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京城西郊,驍騎營。

“伍長,咱們的馬又被隔壁伍老田拉走了,這剩給我們的都是些老馬,馬上就要操練了,這可咋辦啊?”

見自己伍長還是淡定地坐在那裏拉弓緊弦的,陸甲不禁急到:“伍長,你怎麼一點也不着急啊?”

賈赦正坐在營房裏給自己的弓緊弦,預備着待會兒的操練,不想手下的士兵陸甲突然怒氣沖沖地摔簾走了進來。

“急什麼?急有用嗎?”淡淡地看了一眼陸甲,賈赦再一次檢查了一遍手裏的弓箭。

“那難道就這麼算了,正要這樣,這以後別的伍的人還不得欺負死我們啊!”

確定了自己手上的弓箭沒有異常,賈赦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薄甲,臉上帶着自信的笑,“慌什麼,我有說就這樣算了嗎?你去告訴兄弟們一聲,都給我把弓箭準備好嘍,咱們今天可要好好活動活動了。”

陸甲不明所以,但還是撓了撓頭,嘟嘟囔囔地出去了。

看着陸甲的背影,賈赦的眼裏劃過一道暗芒。

他來驍騎營已經有半個多月了,因為一來就是個伍長,不知道受了多少排擠與冷眼。

尤其是這個老田,處處針對他,最近更是因為自己伍的馬頻頻來找麻煩。他原不想以勢壓人,所以一直瞞着自己的身份不說,沒想到偏偏被當成了這個什里的軟柿子,人人都想來捏一把。

哼,他冷笑一聲,那就讓人看看到底誰才是軟柿子。

巳時一刻,校場上擂起戰鼓,戰鼓聲聲催的人激情澎湃,便連士兵□□的戰馬們也紛紛發出興奮的嘶鳴。

驍騎營乃騎兵營,最重騎射與陣法,皆因戰場上瞬息萬變,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日常操練時就不僅僅要練士兵的騎射技術,還要磨練兵將之間的默契。

驍騎營下又分四營,平日裏各營定期操練,而每三年由都統合營檢閱。

此時恰逢四營合閱,各營驍騎參領領了各自的營兵在校場擺開架勢。

戰鼓響,一通,二通,三通,就在雙方即將短兵相接的時候,一邊的側翼忽然躁動起來,緊接着就是兵丁們的疾呼。

驍騎參領策馬過去,只聽得一片喊聲。

“驚馬了!”

“驚馬了!”

他剛想大聲呵斥,就見一匹膘肥體壯的黑馬嘶鳴着,前蹄高高揚起,口鼻噴着白氣,在人群里左沖右撞,已經踏傷好幾個藤牌兵了。

“這是誰的馬!”驍騎參領又氣又急,他定睛一看,馬背上那個被嚇的瑟瑟發抖的不是田大壯還能是誰。

參領一看見這個田大壯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個田大壯是個老兵油子了,除了惹是生非啥也不會,從軍十五年了還是個伍長。

他立馬沉聲喝到:“田大壯!又是你!你還不快把自己的馬控住嘍!再傷人我就將你軍法處置!”

“參領,不是我不想控住這馬,是……是……這馬……這馬瘋了,我……我控不住了!”

在馬背上被顛的七葷八素的田大壯哪裏還有力氣去控馬,他現在是兩眼冒金星,只顧着緊緊抱着馬脖子,生怕馬把他給顛下去了!

“你!”聽了田大壯的話,參領又羞又怒,他瞥了一眼明顯在看笑話的另外三個參領,大喝一聲:“左右都有!誰能與我制住這匹馬,我便任誰為我帳下驍騎校!”

然左右眾人面面相覷,皆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就在眾人皆後退的時候,有一穿伍長服飾的青年越眾而出,應聲到:“卑職願一試!”

“好!”參領大喜,示意眾人讓開,騰出空來與這位青年。

隨着青年的動作,人群中他所轄的另四名兵丁對視一眼,雖然面有猶豫,但到底還是跟上了他。

黑馬還在嘶鳴,它的前蹄刨了刨地面,終於選定了一個方向狂奔起來。

忽然,“呼啦”一聲,一個繩套被甩到它脖子上,倏忽就縮緊了。

青年與他手下兵丁合力拉住繩套一端,繩套勒得更緊了。

黑馬吃痛,更加奮力的掙紮起來。

眼見的幾人拉扯不住了,青年大喝一聲:“陸甲,準備好了嗎?”

“好了!”

繩套應聲而斷,黑馬奔騰而出,直衝前方。

前方,陸甲與另一個士兵早已經布下絆馬索,眼見黑馬上前,兩人一拉絆馬索——

“嘶~”隨着一聲長嘶,黑馬應聲倒地,馬上的田大壯也跟着被甩了出去。

那青年見狀疾跑幾步,趕在田大壯落地前,雙手提住田大壯的兩個肩膀,“噔噔噔”往後連退三步,緩了他下落的力道,總算沒叫他摔出個好歹來。

“好!”人群里爆發出一片喝彩聲。

參領這才覺得面上有光,他打馬上前,問那青年:“你叫什麼名字?哪裏人氏?”

那青年行了個禮,回到:“卑職賈赦,京城人氏。”

“嗯,不錯。”臨危不亂,配合默契,手下兵丁也願意跟隨他冒險,參領點了點頭,心下先滿意了幾分,“你既制住了那匹黑馬,我自會如約調你入我帳下為驍騎校尉,現在先隨我去見都統。”

參領一邊說一邊觀察賈赦,見他對面見都統並沒有什麼懼意或喜意,心裏又滿意了幾分,寵辱不驚,是個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等到了前方,早有人將這邊的事報給都統了,此時聽說驍騎參領帶了了人過來,都統也禁不住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賈赦。

這一打量不要緊,頓時叫都統大吃一驚,不禁又細細打量了幾眼賈赦,接着問到:“你叫什麼名字?”

“卑職賈赦。”

賈赦,姓賈,都統心中有了數,又含笑打量了幾眼賈赦,卻什麼也不說,只是拍了拍賈赦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長嘆一聲,“年輕人,好好乾,前途不可限量啊!”

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檢閱自然是不成了。四位參領原以為都統必定會大發雷霆,沒想到都統在見了那叫賈赦的新任校尉一面后就什麼也不說了,只是說另擇個日子重新檢閱。

而那個提拔了賈赦的參領金聖文更是越發器重起賈赦來。

等送走了都統,各營回到各自的營區,金聖文就吩咐人去幫賈赦收拾東西搬到校尉住的營區去,連帶着他原先的那四個兵丁也跟着過去,依舊跟在他麾下。

就在人人都與賈赦道喜的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

“都給我讓開!”田大壯撥開人群擠了進來,一把抓住賈赦的衣襟,怒聲到,“賈赦,你小子行啊,敢暗算你田爺爺!”

“老田你什麼意思?”見自己的上官被人這樣抓着衣襟,陸甲等人頓時急了眼,捏了拳頭就要往田大壯臉上招呼。

“陸甲!”賈赦抬手制止了眾人,將自己的衣襟從田大壯手裏拽出來,又一點點撫平了褶皺,這才平靜地看向田大壯,淡淡一笑,“田伍長何出此言?”

“你小子別給我裝,那匹黑馬肯定有問題,要沒問題怎麼老子一騎就發瘋。”

“那匹黑馬確實有問題。”

“你別狡辯——”半句話噎在喉嚨里,田大壯瞪大了眼,“你承認了?大傢伙可都聽見了,快隨我去見金參領,定要參領擼了你的職!”

“田伍長,你倒是聽人把話說完啊。這匹黑馬本來就有問題,我早與負責官馬圈的人說過了,只是官馬圈的人還未來得及將這匹黑馬領回去,它就已經被你牽走了。”

說著,賈赦想了想,學着賈代善與太子殿下平日裏的樣子,背着手,面上帶了肅色,“田伍長,我還想問問你呢,怎麼我們伍的馬卻在你那裏呢?”

田大壯頓時傻了眼,他心想:“這不對啊,是我在質問賈赦這小子,怎麼現在反過來成他質問我了呢?”

他還要再放幾句狠話,目光觸及到賈赦的肅容時,心底卻不由地冒出一股懼意來,最後只能訕訕地回去了。

升了校尉后就有了輪休,好不容易輪到他了,賈赦向金參領報告了一聲,直奔京城而去。

提着致和齋的點心,還未進二門,他已經一眼看到祖母孫老太君院裏的大丫鬟茯苓等在二門口了。

“大爺可算是回來了,老太太都打發我來看幾回了。”茯苓眼尖,老遠看見賈赦過來了,忙忙迎了上去,“快隨我去見老太太吧!”

“茯苓姐姐,你看我這風塵僕僕的樣子,哪裏能去見老太太,勞煩你去回祖母一聲,待我稍稍梳洗,換件衣服就去見她。”

茯苓上下打量賈赦一眼,見他果然風沙滿面,形容憔悴的,不禁笑到:“既如此,那大爺快些去梳洗吧,我這就去回老太太,免得她等急了。”

待賈赦回了自己的院子,找了一圈不見張嫣,料定她必是在祖母院裏了。於是他急忙忙地洗漱了,又換了身衣服,總算是把自己收拾妥當了。

時已暮春,穿過抄手游廊的時候,只見園子裏花落了一地,有兩個剛留頭的小丫鬟握了掃帚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掃着。

賈赦邊走邊看,突然懊惱韶光易逝,今年竟沒趕上帶嫣兒賞春。

正想着,遠遠見迎面走來一妙齡少/婦,他只當是府里有女客,忙地避到了一旁假山石子後面。

等那少/婦走近了,賈赦不經意間掃了她的臉一眼,頓時大吃一驚,心下驚疑不定,明明他並沒有見過此人,緣何心中卻剋制不住地湧上一股難言的厭惡呢?

待人走遠了,賈赦這才從山石子後面出來,他喚過一個小丫鬟問道:“可是老太太那裏有客?”

“老太太今兒早起時就念叨着大爺了,哪裏還會見客。”小丫鬟年紀雖小,人卻機靈,她悄悄探頭去看已經走遠了的少/婦,笑着回到:“恐大爺不知,那不是別家的女眷,那是我們府里新過門的二奶奶。”

賈赦暗道,原來是她,怪不得他覺得有些許面熟。

想去前世種種,賈赦心裏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二奶奶,可不就就是賈政之妻,王子騰之妹王懷珍,亦是上一世害的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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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遲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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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赦大老爺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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