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風影的情傷
第339章《風影的情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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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這是不留痕迹能掩蓋的嗎……”門佐風嵐的心已麻木,哪怕被即將到來的考驗像蟒蛇般勒緊,那顆跌入塵埃的心也沒有知覺去大悲大喜。
“我們砂隱忍者的古訓就是不擇手段,這個信念無論應用到日常執行任務還是其他方面都在理。”門佐千代那張曾把掌摑的怒痕留於兒子面頰上的素手,搖身一變成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風,蹭在他就是喚不醒一絲漣漪的容顏上,彷彿他迷人的俊秀隨痛意的消散枯萎成沒有知覺的腐肉。
他撂手看向母親,像只避風的鴕鳥劫後餘生才用小心翼翼的彷徨窺視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您想做什麼……”
“我們是時候該和那個摧毀你‘赤砂風嵐’全部驕傲的女人談判。既然她敢如此喪心病狂,必有把握威脅我們,而且我們七年前就該直面現實。”千代輕輕觸摸兒子臉上自己的指印,伸開五指嘗試完全覆蓋好掩飾那些確實烙印在血肉上的事實。
“談判……怎麼談?”
“和她談條件!與她合作互利!因為她是個什麼都能幹出來的瘋子!”
“條件……能是什麼條件?”
“共同敵人!就像十一月初我們雙方合作才及時制止紗羅妲因伊赫尹傑使壞險些導致守鶴暴走一樣……與她合作!”
和話里話外打退堂鼓的風嵐不同,千代比兒子更幽冷的墨眸始終綁牢她歷經風雨後掙不脫的殘狠及狡詐,一個以“暴虐、鐵血、尚武,風沙中無堅不摧的鋼鐵”為標榜的沙漠政權下屬忍者的基本品質。
“合作?和她?哈哈……媽媽……您瘋了……”風嵐笑得連眉上略長的劉海都跳起舞來,遺傳自千代的赤紅髮色像被鋸掉腳後跟只能墊起前掌含笑翩翩,步步生紅出戰慄於肌膚上的陰翳,一種亮得發光的血影。
“瘋的是你,我可憐的孩子。”不忍再目睹自己引以為傲的骨肉,號稱砂隱第一英雄,十多歲時就被“木葉白牙”旗木朔茂之父旗木智恆譽為“赤砂風嵐”的驕子因那女人的惡毒設計淪為現在這副邊笑邊哭的無助樣子,千代擁住他,纖指穿進他微卷茂密的發間,若徘徊在怎麼都找不到昔日的他的迷宮中:“……不是早都教過你,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忍界,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只有實實在在的共同利益。”
“不……媽媽!我不想看見她!更不用說什麼不可能的合作!”奈何風嵐的耿直終究讀不通母親的良苦用心,他是寧折不彎的胡楊,斷成閃電狀的枯骨也不肯以沒有骨頭的彎度連接血脈的苟延殘喘。
“沒用!我‘毒仙’門佐千代的兒子怎麼會是你這樣懦弱無能的逃兵……”千代的耐心耗盡,可兒子的情急之舉讓她覺得自己的形容並不貼切:“放心!這次我不逃!我馬上找砂瀑青羅對他下跪道歉!告訴他七年前我與他妻……”
“你果然瘋了!!!不……是不想活了!!!”無法再聽他吐乾淨那些見不得光的醜事,既沖毀他的理智也活埋她的理性,千代一拳擊中兒子腹部,把他未盡的瘋話分屍成口中噴出的鮮血。
“媽媽……對不起……我沒用……”這次情緒激憤的千代以對待敵人的方式下手極重,毫無防備的風嵐縱使身強體健也經不起這一擊,下一秒靠在回神后淚水從瞪圓的雙目中逃出的千代肩上,讓這位母親失去才意識到曾擁有。
“風嵐……兒子……不……對不起……”雖說風嵐傷勢不算重,但母子連心的千代早已淚水傾盆。
她發瘋般抱着昏厥的風嵐抹他的臉,糊滿她雙手一種刺目到穿透眼前淚膜的紅,逼視她柔軟的眼組織。
哀哭聲在這個隔音效果同密室的辦公室中四處亂竄,不時彈回撞着千代臉上決堤的淚海,直到她好不容易想起自己還是位數一數二的醫療忍者才胡亂擦臉,掌心施展醫療忍術為風嵐急救……
祖母綠色的查克拉努力復蘇風嵐似乎就此枯萎下去的生命,千代縮成川型的眉頭化不開心中隱隱的不安,彷彿一股神龍不見首尾的暗流隨處亂竄苦覓不得,偶爾從另一個世界闖入突兀的聲音,反倒溫柔地拉她脫出:“千代,你在嗎?”
“赤……炎……”千代把風嵐安置好搖搖晃晃地奔向門口,以甚少軟綿的語氣吹拂這男人的名字,剝去成年後不得不披上的鎧甲,歸真為那個還是少女時可以隨意笑哭輪替更倔強堅毅的她,他最欣賞的她。
“你臉怎麼了?不要緊吧?”從剛扯開的門縫中努着期待的眼睛卻猛地落入她妝着血淚的玉顏,三代目風影·砂瀑赤炎作為砂隱忍者村最高統治者的所有威儀與顧及都坍塌成廢墟。
心痛蓋過顧慮,他本能地接住一看到自己就殘磚般投以他懷的她,讓她歸根於他們荒蕪幾十載的遺址上,煙望點點雜綠探出頭,才恍然光陰如梭,穿爛他們一去不復返的青春,卻縫不完他們只綉了一半情愫的荷包……
“赤炎……我怕……”千代依偎在他還是記憶中高大寬闊的身上,十指攥緊他的青綠色風影外袍,指縫間溢出的青藍是穿透乾涸土塊后的地下水。
“別怕,我們進去說。”察覺這位從未對他展露女子軟弱的故人的異常,赤炎環顧四周扶着她進入辦公室,合上門就看到躺在內室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風嵐:“這……”
“赤炎!看在風嵐是我兒子的份上,看在你與我也曾相愛……”千代鬆開他,印在他衣袍上風嵐的血她的淚:“即使造化弄人我們有緣無分,但無論如何,希望你身為風影要保住我兒子乃至我孫兒小蠍,不只生命還有更重要的……”
“我從未怨恨你!是山椒魚全藏毀了你我,所以我砂瀑赤炎願為你終生不娶,也可以向你保證……”赤炎抓牢她冰得近乎一摔就碎的玉手,捧在他唇前吻住她為別的男人所生的孩子的血及摻雜的她快蒸乾的淚:“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護着風嵐和蠍這對父子!”
這是他對她發自肺腑的承諾,一字一音挖出他深藏多年的苦戀,數年後卻以一種可笑的方式葬送他這位最強風影。
終結他的人並非之後殞命於第二次忍界大戰的風嵐,而是其子門佐蠍,未來揚名忍界的“赤砂之蠍”。
“殺了他……”
新年元月一日清晨,砂隱中心醫院兒童病房七歲的門佐蠍好像偷偷摸摸與晨曦約定,當第一縷陽光打在再厚實也擋不住朝日熱情的窗帘上,一睜眼以唇語磨出這三個並不是“早上好”或“新年好”的問候,稚嫩的嘴角浮出一抹奇異的微笑。
“小蠍,新年快樂!你可醒了!媽媽給你準備吃的!”
渾然不覺的門佐嫻亞吻了口孩子白得像嫩豆腐的臉蛋,感激地瞥了眼他脖上新出現的一條長長的瑪瑙佛珠,暗嘆此番劫難雖兇險,但兒子得此神物方病癒實乃新一年的好兆頭。
“新年好……媽媽……”蠍戴着佛珠沖母親笑着,這麼粉白可愛的小模樣,活脫脫的小天使,哪是能說出危險字眼的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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