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奚紹似乎是沒料到自己橫行上京多年還能吃這種暗虧,毫不丟勢的回到:“我今日便是打了你又能奈我何?就算我此刻將你打死在這,明日裏依舊能安然無恙的在這摘星樓里喝早茶。”
安槿回上京時間不長,見過她的人不多,奚紹自然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當她是哪位小官藏於深閨不常在上京露面的小女兒。
他祖父貴為丞相,又對他頗為縱容,滿上京除了皇上,其餘人皆是要給他祖父幾分薄面,就算惹點小事他也自然是不怕的。
安槿笑了笑,回到:“有本事你再打一次試試?看我不斷了你的豬肘子!”
他奚紹走到哪不是被人捧着,哪裏被人這樣嘲諷過,抬起手就朝安槿打來。
安槿就這樣站着,也沒閃躲,硬生生的又受了他一巴掌。
李佑寧尖叫着過來拉安槿,卻被他一把推開,從袖子裏抽出匕首就朝奚紹刺了過去,又迅速拔出。
奚紹走哪都有人保護着,哪裏會武功,又因身寬體胖閃躲不急,就這麼被安槿的匕首直直插進左肩。
他痛得大叫一聲,捂住傷處大口吸氣。
安槿趁其不備,抬腿屈膝直朝他襠部踢去。
兩處劇痛讓奚紹再也無法站直身子,弓身捂住下/體。安槿冷笑了一聲,衝上前去勒住他的脖子跳起身來就把他往地下按去。
這一舉動驚壞了周圍眾人,連李佑寧都嚇得到退了三步倒抽着冷氣,周圍更是驚叫連連。
眼看安槿鬆手就迅速抓起奚紹的右手按在地上,手裏的匕首就快插入他的手掌時,一顆話梅重重一彈,打偏了安槿的刀鋒,匕首直直的插到奚紹左手旁的地面上,發出噌的一聲輕響。
安槿側目看去,眼裏還閃着一絲狠戾的光。
付耀琦大步向她走來,一把將她拉起,臉色難看的盯着她周身打量了半晌,然後又將目光定在她凌亂的髮絲遮住的那紅腫的左臉,眼底的光沉了下來,轉身把她拉到身後。
似乎嚇得不輕,奚紹半晌沒有從地上爬起來,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付耀琦朝地上的奚紹伸出手。
見有人幫忙,他連忙將手遞了過來,卻不想被拉到一半,付耀琦又迅速鬆開了手。
肥壯的身子又重重砸回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你…”奚紹開口剛要說什麼,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付耀琦一腳踩上胸口。
“哪只手?”付耀琦問。
“什麼?”奚紹還沒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右手又被付耀琦一腳重重的踩下。
“右手嗎?”付耀琦又問道:“剛才打她臉的手,是右手吧?”
然後想也不想帶抽出短刀,狠狠的對着他的手掌插下。
手心被插了個對穿,奚紹痛到直接昏死了過去。
掌柜看眼下的亂事已漸平息,才壯着膽子走上前來收拾殘局。
先是上前探了探奚紹的鼻息,見他只是昏死過去,又抬眼找了找奚紹帶來的人,發現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爬不起身,這才急忙吩咐摘星樓的人將奚紹送回丞相府。
安槿是被付耀琦拽着扔上馬車的,緊接着跟上車的還有李佑寧。
李佑寧摸了摸安槿紅腫的左臉,心疼的說道:“你何苦要替我挨那一掌,又何苦激他再次動手,眼下臉也腫了,不知何時才能恢復。”
安槿笑着撥開擋在眼前的髮絲,拉住李佑寧的手,說到:“阿寧,謝謝你。”
“謝什麼!我早就看不慣他許久了。”李佑寧拍了拍安槿的手背,又有些氣的說道:“你回京不久,肯定不知道,那色胚輕薄過上京城多少女子。一副仗勢欺人的鬼樣!他祖父就算是個丞相又如何,還不是我舅父的狗奴才。”
“我今日本是邀你來為我做個見證,事情既出,丞相府定不會善罷甘休,皇上若問起來,我也不至於自說自話空口無憑。”安槿有些感激的說道:“卻不想你竟為我以身犯險。”
“你今日一暗示我便知道你是來討個公道的。”
李佑寧先是笑了起來,眼底亮晶晶的,又突然嚴肅道:“是他活該!”
“因如此的小衝突便將柏喜重傷懸於城樓侮辱於安國府,又綁了安柯,今日若是不用計引他上鉤讓他輕薄於我,你便會讓人說做尋仇,這樣總歸是不太好聽。”
“眼下有了輕薄郡主這個由頭,就算皇上問起你也是為我出頭!皇上自然不會責罰於你!”
“只是我不知你做何打算,可有擾亂你的計劃?”
想也知道昨日的事情已經鬧的滿城風雨,卻不想這事發以後,不僅沒人追究究竟為何的衝突,反而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丞相府。
“她能如何打算?看她這裝扮自然是打算已身為餌,用美人計誘奚紹上鉤,再尋個由頭傷他!”一旁的付耀琦擺着臭臉,陰陽怪氣的看着安槿說道:“就你這姿色,還想使美人計。”
兩人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付耀琦也坐上了馬車,並且聽了許久兩人的對話。
安槿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看向付耀琦,有些擔憂的問道:“你就這樣因我傷了他,若丞相府追究下來,你做何打算?”
“追究下來再說唄。”付耀琦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將雙手枕於腦後,靠在車壁上,說道:“不過是傷他一隻手而已。就他平日裏這做派,沒殺了他已經萬幸了,傷他一回上京城都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拍手稱快呢。”
“就是!”李佑寧點頭道:“小侯爺這算是為民除害了,那奚紹少說得幾個月時間不能出來禍害別人。”
安國府里的柏憂早已經聽人來報,眼下已經急的原地打轉了,見到安槿回來立馬沖了過去,一眼便看到她左邊高高腫起的臉頰。
“你這是作甚!”柏憂怒道:“阿喜和阿柯若是知道你為了尋仇挨了打,心裏得多難受!將軍和你大哥若是知道,又得多着急!”
“那你別說便是。”安槿皺了皺眉,說道:“我說過了,不能讓阿喜白受了這傷,況且,阿柯眼下還沒尋道,若是不幸殞命,亦不能讓阿柯白送了這條命!”
柏憂急得眼淚豆子似的落了下來,安槿急忙上前替她擦去,安慰到:“我這不是沒事嗎?不過是吃了兩巴掌,兩日便能好,你放心,那奚紹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
“你這性子,要我說什麼才好。”柏憂抹了抹眼淚,道:“眼下亂成一團,你若是再出事,我也不活了!”
安慰了柏憂幾句,又被她拉進屋仔仔細細的上了葯,安槿這才脫身,帶着李佑寧和付耀琦回了霜晨閣。
李佑寧坐了片刻,說要趕緊進宮告狀已佔先機,便出了安國府。
霜晨閣內此刻便只剩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