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九洲試煉,荊洲十三考
“那個孩子現在還活着,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白元升再次派暗衛暗殺都沒能成功,就因為這件事,我們集體受罰。”
“你是個聰明人,靠腦子活到了現在,可以說,這世上禍福相依,你本就命不該絕。”
“來我手下當差如何?也許我高興了,就能夠赦免你的罪。”
慕容君默大笑道:“我不過是將死之人,要殺便殺,說這漂亮話給誰聽,不就是換個人賣命嘛。”
天同歌嘆氣道:“非也非也!你主要不是為我賣命的,而是那個孩子,你們有緣,而且你命硬,很適合待在他身邊,當他的近侍。你的命在自己手中,你自己選。”
慕容君默驚訝道:“我真的可以活下來?”
“你覺得我的條件怎麼樣,不過分吧,畢竟是你救了一條生命,就相抵過吧,照顧那孩子,也算是在贖罪。畢竟你手中沾滿了鮮血,就算你命再硬,睚眥必報在所難免。”
“生死於我而言,已經看淡了,任憑大人安排!”,慕容君默跪下來道。
“不愧是個聰明人,非常好。
疫情還沒結束,你先暫時在左丘大人手下任職。”
“是!”
“病好了嗎?”
“好了,身體已經恢復,隨時都可以任職。大人是怎麼知道這玉佩是我的?”
“你身上帶的半塊玉佩,缺了一半,不是嗎?”
“是,我找了好多天了,大人能否把玉佩還給我?”
“這玉佩對於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天同歌把玉佩還給慕容君默問道。
“非常重要。”
“左丘大人,勞煩你帶着他了。”
“天公子客氣了。”
“你們都下去吧。”
“是!”
神農元休站在原地未走。
天同歌道:“元休大人還有什麼事嗎?”
“無事,只是有些驚訝,天公子的處世之道,頗有仁君之姿。”
“元休大夫過獎。”
“天公子,該喝葯了,這葯涼了就失了藥效了。”
“嗯。”,天同歌拿起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又咳了幾下,“元休大夫,這葯?”
“有什麼問題嗎?”,神農元休疑惑道。
“沒問題,就是有些苦澀,你下次熬藥的時候,記得要把握好時間,有些藥物是可以用另一種藥物替代的。”
神農元休恍然大悟道:“天公子,我明白了,最近啊,我在藥物專研方面處於瓶頸期,你這的話倒是點醒了我。”
“無心之語,有心之人,能說在對的地方也是極好。”
“天公子,我先退下了。”
“嗯。”
畫東瀛從門外進來,與神農元休擦肩而過。
天同歌一揮手,兩扇門緩緩合上,這時,天同歌只覺得頭昏眼花,哇的一聲,右手上全是血,有些還順着手,滴落在地上。
畫東瀛上前去將他扶住,天同歌又開始頭冒虛汗,狂咳不止。畫東瀛把他抱到床上,天同歌倚靠在床頭,手捂着嘴,口吐鮮血。鮮血順着手指間的縫隙流下來,染在他白色的袖子上。
額頭上的汗水大珠小珠滾落在被子上,畫東瀛扶着他,順了順他的背,給他把脈,這時,畫東瀛皺着眉頭,眼神帶着幾分驚恐,多了幾分悲傷。他傳音給聞人秀民,叫他立馬趕過來,聞人秀民接到消息后便急匆匆一路小跑趕過來。
聞人秀民摸了摸天同歌的額頭,又給他把脈,驚慌道:“天……天公子。”,聞人秀民欲言又止,神情錯愕。
天同歌虛弱道:“秀民大夫,有什麼話直接當面跟我說。”
聞人秀民語氣微顫道:“天公子,您染上了瘟疫,再加上勞疾發作,肝臟和肺已經開始腐爛了,恐怕……”
“恐怕什麼?”,畫東瀛
問道。
聞人秀民不敢說,他低着頭,別過臉,望着桌上即將燃盡的香爐。
天同歌用微弱的語氣說道:“恐怕時日不多了,是吧?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了,我的癥狀跟那些犧牲的士兵一樣,我知道我勞疾發作,一旦染上瘟疫必死無疑。咳咳咳……”
“天公子,我們有藥物控制,可以延長時間,不過你的身體內部已經開始腐爛,會很痛苦。”
“延長時間,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我接受藥物救治,咳咳咳……麻……麻煩你們了,千萬不要說出去。咳咳咳……”
秀……秀民大夫,你先下去吧,醫館的事務,勞煩你們了。咳咳咳……”
,天同歌又開始咳嗽。
“請天公子放心!”,待聞人秀民走後,天同歌對畫東瀛說道:“我就只有幾天的時間,我需要你的幫助,帶我出去視察,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完善的地方,及時改正。咳咳咳……”
“裔兒,其實從你患病開始,魂戒就已經失效了,我感受不到你身上的痛苦,是你自己的信念撐到了現在,對不起,裔兒,對不起……”,畫東瀛眼淚打在天同歌臉上。
天同歌還是第一次見他哭,哭的很傷心,天同歌安慰道:“阿瀛,我沒事,你不要難過,若……是我死了,咳咳咳……來……來世再做你的枕邊人,等……等你……帶……帶我……回……回家……咳咳咳……”
天同歌手上的紅線,纏繞在畫東瀛的無名指上,“這……紅線相連,十指連心,算……算是,我……這輩子……嫁過你了。”
畫東瀛沉默,抱着他默不作聲,天同歌右手握着畫東瀛的左手,五指相扣,天同歌氣息微弱,“我……快……快不行了,恐……恐怕撐不過……今晚了,這……這病,發病速度……太……太快了,我們都小看了……它的……威力。
阿……瀛,我愛你。”,堅持最後一口氣說完,天同歌閉上雙眼,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那天的狂風大作,下了一場大雨。
畫東瀛全身顫抖,失聲痛哭。兩人的魂戒碎裂,化為烏有。
翌日清晨,朝陽透過窗戶的縫隙照進來,屋子裏空無一人。
揚洲城冰洞內。
畫東瀛把天同歌帶回揚洲城,把他放在冰床上,獃獃地望着他,撫摸他的臉頰,畫東瀛把自己的心臟挖了出來,心臟變成了紅色的心丹,散發著迷人的紅光。畫東瀛想把自己的心臟給天同歌,強行給他續命。
心丹被畫東瀛強行輸入天同歌體內,心丹在天同歌體內,與天同歌融為一體,但是仍然沒有什麼效果,畫東瀛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他用手撐在地上,勉強起身,靠在冰床上,握着天同歌的手,給他渡靈,這時畫東瀛的靈力被天同歌強行吸入體內,兩人的手像磁鐵一樣緊緊吸住。
畫東瀛口吐鮮血,捂着胸口,緊緊握着天同歌的手,突然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醫館這邊聯繫不到天同歌與畫東瀛,大家急得團團轉,聞人秀民對眾人坦白,告訴眾人關於天同歌的情況,每個人聽到消息后心情十分沉重,再加上天同歌失蹤,所有事情都聯繫在一起,每個人都感到很不安。但一切都照常進行,大家好像心照不宣一樣,沒有人再提天同歌這個名字。但他們都派人去找天同歌與畫東瀛,找了三天了無音訊,眾人十分焦急。
天宸安坐立不安,站在窗旁,畫星滿與天嘉禾兩人先後醒來,天嘉禾打着哈欠。天宸安聽到聲音,轉過身走到他們床邊,給他們穿好衣服,不知道為何,天宸安看到他們就像看到天同歌小時候,天宸安看着他們,嘆了一口氣。
這時,畫星滿問道:“大舅舅,星滿想爹了。”
天宸安一怔,摸了摸畫星滿頭語氣沉重道:“等過幾天他就回來看你們,星滿,大舅舅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要懂得照顧弟弟。”
畫星滿奶聲奶氣道:“星滿是大哥哥會照顧好弟弟的。”
“嗯,星滿是個大哥哥,要照顧好弟弟。”,天宸安望着窗外,嘆了一口氣。
這時月吟湘從門外走來,道:“宸安,各洲疫情大面積爆發,荊洲城的情況也很亂,病患越來越多,現在都不知道要安置到哪裏,有些病患還帶頭鬧事,還有西門外的百姓在城門外也帶頭鬧事,他們非要闖進來,差點鬧出了人命。”
“羽落人呢?”
“他去安撫民心了,人人傳言天下大亂,搞的人心惶惶的。”
“我們也去幫忙,我們面前是荊洲城,背後是九洲,我們只能拼盡全力打贏荊洲城瘟疫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了,我們沒有退路,只能迎難而上。
吟湘,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說來聽聽?!”
“九洲試煉,藥學考試!”
“都聽你的。”
“好。”
天宸安又嘆了一口氣,道:“星滿,照顧好弟弟。”
“大舅舅放心吧,星滿會照顧好弟弟的。”
天宸安摸了摸畫星滿的頭,又摸了摸天嘉禾的頭,對落雨說道:“他們就交給你了。”
“遵!”
天宸起身隨月吟湘離開。
“你們幫我把秀民大夫和立勛大夫叫過來,要快!”,聞人文策急道。
“是!”
神農元休看着躺在擔架上的人,內心一震,趕緊跟過去,幫聞人文策把人抬到床上,道:“文策大夫,我媳婦兒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我也不清楚情況,是三王爺把他送過來的。”
神農元休給左丘奉一把脈,驚道:“左丘大人身體健壯,怎會感染瘟疫?!”
聞人文策急道:“元休大夫,快把葯餵給他,這人啊,一旦受傷,感染瘟疫,那將必死無疑!”
“怎麼會這樣,不是有丹藥了嗎,為何會這樣?!”
“這個連天公子也沒有辦法,我們也一直在研討,尋找根治特殊病患的藥方,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我們先給左丘大人處理好傷口。”
這時有個大夫急匆匆跑過來,道:“秀民大夫,聞人大夫他們現在忙不開,醫館三樓突發情況,需要您趕過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你們叫些人過來,給元休大夫打下手。”
“好!”
“元休大夫,左丘大人就交給你了,做好心理準備。”,聞人文策嘆氣道,而後快速樓上走。
神農元休看着左丘奉一蒼白的面孔,那天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脫了左丘奉一的衣服,查看他的傷口,身體上都是刀傷,還有刀疤。這刀疤一看就是常年與人打鬥留下來的疤痕,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人也曾歷盡滄桑,飽受磨難。
幾個大夫給神農元休打下手,桌上的血帶染紅,一盆又盆血水被端出去。
荊洲城內。
“九瑜,西城門外鬧事的那些人處理得怎樣了?”,白羽落問道。
“已經押往六扇門問罪了。”
這時鳳望津走來,帶着三位弟子,他們身上都配有三個銀鈴。
白羽落與白九瑜看到鳳望津俯首作揖道:“弟子參見山空神尊!”
“不必多禮,我把他們都帶來了。”
那三人齊聲道:“參見師兄!”
白羽落道:“不必多禮。”
鳳望津道:“荊洲城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很糟糕,外面謠言四起,蠱惑人心,阻礙救治,很多事情都在艱難進行着。”
“白城主,你師父他都念着你們,他讓你們無論如何都要守住荊洲城,不管付出任何代價,若是荊洲城都保不住,那九洲可能會出現動亂,到時候天下大亂,事情就變得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