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兩個人歲數都大了,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雲霽結婚前沈白秋擔心過一陣兒,畢竟男方有過混社會的背景,萬一真動手家暴怎麼辦?雖然他自己也覺得不可能,只是將女兒叮囑后又叮囑,告訴她遇到事情受了委屈一定不能憋在心裏,他活一天就護她一天。
真到了結婚那天,一向樂觀向上處於團欺地位的沈導居然流了眼淚,把雲霽嚇得夠嗆,安撫了好半天。郭德綱在旁邊看着,低聲跟媳婦說:“我要不要應應景也哭一個?”
王惠瞪了他一眼,讓他把沈白秋摁住了,自己過去把孩子帶走,給她整理衣服。
他們一家不一樣,嫁女兒也是娶媳婦,左右都是自家的人,其實還真沒什麼。白秋倒是老父親心理,他自己沒孩子,就把邇邇當親閨女那麼疼,如今親閨女嫁出去了,可不得傷心嗎。
王惠有些感嘆:“當初還沒桌子高一小丫頭,現在也得嫁人了。”
之前沈白秋哭就弄得雲霽有些感傷,現在見着乾媽這麼說,忍着想要流淚的衝動抱緊她,喊了聲媽。王惠答應了一聲,輕輕拍着孩子的後背,等孩子放開她後轉身過去抹了眼淚。殷青雲給她梳頭髮,告訴她:“好好過日子,結婚以後也得來老師家裏,想學什麼我都教你,記住了啊!”
隋雲霽點頭,忽然又笑了:“你們這是幹嘛呀?又不是生離死別,搞得我進去了一樣。”
“呸呸呸”,殷青雲變了臉色,拍了她腦袋一巴掌,王惠揪着她耳朵說:“大喜的日子說這不吉利的話”
雲霽就笑:“日子是我自己過出來的,就守着你們,別擔心啦。”
婚後的日子和婚前沒什麼兩樣。除了已婚婦女的身份讓她有些鬱悶以外一切都妥妥的。
雲霽在陽台上養了許多花,奼紫嫣紅的,全是從殷老師那裏搬來的,把她心疼的夠嗆,一連好幾天沒讓小隋進門。
家裏的貓在東哥的餵養下越髮油光水滑,看着對它們的新爹那叫一個親近啊,好多時候雲霽想要摸一把,結果那幾隻貓就窩在李鶴東懷裏動都不帶動的,把她氣的夠嗆。
兩個人基本上沒紅過臉,除了因為本子的問題。隋雲霽創作能力不行,但挑刺的本事是一等一的,總能將包袱不合理的地方挑出來,改的盡善盡美。也正因此,和創作型選手段如風是天生的搭檔。
李鶴東知道她這方面能耐,有時候也把本子拿回來讓她改,改完以後他覺得不滿意,然後兩個人就爭執起來,再然後他就被趕去睡沙發了。後來,東哥覺得事業上發展慢點就慢點吧,有酒館在也餓不死。
當初兩個人是在東北領的證,回北京后李鶴東覺得得給媳婦安全感,於是將房產證車鑰匙銀行卡什麼的往她面前一堆,說這些以後給她保管,也是為了證明她爺們養的起家。
當時隋雲霽就懵了:“你幹啥啊?”
李鶴東振振有詞:“你爺們掙的,以後我養你。”
雲霽糾結了一會兒,最後決定照實說:“這個我也不缺,你收着吧。”
東哥執意給,雲霽執意推。
推來推去,雲霽去屋裏開保險柜,拿出一摞紅色本子碼在桌上,說:“你的自己收着吧,我真不缺。”
東哥沉默了。
他問:“我這算被富婆包養了嗎?”
雲霽:“應該不算,畢竟你沒有小白臉年輕。”
東東自閉了。
每天上班下班,回家以後練練功,做做飯,有花有貓,雲霽覺得就蠻好的。結婚以前,每次回到家貓都睡了,她覺得孤獨就是常態。後來結了婚,她在五隊,丈夫在二隊,每天下了班,除了出差以外不管多遠都來接她,屋內有亮光,有人依靠,雲霽覺得這樣便能地老天荒。
可生活就是容易出意外。
拿着化驗單的手微微顫抖,她下意識的撫上腹部,腦子裏一片空白。
之前的措施做得很好,但不排除有意外發生,現在這個意外確實發生了。
她有些害怕了。
雲霽將化驗單收起來回去上班,看到屋內煙霧繚繞,沒進去,退了出來。
她心情煩躁到了極點,下意識的摸兜,才反應過來自己早已戒煙了。
她戒了,逼着李鶴東也戒了,所以孩子是沒事的?
她又拿出化驗單看了一遍,看着“胎兒發育良好”的字樣,不知不覺眼眶有些熱了。
燒餅給她打電話,問怎麼還沒來,快到點了,她說馬上到。
二隊去長春了,當天晚上演出完雲霽跟着五隊去聚餐,沒要酒,在裏面坐了一會兒就覺得悶得慌,扯了個理由出來透透氣。
段如風以為她不舒服,就問要不要送她回家,雲霽想着回家也好,就同意了。
到家以後她就覺得噁心,衝進衛生間吐了個天昏地暗,晚飯也沒吃就回去睡了。
第二天睡醒以後感覺精神好點了,想着給東哥打電話,又擔心他在外地,索性瞞了下來,每天打電話語氣照常,該上班上班該對活兒對活兒。可能也只有段如風覺出不對來,找了個時間問她:“你沒事吧?”
隋雲霽說沒事。段如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說:“要是遇到什麼事跟我說。”
隋雲霽:……這事我還真不能跟你說。
李鶴東回到家時,他的妻在廚房燉湯。
他心中一暖,放下行李上前,將人環抱住,說:“我回來了。”
雲霽笑道:“洗澡去吧,今天給你炒了兩個菜。”
等他洗完澡出來飯菜已經上桌了,甚至還給他倒了杯酒。
李鶴東終於覺出不對來。
他媳婦沒對他這麼好過。
這是要幹嘛?
他沉痛道:“發生什麼事了你直說吧,只要不是你外面有人了我都能接受。”
隋雲霽:“這倒不至於,你看看這個。”
拿着那張紙的手在抖。
他抬起頭,問:“是真的嗎?你沒騙我?”他的嘴唇在哆嗦,手也在哆嗦。
“不騙你,是真的。”
這事傳開以後家長都挺高興的,特意給她放了假讓她在家安胎。
隋雲霽閑得發慌,等胎像穩定下來以後老是往劇場跑,給他們當主持人,偶爾返場唱個戲彈個弦,一開始眾人還擔心,後來發現她身體也挺好的,沒出大問題,也就由着她去了。
孩子出生在三月,北京的天很冷。雲霽打發他去買柚子,可門關上沒多久,她便覺得不對勁。
腹部沉墜墜的很不舒服,她害怕了,要去夠手機,恍惚間身下已經是一片淋漓。
李鶴東回來的時候就是看到這樣一幅場景,邇邇艱難地扶着腰,跪在沙發前,手中還緊緊地攥着手機。
她看見丈夫回來,勉力對他一笑,可是因為陣痛,便顯得這個笑分外的猙獰。
之後發生了什麼事都不太記得,只是一直到了醫院,都有隻手緊緊地攥着她的手。
“我在呢,別怕。”
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陣痛讓她備受煎熬,最嚴重的一次她已經疼昏過去了,可宮口卻開的緩慢,雲霽攥着丈夫的手,恍惚間地想,她媽媽生她是不是也這樣的疼?
王惠攥着她的手,說:“別怕,媽媽在。”
她喊一聲媽,覺得自己這輩子圓滿了。
進產房的時候李鶴東要跟着,隋雲霽沒讓他去。
她一生要強,不願讓親近的人見到自己的樣子,東哥小事上慣着她,但這種大事不肯讓她這樣,但云霽堅持着,說你要跟進來我有的是方法讓你後悔。
陣痛讓她吃了大苦頭,孩子生下來卻很快,皺皺巴巴一個小糰子,丑的讓雲霽不想承認。
她堅定地認為就是李鶴東拉低了自己的基因,一度不願意理他。
東哥有苦說不出,只能任勞任怨地跑上跑下。
後來孩子長開以後好看許多,白白胖胖的,一戳臉就笑。段如風也很喜歡,抱着孩子問小兩口:“這孩子當我乾兒子怎麼樣?以後我收他當徒弟。”
隋雲霽:“你想都別想。”
段如風特別不理解,問自己媳婦:“不都說一孕傻三年嗎?小隋看着挺精明的啊!”
他媳婦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不想承認這是自己老公。
孩子起名李星澤,這是獅虎給起的,小名就叫鏟兒,雲霽給另起了個小名叫三七,因為是三月七號出生。
東哥抱着孩子一臉慶幸:“幸好早一天。”
隋雲霽拿着水杯喝水,說:“其實他要是再國慶節出生就好了,大名直接叫建國。”
李鶴東:“不,他配不上這個名。”
落地窗前鋪了地毯,孩子在那裏爬,貓貓趴在他的旁邊發出陣陣呼嚕聲。
李星澤將小手放在貓貓的背上,很輕地摸,貓享受地翻個身,露出肚皮。
李鶴東坐在兒子旁邊,手小心地護在兩邊,不經意抬頭,看到正調弦的妻子手裏捧着三弦,正在定定看着他們。
她仍是那樣的美,比原先豐腴一些,但仍舊好看的讓人挪不開眼。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抱她。
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姑娘,整天想着玩,練完功后騎着電動車四處轉。他覺得小丫頭真有意思,也心甘情願跟她四處跑。姑娘請他吃餛飩,頭髮亂了,他幫她紮起來,一不小心給打成了結,最後不得不剪掉,氣的姑娘半個月不理他。
後來小姑娘長大了,嫁給了他,給了他一個家。
現在想想恍如隔世,他走上前,將妻子擁入懷中,說:“以後不生了。之前你真的嚇壞我了。”
雲霽身體一僵,隨後將三弦放下,緩緩地回抱住他,說:“好!”
孩子趴在地毯上咯咯笑,窗台上的虎皮蘭開的正美。
陽光透過綠蘿打出明滅的剪影,歲月如酒,時光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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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更李星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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