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百二十七

穿越之四百二十七

雖然三日月宗近這次的陣容春遊的味道實在太濃,但看在有了一個加州清光的份上……不對,看在這次搭配陣容還算合理的份上,壓切長谷部還是迅速為三日月宗近等付喪神準備好了行囊,方便他們趕路。

除了加州清光因為無人告知行程目標、全程都處於“我在哪?”“我要去做什麼?”的一頭霧水的狀態外,其餘幾個付喪神當真是半點緊張感都沒有,非常有閑心的該吃時吃該睡時睡。哪怕冷酷無情的壓切長谷部準備的只有行軍用的乾糧,這些付喪神也能悠然自得地把岩融的袈裟暫時充做桌布,將煮好的乾糧與臨時採摘的春日野果放在上邊。眾人聚成一圈慢慢品嘗食物,還不忘評價一下周圍樹木上零星的花苞與樹芽。

加州清光:“……”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幹什麼,但他肯定壓切長谷部選擇他與三日月宗近共同出行,本意絕對不是想要讓他們散心。

好在三日月宗近沒有讓本應成為初始刀的打刀少年苦惱太久。

刀劍男士本身速度不慢,騎上馬後更像是加了一層奇妙的增益buff,即使是在三日月宗近刻意地增加休整時間、讓這一隊的刀劍男士在趕到高天神城時仍保有充沛的精力,他們也在幾日之內就到達了目的地。

就和坦然地向羽柴秀吉說明自己行蹤一樣,三日月宗近全無自己其實是付喪神的心理障礙,在抵達高天神城的時候率先去面見了德川家康。

雖然同樣有着發色和眸色上的問題,但三日月宗近完全沒有其他刀劍男士會有的被人恐懼或被人圍觀的問題。只經過幾次檢查,他就成功地見到了他想要見的人——德川家康的臉和上次相比並沒有什麼變化,雙頰和鼻頭圓潤泛紅,看上去沒有什麼威脅力,只在發覺有人進入帳中而抬起眼時有過一瞬的銳利,隨後就因為瞭然三日月宗近的真實身份(甲賀忍者),愛屋及烏地變得溫和親切起來。

他正巧在看三郎曾經贈與他的“玉石”。

已經過了幾年,但三郎贈送他的禮物仍然如最初時般清澈透亮,翠綠的、半透明銀白的、金黃的“玉石”整整齊齊地碼在木盒中,煥發著微弱又柔和的光彩,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眼見三日月宗近進來,他也沒有關上盒子,而是親切地招呼三日月宗近坐下,才開始詢問這位付喪神的來意。

三日月宗近的視線只落在看似玉石實為刀裝的三個圓球上一瞬,就轉移到了木盒下鋪平的地圖上。

地圖上除了城池外只標畫著山形走勢、河流河道、樹林大小,沒有一星半點有關德川軍軍隊分佈的信息——三日月宗近歪了下頭,神色間看不出什麼異樣,連笑容都是從容的:“嗯……我等大概是為了解家康公燃眉之急來的吧。”

德川家康聞言,溫和的神情有一瞬的凝滯。

他以一種奇異的語調說道:“信長公……竟然仍願派出忍者助我嗎?”

“哎呀,畢竟是同盟嘛。”三日月說道——他話音才剛落,就立刻聽到德川家康發出一聲隱忍的泣音。

即使是從容如三日月宗近,也在這一刻有些茫然。他眨眨眼,哪怕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哪裏戳到了德川家康的淚點,他也自然地站起來,伸手搭在全副盔甲的德川家康唯一露出肌膚的雙手上,算是份聊勝於無的安撫。

德川家康只是低着頭一言不發。

以三日月宗近“甲賀忍者”的身份,即使德川與織田的差距再大,他對德川家康做出這樣的行為也是僭越。可是德川家康沒有計較他冒犯行為的心思——隱忍地咬着下唇的戰國武將反握住三日月宗近的手,指尖竟然是冰冷的。

付喪神接近人類的體溫透過手套傳至德川家康的手掌上,不一會兒就將對方的手指暖熱——但是,清亮透明的刀裝上映出來的、有些扭曲的臉孔,仍然能夠讓人清晰地看見,他的眼裏是噙着淚的。

直至眼淚已經在眼眶中積蓄到超出飽和的程度、啪地落在刀裝上,德川家康才像是被驚醒了一樣,猛地鬆開手,用力地蓋上了木盒。

“哈哈哈,勿要掛懷。”在德川家康驚疑不定地看向自己之前,三日月宗近就先開口說道,“喜與悲皆為人生,不管是怎樣的人物都只能在這兩者中來回吧。”

“……說的是呢。”德川家康應道,抬手拭去臉上剩餘的淚水,迅速地將神情調整為剛剛與三日月宗近見面時的溫和,只目光還帶着剛剛落淚時留下的喜悅與哀怒,“我本以為……織田與德川的關係,要僅止於兩不相干了。即使現在反過去回想對信長公說出內心的當日,我也不覺得後悔,但是……”

“就算信長公心胸寬厚不會怪罪我,我本人又怎麼能指望,他仍然待我親厚如初呢?”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又打開木盒,將上面的淚跡擦掉,才重新小心翼翼地將它關好,放在案幾之下。

截然相反的情緒雜糅在他的眼中,最終喜悅的成分還是壓過了哀怒,讓他眉宇間都多出一抹釋然。

“高天神城之爭,是我與武田的爭鬥。但是信長公仍然願意派出忍者來助我一臂之力——我對此,深表感激。”

“……哎呀,您要是這麼說可就麻煩了。”三日月宗近笑道,“我們這次可是有自己的行動方針,難以聽從您的指揮。”

“我不敢做此妄想。”德川家康有些低落,但還是彎了彎嘴角,“原本我就已經不奢望再得到原先那種全無顧忌的信任……”

“那確實很難。迄今為止,能被如此信任的唯有那位明智先生一人。”三日月宗近說道,“但同盟與家臣原本就不一樣。家康公也從一開始就是織田同盟,而非家臣明智呀?”

他以仍帶着手甲的手在地圖的某一點上輕輕一點。

“我等雖不受家康公調遣,但是助你拿下高天神城的目的,卻是不變的。”

德川家康的神色變幻了好一會兒,才心情複雜地說道:“……你這樣的人物……”

在惋惜的話脫口而出之前,他就先搖了搖頭,改換了話題。

“還是說高天神城吧——雖然我不會幹涉你等的行動,但是你們是否需要我給予什麼幫助?”

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主動地伸出手指,繞着地圖上的高天神城劃了一圈,大致地劃出德川軍目前包圍圈的大小:“因為高天神城內有水井,因此斷水難以做到,只是不知為何,他們直至現在還有餘糧。現在就看他們的餘糧還能撐上多久——至多半月,如果城內武田軍還能支撐,為了趕上春耕,我恐怕很快就要撤去對高天神城的包圍。”

“這確實是個問題。”三日月宗近點頭應道,“不過就算如此,也不可能轉為直接進攻。”

“沒錯。”德川家康說道,“雖然沒有直說,但是我這邊的補給也只是勉強。再加上高天神城築在山脊,於防守進攻上都有天然的優勢。不管能夠攻下,強攻本身就已經是對我軍的損傷。”

“哈哈哈,說的是呢。”三日月宗近說道,“讓您強攻的話,我這裏也無法達到目的。”

高天神城這一戰關係到的是武田的興敗。真是因為高天神城的武田軍結局過於慘烈,武田家臣才會主動背棄武田勝賴——但是如果高天神城的易主,根本原因不是武田勝賴的短視而是德川軍的勇猛,那麼一切就會變一個樣子。只要武田勝賴對高天神城戰死的將士表示出足夠的敬重與愛惜,武田家臣即使失望,被武田信玄培養出來的忠誠也會讓他們繼續擁護武田信勝與代為掌管家族的武田勝賴。

“得讓您像原先的預想那樣,以最小的代價取勝才行吶。”

三日月宗近總結道。

他篤定的口氣反而讓德川家康有些驚奇,以以前從未有過的探究眼神,觀察着這位付喪神。但在德川家督皺着眉頭想要詢問之前,容貌昳麗的刀劍男子就以溫厚無害的口吻問道:“既然是作為‘甲賀忍者’來的,那就先讓我們發揮本職作用吧。不過眼下確實有些東西想要問您借用——”

“您這裏,應當備有火油吧?”

——

——

所以等安土而來的刀劍男士們踏上去高天神城的道路時,加州清光的表情異常的生無可戀。

雖然高天神城頑強地守了許久,時間溯行軍也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方式繞過檢非違使給他們送去了糧食,但是被困的壓力仍然讓武田軍精神緊繃。火油味道濃重,即使刀劍男士以不能被人所見的“出陣”或“正常”狀態潛入,氣味也足夠引起這些武田足輕的注意力。因此在向德川家康借了火油后,為了打探情況的刀劍男士不可能每個人都帶着火油到處跑,這些油自然而然的……就由加州清光一個人搬運了呢!

畢竟身為打刀付喪神,加州清光的機動(速度)與力量都是有保證的,一旦三日月宗近等人遇到了什麼要用火油的情況,加州清光就能迅速起到幫助的作用,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並不為此感到高興謝謝。在經歷了謎一樣輕鬆愜意的趕路后,他總覺得自己帶着的火油不是用來戰鬥的,而是用來野餐燒烤的。

雖然火油的味道濃烈到幾乎讓他窒息,但是加州清光還是沒有拒絕三日月宗近的佈置。在今劍靠着短刀付喪神的靈巧身手悄悄潛入了高天神城內、為他們打開了側門並且用丟石子的方式引走了周圍的足輕后,加州清光就背着滿滿一筒火油,有氣無力地走進了城中的廚房。

他們不知道武田軍在城內存放物資的具體地點,廚房也就變成了加州清光此時最優的藏身處。但是在真正邁入廚房時,加州清光還是忍不住先捂住了鼻子——廚房的角落裏都積着厚厚的灰,空氣中浮塵上下翻飛,多得肉眼可見。廚房的地面上還能看到凌亂的繩印與草鞋印。整個空間倒確實瀰漫著廚房特有的細微油腥味,但原本應該用於存放糧食的筐已經早早被砸爛,被草率收拾后只剩下幾個支離破碎的邊角。

作為夜視能力較強的付喪神,加州清光表情糾結了一會,還是小心地踮着腳走近陰暗廚房深處放着的水缸。

他行走時還要將腳印弄亂,免得被人發現這裏存在與草鞋不符的鞋印,因此短短一段路也頗花費了些時間。直至走到水缸處,紅眸的打刀少年努力摒棄火油帶來的影響,時不時地撈起一捧水看了半晌,才終於能確定,這水缸里的水是新打出來的。

前主為天才劍士沖田總司,加州清光的個性中自然也有敏感聰慧的一面。受織田家說出來簡直能讓狐之助落淚的大環境影響,加州清光即使不像一期一振、和泉守兼定一類刀劍男士涉及內政與軍務,他也多多少少對這些方面有自己的見解。

不管是廚房凌亂的腳印還是已經碎掉的筐,都能說明高天神城的武田軍確實已經被德川軍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並且這個山窮水盡還不是最近才出現的——如果不是實在沒有更多的希望,武田軍不至於鬆懈到連廚房的灰都打掃不幹凈。但是廚房仍有的油腥與清水又分明在證明,它近日內仍然正常工作着。

沒有食物,但是還有可以食用的東西?

加州清光不抱希望地看了看一旁的灶台上黑漆漆的鍋,果然立刻空無一物。他困擾地以指撓了撓自己的額發,但背着火油不好離開廚房,也就先捏着鼻子遠離了與塵土共處的水缸,站到了散落着碎筐的門旁。

自稱河原之子的他某種意義上也像是貧苦出身的孩子,什麼樣的事情都懂一些。在只能被動等待的情況下,加州清光自然而然地將目光放在了空蕩蕩的廚房中唯一能提供額外訊息的碎筐上。

他試探性地將幾片破篾片豎起來,使它們相互倚靠着架在一起,倒也大致拼出了一個一推就倒的形狀。篾片輕薄,但是長寬都很寬大,織就出來的筐如無意外的話,難以存放重物——也就是大量糧食。

加州清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背着的竹筒。

這一點火油用來燒城當然是不夠的,但若是要去燒什麼乾燥的、易於燃燒的東西的話……

便綽綽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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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然後狐之助一說大家就更覺得精彩了(不是)

這個是群里的讀者表示想看的論壇體番外,不過我平時不看論壇,所以最後寫出來的也就是這麼一個不知道是論壇體還是貼吧體的玩意哈哈哈哈。

先在群里發了半截,現在續了一點字數再發上來。

已經分不清是審神者風評被害還是刀劍們風評被害了呢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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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已替換。

三日月春遊一樣的趕路是為了積蓄經歷,他和秀吉不是白交流的,再加上知道歷史,所以其實已經能隱約猜到這次時間溯行軍用的是什麼方法了。

不帶清光玩也是這個原因哈哈哈!

刀劍們用上火的話好像就運氣特別好,這是另一種的被信長buff影響嗎23333

以及不要擔心竹中。竹中才不會在兩個陣營間反覆橫跳呢哈哈哈哈,他對三郎也是很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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