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誓

荼姚被退出來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責任，廢去天後的身份，關進監獄。但念在鳥界翼神，鳥族族長穗禾和長老隱雀求情，特設荼姚禁足於紫方雲宮，待穗禾和花界花神芣苡大婚後再執行。

太微重新徹查龍魚一族之事，洗刷冤屈，對外公開赦免龍魚族，居於洞庭湖，當年一切誤會皆系毒婦荼姚出於嫉妒，顛倒黑白，先斬後奏。

“還真是不要臉。”

潤玉心裏想着，元晞便先說了出來。

“……是啊。”

元晞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潤玉，眉眼間卻全部都是滿意。很顯然，恢復記憶，知曉真相的潤玉，對於從小心裏敬重的父親，也唯余失望。

花界和鳥界的大喜，婚禮是在天界舉行。這段時間，天界每個人都一派喜氣洋洋，卻沒有人看到暗處，所有人的部署。

“阿玉，手伸出來。”

夜池邊上，潤玉泡着尾巴，魘獸盤卧在一邊。元晞用腳尖輕輕點起水花，層層漣漪像極了龍鱗的樣子。

突然響起什麼，元晞開口。潤玉看着她的眼神一直深情又溫柔，聽女人出聲，也就乖乖伸手。

元晞握住手心朝上的手掌，從衣領拽出掛在胸口與許久的那片龍鱗。摘下項鏈，放在潤玉手心。

潤玉想要抽回手，被元晞抓住。那枚龍鱗是兒時潤玉給元晞的，作為交換，潤玉手腕上有了那根幽冥鏈。如今元晞想將龍鱗歸還，潤玉有些氣急，憋紅了眼角。

“晞兒……”

知道這個敏感的男人又誤會了什麼，元晞無奈地用兩隻手包裹住潤玉一隻手，緩緩將他的手指握起。

“龍之逆鱗，本就是你的。我帶在身上多年，用鴻蒙紫氣煉化，本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要給你的。”

雪白的逆鱗好像有意識一般，在潤玉的手心發出熱量。漸漸地，他能感覺到手心裏有什麼東西融化，然後隨着溫熱的舒適感滲入肌膚。心口上方一陣暖意，潤玉驚訝地感覺到，似乎在原本傷疤處，有什麼東西生長。

自己拿了她的幽冥鏈，收了她的青瓊，如今還拿回了自己的逆鱗，收了元晞靈力。

“潤玉慚愧，除了這逆鱗，到今日才發現，居然沒有送晞兒什麼像樣的玩意。

潤玉語氣里的無力和慚愧真真切切，元晞卻反握住他的手，笑眯眯地盯着他的眼睛：“我不什麼都不缺，什麼也都不在意。”

她想要讓潤玉知道，作為冥神，天地最初的鴻蒙紫氣，這個天下她想要什麼都很簡單。

“但阿玉，你不一樣。”

她孤單太久，久到根本不知道擁抱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手指相扣的溫度，時刻挂念一個人的滿足。如果沒有潤玉，那份內心被填滿的快樂，根本無處可尋。

“你是最珍貴的禮物，勝過一切。”

把你自己送到我身邊，陪我度過這漫長的歲月。

魘獸這一次沒有很煞風景地湊過來，而是默默把頭移了一個方向，又一次趴下。元晞勾了勾潤玉的衣袖，湊近了一些。

“阿玉你若當真覺得不好意思，我便開口了。”

“晞兒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

潤玉答應得乾脆，似乎知道女孩想要說什麼。

“我要你天後的位置，並且我要你答應，一生一世一雙人。”

不讓天帝納天妃，說出去旁人定會覺得元晞善妒。荼姚正是因為嫉妒，太微宮裏除了她再無一人。

潤玉一口答應，沒有任何的猶豫。

“晞兒，潤玉所求不多，有你足矣。”

元晞剛要說什麼，潤玉突然正色，舉起右手。

“小仙潤玉，以上□□義起誓，日後對元晞一心一意，絕無二心，絕不會碰任何其他的女人，此生只娶她一人為妻。若有違背，願受天雷之罰，剔仙骨，削仙籍，不得超生。”

這份毒誓發的過快，只見一道光閃過，上神之誓生效。

“阿玉。”

元晞信他，如若潤玉將來真的對不起她，她也會自己討回來。卻沒想到，潤玉會以此來表明心意。

“晞兒。”潤玉眉眼間溫柔的笑意，彷彿剛剛根本沒有發過毒誓一般，“我的這顆心，早就給了你。你不知道當我記起兒時出現在我眼前的那個大姐姐就是你，當我想起你突然出現在布星台，闖到我面前的時候，內心有多歡喜，又有多忐忑。”

害怕自己握不住那縷光，留不住所愛之人。當聽到元晞答應嫁給自己之後，已然心圓意滿。

願得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愛你，心之所向，九死不悔。”

潤玉的眼睛裏，濃烈到幾乎噴涌而出的愛意將元晞團團擁住。

沒有其他的聲音，所有的湊近都是水到渠成。唇瓣相碰，熾熱的氣息拍打在臉上，唇齒交融。所有的感官似乎全部閉合，只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和唇齒間的糾纏。銀白的龍尾撥動湖水，水流的聲音里，濕漉漉的龍尾離開湖面，帶着水珠與漫天的雪青色靈氣交織在一起。

魘獸偷偷抬眼瞄了一眼一旁親吻的男女主人，不好意思地扭開頭。

羞羞喲。

動情的標準，就是那似乎在發光的龍尾和濃郁的紫色靈氣。白色與紫色繾綣纏繞，緊密交織。一吻結束，喘息聲中，元晞輕輕推了一下潤玉的胸口，拉開些距離。

周遭是未散盡的光，空氣里是動情的龍涎香味。有些微鴻蒙紫氣鑽進潤玉身體，自上而下的舒適感傳遍全身。

元晞嬌艷欲滴的紅唇泛着水光，細看有一道淺淺的牙印。元晞抿抿嘴，輕輕舔了下唇瓣，埋怨道：“你的真身是狗吧。”

潤玉龍尾緩緩繞道元晞身後，粗壯的尾巴輕輕地戳着元晞的後背，看起來是不滿意自己對他真身的詆毀。

元晞手抓住那根作亂的尾巴，冰涼的觸感刺激地她稍微清醒了不少。夜晚的夜池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可是夜已深，明日是芣苡和穗禾的婚禮，他們最好還是早些回去準備。

“好了，阿玉，回璇璣宮吧。”

明天，有一場大戲要上演。

“這個時辰，太巳仙人那邊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一切佈局都是天衣無縫，旭鳳還在人界，冥界願意插手，即使是五屆聯合都未必是對手上青天的老東西不會為了一個本就被天道放棄的天帝來得罪元晞，自然萬無一失。

“阿玉，等事情結束了，讓鄺露留下來吧。”

鄺露不願意嫁人，就想留下。原本潤玉是要讓她走的，太巳仙人也想為她尋一個好的夫婿。

“可是太巳仙人那裏……”

“為人父親，不過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元晞笑着看向潤玉，“可不是所有男人都如我的阿玉一般專一，不如讓鄺露留下，做她想做的。”

潤玉身邊也需要幾個能信得過的人。

“就像源琤和偃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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