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偶遇
男子的身後,正有三個面色猙獰的惡漢沖他猛追過去,似乎恨不得立即抓住他,把他生生地活剝了的架勢。
男子在這種情況的威懾下,腳步顯得更加慌張,並且是磕磕絆絆,隨時都有可能摔倒了,追兵卻越來越近。
男子神色充滿了恐懼,眼看擺脫不了追兵,就乾脆伸手去拉倒矗立在衚衕一旁的竹竿,讓它們一個個橫倒在衚衕是道路上,企圖遲滯追兵的腳步。
由於竹竿很長,超過了衚衕的寬度,結果竹竿的另一端都搭在了衚衕另一側的牆壁上,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橫欄杆。
追在後面的三個惡漢果然受阻,其中一個傢伙不小心被竹竿絆了一下,頓時一個踉蹌,差一點來個狗吃屎。他們頓時罵罵咧咧起來了。
男子就快逃出外面的衚衕口了,回頭一看那三個惡漢還在被那些七零八落的竹竿所纏拌,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後再大搖大擺地往衚衕外走。他知道,衚衕外就是一條寬闊的街道,隨時可見攝像頭,那些傢伙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追出衚衕口。
不料,就當他即將接近衚衕口時,頓時驚駭地站住了。
原來,又出現兩位彪形大漢,正對要大搖大擺走出來的逃跑橫眉冷對。這讓逃跑男子吃驚非小,敢情人家已經抄了自己的後路。
那三個追趕者見狀,頓時揚眉吐氣起來了,帶着一副嘲諷的神色一步步逼向男子。
男子眼見自己就要遭受對方的前後夾擊,依舊不想坐以待斃,眼看自己左側有一個分岔口,雖然是一個狹窄的死胡同,但他已經是慌不擇路了,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
圍追堵截的幾個傢伙都是一愣,當他們匯合在一起后,相互交換一下眼神,隨即追了進去。
男子逃進來的衚衕並不是筆直的,而是七拐八拐的·,眼見前面就是盡頭了,不得不絕望地停住了腳步,並驚恐地喘着粗氣。他已經聽到了身後傳來的沉重的追趕者的腳步,彷彿踏碎了他的心。
嘎吱!
就在危急時刻,他身邊的房門突然打開了,一個妙齡的女子從門縫裏探出頭去。她顯然被門外的嘈雜腳步聲驚動了,便開門查看究竟。
男子眼睛頓時一亮,彷彿是捕捉到了渺茫的生機,果斷地把往那扇門裏闖。
妙齡女子在他的身體衝擊下,整個的嬌軀被撞得向後一個趔趄,同時為逃跑男子讓開了空間。
男子身體一闖入門裏,便趕緊關閉了房門,並順手插上門閂。
“你···你要幹什麼?”妙齡女子被眼前的不速之客驚呆了,不由驚懼地質問。
男子趕緊向她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因為他覺得追兵還沒發現自己躲進這扇門了。
當他正眼仔細打量這個妙齡女子時,不由愣住了。
妙齡女子是一個穿着粉紅色的薄紗半透明的睡裙,可以直視裏面的身體線條,烏黑的頭髮瀑布般垂直披在肩上。臉蛋微微透着淡紅。那雙眼皮的眼睛閃着令男人們為之瘋狂的秋波,瓜子臉上鋪着一層淡淡的妝容,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再打量她的軀體,魔鬼般惹火的身材,讓逃跑男人不由放長了他的眼球,修長的大腿將她的小蠻腰修飾的完美絕倫。
他立即低聲道:“你不要害怕,讓我在這裏躲一下。
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六點多了。尹劍春早已經離開了那扇窗,洗漱過後,開始忙碌早餐。
他的家是三室一廳,對於一家旅行社的大巴司機來說,可以算是最起碼的物質基礎。不過,放眼整個的家庭,似乎只有他一個成員。然而,他在準備早餐的時候,又特意煲了一鍋湯,似乎是為別人準備的。
當他匆匆扒完了早餐,就把那鍋鮮湯出鍋了,把它們倒入一個保溫罐里。一切就緒,他提着湯罐走出了家門。
咣當!
他家的房門被他關閉,又用鑰匙在暗鎖眼裏上了一層保險。門牌號顯示——802。
當他乘坐電梯下樓,再走出單元樓門時,樓門上顯示——6棟2單元。
當他再步行走出這個小區,大門上屹立着四個金屬大字——德惠花苑。
他這時回頭仰望一眼那四個金屬大字,不禁黯然嘆了一口氣。這段日子裏,他每一次離開家,總會預感到要跟這個家訣別了一樣。
他提着湯罐沒有打車,而是走到一處公交站點,跟一些普通人等候公交車。
大約過了五分鐘,緩緩開來了14路車,。
他等14路車一停穩,搶先一步邁了上去,動作顯得特別敏捷。
當14路車行駛過幾站地,到達一個周轉站牌時,他便下了車,又焦慮地等待另一輛公交車。
他此行的終點就是黃冶市人民醫院。
他一下公交車,便急匆匆地走進了住院部,並在標有四病區的走廊里穿過去,最後行至404病房門,在推門而入之前,習慣性地透過門窗玻璃向裏面偷窺一眼.
在這間病房裏,一個面色憔悴的女子正穿一身病號服躺在病床上。她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身體異常瘦弱,臉色蒼白,嘴唇像是被漂白了一樣,絲毫沒有一點血色,而且乾裂了幾道口子。眼圈深陷,目光有些獃滯,一副垂死的樣子。她本應該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但被病魔折磨得有些滲人。
尹劍春的心彷彿被撕裂了,一隻手緊緊扶在門框上,往事一幕幕油然而生_
五年前的尹劍春從遙遠的一個小鄉村回到了他的家鄉陳陽,當時的他已經是個大齡青年了,卻孑然一身,他那張悲涼失落的面孔表明他在異鄉經歷一場凄慘的遭遇,可他從不對任何人講起這場遭遇,面對自己的父母,也保持沉默寡言。
父母清楚他經過過什麼,積極為他的工作奔走。他是一個專業軍人,又在部隊練就了一身超強的駕駛技術,很順利地成為一名省際長途客車的駕駛員。他負責跑從陳陽到黃冶的長途線路,起點到終點的距離足足千里,途徑八個站點。
長途的駕駛雖然辛苦,卻能讓他在牽扯精力過程中逐漸忘卻那段凄苦的回憶。他的神情逐漸開朗起來,跟身邊的同事也有說有笑了。一切表明,他正從情感的陰霾中走出來。
有一次,他從黃冶往返陳陽時,車門外登上了一位妙齡姑娘,她身穿一套淡藍色的休閑女裝,白皙的腳踝穿着一雙乳白色的運動鞋,青春性感於一身,尤其那張高顏值的面孔,就連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而他,也許還沉浸在一段破碎的感情中,對這位傾國傾城的女子幾乎無視,只是專心致志開自己的車。女子選擇後車廂的座位,一雙明眸車裏車外兩點一線。
這輛客車駛離黃冶市的第一站,就上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他身穿一套黃色休閑服,提着一個帆布背包,像一個奔赴遠方的遊客。尹劍春隨意瞥了對方一眼,心裏頓時劃了一個問號,這個男人有點特別,似乎與眾不同。不過,他無心好奇這個,對任何乘客,都交給同車的售票員好了。而他,只專心按照程序返回陳陽。
那個黃衣男子一看副駕駛座還空着,徑直走過來,一屁股坐上去,把那個不大不小的旅行包放在雙腿間。
他不由斜了對方一眼,在這輛滿載38人的大客車上,只有二十來個乘客,空餘座位比比皆是,他為啥選擇坐在最前面?難道是為了便於看風景嗎?
他無暇過多思考,立即啟動了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