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江辰一手提着幾個大袋子,另一隻手牽着晏清。女孩手裏抱着一本很厚的英文原著,目光掃過街邊各類餐廳。
江辰沒有記日記的習慣,但從晏清回來之後的每一天卻有了這個好習慣,每天都會或多或少寫下一些。
當晚坐在桌前的江辰拿起筆,卻忍不住地走神——
等到林靜曉帶着不好意思的陳小希到飯店的時候,晏清和江辰真一起低頭看着同一本書。
他不記得書中的內容,那些連蒙帶猜,勉強才能讀懂的晦澀的外語。但他記得,當時坐在自己身邊的晏清認真地讀着每一行文字的樣子,以及她天生烏黑的頭髮落在書頁上,被自己伸手挽到耳後。
林靜曉和晏清關係是最好的,現在多了一個陳小希。晏清讓她們兩個點菜,最後因為她們不好意思,菜單又回到了晏清手裏。
“不用問江辰吃什麼嗎?”
晏清點完直接把菜單還給服務生,林靜曉的疑惑被晏清理所當然的一句“我知道他喜歡吃什麼”解答。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江辰看着滿桌子幾乎都是自己愛吃的東西時,在對面兩個人看不到的情況下,嘴角微微揚起。
江辰的筆尖在乳白色的紙上留下不規則的黑點,但他自己並沒有察覺。黑暗中的枱燈溫暖的黃色光灑在紙面,纖細的手指握着那支筆,不自覺地放鬆。
分針不停息地走着,那頁紙也就一直那麼放着。直到江辰反應過來,卻一個字也沒有寫出來。
但他實實在在地想了她一個多小時。
江辰輕笑了一聲,看着紙上那些不規則的小黑點,無奈地想要撕下這一張紙,卻又突然停住。
他久久凝視着那凌亂無章的墨點,笑了。
筆尖從那雜亂的分佈里勾勒出了一個愛心,在整頁紙的最中央,寫下了一句話——
Youaremytodayandallofmytomorrows.
你是我的今天,以及所有的明天。
*
江辰可以和晏清一起騎車上學了,早飯是周奶奶親手做的,以及讓他們帶去學校的,江辰的豆漿和晏清的牛奶。
但他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語文課的內容,讓江辰直接被戳中內心最大的雷區。
“好了嘛,別難過了。”
林靜曉拿着晏清的杯子幫她灌水去了,晏清坐在江辰邊上,晃了晃兩隻手撐着頭的江辰。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着,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着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江辰的父母很奇怪,至少在晏清的記憶里,那對夫妻一直都偏心小兒子江銳。
那年,江辰七歲,晏清也只有七歲。離家出走的江辰被跟着他出門的晏清找到,但晏清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她不懂,她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她沒有立場、資格,去勸江辰原諒什麼。
這不能怪江銳,但的確是因為他。
後來,江辰父親過世,母親不知道是因為不願意回到這個傷心的地方,還是為了江銳更好的發展,帶着他弟弟離開,再也沒有回來過。
江辰從那之後,似乎將所有的寄託都放在了周奶奶和晏清身上。他見晏希寧和祝安的次數,勝過他的親生母親。父親和母親所有溫暖的記憶,也變得模糊,消散。
江辰希望得到的,其實正是溫暖和喜歡。
晏清在桌子底下握住了他的手,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我沒事。”
過去很久,江辰才在晏清耳邊輕聲說著。他語氣里的無力,似乎在傳達他內心的感受。
“我在。”
那個時候,晏清沒有說出“喜歡”兩個字。大概是因為,她比喜歡更喜歡江辰吧。
*
“小希,你有沒有覺得今天江辰和清清怪怪的?”
吃飯的時候,固定的六人隊伍少了兩個人。林靜曉和陳小希面對着陸楊和吳柏松,咬着筷子。
江辰一天說話不超過三句很正常,可是晏清也不怎麼說話,就是安安靜靜地陪着江辰,連跟自己一起手挽手去小賣部都拒絕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知道。”陳小希已經放下江辰,雖然還會有一點點的在意,但絕對沒有再追他的意思。
“吳柏松要比賽了,一天都在跟我說他比賽的事情。”
吳柏松的游泳比賽,就邀請了陳小希一個人參加。
林靜曉看懂了吳柏松的心思,也沒好點破。疑惑得不到解答,林靜曉一個人咬着筷子,陷入困惑。
陸楊突然開口:“誒,靜靜,你問我啊。”
“你知道?”林靜曉眼睛一亮。
“不知道。”
如果不是顧忌形象,現在林靜曉的白眼估計已經翻出來了。
*
江辰和晏清放學先走,另外三個人一個擔心晏清,兩個聊得正好,也沒心思去網吧看陸楊遊戲裏結婚。
連鎖反應,小希自行車沒丟吳柏松的手沒受傷,青年游泳錦標賽拿了第一,也算無意中皆大歡喜。
陳小希今天去看吳柏松的比賽了,江辰剛剛因為受到母親不回來的消息而感到失落,就聽見敲門的聲音。
“你坐着,我去開。應該是奶奶吧……媽?”
晏清推開門,記憶中的女人出現在面前。
“媽你怎麼回來了?”晏清撲進祝安懷裏,語氣難掩激動,“你不是說要到阿辰生日嗎?”
“給你的驚喜。”祝安摸了摸女兒的頭髮,“阿辰呢?你們兩個沒吵架吧。”
“沒有。”
江辰清朗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他不知不覺間已經站在母女倆身後。看着歡笑的兩個人,想起母親冷冰冰的話,總覺得心裏不舒服。
“誒呀,小辰給阿姨看看!”
祝安跟晏清是一個反應,江辰上次見面還沒這麼高。
“我女婿長得真好。”祝安高興,也打心裏喜歡江辰這個孩子,“走,去我們那吃飯。”
晚餐的飯桌上,奶奶笑眯眯地看著兒媳婦和兩個孩子,祝安給奶奶、晏清和江辰不停地夾菜,江辰和晏清坐在一起,只要吃就行。
“我亦可貪戀煙火,殷食人家幾間瓦房,四方小院守着流年,幸福安康。——白落梅”
那晚的筆記本里,多了這麼一行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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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可愛說我文風好像變了,可能——卡文使人改變?
蠢作者最近在南京澇疫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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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沒有靈感的理(借)由(口)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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