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災難的原因

營地很小。

這是周楓對孟崇武營地的第二個印象。

第一個印象自然就是營地地理位置的特殊。

從空中看去，突出岩體之外的建築很少，規模也並不大，大約只有二十到五十平左右的房屋懸挂在山體之上，互相之間用棧道勾連，十分險峻。

房屋多是木質結構，顯然更重的材料會需要更多的勞力。

與其說是營地，周楓覺得這裏倒更像一個小型的聚落。

跟着孟崇武順着藤蔓小心爬下，剛一落地，周楓就發現這個營地的規模，可能比自己想像中大得多。

他們落地的地方，選擇的是一個突出岩體的平台。

這個平台附近並沒有木質房屋，但是從高空看不到的是，這個平台實際上是掛在一個岩洞之外的。

正如孟崇武之前所介紹的那樣，他們這個營地本身，就建立在許多原本就有的洞穴的基礎上。

平台所在的山洞很深，零星的幾個火把並無法將洞穴照亮。

周楓他們只能看到洞口的一些情況，對於更內部的構造卻是看不清了。

“我先去找人通知有訪客到了，你們先在平台這裏稍等一下，千萬不要貿然進洞，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孟崇武見幾人都落了地，先給周楓幾人打個招呼讓他們不要亂跑，在幾人點頭應允之後，才轉身進了洞，消失在了洞穴的陰影中。

“這裏還真是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存在，在這裏隱居，應該很不錯。”

說話的是林湛，最先跟着下來的他此時正趴在平台外側的欄杆之上，低頭看着山澗之間的景色讚歎。

康蕭照顧着臉色煞白的馬汝槐，沒工夫理會林湛的傷春悲秋，周楓走到林湛身旁，在林湛期待的眼神中看了看風景，良久只蹦出了一句，“嗯，是挺好看的。”

山澗之間樹木如蔭，一點也沒有之前所途徑的荒漠和沼澤那樣令人不適。

頭頂的落雪依然不停，紛紛揚揚地將林木點綴上銀裝。

林間不時有鳥鳴聲響起，非但沒有破壞掉眼前靜謐的氣氛，反而襯托得此地更顯寧靜安詳。

果然，即便是人類，天然還是更喜歡綠色的。

或者可以說，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沒想到這裏還有這麼多災難之前的植物！”

與林湛與周楓眼中的景色不同，在女博士喬若男看到的，是這些罕見的，沒有在災難中被毀滅，或者隨之發生奇怪變化的植物。

喬博士的表情顯然比之前看到宋恪禮的變身，以及林湛周楓的能力時還要激動。

“應該是‘災難’中的核爆改變了這一地區的地表，構造出了這麼一個獨特的，隔絕了內外的地理條件，因而讓它們能夠得以逃過核輻射之後的伴生變化。”

“你的意思是，核爆雖然引起了災難的發生，但實際上卻保護了這一地區不受輻射的侵擾。”

喬若男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不對嗎？”

面對林湛的問題，喬若男顯得稍有猶豫，彷彿這個回答頗費思量，“核爆的確保護了這一地區。但是，核爆並不是災難引起的原因。”

“不是嗎？”這一下，不止林湛，周楓等人也圍攏了過來，甚至包括馬汝槐都似乎忘記了欄杆之外就是懸崖。

“當然不是。”喬若男搖頭道：“你們民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幾人面面相覷，還是由林湛代表大家說出心中疑問，“不是因為各個大國之間互發核彈，才導致的災難嗎？”

“那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以各個大國保有的核武器的當量，如果真的互相發射，在這幾個國家內，甚至整個星球上，還能有這麼多倖存者嗎？”

“多？”周楓很想諷刺一句，但仔細回想一下就知道，對方說得不錯，記憶中最初的核爆過後，人員傷亡的確不多。

大多數的傷亡實際上都是在“災難”之後發生的。

“核武器是人類的最終兵器。”喬若男又向沉思中的人們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也是人類最後的希望。實際上，核爆是各國為了延緩災難而採取的最後手段。

“不說那些大的東西，就說你們自己身邊的種種跡象。林湛可以控火，周楓可以控雷，宋恪禮能夠變身，這些是核輻射能夠解釋的嗎？

“核輻射的後果，無非是摧毀生物原有染色體，強行使生物性狀變異，就如同那些吸血蚊之類。從未聽說過輻射能夠不改變生物性狀而賦予能力的。

“正常人類遭受輻射，只會面臨可怕的死亡，而不可能獲得什麼神奇的能力。”

這也是周楓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那我們的……能力，是怎麼來的？”

“這要問你們自己。”

“我們自己？”

“事實上，災難發生的原因，與你們獲取能力的原因是一樣的。”

一直以來被他們用於對抗災難的能力，竟然就是災難發生的原因？

即便已逐漸為喬若男提出的理論所信服，這一點也是周楓難以接受的，“林湛我不清楚，但我的能力是在災難之後才有的，怎麼可能是災難發生的原因呢？”

“我的能力也是。”林湛也快速接口。

他當然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能力才是引起災難的原因。

“不不不，你們理解錯了。並不是你們的能力引起的災難，而是引起災難的那個‘原因’，也同樣是你們獲得能力的原因。明白了嗎？”

“不明白。”周楓苦笑搖頭，“我是說，你說的邏輯我明白了。但你還沒有說，這個‘原因’究竟是什麼。”

“最終的原因很複雜，而且很古遠，早在人類第二次文明發生之前。”眼看幾人越聽越糊塗，喬若男只能再次解釋，“不包括這一次文明，人類在上古還有數次文明。

“這些深層的原因就不多解釋了，其實我掌握的情況也只有隻鱗片爪。你們只用知道，這次災難的發生，與其他幾次文明的毀滅都是出於一個原因——長子的入侵。”

長子？

周楓眉頭微動。

之前火雞所言之中的次子就讓他很介意。

如今終於從另一張口中聽到了長子。

更重要的是，如果要阻止災難，他們就必須先清楚災難發生的原因。

此前，他與林湛都以為，“只要”阻止各國發射核彈，就能夠阻止災難。

如今看來，阻止災難要比他們之前預估的，還要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