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黑暗之軀 第六章 後山禁地

第一卷·黑暗之軀 第六章 後山禁地

當晚,林歡歡睡覺的時候,忽然聽到後院的驢子叫了起來。這種刺耳的叫聲她聽到過,通常只有春季的驢子才會這麼叫,為了繁衍後代,謂之“發-春”。

也正是當晚,林歡歡夢到了余饒輕輕地褪開她的衣衫,夢裏的余饒,已經不再是邋遢的少年了。林歡歡嚇得醒了過來,才結束了這場噩夢。然而春心蕩漾,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後來林歡歡才聽人說,那晚,後院的驢子被人餵了一種叫做“翻雲覆雨”的春藥,這種葯,得虧被稀釋成了水,而且驢子只喝了一半,否則定會燥熱而死。

……

殷落落滿足了余饒的願望,現在輪到余饒滿足她的願望了。

一大早,殷落落就圍在余饒的身邊,向他打聽禁地里的一切動靜,可無奈的是,余饒告訴她的都是有關禁地的種種瘮人傳說,根本沒有事實依據。殷落落最後自己也放棄了,叫余饒不準再嚇他。

比較有意思的是,殷落落還問了,余饒昨晚舒不舒服,她總聽說,這種事情男人會更舒服。

“什麼舒服?”余饒一臉茫然地看着她。

殷落落眼看快到後山禁地了,連忙岔開了話題,又回到了後山禁地上。

其實,殷落落自己也不知道後山禁地上究竟藏着什麼秘密,但是有着風不平那樣的強者守着,就一定是個了不起的秘密。倘若風不平不在這裏,換一個癟三的院長,殷落落壓根就不會關注後山禁地了。這叫樹大招風。

如果風不平知道是因為自己在這裏反而招來了禍端,恐怕得哭暈在廁所里了。

殷落落通過種種傳說分析,大概得出了一個結論,後山禁地關着一隻恐怖的妖獸。妖獸的戰力級別,可能到了大劍師的地步。如果殷落落一但落實了確實這樣,那麼殷落落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趕緊回去把這一切告訴父親。

一隻大劍師級別的妖獸,到底值不值得父親動手,這得由父親自己定奪了。

可是殷落落的心裏卻希望着後山上不是一隻妖獸,而是另一種東西。什麼東西呢?殷落落自己也不知道。

殷落落是來找到戰爭的答案,他希望後山的東西就是這場戰場的答案。可是已經打了一百多年的戰爭,源頭怎麼會在書院後山呢?殷落落被自己天真的想法給逗笑了。她說自己跟余饒待久了以後,自己也變成了傻狗。

原本余饒以為偏僻的後山並沒有守衛,可是他沒有想到,就是那個“白玉為堂金作馬”的賈家公子賈有富守在了後山山底。

賈有富練的體修,因此塊頭格外的壯碩,此刻正在用雙拳垂着一棵半人粗的槐樹,只見槐樹瑟瑟發抖,這要是人的話,恐怕要被他錘的吐血了。

平陽三虎的後代們,林歡歡自然排名第一,這個賈有富得排第二了。賈有富的天賦極其的有限,滿身的武功,都是用一滴一滴汗水換來的。曾經某些時候,余饒還挺佩服賈有富。可是隨着相處久了,余饒才發現,賈有富練武功只是為了欺負更弱者……

當初賈有富在學院裏曾經幹了一件轟動全校的事情,那就是公開向林歡歡發出了挑戰。大夥都以為年度的大戲開始了,誰料林歡歡直接拒絕了這場比試。當時賈有富氣的半死,差點拉開了整個家族的對立,得虧宋美玉半路出面調和。

後來,差不多也在這條後山路上,之所以說“差不多”,是因為這幾年學院的道路發生些擴建,改道,原來的路已經變了;就在這裏,余饒吃飽了飯無聊,瞎逛,親眼看到了林歡歡手執白晃晃的劍對戰賈有富。整個學院裏的人都以為他們沒打起來,沒想到竟然暗自較量了一場。

賈有富出拳的力量很大,第一拳頭下去,余饒沒看到林歡歡身影,只看到了林歡歡腳下站着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大坑,原來是被賈有富的拳頭砸出來的。賈有富的拳頭纏着白色的繃帶,他拍了拍繃帶上的灰塵,居然像沒事人一樣又繼續捕捉林歡歡的身影。

當林歡歡的劍從後面襲來,賈有富猛地轉身,一把掐住了林歡歡纖細的脖子。這一下,讓余饒的心也緊張了起來,但是,這緊張並不是余饒擔心林歡歡的安危,而是在意賈有富那隻大手玷污了歡歡的粉頸;因為那時候余饒知道賈有富已經輸了,因為他對戰的是劍客,然而注意力卻不在劍的身上。

掐住了林歡歡的脖子有什麼用?林歡歡的劍尖已經停在了賈有富的脖子上,能看到劍尖已經染了些許的鮮血,若林歡歡的劍再進一分,現在賈有富就已經躺在地上了。

賈有富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若是真的對戰,他已經成了死人。

更讓人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宋美玉突然間在一旁笑了出來。余饒這才發現,宋美玉還在一旁看着。這麼說,這一場對決,只有平陽三虎的後代知道嘍。

可是余饒還發現,宋美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懷裏還摟着一名美麗的姑娘。那姑娘一臉無辜的表情,彷彿天上的仙子,不過從她的衣衫打扮來看,應該也是貧寒人家的姑娘。那雙眼睛裏,總帶着怯意,只有看着宋美玉的時候,才充滿着滿滿的愛意。

令人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賈有富猛地沖向了宋美玉,林歡歡以為他這是瘋了,一但殺了宋美玉,整個平陽城必將大亂,可是賈有富只是一把拎起了宋美玉懷裏那名姑娘的身子,“咯哧”一聲,掐斷了她的脖子。

姑娘倒在了地上,喉嚨里湧出一股股鮮血。賈有富解釋說:“這是平陽三虎的事情,外人不能知道。”

強者抽刀向更強者,弱者抽刀向更弱者。那是余饒第一看見到別人殺人,原來殺人是這麼的簡單。曾經,他看着地上母親的屍體,以為母親和那名劍客一定有着驚心動魄的決鬥,才有了後面的一劍封喉,現在看來,母親的死可能就是一劍封喉,一劍封喉就是一劍封喉,連給你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眾生如草芥,生命如螻蟻。

余饒便對賈有富充滿了恨意,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股恨意居然比恨宋美玉更加的強烈。

同時,余饒嚇得屏住了呼吸,他知道,一但自己暴露了位置,自己也會死在賈有富的手裏。

“你怎麼了,看上去很怕他。”殷落落察覺到了余饒的異樣。

余饒搖了搖頭,目光打量前方,示意向前。

果不其然,當賈有富發現了余饒以後就朝着他走了過來。余饒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他曾經還做過一個夢,自己的父親和賈有富打了起來,結果父親被賈有富活生生給錘死了。

余饒已經做好了向賈有富解釋的準備,就說他們倆想去後山看一看,散散心。倘若賈有富不讓的話,那麼正好,找個借口溜了,就能擺脫這個該死的小魔女了。

然而賈有富的目標卻不是余饒,對他來說,余饒只是學院裏的一條瘋狗,嘩眾取寵,可有可無,他的目標是殷落落,昨天那個打敗了林歡歡的少女。

賈有富看着殷落落,很難相信這麼一副嬌軀,擁有着能打敗林歡歡的力量。再對比自己這滿身肌肉,卻什麼也做不了,賈有富越加的嫉妒了。

“喂,站住。”賈有富冷聲到,看着殷落落。

殷落落的目光和賈有富對視着,他在賈有富的眼神中看到了挑釁。若不是這在後山禁地,地方敏感,怕打鬥引起人潮,進而引來了老不死的風不平,殷落落早就一劍刺穿了賈有富的身體,讓賈有富知道什麼叫做血流成河。

“你就是打敗林歡歡的姑娘吧。”賈有富的目光一下子軟了下來,因為他清楚,林歡歡不是她的對手,那麼自己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是的。”殷落落回答。

可是明知不是對手,賈有富卻想要挑戰一下眼前的少女,他想知道眼前的少女強到了什麼地步,在整個平陽城的年輕人里,自己到底值什麼分量。他聽父親說過,邊境越來不安穩了,朝廷急需要人才,武功的排名可能會影響到官運。

接下來的劍,快到了余饒都沒有想到,只見殷落落提了提手腕,一聲長劍脫鞘的聲音過後,殷落落的劍就架在了賈有富的脖子上。

那天,殷落落之所以和林歡歡打那麼久,一來是她們的實力相似,二者她們都是女人,想要了解對手到底幾斤幾兩。但是現在殷落落對這個賈有富沒有半點的好感。

不按套路出牌。

這是余饒首先想到的,這種打法,若在正規場合使出來,恐怕要叫人罵的體無完膚。賈有富也是壓根沒有料想到,眼前的少女居然會在不打招呼的情況下一劍停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要麼讓開,要麼死。”殷落落問的很果斷,沒有一點俏皮的意思。這讓賈有富意識到,眼前的少女根本不是書院裏的學生。縱觀整個書院,恐怕那些歷經殺伐的老師們都沒有少女眼神中那股凌厲。很明顯,這位少女殺過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賈有富冷笑了一聲,悄悄地退開了。

這神秘的姑娘是誰?

看着殷落落和余饒的背影,這個問題也在賈有富的腦子裏徘徊。

余饒抱怨道:“喂,你能不能低調一點,你要搞清楚,你是魔族人,我要帶你去的是後山禁地,連我們平陽城的人自己都不準去的地方。”

“我也想低調,可是實力不允許啊。”

殷落落無奈地聳了聳,轉而狡黠地說:“喂,我知道你很討厭他,等你帶我去了後山,我就幫你除掉他。你放心,劍客出手,無冤無仇,沒有人能查得出來背後的主手是你余饒。”

說的余饒心動,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余饒發現殷落落總是能發現自己在想什麼。當初林歡歡是這樣,現在賈有富又是這樣。不過這一次余饒直接拒絕了殷落落,因為他知道賈有富是什麼身份,一但賈有富不分青紅皂白的死了,平陽城又要陷入混亂,多少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早些年的時候,賈有富還有一名弟弟,叫做賈有財,賈有財在河邊玩耍的時候,不慎跌進了河裏。

那河岸上的一幫農民,平日裏就討厭賈家財大氣粗,仗勢欺人的狗模樣,便紛紛關上了門窗,任憑賈有財淹死了。

賈家知道以後,連同宋家的官軍,把河岸邊幾百口的農戶,逐一按進水裏嗆死,連八歲的小孩子都不放過。那時候起,整個平陽城的人都對平陽三虎充滿了恐懼。

到了後山上,殷落落刻意放慢了腳步,顯得和周圍的人一模一樣,只是來這裏散心罷了。可是隨着越往山頂走,人跡越發的罕至,殷落落便加快了腳步,心情也越加的焦急。

“該死,禁地到底在哪!”

走了許久,還是沒有見到禁地的標誌,余饒只是說,快了,快了……

殷落落看向山頂,她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那黑壓壓的一片不是後山上種的樹木,而是後山山頂始終徘徊着一團烏雲。可憐了城外的魔族人,還一直以為那是一片紫竹林。

現在殷落落大致猜到了,所謂後山禁地,不是整個後山,而就在後山的山頂。

“余饒,咱們得跑起來,趁天黑前到達山頂。”

殷落落一邊跑着,一邊低下頭朝山下望去,她這才發現,山下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現在,他們正處在半山腰之中。這座山的確有些邪乎,看起來並不高,可是爬起來,彷彿無窮無盡。

就在殷落落快要放棄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塊巨大的天然淡褐色鵝暖石,淡褐色鵝暖石立在正中間,攔腰截斷羊腸小路……鵝暖石上,刻着兩個血紅色的飄逸大字“禁地”。想必這兩個字是出自風不平的手筆,因為筆鋒弧度的飄逸感和風不平的鬍鬚正好相同,瀟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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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者無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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