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夜談
當葉醇的快艇駕駛到雲朝的這片海域時,她正趴在一塊礁石後面的石頭上昏昏欲睡。
馬達聲將她驚醒,偏頭一看,甲板上,穿着白襯衫的葉美人面色陰沉,先一步離開的楚星辰裹着浴巾在他身邊瑟瑟發抖。
“葉,葉哥哥,就是這裏了。”
“人呢?”獨木舟空蕩蕩漂在海面上,唯獨不見人影。
掃視四周,一片碧藍,葉醇緊緊握住右手,擔憂和怒火啃噬着他的內心。
隨行而來的救生員們紛紛跳下水,圍着獨木舟繞了一圈,然後搖了搖頭。
幾秒鐘后,葉醇開始解左胳膊的繃帶。
“葉哥哥,你要做什麼?你還有傷,你不能下水。”
“走開!”
不能再看戲了,他還打着石膏,怎麼可以下水,到時候傷口發炎還不是得她來照顧。
“我在這裏!”雲朝打了個招呼從礁石上站起,然後以極其優美的姿勢跳入海中,順便在兩人眼皮子底下大秀一把花式游泳技術。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楚星辰鐵青的臉。
“你會游泳?!”她尖聲問道。
“對啊。”雲朝躺在海面上,懶洋洋道。
“那你騙我?!!”楚星辰憤怒了。
“我騙你什麼了?”
“你——”在觸及對方戲謔的目光,她陡然想到葉醇還在身邊,差點不打自招的話生生吞了回去。
以為是個青銅,原來是個廢鐵。
雲朝意興闌珊,逗她真沒意思。
觸及葉醇灼熱的目光,她訕訕笑道:“我還想着在這裏享受一下日光浴,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上來吧。”清冷的音調,彷彿方才緊張焦急的人不是他。
快艇上的侍從拉了她一把,雲朝爬上甲板,抹了把臉上的海水,葉醇臉色一變。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拉着她走到角落,然後解開襯衫扣子,將她包進懷裏。
背部與他的胸膛緊密相貼,強有力的心跳帶動着她的一起跳動起來,現在相當於他們兩個穿着一件衣服。
“你做什麼?”
“別動!”葉醇垂下眼帘,將她緊緊抱住,“衣服濕了。”
雲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在泳衣外面套了一件防晒衣,防晒衣濕了水之後,裏面粉紅色的三點式清晰可見。
“這有什麼,我把外套脫了就好了。”這樣抱着不奇怪嗎?
“不許!”葉醇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如玉的面容上難得一見的蠻橫,泛起一絲紅暈,“就這樣很好,只有我才可以看。”
雲朝:(ˉ▽ˉ;)......
無語!
兩人就以這種奇怪的姿勢堅守了一路,遊艇的速度肯定不是獨木舟可以比的,回來的時間大大縮短,到達之後,葉醇叫人送來了浴巾,將雲朝裹得嚴嚴實實,這才將人送了回去。
“你先回去,我處理一點事情之後再回去陪你。”
只是他處理事情花了很長時間,等到他回別墅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雲朝坐在沙發里,正在看一部喜劇片,笑得前仰後合。
“過來。”葉醇扯下領帶丟在一邊,沖她招招手。
雲朝皺皺眉,想到他今天尋找自己的模樣,還是坐了過去,卻被他拉住胳膊,將人帶進懷裏。
“葉醇——”她撐住他的胸膛,擔心自己壓到他的傷腿。
“你不生氣嗎?”他凝視着她。
“生氣什麼?”她奇怪道:“你是說今天這件事?我又沒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還讓楚星辰吃癟,我有什麼好生氣。”
他的指尖流連在她的眉眼唇角,像是承諾,道:“今天的事我不會讓它再次發生。”
“我已經聯繫好直升機,明天會送楚星辰離開。”
啥?
“她願意走?”
“由不得她。”
真無情,雲朝遺憾撇嘴,“她可是你未婚妻,這樣對她不好吧?”
“只是形式上的,我從未承認過,我和她的關係,我會處理,你放心。”
雲朝挑眉,明顯不信。
“你什麼時候才願意正視我們的關係?”
“你忘不了沈慕白,我可以等。”
雲朝心中一痛,想起在醫院天台上沈慕白帶着希冀傷心的眼神,這段時間她刻意忘記那個人那段情,離開他,她又怎麼會不傷心。
午夜夢回,她有很多次在想,是不是自己太過嚴苛了,如果她能不那麼計較一點點,那麼她和沈慕白會不會......
但每次想到這裏,心底就會有那個一個聲音狠狠說不。
那是她根深蒂固的驕傲與自尊,容不得一絲背叛,這是她的劣性,更是她的底線。
她的出神葉醇自然看在眼裏,他捏住她的下巴,忘進她眼底,道:“我不想太過專制,也會給你時間接納我,但是你要知道,你能喜歡的男人只有我,你能選擇的男人也只能是我。”
雲朝汗顏,這算哪門子的不專制,他這是告白嗎?
如此清新脫俗。
“你是真的很喜歡我嗎?”
男人應了一聲,“嗯。”
“可是我不喜歡你。”雲公主的回答直接得讓人汗顏。
“沒關係,你總會接受我的。”
“如果是朋友關係,我接受。”
“我們不是朋友關係,是男女關係。”葉醇靠在沙發上,懶洋洋道:“除了確立男女朋友關係,我們該做的都做了,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考慮。”
說著,黑眸在她身上掃視,赤裸裸得目光像是早已將她衣服扒下。
行,算你狠!
雲朝落荒而逃。
晚上,兩人同樣分床而睡。其實,雲朝是知道他得私心的,明明島上有那麼多客房,他非得只定了一間,偌大的客房明明可以再加一張床,他卻熟視無睹,索性雲朝劃清界限一人睡床一人睡沙發,倒相安無事。
當然,床自然是給傷員睡的。
但自從那天葉醇偷跑到沙發上來,雲朝發了一通脾氣后,他也就老實了,可今晚註定不平靜。
也不知道他是受到她透明防晒衣下的三點式的刺激,還是被兩人晚上的談話刺激到了,半夜,雲朝被吵醒時,一隻手正在她身上作怪。
耳邊有些沉重的呼吸,流連在肩頭的嘴唇,以及揉捏在胸前的火熱的手掌,她就算是頭豬也被吵醒了。
雲朝怒不可歇,想一腳將他從沙發上踹下去,但考慮到他的傷胳膊傷腿,只能作罷。
“你到底要做什麼?!”
“你睡你的,不要管我。”
如此厚顏無恥之言,雲朝吐血三斤!都只能一隻胳膊能動了,他還有這精力?
最後見她真的生氣了,葉醇終於消停,但是,雲朝再次入睡后,仍舊被折磨了一夜。
她醒,他睡;她睡,他就醒。
被折磨的沒脾氣的雲朝在困意中下了決定,明天一定要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