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五十

穿越之五十

朝倉軍的混亂很快就傳到了德川家康的耳中。

一開始他只是當成榊原康政的行動奏效,打了朝倉景健一個措手不及。但很快他就揮去了這一想法——不說榊原康政為了悄悄潛到朝倉軍後方到底要繞多遠的路,光是現在的時機就不是偷襲朝倉軍的時機。

德川家的人實在太少了。能交給榊原康政的也只有一點點的精銳。要讓這麼一點人儘可能得發揮到最大的效果,那麼只能是等朝倉軍將全部心神放在姊川的德川軍時,才能行動。提早的話,無論是榊原康政的伏軍,還是正與朝倉拼殺的、德川家康的部隊,都會被倍於己身的朝倉給消滅殆盡。

正是相信榊原康政的能力,所以德川家康並不覺得他會在面對朝倉的時候慌亂到無法把握時機……而且讓人頗為羞愧的是,單憑榊原康政帶去的那些人馬,根本不可能讓朝倉家如此混亂。

是誰在朝倉的背後?還是說,那其實是織田信長派來的援軍?

感情上德川家康是很想相信這個猜測的,但理智上他卻清晰地明白,即使是織田家的援軍也不可能大費力氣地繞去朝倉後方。這不是織田信長一貫的做法,從路線上看也不合常理。

就在德川家康冥思苦想、無法猜透朝倉的混亂到底是什麼情況的時候,他突然感覺盔甲像是被什麼輕輕的碰觸了。

這種感覺並不強烈,但毫無疑問是“被人觸碰”。德川家康好歹也是從十幾歲起就開始南征北戰的武將,童年經歷也是坎坷曲折——這樣時常抱有警惕心的他竟然完全沒能察覺到有人接近!

一瞬間,德川家康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他環視四周——此時他正在德川家的本陣中,因為做好了最糟糕的準備,剛剛才讓人去把他的馬牽過來,目前身邊可以算是空空蕩蕩。就算是距離他最近的士兵也遠在幾米之外,背對着他,警惕的守衛着他的安全。

沒有看到有人在,但德川家康卻覺得身體越發僵硬。他試探性地將手伸到身上具足被觸碰的位置,雙眼掃射着四周,竭力想聽清那個不知用意的人可能會有的異動。但前方殺聲震天,他連風吹樹葉的聲音都無法聽清,四周也沒有什麼變化,連他腳下的沙礫也沒有多出來的腳印。

反而是他伸過去的手,碰到了一層不屬於衣料的粗糙布料。他將布料抽出,被調動到最高的警惕始終不敢放下,將布抖開的時候也還時不時的分出視線去看自己的左右兩側。而當他終於看向那塊不大的粗布,映入眼帘的是潦草寫就、仍然顯得十分端莊的字體。落款的地方沒有名字,但或許是害怕他不願意相信,在那裏畫上了織田家的家紋。

——朝倉後方之敵,同是德川之敵。

在朝倉後方突然出現的、鬧得朝倉一片混亂的軍隊,不是德川的援軍,而是想要將德川一併剷除的敵人。

德川家康看着粗布上的字跡,圓滾滾的眼睛因為驚訝而瞪大。過了一會兒,他的眼淚居然逐漸凝結出了淚水,沿着臉頰滾落到厚重的具足上,隱沒在上面的深色之中。

“我、早有聽聞,信長大人手下有一批忍者,連家臣都未曾見過……信長大人竟然讓他們傳遞消息,只為了幫我……”

沒錯。那些軍隊的出現還沒有多久,要探知軍隊的情報、再報告給織田信長,又獲得信長的命令前來告訴他,不說時間上的花費,單就路程就不是一介忍者能迅速趕完的。能這麼快就獲得情報,又這麼快就交給他,除了表明織田家的忍者實力不凡外只能說明一點——織田信長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才會連手下的忍者都毫不遲疑的先將情報給他。

甚至織田信長也是相信他會信任自己,才願意讓本該身份尷尬、一個不慎甚至會被當成暗殺者離間兩家情分的忍者出現。

這樣的信任,是多麼沉重,又是多麼溫暖。

“傳令下去,讓平八郎(本多忠勝)先按兵不動。前方的朝倉暫時只由小平次(酒井忠次)應付。”

將滿是泥水的布巾貼身放好,德川家康嚴肅地下令。他眼眶微紅,但是態度已經變得冷靜,或許是因為看到了希望,他整個人的氣場都煥發一新,透出積極自信的色彩。

——在他的背後,一共七名刀劍男士看着他堅定的背影,不知面對此情此景該說些什麼。

……德川家康是不是誤解了什麼??

考慮到蜻蛉切是本多忠勝的武器,應該和德川家康比較熟(並沒有),這次派遣的第二部隊隊長換成了蜻蛉切,之後五名隊員則延續了在千草嶺出陣的隊伍,分別是螢丸、鶯丸、骨喰藤四郎、鳴狐和被換成隊員的小狐丸。

因為出陣后不能觸碰活物,本着不能讓德川家康出去送死的心態,幾名刀劍男士在商議了一下后,決定讓還沒有加入隊伍的石切丸前去提醒。又因為所有刀劍男士都自帶隱身Buff,最終他們從德川家本陣里、畫著德川家家紋的幕布上撕了一塊下來,用樹枝蘸着泥水寫好、晾乾到字不會糊的程度,就讓石切丸送去了德川家康身邊。

為了不被發現,石切丸還特地放輕了動作,幾乎是踮着腳來回的——附帶一提,寫字的人也是石切丸。作為神社裏的御神刀,石切丸並沒有多少出戰的機會,後世也沒有什麼傳說,反倒是在神社的熏陶下有了一筆好字和一身好氣度,驅除腫包和病魔也不在話下。

“——總覺得送消息給他,反而做出了什麼多餘的事。”看着十分感動的德川家康,小狐丸給予了精準的判斷。

“……不管怎樣,提醒的信是送過去了。”石切丸同樣摸不準德川家康的情緒變化以及可能帶來的後續影響,只能勉強這麼說道,“又是大批的時間溯行軍出動——歷史真的沒有改變嗎?”

這一隊的刀劍男士,再加上一個石切丸,都是三郎金崎撤退後才獲得的刀劍付喪神。他們並沒有感受過之前數珠丸等人面臨無數刀劍的絕境,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在千草嶺時出陣所察覺到的事情。

——時間溯行軍並不想在歷史上留下痕迹。

在千草嶺的那些時間溯行軍,幾乎是明示地擺出六角忍者的身份,頂替、或者是延伸了歷史上織田信長在千草嶺被六角襲擊的事件。再往前的金崎殿後,他們雖然沒有參加,但也可以從數珠丸等人的口中得知,那些敵脅差和敵打刀都是選擇在隱蔽處伏擊的。

目前對於時間溯行軍的出動,他們還沒有摸到規律。但是那些長相不同於常人的敵人,不願意被人發現卻是可以肯定了。

……那現在根本就過界了吧!!

時間溯行軍不僅光明正大的出現,還在朝倉後方大殺特殺了啊!!講道理,誰會忽視這麼大一群隊伍!

而且時間溯行軍要改變歷史,那是必然衝著德川家康來的。現在是什麼情況?要殺家康的人反而幫家康打敗了朝倉這一強敵?

刀劍男士們完全不能理解時間溯行軍的腦迴路——可能這會和他們的審神者織田信長的一樣清奇。

不過,即使不能理解也沒有關係。因為只有區區幾個人的他們,根本就不能在大批時間溯行軍出現的情況下派上用場。要在這個時代殲滅妄圖改變歷史的敵人,反而只能靠戰國時代生活的這些人。

帶着微妙的惆悵,被三郎下令守護在德川家康身邊的刀劍男士們,站在家康的身後聽着前方不斷的傳來戰報。

就在最新一個情報從前方傳來、帶來“朝倉死傷過半、織田家的援軍即將到達”的好消息的時候,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被陰雲佔據。雲層來的迅猛且毫無預兆,黑沉沉的彷彿在醞釀著什麼,硬生生的把能見度降低了好幾個度。

這樣陰沉的天氣竟然沒有颳風,空氣中也沒有多少濕氣。

德川家康依舊面色嚴肅地聽着從前方傳來的戰報。在獲知織田家派出的援軍將要到來后,他白胖的臉立刻露出了感動和歡喜的表情。

底下單膝跪地稟報信息的足輕似乎卡了一下,漆黑的小眼睛裏露出了茫然的神色,隨後才回憶起了將要稟報的信息,流暢的將原本已經訴說過的事情再次陳述了一遍:“織田家的援軍即將到來,朝倉的後方遭到打擊,軍勢大亂。”

……這並不是他原本稟報的信息的,甚至可以說,這根本就過時了——朝倉何止大亂,都已經亂了好一會兒

但是德川家康的臉上再度出現了感動的表情。他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信息一樣,激動地握緊了拳,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下令:“快讓平八郎(本多忠勝)前去!”

像是得到了一直以來期盼的東西,刀劍男士們竟然聽見了一聲低低的喟嘆——來自他們的上方。

很難形容喟嘆的聲音。那聲音既像是蒼老,又像是童稚;既像是男人,又像是女人;既像是他們熟悉的,又像是他們陌生的。但在喟嘆消失之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像按下了暫停鍵,不管是河水中濺起的水花還是已經發出即將命中的箭矢,都停駐在了原地。

天空驟然劃過閃電!!

打扮頗似時間溯行軍、渾身色調卻偏暗的奇怪部隊從天空落下。他們穿着全副盔甲,從身後伸出的長長蛇骨和手持的武器都繚繞着青綠的火炎,一雙發著光的眼睛像是窺視、又像是早已鎖定了什麼。

他們大約有數十人,先是落在了朝倉那邊——幾乎是瞬間,那裏就傳來了細微的砍切聲音。

在這種時間定格、四周變得極度寂靜的環境下,這點微弱的聲音像是被無限放大,裏面甚至夾雜着重物落地的聲音、呲呲腐爛的聲音和稀少的悶哼聲。

無論是朝倉還是德川,從足輕到大將都是一動不動。那些奇怪聲音的來源也不是在這個時代生活着的人,而是時間溯行軍。

除了刀劍男士,還有什麼人會去針對時間溯行軍?

片刻后,從朝倉那裏來的砍切聲消失了,嗒嗒嗒的腳步聲逐漸接近了他們。那些人走的很快,快到不合常理,僅僅是幾息之間就已經站在了刀劍付喪神的面前,青綠的火炎一閃一閃,表示出非常鮮明的、敵對的意識。

骨喰藤四郎目不轉睛的看着足有數十個的敵人,因為失去記憶而常顯得茫然的眼神變得銳利。他對着這群不速之客篤定地開口道:“你們是檢非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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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能以一敵百,那就以一敵十。

刀劍:……謝謝你哦。

檢非出現啦!驚不驚喜,開不開心?[可把我牛逼壞了.jpg]

感謝六天的地雷!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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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本丸內本丸[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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