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師弟開心的臉都綠了!
寺內陰森,破爛的帷幕在寒風中颯颯發抖,庭院中只有一顆老歪脖子樹,一看就是老聊齋了。
然而寧無猜卻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寧采臣……
玉橋上境!
半步天門!
玄階法器!
玄階劍法!
面對的卻只是一隻身負重傷的區區小鬼!
他就想問問,這波飛龍騎臉還怎麼輸?!
院內積雪皎皎,寧無猜踩過積雪,單手扣着喧雷劍便來到了正殿之中。
偌大的正殿之中,斷裂的木樑散落了一地,磚瓦碎漏,彷彿在房頂戳開了大大小小的破洞,也不知是過了多少年頭。
月光順着房頂的破洞照進來,卻只堪堪照亮了部分區域,大片的佛像卻仍舊倒塌在陰影里。
“錚~”
隨着一陣琴音幽幽響起,破舊的帷幕便開始隨着嗚咽的寒風飄飛起來。
寧無猜轉過頭來,看向之前原本還無一人的庭院,此時卻不知何時多了一名身姿曼妙的妙齡少女,案頭香爐裊裊,坐在綿綿積雪中素手調琴。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流雲水袖,半遮半掩,聲音清幽而又婉轉。
少女揚起修長的玉頸,酥胸半露,彷彿一顰一蹙間帶着令人血脈噴張的魅意,舉手投足便能撩撥男人的心弦。
看見寧無猜持劍走來,少女眼波流轉,自顧自的輕聲道:“公子可是和妾身一樣睡不着?這長夜漫漫,孤身難免寂寞,不如坐下聽妾身彈上一曲……不知公子,想聽什麼?”
“給我來一首雷霆嘎巴。”
“雷霆嘎巴?”
少女頓時愣住了,手中的琴音也不禁為之一頓,滿臉迷茫的看向眼前這個容貌柔和的白衣少年。
寧無猜笑了笑,抬劍解釋道:“雷霆嘎巴就是……”
“轟!”
碎石翻飛!
霜雪般的劍刃插在地面上,殘餘絲絲縷縷的電弧還未消散,在碎裂的地面上留下了一片煙黑色的印記,彷彿是被雷電劈過一般。
寧無猜隨手抽出喧雷劍,對着遠處緊抱着瑤琴,一臉難看的少女笑了笑:“躲得很快啊。”
“你說你們這些鬼物,總裝什麼逼呢?誰家正經姑娘大半夜跪在雪地里彈琴?你說我不砍你砍誰?”
“我要你死!”
少女氣得胸脯劇烈起伏着,隨手將瑤琴摔到一旁,抬起雙手,宛若刀鋒般的指甲瞬間在流溢的黑氣中彈出,向著寧無猜衝過來。
寧無猜手中喧雷呼嘯,反手一劍將她抽倒在地,劍鋒架在對方的脖頸上冷笑道:“區區小鬼,也敢這麼猖狂?還要我死?我看你是熊瞎子打飽嗝,玉米棒子吃多了!”
“說!之前逃過來的那個女鬼在哪?!”
少女披頭散髮的倒在地上,捂着臉頰,黑氣直溢,憤恨的看了一眼寧無猜:“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女鬼!我平日以這洪若寺為家,從未見過其他什麼女鬼!”
鬼話連篇。
寧無猜頓時也懶得再追問這個話題了,眼前這個女鬼很顯然是在說謊,可看這神情估計是打算嘴硬到底了,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看了劍下的女鬼一眼,寧無猜冷不丁問道:“你說你以這洪若寺為家,那你之前也是像這般魅惑路人,然後再把他們殺掉么?”
“沒錯!”
少女冷冷一笑:“若是他們不起色心,也就不會死了,說到底還是他們該死!這天底下所有好色之徒都該死!”
寧無猜搖了搖頭,嘆息道:“你太偏執了,還有什麼遺言么?”
這女鬼的魅惑之術了得,若不是雷靈氣專克這些花里胡哨,他又事先有了警惕,恐怕也不免着了道,更別說那些普通人。
放在前世這就叫釣魚執法。
這好嗎?
這不好!
不管是出於什麼執念,生前又有多可悲可憐,這女鬼終究是害了無數條無辜的人命,且毫無悔改之意。
聽到寧無猜的話,女鬼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寧無猜,咬牙道:“沒有什麼遺言了,我也不需要什麼可憐,怪只怪我今日碰上了你,平日那些臭男人眼珠子都能掉下來,你卻對我毫無反應……”
草!
謝謝你嗷!
有被內涵到!
聽着女鬼憤憤不平的話語,似乎還要接著說下去,寧無猜氣得一擺手:“行了,你快別叭叭了,趕緊上路吧。”
說罷,喧雷劍落下,凄厲的慘叫聲中,女鬼化作一團黑氣在雪地里緩緩消散。
寧無猜凝視着那團逐漸消散的黑氣,想着女鬼的話,越想越氣。
仔細想想,自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從小跟虞青梅一起長大,每次調戲虞青梅都要挨揍,每次被虞青梅調戲也要挨揍,後來就完全沒有調戲虞青梅的想法了。
而且剛才他看到女鬼的酥胸玉肩大長腿時,即便沒有雷靈力的幫助,好像心裏也沒什麼波瀾……
難道,真的讓那個女鬼說中了?!
自己被虞青梅蹂躪的,已經沒有了那種世俗的慾望?!
“小寧兒~”
隨着一聲輕喚從夜空中傳來,打斷了寧無猜的思緒,庭院狂風四起,虞青梅青衣飄飄,踩着風蛇從半空中落下。
寧無猜猛地打了個哆嗦,轉身看向身前一臉笑容的虞青梅,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小步,從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大師姐,這麼巧啊……”
虞青梅背着雙手,身子緩緩前傾,湊到寧無猜耳邊,羞澀的輕咬嘴唇:“巧什麼巧,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不過是我擔心你嘛~”
噔噔咚!
釣魚執法!
連忙退後了兩步,看着故作羞澀的虞青梅,青絲在臉頰上隨風擺動,月光朦朧,寧無猜不知為何突然感覺有些口乾舌燥。
“師姐不用擔心的,區區小鬼,我搞得定的。”
寧無猜擺了擺手,被虞青梅突然來這麼一手,嚇得心臟都還在砰砰亂跳個不停。
“區區小鬼……嘛?”
虞青梅掩嘴嫣然一笑,青衣隨着庭院中的帷幕飄飄蕩蕩,對着寧無猜素手輕揚,數不清的藤條便如同毒蛇一般,向寧無猜密密麻麻的纏繞過去。
月光下,青衣盪起層層漣漪,逐漸幻化成一套藍衣。
穿着藍衣的女人赤足懸立在庭院中,看着被藤蔓糾纏住的寧無猜,發出銀鈴般的輕笑:“口氣不小,但似乎,也不過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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