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上山
徐小樓突然憂愁起來。
沈瀟瀟注意到他的臉色，連忙問道：“咋了？”
“額，我只是想到，待會兒帶他們上山搞東西……搞出來的東西該怎麼運出去啊！”
“你上次是咋弄出去的？”
“背出去的啊！但上次是不到三十斤，扛着背出青龍山，勉勉強強還行。但這次三個人去搞，最起碼也能搞出上百斤的東西，媽媽的，我又不是鐵臂阿童木，總不能背着東西飛出去吧？”
突然，沈瀟瀟看向二人腳下的‘講台’，眼前一亮，“待會兒你儘管上山去，至於東西怎麼運出去……這事兒就交給我啦。”
徐小樓半信半疑。
……
二十分鐘后。
徐小樓帶着三個‘新員工’上山了。
對於這次招來的員工，徐小樓暗暗在心中揣量。
半老徐娘的李嬸，雖然是個女人，但自從男人死了以後，常年一個人過活，養出了不輸男兒氣的堅毅性子。
山道難走。這女人一路走來，卻是沒有吭過一聲。
‘老莫’的孫子莫余，人雖然憨憨傻傻，可身材壯碩如牛，主動在前面開路，還不忘回頭幫攙一下李嬸。
這是一個熱心腸的孩子。徐小樓心中如此想道。
徐小樓看向隊伍中的最後一個人——李結實。
李結實雖然名字中帶着‘結實’二字，但人卻生得矮小消瘦。三十多歲，單身漢，尖嘴猴腮，頭髮禿了一半。
他是整個村子出了名的懶漢，無所事事的，整天靠‘東家借錢李家還’這種拆東牆補西牆的套路過活，村民對其甚是鄙夷。
徐小樓知道這位‘懶漢’的想法——無非是想着趁機沾點便宜。
懶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喜歡夢想着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總想着‘天降橫財’
這個李結實走個路都虛浮，腳尖點地，腳跟不捨得抬。所以，明顯是打着‘磨洋工’的算盤，來試一試，能不能撈點好處。
徐小樓突然說道：“為了不耽誤時間，我簡單安排一下今天的工作。”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今天先挖山藥和採摘樹舌……樹舌你們知道吧？”
三人齊齊搖頭。
此時，恰好走到昨天待過的樹林，徐小樓指着其中一棵樹，“看見了嗎？那樹榦上面依附着的東西，扇葉形，像是樹木伸出來的舌/頭。它們就是樹舌，用鐮刀割下來，注意沿着樹榦切割，不要傷到它們的本體。”
如果樹舌被切壞了，價值會大打折扣。
接着，四人便開始幹活。
徐小樓注意到，那位出名的懶漢果然是在‘磨洋工’
只見李結實優哉游哉背着手，一會兒抽旱煙，一會兒閑着走兩步，心情好了還和李嬸調笑兩句。
半個小時下來，李結實只採摘了三個樹舌，還沾沾自喜，自作聰明地問道：‘哎呀，這玩意兒該不會是靈芝吧？小樓，靈芝能值多少錢？得好幾百吧？’
徐小樓咧嘴一笑：“算是靈芝吧，但屬於很常見的那種。至於價錢，等回去之後給你說。”
李結實撇撇嘴，顯然對‘老闆’這種藏着掖着的官話表示不滿。
就這樣，把這片林子的樹舌採摘完，大概二十多斤——這東西不是村裏的大蔥韭菜，本就稀少，今天竟是一次性‘掃蕩’完了。
接着，四人開始在山頭上尋找山藥。
一整天下來，收穫頗豐。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傍晚，四人滿載而歸。
回到徐小樓的院子中，把四個裝滿山藥樹舌的籮筐卸下。
李結實連忙問道：“小樓，可以開始算錢了吧？”
徐小樓還未答話，只聽見屋內傳來一道女人的笑聲。
沈瀟瀟掀開門帘，吃力地從屋內搬出一台農用磅秤。
“早給你們準備好了，來來來，稱一下，按斤數來算錢。”沈瀟瀟頗像一個老闆娘，熱情招呼道。
十分鐘后。
所有東西稱完，徐小樓卻是犯難了。
……
李結實陰陽怪氣說道：“啥？你問我要銀行卡號？我沒有啊！你叔叔我這輩子都是用現金，啥時候都沒用銀行卡啊……小樓，你該不是想賴賬，想誆你叔叔吧？”
徐小樓犯難，轉眼看向李嬸和莫余，發現這兩人也是齊齊搖頭，“那這有些難辦了……我這次出門，真是忘記取現了。”
‘開業’第一天，就碰到老闆拖欠工資，這公司還怎麼開下去？
徐小樓心中焦急似火。
就在這時，沈瀟瀟突然說道：“這樣吧，小樓，把你的手機給我，銀行支付密碼也給我說一說。”
徐小樓掏出電話，遞給這位滿臉微笑的女人，很乾脆地把密碼附耳告之。
沈瀟瀟對三位新員工說道：“你們在這兒等我十分鐘，待會兒就給你們結算。”
不明所以的徐小樓想問這女人去幹啥？但眉毛一挑，好似想到了什麼，佇立，微笑不語。
十分鐘很快過去，沈瀟瀟拿着一沓子現金回來了。
李嬸瞪大眼睛，問道：“咋……咋弄來的錢？咱村裡可是沒有銀行取款機啊。”
徐小樓咧嘴一笑，解釋道：“沒有銀行，但是有便利店呀。”
洧水村因為沒有銀行的緣故，家家戶戶都喜歡儲存現金，特別是村口的便利店，來來往往的村民消費，都是現金交易。
所以，要說全村誰家的流水賬最大，就數這家在洧水村屹立幾十年的小便利店了。
徐小樓昨天去那裏買煙的時候，曾無意中看到老闆準備‘出山’，說是要去城裏取點現金回來，準備給孩子交學費用。
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家人每隔兩三個月，都會去城裏銀行存錢。沒辦法，家裏的零錢太多了。東丟西落的，不如存在銀行里踏實。
有銀行卡，那就代表，大概率有手機銀行了。
徐小樓誇讚道：“俺家的沈大美女，就是聰明賢惠，一下子就把這大難題解決了呢。”
沈瀟瀟默認了這誇讚，得意地昂起腦袋，俏皮可愛。
……
樹舌按照五十塊錢每斤結算。
山藥則是按照先前說好的，十五塊錢一斤。
結算完。
老莫的孫子，莫余收到五百五十塊錢。
李嬸收到了五百。
這兩人的結算都是去零化整。
比如，李嬸的樹舌和山藥算下來，應該是四百九十三塊，徐小樓直接給了她五張鮮紅鈔票。
李結實只收到三百二十三塊錢，有整有零，他的臉垮了下來——他這時才知道，原來在山上時，徐小樓是故意不說這樹舌的收購價格，就等他現在拿最少的錢，看他出醜呢。
……
三人先後離去——李結實離開的時候，滿臉不忿。
院子裏只剩下沈瀟瀟和徐小樓。
沈瀟瀟問道：“剛才李嬸說要還錢，你為啥不讓我收？”
徐小樓隨意扒拉着地面的貨物，說道：“李嬸也不容易，家裏沒有男人，一個女人還要養活一個女兒，所以，這錢還是等她殷實點的時候再還吧。”
他站起身，拍拍手道：“再說，你沒發現她剛才還錢的，一臉委屈，就快哭出來說‘哎呀你個大男人就不能心疼一下我小女子嗎’，哈哈，我還不如乾脆點，直接推拒了算球。還能保留一個大男人的形象。”
“哼，你這是拿我的錢，給你自己臉上貼金呢。”
“說啥呢，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
瞧見這女人瞪大了眼睛，徐小樓連忙改口道：“不對，是‘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哈哈，上午時你說‘運貨’的事情交給你，辦的咋樣啦？如果沒辦成……嘖嘖，這些東西快兩百斤重，扛着出山，我就真變身鐵臂阿童木了。”
沈瀟瀟沒好氣地指了指院子角落：“諾，那就是我給你想的辦法。”
角落處，擺放着一張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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