,但發覺她的視線在自己臉龐上久久停留之時,肖奈發現自己吃不消了,他很想轉過去看一看司羽眼中的神色,又擔心那只是單純的欣賞,思緒轉動之時,鍵盤的敲擊聲也停止了。
司羽盯着肖奈的側顏看了許久,久到都沒發覺病房變得特別安靜,空氣中流淌着滿滿的曖昧氣息,直到肖奈轉過身,司羽才意識到自己犯花痴了,霎時間面若桃花,肖奈被這難得的景色迷住了,靜靜的看看司羽的面色越來越紅,嘴角不自覺揚起,心如蜜糖般甜蜜。
司羽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要跳出喉嚨,視線更不敢跟肖奈接觸,頭低的似乎要埋進被子裏。看到這樣的司羽,肖奈開始慶幸自己有一張能吸引她的容顏,還沒等他開口戲謔,司羽面上的紅霞瞬間退去,面色開始變得蒼白,冷汗也慢慢從額頭滲出,她一手捂着肚子,另一隻手十分用力的攥住肖奈的手,指尖變得發白。這種情況肖奈十分清楚,急忙將司羽摟入懷中,另一隻手按在司羽的小腹上面,用掌心按揉,過了一會兒,司羽的情況才有所好轉,肖奈放開司羽,起身去找湯婆子。
肖奈速度很快,可惜這種天氣不會有湯婆子,他只好用熱水杯代替。司羽將熱水杯抱在懷裏,這種熱度剛好緩解了疼痛,司羽的面色也恢復了,唇色的蒼白也漸漸退去,回復到原有的粉色。看到司羽情況好轉,肖奈提着的心放了下來,他坐在床邊,將司羽攥着的手打開,發現掌心有幾個月牙形的傷痕,便找護士要來酒精與棉簽,幫她擦拭消毒。司羽突然想到她剛剛攥着肖奈的手腕,便解開他袖口的扣子,果然發現他手腕有一圈淤紫,頓時覺得愧疚起來,只好默不作聲的為他揉開。
肖奈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司羽柔順的長發,眼神里滿是疼惜,就在這時,司羽突然抬起了頭,肖奈這樣的神色便撞進她的眼裏,肖奈不閃不避,清雋的臉上帶着一抹淺笑,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像是要把人給吸進去一樣。司羽獃獃的伸出手指,輕輕的觸碰一下肖奈的眼角,長長的睫毛在指腹微微掃動,痒痒的又酥酥的,十指連心,心也像是被騷動一般。
“真好看。”司羽如實的稱讚。
“如此美色能否誘惑君心?”肖奈反問。
“足矣。”司羽誠實的回道。
聞言,肖奈臉上的淺笑變得更加燦爛,眼眸盛滿喜悅,視線在司羽臉上流連徘徊,最後遵循本心,在她額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你要快點好起來,不要讓我擔心。”話一出口,肖奈就有些微愣,因為他此時此刻的聲音實在太過於溫柔了。
“好。”司羽回答道,她決定以後會好好聽話,只要肖奈一直這樣對她。
第二天中午,肖奈陪着司羽去了A市,就住在司羽自己的房子裏。因為司羽很少在這裏居住,房子顯得很沒人氣,但是因此也不會凌亂,倒是書房那裏有很多司羽的書籍資料,能看出司羽經常在那裏辦公。廚房的用具都很新,冰箱更是乾淨的只有飲料水果,肖奈便出門去小區超市購買必需用品。肖奈只會煮粥下面,粥還是為了司羽學的,所以他倆的晚餐就是粥和面。
肖奈是臨時請假過來的,介於肖奈往日良好的表現,就算沒有當面請假,系主任也同意了,不過他轉身就去問肖氏夫婦肖奈發生了什麼事。司羽上課是肖奈陪着的,因為他決定的事沒有人能阻止,司羽也就聽之任之,到了課堂上,才發覺趙默笙已經給她佔好了位置。趙默笙為了有更多的時間跟何以琛在一起,經常去法學院蹭課,所以順便會給她佔位置,還是她身邊的位置,司羽問她為什麼找自己當電燈泡,她還理直氣壯的說只有司羽不會對何以琛起心思,那時自己只是笑笑,現在想來,果然有道理。
肖奈的出現引起了竊竊私語,這時候的肖奈明顯比何以琛更出色,相貌都是頂好,都有些生人勿進,但肖奈通身古典的氣質,非一般人能及。當司羽跟肖奈坐在趙默笙與何以琛的身邊時,趙默笙覺得自己有一肚子的問題,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只好忍耐着。司羽跟肖奈更親近,所以先把他介紹給他們。“這是肖奈,”司羽看着肖奈的表情:“我男朋友。”肖奈的神色似乎變得好了一點,然後把倆人介紹給他:“這是何以琛,這位是他的女朋友,趙默笙。”
肖奈向何以琛伸出手:“幸會。”他在心底說道:久仰。
面對風姿出彩的肖奈,何以琛有些壓力,握了一下他的手,回道:“久仰。”趙默笙則是對他點點頭。因為是在課堂,他們不想引起圍觀,便安靜坐下,等待上課。這節課是刑法課,講課的是周教授,一個思想開通,生性詼諧的教授,想到他,司羽就不禁帶着笑意的看着肖奈,肖奈被她看得一頭霧水,等到周教授出現的時候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