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跳貓驚語
今天戴謙沒有上班，因為昨天的事，車壞了，等着修理廠叫配件，也要修個大半天。既然不能出去做什麼業務。呆在公司，還要幫倉庫做事，還不如直接請個假回家休息一天。
畢竟倉庫那些人，戴謙總是和他們合不到一起。因為供貨問題，倉庫老是找茬卡着戴謙發給客戶的貨，讓得戴謙總是被客戶催着要貨。
被客戶催貨，這是業務員在業務上的大忌。可想而知，因為倉庫的刁難，戴謙失去了幾個重要客戶，所以戴謙對他們懷恨在心，敢恨不敢言…
當然，倉庫主管，可是老闆娘的弟弟，絕對的惹不起。這是職場規則…
戴謙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跟老闆說家裏有事，請一天假。
大早上起來，就又躺在沙發上。昨晚睡的翻來覆去，一直沒睡好。老婆則在另一個房間，還沒起來。
雖說戴謙自己睡一張床，因為老婆懷着孕，戴謙睡覺又喜歡動來動去，呼嚕打的又震天響，讓得懷孕的老婆很是反感。直接讓戴謙睡另一個房間。
一大早看着空曠的大廳，戴謙想着自己一個人賺錢養家，父母們都老了，也要靠戴謙供養。
幸好戴謙還有個弟弟，戴謙和弟弟住在同一棟房子，房子分三層，父母在一層，弟弟在二層，戴謙則在三樓。
弟弟自己做點小生意，還算有點閑錢。父母那邊大部分的生活費都由這個弟弟支撐，小部分的人情世故錢，就由戴謙去給。
兩兄弟也都成了家，弟弟動作比較快，已經有了兩個孩子，而戴謙，因為貪玩，到現在才剛要有…
一家人這樣互相支撐下，也過得還和和睦睦。只是自己一個身為大哥的人，竟然過的那麼落魄…
想着這些，戴謙無奈的閉着眼…
“考慮的怎樣？”
趁着戴謙閉眼想事的時候，爺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三樓。
“爺爺，怎麼上來了。什麼考慮怎樣了？”
“你不是跟我說你想換工作了？考慮怎樣了？”
“哦…暫時沒找到新的工作。”
聽着爺爺的關心，戴謙很無奈。畢竟要換工作可不是說換就換，這換的過程需要一個月的過渡期，這一個月是沒錢的，戴謙怎麼供的上老婆的營養費…
所以換工作，需要有一個保障的過渡期才能換。
“沒事，爺爺支持你去換。你不可能就這麼在一個明知沒有前途的地方一直堅持下去吧？”
爺爺的話突然說中了戴謙一直思考的問題。打小以來，最疼他的除了父母，就只有………
爺爺？？？
爺爺？？？
腦海里突然像是膠帶卡住了一樣！！！
爺爺？爺爺不是在爸爸9歲的時候就不在了嗎？
“你誰？？？”
戴謙猛然坐直，直盯盯的盯着眼前的這人。
他看不清這人的長相，但又覺得這人就是爺爺。整個周圍，似乎開始雲裏霧裏的模模糊糊…
“我就是爺爺，阿謙。”
“你到底誰，我沒有爺爺…”
“你有，只是你未見到。孩子，有些事要趁早做。我來這，是有人要給你更好的工作讓你去試試，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什麼工作？”
戴謙也不管對方到底是不是爺爺了，但是對方說到有個好工作，竟然莫名其妙的覺得可以問問…
“幫託夢者完成它們的最後一件事。”
爺爺這時說出了一句讓戴謙有點模糊的工作。
“託夢者？怎麼感覺你這話跟昨天做的夢裏有個老頭說的話很像？”
“哈哈哈哈……”
突然一陣笑聲想起，爺爺的身影突然慢慢清晰起來。戴謙也突然感覺，剛才確實能感覺是爺爺的身影，雖說沒見過爺爺，但能感覺到是。
直到這個笑聲響起后，那個身影越來越不像爺爺，也已經沒有剛才那種像爺爺的感覺。
直到身影清晰起來后，戴謙這才驚訝了…
沒錯！就是昨天戴謙做夢夢到的那個老頭。
“你？…你…”
“對，就是我，剛才說的話，你考慮的怎樣？”
“現在又是在夢裏？”
“你有很多人都沒有的能力，就是你愛做夢，而且在夢裏很有自控能力。總是能在夢裏醒來做自己的事。”
“這不是什麼能力吧，大部分人都有吧。”
戴謙很好奇老人怎麼又出現了，一出現又是奇奇怪怪的話。
“昨天我說得話，你願意去相信，說明你還是願意相信有這個夢境的存在。”
“不，這只是個夢。你現在跟我說再多，等下我一醒。我們就又沒啥關係了…”
“呵呵…你考慮下吧，我相信早晚，你會自己主動來找我的…”
老人回答着戴謙的話，突然轉了個身，朝着門外走去…
“醒醒！！醒醒！！！”
突然一陣叫聲，把戴謙從夢裏拉了回來。
“又是個奇怪的夢。”
“什麼呢？什麼夢，你怎麼沒去上班呢？還在這睡？”
戴謙還在朦朧當中，老婆就在旁邊挺了個大肚子生氣的說著戴謙。
“幾點了？”
“快10點了，遲到了…”
“哎呦，我去…遲到了，完蛋了。”
看着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着10點，戴謙撲騰的站了起來，趕緊朝着門外跑去…
跑到門口后，又定住了…
“不對呀，我今天請假了呀…”
“什麼，你請假了？”
“對呀，我請假了，在沙發睡迷糊了…”
“那你就去把衣服都拿去洗衣機洗下，地也拖下，順便幫我買箱牛奶，我要給肚子的寶寶補點營養…”
“好吧…”
好不容易休個假，還要被吩咐着做這做那，戴謙確實極不情願，但又不能不接受。
畢竟老婆已經7個多月了…
待到老婆回房放着養胎歌曲后，戴謙便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裝，想着第一件事，先去買牛奶吧…
——
——
8月早上的風就是舒服，騎着電動車，看着路上的打工人來來回回，戴謙極為放鬆…
如果今天沒有請假，也和他們一樣帶着不情願的心情做着不情願的事。
吱——
戴謙一個急剎，差點把一隻從自己車面前跑過去的橘貓給壓到了…
“我去，誰家的貓呀，嚇我一跳。”
看着從自己面前跳過去的貓，戴謙有點氣憤。
而那隻貓，從自己面前跳過去后，竟然回頭朝戴謙看了一下。
“謝謝…”
戴謙這時懵了一下？他好像聽到了貓說謝謝？
這時旁邊的那隻橘貓見到戴謙對着他顯示着驚訝的表情。
橘貓的眼睛也睜大了一下，是那種懵了一下的睜大。
“你聽得到？”
“是你再說話？”
橘貓又說了一句，戴謙也跟着回復了一下。
“咦……………呀…………！！！！”
這時橘貓突然毛都炸起來，而且跳的老高轉了個身飛一般的跑了。
“哎呀，我了個曹……曹……見鬼，啊啊啊……”
戴謙穿着短袖短褲，一雙人字拖坐在白色電動車，沒有刮的鬍渣看起來很邋遢的在路中間大喊大叫，瞬間讓周圍的人都轉過來看過來…
戴謙看着周圍的人盯着他，又想到剛才貓竟然對他說話，他也感覺自己的全身毛髮也炸了…驚嚇的炸了…
把手一轉，掉了個頭。又朝着自己家的方向飛一般的開着電動車。
“又是夢？”
戴謙一邊加速的開車，另一手騰出來對着臉甩了幾下。
路邊的人看到這情景，搖了搖頭說道：“一大早就碰到神經病…”
而戴謙這邊，臉是火辣辣的疼…
“我去，不是夢，趕緊回家。”
砰——
用力推開了自家的大門，戴謙把車停在門外，鑰匙都沒拔，直接衝進大廳的香爐旁，抽出幾根香點燃，然後對着神佛像跪了下來拜了又拜…
嘴裏還振振有詞
“阿彌陀佛，如來佛祖，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瑪尼瑪尼哄…”
“說啥呢，那是土地公，你亂喊啥？”
戴謙正跪拜的很認真之時，後面回家的母親聲音響起把戴謙嚇得直接把要磕頭的動作變成翻了一跟頭…
“你這土地公拜的不錯啊，還翻了個跟頭，姿勢還算不錯，土地公可能一高興，會給你一塊地。”
“什麼呀，什麼呀，媽，你不懂，我今天…我今天…”
聽着母親這種無敵嘲諷，戴謙想把剛才的事情說出來，但感覺沒必要，畢竟這種科技時代，要是說貓能說人話的情況只有兩種…
第一，精神分裂症。
第二，抑鬱妄想症。
都是精神病…
算了，戴謙直接啥也不說，無奈的上了樓，回自己三樓去。
這時老婆還在房間裏面，看着戴謙回來，老婆白了一眼，又繼續聽着胎教音樂。
“我去，剛才那一嚇，把牛奶給忘了。算了，先做其他的吧…至於剛才的事，就當做是幻覺吧，可能沒睡好有關…”
戴謙這麼心想着，就去拿衣服去洗，把今天老婆交代的要做的事都做完…
臨近中午和老婆吃了飯後，便累的又躺在沙發上休息一下。
“昨天到今天，怎麼感覺事情變得有點奇怪了。難道這個夢真的有問題？”
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戴謙有一種想法…
他，想在一次進入夢中去，證實一些事。
在支走了老婆后，還特別跟老婆說：
“老婆，早上做了那麼多家務，中午就讓我好好休息唄，難得休假一天，讓我中午睡到自然醒唄，醒了后，你叫我做啥，我就做啥…”
老婆想了下后，也就答應了。
戴謙趕緊進入自己的房間，又再一次跟老婆強調別打擾，得到了老婆百分百的答應后，才安然的閉上眼…
——
——
“我就說，你會來找我。你考慮的怎樣了？”
這時，老人的聲音又來了。
戴謙想也不用想，也知道又進入夢中了。
“你到底誰，怎麼老是來找我。”
戴謙在一個四周皆是空白的地方站着，什麼都沒有。
“我是誰，你不是應該知道嗎？我找你，是因為你已經答應做我的派使了…”
一個聲音在這空曠的四周響起，什麼身影也沒有，只有戴謙孤獨一人在那。
“我什麼時候知道你誰，我又什麼時候答應做你派使了？”
戴謙剛說完，突然又想到什麼後繼續說：
“公旦派使？你是說這個？”
“我就說你知道，你老是裝不知道。”
這時，一個身影突然緩慢現形。一古裝人物模樣的清瘦老人精神抖擻的出現了，眼眉慈善，紅光滿面…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可能我上次說得不夠清楚，我這次再跟你說下吧。”
老人聽着戴謙的疑問，緩緩的用手畫了個圈。便把戴謙帶入一個只有黑，白，紅的世界。
這裏跟現實世界差不多，但是只有黑白紅三個顏色，而且三個顏色都分的很清楚，不會混色。是黑色的就是黑色，是白色的就是白色。
“這裏是虛空界，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陰間地府。”
老人對着戴謙說道，戴謙環顧這顏色有點沉悶的四周，和那些非黑即白的人和動物，跟現實也沒什麼兩樣。
“你肯定在想，這裏和人間有什麼不同吧？……”
戴謙聽着老人的回答，眉毛一挑，似乎告訴老人他是怎麼知道他的想法。
老人繼續說道：
“活着的人很多都來過這裏，但他們只知道這裏是夢，不是陰間地府。所以人間所謂陰曹地府都是想像出來的，但是真正的虛空界和人間一樣，但有一點不一樣，你看看那些白色的人和黑色的人還有紅色的人有什麼區別嗎？”
聽着老人的回答，戴謙看着那些不同顏色的人，他突然發現，黑色的人很多，黑色的人能和黑色的人交流，能互相碰到，也能和白色人交流觸碰。
白色的人也很多，白色可以和白色的人交流互相觸碰，也能和黑色的人交流觸碰。
而紅色的人就那麼一兩個。它們能碰到黑色和白色的人，但紅色的人似乎有點壞，喜歡去整蠱黑色人，對白色人不感興趣。
“看出來了嗎？”
“沒看出來，就是黑白紅人…但是紅色的好像挺壞的…”
“那些叫噩。他們喜歡嚇唬黑色人，而且他們嚇得人越多，就越有機會去人間替換身份。”
“替換身份？”
“恩，就是你們所說的，投胎鬼…”
戴謙這是背後冷了一下，以前經常聽人說什麼小孩掉河裏就是被投胎鬼拉走了，或是有的人意外死去。原來是真有這麼一回事。
“還有呢？”
“黑白看不出來…”
“黑色的人，就是活人，他們不屬於這裏，只有做夢的時候會來這裏…白色的人則是死去的人，他們一直在這個空虛獃著，等待安排轉生…”
聽着老人的回答，戴謙開始對這裏產生了噁心的感覺。
“我以前經常來這裏嗎…天哪…”
“恩，但你總是能在夢中醒來，然後自己去改變這個夢本來的過程…”
聽着老人的話，戴謙也覺得自己真是個天才，戴謙確實喜歡做夢，因為他經常能在夢中醒來，做自己喜歡的事…以及，一些很齷鹺的事…………
“那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科技時代，死去的人竟然翻倍了，科技的東西，害死的人更多了…所以我一直想找個人來這裏幫我…”
來這裏？來這個世界？
戴謙聽到老人說到來這裏后，立馬就不願意了。
意思是想讓還活着的戴謙直接死了來這裏？
“不…我不來…你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強人所難啊這…這！這…不是我所願，你強迫我，也沒用呀…”
生怕老人會直接將戴謙就在這，戴謙開始裝起了孫子了…
“我沒強求你呀，是你自己已經答應了呀…”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昨天晚上，你對着四位虛空使說的…”
昨晚？四位虛空使？
“你是說？有兩個羊角的………？？”
戴謙說著，還在自己身體比了一下，形象的比出沒穿衣服以及包了一塊遮羞布的虛空使…
“你說話要注意，他們叫虛空使，他們在這裏權利很大，不能得罪的…”
老人聽到戴謙說著羊角，讓戴謙說話要小心。
戴謙趕緊捂住嘴，回想着昨晚那種空洞的眼神，冷不丁的一個冷顫。
“記得了吧？”
“喂，老伯。是你叫我說的呀…”
“如果你不這麼說，你還能回到人間嗎？”
“那不是本來就是夢嗎？”
“對呀，但你那個夢不一樣，不是活人夢，而是將死之人的夢。你當時已經被木頭整沒了，氣數已盡了，而我幫了你。”
“喂喂喂……我記得你那天說是還我人情…是還我人情…是吧？”
戴謙聽到老人這麼說，趕緊否定。在任由老人說下去，可能自己真回不去了。
“是的，但是人情，和空虛契約不同。人情是人情，契約是契約…你既然說出口，就改變不了了…不過我人還不錯，多讓你考慮幾天…”
“那意思，那個契約是你騙我說出來的？”
“不叫騙，都說了，不這麼說，你能到人間？”
戴謙徹底無語了…
“不說了，我不做夢了！我要醒過來…我要醒過來…我不做夢了…”
這時戴謙，被說得害怕。他真的怕就這麼死去，來到這裏…
“你考慮的怎麼樣…”
“啊………？！！！！”
戴謙再一次，瘋狂吼道……直接吼的老婆趕緊進了房間…
“老公，怎麼了？喊那麼大聲…”
戴謙這時看着四周，又看着自己老婆…一下子沉默了…
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