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百二十二

穿越之四百二十二

上朝這種事對明智光秀來說還真是久違了——尤其還是以“織田信長”這個身份出現。但是他只是短暫地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就一口答應下來,並且還和三郎細緻又簡短地決定了隨行的人員。

隨着三郎權勢與威名的逐日加重,這種做法的風險性也高了不少。但是不管是明智光秀還是三郎,對這背後的風險都不曾真正在意過,以朝廷現在的虛軟無力,也沒有心力去計較“織田信長”數次上朝時不同的表現,因此這個代替上朝就真的只是讓明智光秀簡簡單單的代替三郎上一次朝了。

等到森蘭丸急急忙忙拿着佩刀單膝跪在門口等候的時候,明智光秀已經換好了衣服,處於隨時可以出發的狀態。

時過境遷,森蘭丸也比剛到織田家時長高了不少,即使個頭還沒有趕上長兄森長可的高度,也能傲視一圈的同齡人。他承自母方的相貌已經日漸長開,看得出將是又一個受此時代推崇的美男子——但和同樣受歡迎且貌如好女的堀秀政相比,森蘭丸的臉上仍然留有幾分少年的天真意氣,哪怕已經到了這個時代應當元服的年紀,也看起來更像男孩而非男人。

他看向明智光秀時的眼神幾乎是在閃閃發光:“殿下今天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呢!”

“啊,小光……啊信長很適合穿這種類型的衣服吧。”已經和明智光秀一樣以白巾覆面,但是坐姿怎麼看怎麼不規矩的三郎順口說道。

“你……你怎麼可以直呼殿下名字啊!明智先生!”

“這種小事無須在意。”明智光秀淡淡地說道,“久太郎(堀秀政)呢?”

“堀先生已經在為您備馬了,讓小人先送刀劍過來給您配上。”被明智光秀輕描淡寫地打斷,森蘭丸立刻就忘記了“明智光秀”反常的粗俗無力,連忙將手中數振刀劍平舉過頭,朝前一遞。

裏面既有護身的短刀,也有脅差與打刀,被紅漆的木盤托着,一眼看過去只讓人覺得眼花繚亂。明智光秀只掃了一眼,就看到了好幾振已經有對應付喪神的刀劍,眼神頓時忍不住微微一偏,落到了還守候在不遠處的刀劍男士的身上,頓時就對上了幾雙目光炯炯地看着這邊的眼睛。

他也不打算在這種細枝末節上多浪費時間,只像三郎一樣毫無鑒賞力全靠眼緣地點中了一振刀劍:“就這振‘義元左文字’……”

游廊之下櫻色頭髮的付喪神驟然發出一聲冷笑:“除卻魔王之外,您也同樣想要在我身上留下烙印嗎?”

明智光秀臉色不變,手迅速往下一滑,掠過“義元左文字”落在了另一振太刀上:“——旁邊的實休光忠吧。”

由於和刀劍男士們不熟,所以森蘭丸根本沒有發覺宗三左文字剛剛的發言中有什麼問題,只目光閃閃地看着明智光秀將太刀拿起,稱讚道:“殿下竟然能這麼迅速地記住實休光忠的名字嗎?果然它很合殿下的心意——小人來幫您將刀繫上吧。”

“對哦,‘殿下’的記憶力很好的。”三郎也已經湊了過來,以一種與有榮焉、但是完全不具有敬意的口吻說道,“我除了燭台切和義元左文字一類(有了付喪神並且天天在眼前晃的刀)比較眼熟以外,其他的刀都認不太出來。不過這個‘實休’確實很好看。”

他肅然道:“是我很喜歡的款式啊!”

……燭台切光忠聞言,不知道自己應該是該笑還是該哭。

明智光秀只是輕快地夠了夠嘴角,就拒絕了森蘭丸的好意,手指靈巧地將太刀系好。大概是作為武將的通病,即使本身鮮少有用武力直接對敵的機會,明智光秀在佩刀之後,氣勢也顯而易見的凜冽了幾分,配上他目前穿着的那身華貴又莊重的朝服,比時常沒個正行的三郎要更像統領一個家族的上位者。

森蘭丸訥訥的將手裏托着的諸多刀劍往回縮了縮,被明智光秀這種氣勢影響,表情也沉穩了許多。

“好像還缺點什麼——是刀劍(付喪神)吧!”全然不在意明智光秀變化,三郎只是單手托着下巴沉吟了一會——他即使矇著面,露出來的雙眼也透着明智光秀絕不會有的充沛生氣,明亮得幾乎灼人,“每次上朝壓切他們都會跟着……這次就鶴丸國永吧?”

森蘭丸莫名其妙,但是不得不出言反駁道:“明智先生?您記糊塗了嗎?‘鶴丸國永’是御牧先生的佩刀。”

“說的也是。”三郎點點頭,目光在附近以“可見”狀態蹲守的一排刀劍上溜了一圈,低聲自言自語道,“那就選和小光關係比較好的……就是你了!不動行光!”

森蘭丸還沒有聽清三郎話中的具體內容,就被三郎驟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將手裏的刀劍猛地往前一推,茫然道:“‘不動行光(刀劍)’就在這裏!”

也確實在這裏的付喪神不動行光還拿着一杯甘酒,被三郎突然叫到了名字,一時之間沒能抓穩酒杯,手忙腳亂地在酒杯落地之前將其撈回來。他的眼裏綻放的是和森蘭丸相似的光彩,只是不同於還被皮相欺騙的森蘭丸,他異常準確地注視着正穿着“明智光秀”衣服的三郎。

然而三郎並沒有看他,只是想起了他之後,就直截了當地和明智光秀建議道:“那這次就帶不動行光去吧。”

明智光秀則好脾氣地應道:“好。”

森蘭丸本不知道這兩個人一問一答中又達成了什麼默契,但是他看到自己手中捧着的諸多刀劍中他最為熟悉的“不動行光”,自覺已經理解了這兩個人的意思——想必是“明智光秀”認為殿下單純配一振太刀還不夠,要添上“不動行光”作為護身短刀才更好一些。他雖然內心狐疑今日的“明智光秀”為什麼突然舉止狂放,全無尊卑意識,但他的“主公”沒有對此發表意見,他也只能忍住,只“不動行光(刀劍)”挑出來,恭恭敬敬地奉至明智光秀身前。

後知後覺森蘭丸應該是誤會了的明智光秀也沒有解釋,順勢就接過了“不動行光”,在不動行光懵逼且驚恐的眼神中,將短刀插入了腰帶間。隨後他就平靜地與三郎揮手告別,帶着森蘭丸一起乘上了堀秀政準備好的車馬,準備去上朝了。

被留在寺中的三郎看着不動行光:“小光的安全就拜託你了喔。”

不動行光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

他與壓切長谷部或是鶴丸國永都不同,雖然同樣具有軍政上的才能,但比起可以理智地對待“本能寺之變”與“明智光秀”的這幾位前輩,他仍然有着十足的、少年常有的熱血。面對明智光秀,他的感官也十分複雜——一方面,他不能完全斷定明智光秀與“本能寺之變”無關,因此常對這個歷史人物懷有憎惡與不滿;但另一方面,他又因為明智光秀與三郎相同的相貌下不去手,並在每一次目睹明智光秀對三郎毫不作偽的忠心時都會狠狠動搖。因此他對明智光秀的態度,早已從一開始的“本能寺的罪魁禍首走開啊!”變成了“眼不見的話我就當無事發生過”。

這一次難得地又與明智光秀打了個照面,不動行光原本就覺得彆扭,還為此重拾了喝甘酒帶來的快樂。然而讓他毫無防備的是,在三郎眼中他與明智光秀的關係顯然與實際情況不太一樣。

……在被三郎許以重任的欣喜,與不得不面對明智光秀的怨氣中掙扎了一下,不動行光到底還是向三郎屈服了。

直至進入皇宮中,不動行光的臉色都沒有好轉,俊秀的臉上是明顯但又不具有攻擊力與威懾力的、小孩子般的憤恨。他的手上仍然端着甘酒,背對着明智光秀有一下沒一下啜飲着,白皙的臉上很快就因為不勝酒力而泛起一層薄薄的紅暈,只有半握着本體刀刃的手還穩得沒有絲毫顫抖。

明智光秀與朝廷官員的對話聲斷斷續續地傳到了他的耳中。

“今日的信長大人格外的氣勢懾人呢。”

“您過譽了。”明智光秀平淡地答道,“我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

“不不,您願意坐下來宴飲,對我等而言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發言的公家官員——不,不止這個官員,顯然整個朝廷都已經被三郎無數次的任性折騰得沒脾氣了,以至於明智光秀只是按照常例行動,他們都感到了莫大的感動。饒是天皇還局限於身份不好對明智光秀表示好感,這些來自公家、全無勢力之人,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誇獎難得會有的“看上去很好說話的織田信長”了。

然而明智光秀雖然沒有三郎的任性,但他也有三郎沒有的圓滑啊!

對自己的身份定位非常清楚,明智光秀自然不可能越過三郎去答應這些官員什麼。他也沒有像三郎一樣時不時地就放出讓人心驚的豪言壯語,至多只是在聽到他人言論時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但是這柔和似水、全無突破口的態度,反而更叫人忐忑不安。宮中的侍女還會因為“織田信長”難得表現出的風姿儀態而暗自臉紅、竊竊私語,那些完全依附織田而生的朝廷官員甚至是天皇,就是實打實的想要示好卻不知如何去做的手足無措、冷汗滿背了。

隨着各色似真似假的傳言,“織田信長”已經是當之無愧的京都中能止小兒夜啼的恐怖角色。更別說他從未停歇過的、對外擴張的意圖,與彷彿被天命偏愛的人生。

如果說官員們因為相信天皇為天照大神留在人間的血脈,從未想過推翻天皇的話,他們自然也是不可能將三郎身上數次出現的轉危為安的事迹當做單純的巧合。

好在,三郎對刀劍的喜愛也是眾人皆知的。

“聽聞您近來又得到了新的刀劍。”有人道,“正巧我處也有刀劍想要請您品鑒。”

“若真有此意,明日再來問我也不遲。”明智光秀毫不遲疑地說道,“只此兩振刀劍,於今日而言足矣。”

實休光忠是天下名光忠二十五振之一,也是這個時代的名刀之一。反倒是不動行光暫時沒有什麼出名的事迹——但這對明智光秀而言也無所謂。

他只是一手托着不動行光——短刀稍一出鞘,就能被燭火映出上面繁複華麗的浮雕。明智光秀那張仍然不見老態的面孔上浮現的是淡淡的笑意,口吻也是從容至極的:“不動行光,九十九發,五郎左御坐後者。”

他含着笑說完后,又平靜地續了一句:“我評判刀劍全看眼緣,想來諸位不會介意。”

本來還有些蠢蠢欲動的朝臣立刻在這一句聽着正常然而意思異常冷漠的、幾乎是明示他們不要擅自有所動作的話中安靜如雞。

原本還在小口小口委屈地喝着甘酒、完全沒在意后一句敲打的的不動行光猛地轉過頭,看到明智光秀落在“不動行光”上有些溫和的眼神的一瞬間,臉上的紅暈都被嚇沒了。

什麼行光?

幾十幾發??

誰坐後者??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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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三郎喜歡什麼刀與你們無關。

不動: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

忍不住想要憐愛不動了哈哈哈哈哈。

不動:這章把我的未來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冷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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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本丸內本丸[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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